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高王和艾莉汶已經走到郭玄光這邊,兩人在馬青研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停瞭下來。高王脫下外套,一邊做準備運動一邊看瞭看兩旁的人道:" 麻煩大傢安靜的打球好嗎?" 雖然聽上去是詢問句,但是郭玄光則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就是命令一般。艾莉汶一如那天晚上的樣子,根本沒正眼把郭玄光瞧上一瞧,默默地坐在一旁仍舊是看著高王。
郭玄光看著高艾二人的樣子,突然有種想馬上離開的沖動。但是馬青研此時正玩得起勁,郭玄光不忍打斷她的興致,隻好返回自己的位置自己練習。不一會兒,特別響亮的" 嗒嗒" 的擊球聲開始傳入郭玄光耳中。高王開始揮動起短鐵桿,每一下都發出紮實的擊球聲音,讓你不用看隻是聽也能感到那小球的飛行是多麼的美妙。郭玄光表面上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動作,實際上高王那每一次傳來擊球的聲音時,他雙眼的餘光都緊盯著高王打出的小球。隻見那小球慢慢由近到遠,不知何時已是穩定地落在150 米處。
當完成瞭鐵桿的練習後,高王就拿出瞭那最長的開球木。這個桿子的擊球聲音比之前的更大,更是清脆,那悅耳的聲音簡直令人心曠神怡。不過郭玄光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他隻覺得高王的揮桿節奏很快,似乎毫不間斷地一球接一球地打。可是是揮桿太快的緣故,球飛行的路線不太穩定,甚至出現瞭一些弧度很大的曲球。饒是如此,高王打出的每一球仍是沖過瞭200 米的標志牌。郭玄光在一旁感到心煩意亂,聽也不是看也不是,隻好放下手中球桿走到馬青研旁邊想找她說說話。
這時的馬青研打得可是得心應手,那揮桿動作也沒有剛開始的呆滯感。郭玄光不敢相信這是第一次打球的效果,忍不住贊道:" 我真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握桿,你簡直是天才瞭,想當初我第一次學的時候老半天還沒打著那個球呢。"
馬青研笑道:" 說不定我就是一個天才呢,怎麼,你羨慕還是嫉妒啊?" 一旁的高王似乎被這次的對話打擾瞭,他停瞭下來望向馬青研這邊。待看過馬青研幾次擊球後,高王開口說:" 第一次打嘛?還算不錯。 你用P 桿打幾球吧,起桿慢一些,雙腳再分開一點點,身體再放松一些試試看。"
郭玄光瞪大瞭眼睛,他不敢相信那像是在不同世界裡的高王居然會對馬青研說這樣的話。馬青研聽到高王的建議也是一愣,她狐疑地看著高王道:"P桿嗎?我還沒試過吖!"
得到高王的點頭示意後,馬青研就按照他所說的那樣換瞭桿子調整姿勢打瞭幾球。雖然桿子不同,但是打出的距離居然和之前的7 號鐵不相上下,而且球飛得更高。
馬青研興奮地道:" 太好瞭,這隻桿好像更好玩啊。"
高王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 別急,記著這種感覺,換回剛才的桿子試試。"
馬青研依言而行,隨著" 嗒" 的一聲,那小球比之前遠瞭一大截,飛到接近90米的那塊標志牌才落地。
馬青研愜意地說:" 果然是隊長啊,指點我一下就大有進步瞭,謝謝你瞭!" 郭玄光感到酸酸地不是滋味,隻好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高王臉上恢復到傲然的樣子說:" 因為準備下周的比賽,這個星期我下午大約這個時候都會來練習,你想打球就過來找我吧。"
馬青研聽到這似是而非的邀請有些準備不足的樣子,她不由得扭頭望向瞭郭玄光。郭玄光看見馬青研轉過頭來,乾脆裝作沒聽見,回到自己的位置裝作準備擊球。
馬青研於是說:" 那太好瞭,真的謝謝你。不過我下午都有課,可能沒機會跟你學習學習瞭,不過有時間我一定過來的。"
聽到馬青研這樣說,郭玄光不知為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馬青研沒有一口回絕,但是他猜想這隻是禮貌的謝詞而已。
一向高傲的高王不知是否試過被女生拒絕,他抿瞭抿嘴,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繼續練球瞭。雖然高王停止瞭與馬青研的交談,郭玄光仍是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在身前,這是他以往與高王見面時都沒有遇到過的,自己也搞不清是什麼狀況。
雖然他心裡已有退意,但是看到馬青研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想掃瞭她的興,隻好繼續生硬地自己擺動著球桿。不知何時,他把心底的鬱悶都發泄在球桿上,越來越用力。那球桿每揮動一次就發出" 呼呼" 的聲音,好像舞棍一樣。
這時馬青研已經停瞭下來,她看著郭玄光的樣子笑著說:" 剛才你還教我不要亂發力,你看看你自己,像是和那些小球有仇的樣子。" 郭玄光一下子被戳中要害,隻好說:" 沒有,我想出出汗而已,權當鍛煉一下身子。"
馬青研看到郭玄光那滿頭大汗的樣子,笑瞭笑回頭從書包裡拿出紙巾遞給郭玄光說:" 現在可是如你所願瞭,先擦擦吧。"
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遞紙巾給郭玄光,他楞瞭一下,又很快地一下接過瞭紙巾。不過接過紙巾後的郭玄光卻沒有擦汗,隻是拿著紙巾凝視著馬青研。他感到像是有一股暖流走遍全身,讓他的心情瞬間歡快起來。
馬青研看著郭玄光怪怪的樣子說:" 喂,犯傻瞭,趕快擦一下。幹嘛盯著我看,我臉上有問題嗎?"
