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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故人

  郭玄光一直盯著陳姈的表情在看,他看著陳姈臉上有些僵硬的肌肉,語調都變瞭道:「真的是那麼簡單?那李佳偉的事你又作何解釋,他根本就不會再管這事瞭,你為什麼要騙我?」

  陳姈愣瞭一下,忽然很委屈地道:「哎呀小郭啊,我不就是怕你不答應嘛。李佳偉那我確實是騙瞭你,不過這就是因為他拒絕瞭我。你是我唯一的證人瞭,如果連你也不肯作證,我弟弟這次就真的是含冤莫白瞭。」

  郭玄光似乎早已料到陳姈會這麼說,面無表情地道:「那個就算瞭,但你也不應該去勒索對方,還用我做籌碼。現在都要到上法院的日子瞭,你覺得還有可能讓警方撤銷控告嗎?你這樣敲詐勒索配得上一個律師的行為嗎?」

  面對郭玄光凌厲的質問,陳姈不自覺地轉移瞭視線。她沉默瞭好一會兒才道:「你是不是跟誰見過面瞭,是不是有人亂說瞭些什麼?那些人都是騙你的,真的是騙你的,你不要相信他們。」

  郭玄光冷笑道:「那是我親眼看見的,在酒吧街那裡!」

  「你跟蹤我?」陳姈一說完就有些後悔,因為這就等於默認瞭那天確實和寶馬車主碰過面。「不、不是這樣……那天……那天……」她想打一下圓場,可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郭玄光搖搖頭道:「你撒的謊也太多瞭,你沒想過會全部被拆穿嗎?還有勝利那兒的事,你就不要再吹噓瞭吧,那裡從來就沒你這號人物。你喜歡錢就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賺,幹嘛要去勒索呢?你這樣會丟掉你的飯碗的!」

  「是,我是等著錢用,我等著錢去幫我媽做手術!」陳姈一咬牙道,「這件事是我錯瞭,但我懇請你在我弟那事上一定要幫幫我好嗎?」說完她忽然撲在瞭郭玄光身上,緊緊抱著郭玄光溫柔地道:「小郭,我求求你瞭,我知道你的良心還在,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一位美人如此抱著自己軟言相勸,郭玄光也感到亂瞭心神。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女人連媽媽也抬出來瞭,不知道還有多少招。他驟然想起之前的約定,一把推開陳姈道:「對不起,我不會再幫你瞭。而且按照你所說的,除瞭我之外還有不少物證,如果不能定罪就是天意瞭。」

  「為什麼?為什麼?」陳姈紅著臉道,「難道就是因為那混蛋陳羽說瞭些什麼?我跟你說他們都不是好人,你別信他們。」

  「陳羽?你也知道他叫陳羽,你也應該知道他是三塗人對吧。你們應該早就認識的對吧?不,應該說你和勝利律師所確實有過聯系,不過不是工作,而是請求。唉,我可不想趟這渾水,你們的事太復雜瞭,我不想再當棋子瞭。」郭玄光轉頭叫瞭一聲道:「羽哥,我現在是很清楚瞭,你們之間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

  話音剛落,房間裡走出來的正是那個寶馬車主,他的名字叫陳羽。他拍瞭拍郭玄光的肩膀道:「行瞭兄弟,現在事情清楚瞭你就走吧,別再摻和進來瞭。其實這根本就是個誤會,那晚如果我那弟兄沒有把陳遲報警的電話當作是叫人,也就沒有之後這些事瞭。」

  郭玄光道:「之前真的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傻傻的被人利用瞭。」

  陳羽道:「你放心,咱們三塗人不會虧待自己人的。陳遲那我給瞭他一百萬,足夠他好幾年的醫藥費瞭。至於這個賤人,你以後就不用搭理她瞭。」

  陳姈坐在沙發上看著郭玄光和陳羽兩人,完全是呆住瞭。她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走到一塊,而且分明今天是這兩人套她話來著,自己是徹底的失敗瞭。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謊言被拆穿後的不安,陳姈全身都發起抖來。

  等郭玄光走後,陳羽冷笑道:「賤人,你也知道這房價,那窮小子買得起嗎?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三塗人,都是自己人,你他媽有把我當做自己人嗎?你以為你是誰,能隻手遮天嗎?你以為你那些三腳貓的伎倆能瞞得過人,做夢去吧!我可懶得跟你耗,不過我的一位長輩或許可以幫幫你,你自己跟他聊吧!」說完他就下樓離開瞭公寓。

