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聽瞭琳姐的話後,那兩人中的一人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指著我,琳姐轉頭朝我一笑,說道:「堅哥要拉尿,我們到瞭目的地再拉吧。」

  我突然想到一事,琳姐會說泰文,這好像與什麼事情有關連,隻是現在我思緒太紊亂,一時想不出來。我苦笑道:「琳姐,要是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明言,我會道歉的,不用玩得這麼大吧?」

  琳姐冷笑道:「你殺瞭我男人,道歉就成瞭嗎?我找人強奸瞭你女人,然後給你道個歉,可以沒事嗎?」

  我心頭一震,琳姐是為她的男人報仇。這時候我心內那一種連結好像清晰瞭一點。我想到,虹姨跟我說過,她覺得琳姐也不愛傅浩,隻是為瞭生活才跟著傅浩的。虹姨女人的直覺,加上她與琳姐也見過面,應該不會猜錯,那麼琳姐說她的男人,指的便不是傅浩。我心裡有事要想通,當下隻是跟她敷衍著,希望盡快把事情想出來:「琳姐是泰國華僑吧?你接近我,就是為瞭騙我來泰國,是嗎?」

  琳姐冷笑道:「不錯,在香港你人多勢眾,我很難下手。我隻有糟蹋自己,假裝心甘情願做你的女人,找機會騙你來泰國。你在泰國連泰文都不識,我要對付你便容易得多瞭。」

  我嘆道:「所以你那麼為我著想,不斷的鼓勵我到泰國買貨,就是要我來泰國,是不是?」

  琳姐道:「隻要你想跟察猜交易,就必須先來泰國,我就有機會對付你。你這人警覺性很高,可是十分貪心,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騙得瞭你來。」

  說到這裡,我的思緒慢慢清晰起來。從琳姐說第一句泰文開始,我便有想起什麼的感覺,現在終於想起來瞭。我記得當時阿武對我說,那個身手與他一樣好的,傅浩的保鏢叫大力的,用的就是泰拳。雖然會用泰拳不一定就是泰國人,是泰國人也不一定就是琳姐的男人,但我已沒有任何選擇。我假裝漫不經心的道:「琳姐,那你怎麼知道是我殺瞭傅浩?是你自己猜到的?還是大力告訴你?」

  聽瞭我這句話,琳姐全身一震,大聲道:「你說什麼?什麼大力告訴我?大力沒有死?」

  我看她這般緊張的神色,而且問的隻是大力,完全沒有提起傅浩,我知道我的猜想對瞭。

  我假裝不明白她關心的隻是大力,點點頭說道:「親眼看見傅浩被我殺死的人,就隻有大力瞭,要不是大力說給你知,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傅浩是我所殺?」

  我嘆瞭一口氣,接道:「其實傅浩已經有老婆瞭,而且除瞭你,他在外面還有很多其他女人。琳姐,他不值得你這般為他的。」

  琳姐完全沒有在意我說的關於傅浩的事,隻是不斷追問道:「你是說大力沒有死嗎?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我假裝恍然大悟:「琳姐,原來你的男人不是傅浩,是大力。」

  琳姐臉上一副又驚又喜,卻又有點不信的神色,著急道:「快說,你說你沒有殺他,他現在在哪兒?」

  我說道:「琳姐,你也知道我是愛才的人,大力身手很好,那天我殺瞭傅浩後,不舍得殺他,我要他跟我,他也答應瞭。誰知道第二天他就失蹤瞭,我想找他也找不到。」

  我說到這裡,琳姐突然大聲喝罵道:「你騙人。你說你沒有殺他,要是他還活著,怎麼他不來找我?」

  我嘆瞭一口氣,說道:「可能他去找照片中的那個女孩瞭。」

  琳姐聽瞭大叫一聲,歇斯底裡的道:「什麼照片中的女孩?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大力就我一個女人。」

  我看她面目扭曲,雙眼如欲噴出火來,一副又氣又妒的樣子,她聽到大力有另外一個女人,似乎比大力的死更讓她傷痛。

  我道:「我是在傅浩的手機裡看到的。我殺瞭傅浩後,想看一下他手機裡有什麼重要的,對我有用的資料,無意中看到瞭那張相片。那相片應該是傅浩為大力拍的,相片裡大力和另一個女孩互相擁抱著,神情親密,但那個女孩不是你。」