郭玄光忙道:" 沒、沒有啊,打得有些累瞭發呆而已。" 邊說邊使勁地把紙巾往臉上抹。
馬青研" 撲哧" 一笑說:" 你這人,別人發呆都是望著一些死物的,你是把我當做死人嗎?"
郭玄光慌道:" 沒、沒有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知是郭玄光的心裡作用還是其它因素,反正在馬青研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問題,腦子也不好使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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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瞭周五,劉伶特意提早瞭一些出門,因為她已經準備好要去魅力之夜的商店買點東西。去成人商店當然就是要買情趣用品瞭,這是因為發生車禍那晚劉伶的意外收穫。那天擺脫瞭三個民工之後,劉伶一邊開車一邊回憶剛才的情況。
一想到那人手裡那根按摩棒,心跳也不禁開始加速。她心裡想:" 為啥自己沒想到可以有那些東西呢?之前已經用來玩弄過不少男人瞭,現在是時候自己享受享受瞭。"
雖然此時沒有男朋友在旁,但是劉伶也不是很隨便的人,也無法接受一夜情的刺激,情趣用品對寂寞難耐的她來說可是雪中送炭的東西。
商店的員工其實都是兼職,來得快去得也快。初時劉伶還擔心碰上熟人,結果遇見的都是新面孔,讓她可以安心的選購。正當劉伶心滿意足地回到學校時正碰到招晟擦著額頭上的汗走出辦公室。招晟一抬頭看見是劉伶,招呼也沒打就直接說:" 今天晚上麻煩劉老師你提早半個小時結束課程,之後到教員室這,我們有個非常緊急的員工會議要開。"
劉伶一邊點頭,一邊看著馬上匆匆離去的招晟想:" 什麼急事啊?看他樣子說不定是什麼麻煩事呢!"
由於是兼職性質,因此職校的老師很少會聚在一起。今天借著緊急會議這個機會,老師們終於能夠見面。不過招晟一早就已經在教員室等候,幾位老師連寒顫幾句的時間也沒有。他嚴肅地說:" 各位老師,今天是周末,我也不想耽擱大傢時間,因此我長話短說,這次會議主要是因為一起交通事故。" 此言一出,各位老師紛紛露出好奇的樣子,期待著事情的詳細。
招晟繼續說:" 大概一周前的夜裡在學校門口發生瞭一起交通事故,被撞的民工內臟嚴重受損,有危及生命的機會。因為肇事者逃逸而去,警方已經介入此事。今天我已經跟聯大校長見過面,他說根據警方的初步推測,不排除肇事者是我們學校的人的可能。出事的地方就在這棟樓旁邊的側門外,時間又是晚上,因此自然跟我們有些牽連。 我們學校裡不少老師和學生都是駕車的,我希望各位積極配合警方工作的同時多留意一下學生的舉動。由於此事恐怕會對學校有影響,因此我們務必要謹慎處理。"
劉伶剛開始聽見車禍時其實沒怎們在意,因為那晚撞倒瞭民工的事在她眼裡隻是那幾個人的騙局而已。當招晟的描述與那晚的情況漸漸接近時,劉伶隻覺得手心都開始冒汗瞭,整個人都似乎僵硬瞭。
招晟繼續說:" 下周開始,警局那邊就會派人過來調查,你們要隨時留意電話。我知道這會對授課和學生有影響,但是希望各位安排好時間,盡量配合。為瞭盡可能減低……"
此時劉伶隻覺得自己像是別世界隔離瞭似的,外界的聲音畫面都消失瞭,隻有她一人靜靜的坐在一個漆黑的世界裡。她想起自己連看都沒看那倒在地上的人就不顧而去,想起車頭那凹下去的地方,想起學校那門隻有老師才有的進出的感應器,還想起那三個民工之前就見過自己。每一個念頭都像是一塊無法承受的大石壓在她身上,讓她覺得無處可逃。
會議完後,招晟看著坐在座位上的劉伶,真的是人比花嬌,就準備過去聊幾句……" 劉老師、劉老師,您沒事吧?劉老師!"
劉伶一直在位置上呆坐,不知過瞭多久才被招晟的喊聲驚醒。
招晟道:" 您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大好,身體不舒服嗎?"