  陳姈不單隻發抖,更有發冷的感覺。她隻感到背脊上有把冰劍似的,讓她猶如在冰窟窿裡一樣。就在陳姈心神激蕩的時候,房間裡又走出三個人來。當先的一位有一把年紀瞭,頂著個禿頭,身材略微臃腫,一雙眼睛雖小,但是目光如炬。他身後的兩人各自提著兩個公文箱,一位與陳姈年紀相仿,另一位年紀稍大,但也是正值壯年。三人慢悠悠地來到客廳坐下,盯著陳姈是一臉的壞笑。

  陳姈一看到這三個人,簡直覺得自己是冰化瞭,連血液都停止瞭流動。帶頭的胖子就是她當年得罪的浩然律師行的首席律師梁國棟;年輕的那位叫韋默然,當年隻是個剛入行的助理;另外一人她隻覺得有些面熟,已經想不起來是誰瞭。

  「很久不見,這幾年還好吧,陳律師?」胖子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我想也不會太好,就算還馬馬虎虎吧,但是今天之後就難說瞭。」

  陳姈咬著嘴唇,良久才道:「你們、你們是一夥的,不,當年就是一夥的!」

  胖子道:「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還要做律師嗎?如果你不想幹瞭,那就容易,今天的事人證物證俱在,律師委員會很容易會做出判斷。如果你想繼續幹嘛……那就隻有一個選擇,回來我浩然律師行!」

  陳姈知道自己是徹底敗瞭,她沒想到郭玄光和陳羽會在一起,更沒想到他倆後面還有這梁國棟,她的思緒仿佛又回到瞭4年多前的時候。

  其實陳姈的母親是一個情婦,她爸爸是在梁山市的一個小商人,回老傢三塗市的時候碰巧和她媽好上瞭。從小陳姈就聽到一些閑言雜語,因此她是發奮念書,終於驕傲地考上瞭聯大法學院。不過當她順利來到梁山市的時候發現爸爸已經因病去世,留下些許資產給瞭她同父異母的兄弟,陳遲。

  陳遲像是害怕陳姈要分他的傢產,完全無視她的存在。陳姈也不屑那些小錢,自己努力後終於畢業。當她令人羨慕地進入浩然律師行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是既年輕又有實力,滿心歡喜地要當一位成功的律師。誰料這背後原來是那位首席大律師梁國棟在操縱著,而且還對陳姈提出瞭非分的要求。陳姈當然是斷然拒絕,一怒之下就要離開浩然律師行。

  臨走的那天陳姈到梁國棟的房間裡把他數落瞭一番,不過梁國棟也不生氣,隻是翹著二郎腿道:「陳律師,你可要想清楚喔,我這是看得起你!你不想想看,和你同屆的也有數十人吧,你憑啥可以扶搖直上,像你這樣的年輕畢業生一抓一大把。」

  陳姈道:「你這是在侮辱我,我會憑我的實力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梁國棟不屑地說:「實力誰沒有,但國有國法傢有傢規,你要在這圈子裡混,就要懂規則。別說隻是讓你陪陪我,我想怎麼玩你就能夠怎麼玩你,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談。」

  陳姈氣得滿臉通紅,擲地有聲地道:「你這色魔聽著,我沒那麼容易被趕盡殺絕的。將來梁山市律師界一定會有我的名字,如若不然,我……我……我隨便你玩,哼!」

  自打和梁國棟決裂後,陳姈可謂是舉步維艱。一夜之間她似乎成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城中的所有律師行都拒絕瞭她。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小律師,既沒有客戶也沒有關系,根本不知道如何撐下去。後來她知道勝利律師所與三塗人有關,就上門去央求老板看在同鄉的面子上幫她一把。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陳姈以為這次翻身有望。誰料最後引來的竟然是梁國棟的助手韋默然,還差點被他強奸瞭。陳姈猶如驚弓之鳥,再也不敢接觸這些所謂的正氣凜然的大律師們。她於是躲到瞭南城區那些窮鄉僻壤的地方,幫那些窮苦人民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過日子。

  雖然陳姈能夠繼續律師的職業,但是因為沒有律師所的庇護,隻能零零散散地幹活,收入是少得可憐,甚至有時候連掃地的工人都不如。她一邊要顧著生計,一邊還要註意自己的形象,還要不顧一切地尋找發展機會,真的是過得又累又苦。