  琳姐近乎絕望的一聲大叫,有點不能自制的叫道:「你胡說八道,他…他心裡隻有我一個,那裡有什麼另外的女孩?明明是你殺瞭他,你為瞭保命,便編出這些故事來騙我。好啊,你說有相片,你把相片拿出來,你拿出來我便相信你。」

  我苦笑道:「琳姐,相片是在傅浩的手機裡,我當時也不覺得有什麼重要,自然看過瞭便算,也沒有下載下來,現在應該還在傅浩的手機裡。」

  琳姐道:「那傅浩的手機在哪兒?你把它給我。」

  我道:「琳姐,那是傅浩的手機,要是別人查到手機在我手上,不就會懷疑到我與傅浩的『失蹤』有關?我把那手機埋在傅浩屍體旁瞭。你與我一起回香港,我掘出來給你。」

  琳姐冷笑道:「回香港?你想得美。你打電話叫你手下掘出來,把手機寄過來,不,把手機裡的相片全部傳過來。要是裡面真有那幅相,我放過你。」

  我嘆道:「我那些手下們都不知道傅浩埋在什麼地方,你跟我回去,我帶你去把手機掘出來,你還可以親自看看,埋傅浩的地方沒有大力的屍體。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殺大力。」

  琳姐道:「你當我是白癡?埋傅浩屍體的時候,難道你自己還親自掘坑不成?自然是你指使手下掘的,你的手下怎會不知道傅浩埋在哪?你不要想玩花樣,現在就打電話。」

  說到這裡車停瞭下來,琳姐和那兩個泰國人押著我下瞭車。我一看,附近應該是郊區,他們把我帶到一所甚為破舊的房子,琳姐從我身上把我的手機拿出來,對我道:「不要玩花樣,隻要叫他們把傅浩的手機掘出來,然後把裡面的相片傳過來就是瞭。你要是在電話裡多說一個字,我立刻殺瞭你。」

  我沒法,隻得打瞭一通電話給阿武。阿武接瞭後,我對他說道:「阿武,傅浩『失蹤』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我雖不敢在對話中暗示什麼,但我第一句話就問這麼突兀的事,希望阿武猜到有不妥的地方,但就算他知道我有危險,他也不可能知道什麼樣的答案對我最有利,現在就看他有多機警瞭。

  果然阿武沉默瞭十幾秒,這才答道:「堅哥,這些事情誰會去記它?我早己忘記瞭。堅哥為什麼要問這個?」

  我聽阿武這樣答,暗中松瞭一口氣,阿武性格踏實,有原則,但絕對不蠢,在黑社會混瞭這大半年,反應也鍛煉得敏捷瞭很多。

  我望瞭琳姐一眼,知道阿武這個答案還不夠說服她,當下對電話裡說道:「就算不記得正確位置,大致的方位總記得吧?你找人到那處附近都掘一下,我有些重要東西在裡面,想你幫我找出來。」

  阿武又是一陣沉默,這才語氣甚為不滿的道:「堅哥,當初傅浩『失蹤』的事,說好瞭大傢不會再提。現在堅哥你自己重提,還要我找一大幫人去掘地,好像生怕警察不註意似的。一旦出瞭什麼事,堅哥你人在泰國,有不在場證據,隻是兄弟們卻麻煩瞭。堅哥做大佬的,恐怕不能對兄弟們這麼不公平吧?這樣吧,堅哥有什麼重要東西,你從泰國回來帶隊,帶領兄弟們一起去掘它出來,兄弟們自然沒有話說瞭。再說瞭,傅浩『失蹤』的位置,堅哥應該比我們記得更清楚吧?」

  我又看瞭看琳姐,做瞭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掛瞭線後,琳姐惡狠狠的望著我,說道:「你是不是在玩花樣?」