劉伶一看四下裡早有沒人,隻剩下她和招晟而已。
她趕緊說:" 沒什麼大礙,周末我休息一下就沒問題瞭。"
她不想再讓招晟從自己臉上看出什麼,趕緊起來道別。當劉伶坐在駕駛室時,她忽然覺得對方向盤有些害怕。她盯著眼前的圓盤,盤上像是佈滿瞭尖刺讓她不敢伸出手去。但是此時此刻如果不開車就連傢也回不瞭,劉伶靜靜地在車裡坐瞭好長時間,終於握住瞭方向盤。 她的動作溫柔得像是在照顧小動物似的,連油門也隻是輕輕地踏上而已。
今晚她不敢再走側門,兜瞭一個大圈從前門而出,心裡不斷說著:" 我不走側門的,我都是從前門離開的,都從前門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劉伶感到今晚回傢的路特別長,怎麼開都好像回不到傢的樣子。手裡不斷冒汗的她把整個方向盤都抓得濕濕的樣子。正當她全神貫註看著馬路面的時候,後方忽然響起瞭警車的聲音。劉伶一看後視鏡,一輛警車正緊盯著自己,嚇得她馬上把車停在瞭路邊。
警察走到劉伶車前示意她放下車窗,然後問道:" 我都已經跟瞭好一段時間瞭,看到警燈閃爍也不停車,非要我鳴警笛才停嗎?"
雖然面前的是交警,心虛的劉伶顯得十分緊張,顫抖著說:" 我、我沒看見,對不起。"
警察道:" 開車也不看路況,轉彎也不打燈,還一直以時速30公裡行駛,你想阻塞交通嗎?有駕照嗎?麻煩您拿出來給我看看!"
劉伶趕緊拿出證件,解釋道:" 不、不好意思,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警察檢查完證件,又車前車後地查看瞭一番,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然後警察放緩瞭語氣說:" 好瞭,沒事瞭。以後如果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開車瞭,對自己對別人都不安全,知道嗎?"
其實這交警也隻是因為劉伶車速過慢,以為她是無照駕駛或是酒後駕駛而已。不過劉伶已嚇得像隻驚弓之鳥,連額頭上也佈滿瞭汗珠。她確實是病瞭,不過不是普通的傷風感冒而是心病。因為招晟說過警察有可能會用電話聯系她們,周末的時候劉伶甚至連電話也害怕起來。每次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都吊瞭起來,直到看到來電顯示是熟悉的人才安心。另外車子那個小小的凹陷處並不明顯,劉伶本沒打算去弄它。但是如果一旦被警察發現,那可是犯案的直接證據,因此她決定還是要馬上把它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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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就過去瞭,星期一又是新一周工作的開始。這周的第一節課是應用數學,原來的那位老師因為生病,學校特意調瞭一位老資格的教授代課。 不過這位教授學問雖高,那滿嘴帶著方言味道的普通話卻常常讓學生們忍俊不禁。今天,又是他慣用的開場白:" 責(這)節賀(課)我們繼俗(續)講……" 眾人雖然已經有瞭好幾節課的經驗,但還是忍不住偷笑起來。雙郭和馬陳二人早就領教過,連一向認真學習的郭玄光和馬青研都無法忍受,因此四人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偷偷地聊著天。
" 星期六我們職校開瞭個特別會議,聽說可能有學生在側門那出車禍瞭。聽說撞倒的那個人正在醫院裡,還沒有渡過危險期。" 這麼一件大事馬青研忍不住搶先開瞭口。
郭曉成道:" 什麼?有這事?我這小靈通這回可得認栽瞭。"
馬青研嚴肅地說:" 我可不是說笑的,那招校長可認真。而且連警方已經介入,要從職校這裡開始調查。"
郭玄光說:" 有那麼嚴重嗎?確定瞭是學生所為?"
馬青研道:" 那到不是,我聽別人說事故發生的時間是晚上,而且就在側門那。估計警方推測和職校的學生有關吧,因為不少來上課的人都是開車來的。" 郭曉成說:" 就學生有車嗎?其他人也開車啊,像老師什麼的。"
郭玄光馬上說:" 對啊,好像劉老師也開車上班的,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麼?"
馬青研好奇道:" 劉老師?你說職校那位年輕的女教師嗎?"
郭玄光眼睛一亮道:" 對啊,她是我們以前在高中的老師,現在調到那裡瞭。"
馬青研看到郭玄光那眉飛色舞的樣子,鼓瞭鼓嘴巴低聲道:" 是嗎?原來早就認識瞭。"
郭曉成一看馬青研那樣子,樂道:" 嘿,原來咋們的清一色還是山西老鄉啊!"
馬青研不解地道:" 胡說,我可不是山西人。"
郭曉成接道:" 假不瞭假不瞭,那裡的人都一個樣 -愛吃醋!"
馬青研臉上一紅,嗔道:" 你這人!" 轉過頭去裝作不理雙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