  而三塗市那邊母親因為經年的勞苦,可謂是百病纏身,經常都要留院醫治。陳姈自己都幾乎是顧不上瞭,根本無暇照顧母親,隻好拜托親戚幫忙。她在梁山的居住條件其實比傢鄉還差,根本不敢把母親過來,隻能抽時候回去探望一下。

  前不久陳姈從南區的熟人口中瞭解到陳遲的事,她順藤摸瓜地發現瞭涉案的陳羽居然和勝利律師所有關。於是她準備來個一箭雙雕,既要陳羽受到法律制裁,又要狠狠地敲這富傢子一筆給母親好好看看病。接著陳姈分析瞭一下幾個證人,最後就從郭玄光那入手。她開始還自鳴得意地佩服自己的判斷,很容易就把郭玄光引瞭進來。但是到瞭今天這個地步,她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此時的她已是束手無策瞭。

  「怎麼樣?還想當律師嗎?」梁國棟微笑著問道,「我嘛其實也很惦記著你,如果你能回來幫我那可是一件喜事啊!我勸你也不用考慮那麼多瞭,我們浩然可是梁山市數一數二的。你不是要留下你的名號嗎?那來我們這兒準沒錯。」

  當年的陳姈當然會直接說「不」,但是今天的陳姈卻沉默瞭。她知道一旦這事情曝光,自己的律師牌照肯定會被吊銷的。但是如果答應瞭梁國棟,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陳姈可不敢想象。隻要在腦中稍微閃過重回浩然的念頭,她就感到渾身起瞭雞皮疙瘩。

  梁國棟繼續說:「做律師要判斷準確當機立斷,不可以拖泥帶水的。我覺得你也不用多考慮,回來浩然對你一點壞處都沒有,還可以得到你當年想要的一切,何樂而不為。我不喜歡等待,這樣吧,給你1分鐘時間,你不開口拒絕我就當作你答應瞭好嗎?」

  不等陳姈答應,韋默然已經舉起手表倒數起來:「60……59……58……」陳姈腦子裡一片混亂,她原本想說「不」,但是一想到這十年來的心血化為烏有,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她又想到這些年來的一幕幕往事:啃面包充饑,垃圾堆裡找證據,和渾身惡臭的乞丐對話等等,簡直是不堪回首。

  就在陳姈還在回想著往事的時候,梁國棟已經站瞭起來高興地道:「恭喜你,陳律師,也歡迎你重回浩然律師行!」陳姈猶如不敢相信一般:「什麼?已經到時間瞭?」她看見梁國棟友好地伸出瞭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感到自己的右手在劇烈地抖動著,還不自覺地慢慢往前遞瞭出去。

  陳姈看瞭一眼梁國棟那親切的笑容,和背後兩張邪惡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突然停住瞭自己剛伸出去的手。梁國棟沒有等待,主動又上前一步握著陳姈的手道:「太激動瞭是嗎?沒事、沒事,當做回傢就可以瞭。先坐下、坐下再說。」

  陳姈像垮瞭似的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撥弄著裙角,咬著嘴唇茫然地看著梁國棟三人。梁國棟仍是微笑著道:「來,先喝口茶。既然現在你回來浩然瞭,那麼明天開始你就可以來上班瞭。默然相信你也認識,他現在已經是有不少經驗的律師瞭,你回來就先當他的副手吧。」

  陳姈看著韋默然那尖嘴猴子的樣子直覺得惡心,心裡是有苦不能言。想當年這韋默然隻是梁國棟的學徒身份,在一所野雞學校念瞭兩年法律,連司法考試都通過不瞭。可能是靠著梁國棟的關系吧,今天居然成瞭律師,而且自己還要給他當副手,陳姈雖然不情願但也毫無辦法,隻得一口氣憋在心頭。

  梁國棟繼續道:「陳律師,你也知道每個律師都有自己的要求,好像你當年也有些脾氣對不,這次回來可要收斂一下瞭好嗎?這位李律師雖然年長一點,但是已經當瞭浩然副手一年多瞭,他們合作得非常好的。你要好好學習一下,相互之間好好交流一下,要配合默然,懂嗎?這樣吧,今天呢我就讓默然跟你溝通溝通,大傢增進一下感情!」

  韋默然接著道:「好說,好說,陳律師是老熟人瞭,以前就合作過,應該沒有問題的。不過現在我是領頭的,當然就希望陳律師要配合我。我其實也很隨便,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交待的事情要按時按要求做好,其它什麼的就隨意一些也可以瞭。陳律師,你有什麼問題嗎?可以按我的要求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