  我嘆道:「琳姐,你聽著我打電話的,我能玩什麼花樣?實在我人在泰國,沒法指揮手下們去掘屍。你真的想要那部手機,我們回香港,那裡大致的位置我應該有印象,我帶你去把它掘出來,你也可以看到裡面隻有傅浩和他其他手下的屍體,沒有大力的屍體。讓你知道我沒騙你,我真的沒有殺大力。」

  琳姐猶豫瞭一會,看她的表情,我知道她一定要得到手機。果然她再想瞭一會後說道:「好,我帶你回香港。」

  我心頭一喜,心想你沒可能帶手槍上飛機。隻要到瞭機場安檢,我就可以脫身瞭。

  跟著琳姐指示那兩個泰國人把我手腳用繩索牢牢的捆綁住瞭,然後聽到他們用泰文說話。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看琳姐一邊說,兩個泰國人一邊面色為難的不斷搖頭。似乎琳姐想要那兩個泰國人做什麼,但他們卻不願意。琳姐不斷的說話,可能終於打動瞭他們,兩個泰國男人最後都點瞭頭。

  我就這樣被綁著坐瞭一下午,琳姐和其中的一個泰國人離開瞭屋子,隻有另外一個泰國人在守著我。到瞭傍晚,我聽到門外有車輛停下的聲音,早時跟著琳姐離開的那個泰國人回來,守著我的那個泰國人把我嘴巴也貼上膠紙,然後兩人把我抬到車上。我看到琳姐早已在汽車上面,車上好像還有不少食糧和食水,還有一名司機。待那兩個泰國人上車後,車子便開動瞭。

  車子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行駛,我被綁著瞭四肢,不能移動身體,被汽車顛簸的十分難受。琳姐和那兩個泰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從傍晚走到清晨,汽車才停下來加油,補充一些幹糧和水。那兩個泰國人把我嘴上的膠紙撕開瞭,喂瞭我一點水和食物。休息瞭幾個小時,汽車又再行駛。這時我心下早己明白,琳姐不是要帶我到機場,而是要把我『偷渡』回去香港。

  汽車就這樣走瞭幾天,每一天隻有幾個小時的體息,到瞭第三天的晚上,汽車到瞭一個碼頭。我又被那兩個泰國人抬著上瞭一艘船,我心頭苦笑,本來想到泰國來走私毒品的,誰知毒品沒走私成,我倒成瞭被走私的貨物瞭。

  全程琳姐一句話也沒有說,心神恍惚,有時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但更多的時候卻露出瞭哀傷無奈的神色,很明顯是在想她和大力以往的事情。

  在船上我一直在想,最好這船被中國的海巡隊捉瞭,那我便能夠逃出生天。看琳姐的樣子,在沒有得到那個手機前,她是不會殺我的,她很在乎大力,更在乎他到底在外面有沒有女人。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頭一嘆,有所欲即有所蔽,她為瞭這個大力,不惜與敵同眠,現在又要冒走私被捉的危險,隻是為瞭要弄清楚到底他有沒有死,有沒有在外面有女人。她似乎沒想到,若我騙瞭她,那大力就是已經死瞭,要是我沒有騙她,大力就是早已帶著另外一個女人走瞭。不管我有沒有騙她,她都已是永遠失去瞭大力瞭。

  在船上的顛簸不比汽車的少,期間琳姐給我喝的水和吃的食物,也僅隻是能夠維持我生存。就這樣又饑又渴的在船上過瞭數日,船泊瞭岸,我被人抬下來。

  拖著疲累的身軀向附近一看,感覺有點熟悉,再看清楚一點,這兒果然是在西貢碼頭附近。我心頭一喜,終於回到瞭香港,隻是夜深人靜,附近沒有人,也沒有車。

  琳姐左右望瞭一下,對我道:「你把手機埋在哪兒?帶我去。」

  我左右一看,苦笑道:「地點倒是在西貢附近,不過難道我們就這樣走路去嗎?」

  琳姐打瞭一個電話,我們就在原地等瞭兩個多小時,有一輛車駛來,車上的人下瞭車,把鎖匙給瞭琳姐,跟林姐說瞭幾句話,便自己走瞭。琳姐指揮那兩個泰國人把我抬上瞭車,向我道:「現在快說,在哪兒?」

  我把傅浩別墅的地址告訴瞭她,那兩個泰國人的其中一個用導航開車,不過他明顯不認得路,幾次走錯瞭。車子到達後,琳姐十分著急的說道:「快告訴我,你把手機埋在哪兒?」

  剛才在車上我便一直在盤算,當日我跟阿武打的電話,根據他的回答,我相信他已知道我有危險。我問他傅浩埋屍的地方,希望他會有準備。要是阿武想不到在這兒守候的話,我還有另一個想法,我想到當時放傅浩手槍的地方。

  琳姐已吩咐那兩名泰國人把我從車裡抬瞭出來,又催促道:「快說,你把手機埋在什麼地方?」

  我看著琳姐,身子動瞭動,琳姐哼的一聲,讓那兩個泰國人把我把我腳上的捆綁松瞭,但我的手還是反綁在身後。琳姐自己用槍指著我,說道:「走到你埋傅浩的地方便站著,不要想玩花樣。」

  被綁瞭數天的雙腿甚為麻木,我一邊緩慢的行走,讓雙腿慢慢舒展一下,一邊對琳姐道:「已經過瞭這麼久的事瞭,而且現在是晚上,月黑風高的,我很難看到準確的位置,要不我們早上再回來?」

  琳姐冷笑道:「不要廢話,快點給我找出來。」

  我緩緩的往別墅後面走去。其實我對琳姐這樣說,也不是騙她,我的確不太準確的記得傅浩藏屍之處,不過我要找的也不是那個地方,我要找的是我藏手槍的地方。走瞭一會,一個熟悉的草叢映入眼簾,我知道我找到瞭。我慢慢的走到一個離草叢兩三米的位置,說道:「這裡最大機會,但我不敢百分百肯定。」

  琳姐一直用槍指著我,看我這樣說,面露喜色,向那兩個泰國人說瞭兩句話,那兩人走回車上,過瞭一會,從車裡拿瞭兩個鏟出來。琳姐指示他們就在我腳下的地方掘。

  我站到一旁,隨意的坐到瞭那個草叢上,雙手慢慢的在草叢裡摸索。由於我雙手早已被綁在後面,加上琳姐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兩個泰國人挖掘,對我不是十分留意。我心裡面隻想,這枝槍千萬不要被人拿瞭。摸索瞭一會,我的手碰到一個冷冷硬硬的東西,我心頭大喜,隻是我現在雙手被綁在後面,不可能用得瞭槍,我要想個辦法,讓他們把我手上的捆綁也解瞭。

  看到那兩個泰國人在不斷的挖掘,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我不動聲色的坐在草叢,琳姐卻是十分緊張又期盼的看著他們,卻又有害怕的神色,似乎怕掘出來以後,真的看到我口中所說的相片。

  兩個泰國人掘瞭大半個小時,已掘瞭很大的一個深坑。琳姐對我厲聲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傅浩到底是不是埋在這裡?」

  我面有難色的道:「我早已告訴你瞭,我不敢百分百肯定,說不定在旁邊過一點的位置。」

  琳姐臉上神色十分難看:「你要夠膽騙我,我殺瞭你。」

  我看那兩個泰國人掘瞭這半日,加上他們之前坐車坐船,早已疲累不堪。我對琳姐道:「這樣吧,你車上還有沒有鏟?有的話我也幫忙掘,這樣會快一點。」

  琳姐用懷疑的神色看著我。我對她苦笑道:「我沒有騙你,傅浩就埋在這附近,裡面還有他的手機。我也想快點掘出來,讓你相信我,便可以放我走。你把我手解開瞭,給我一個鏟,我也來幫忙。你手上拿著手槍,我就算想逃跑,跑得過手槍嗎?再說,你們三個人,又有車,在這荒郊野嶺,半夜三更的,我又能跑到哪兒去?」

  眼看琳姐還在猶豫,我又道:「現在已快天亮瞭,你是準備光天白日的在這兒掘,還是我們一起去旅館,明晚再回來?你就這樣綁著我出市區嗎?」

  琳姐終於被我說動,對那兩個泰國人說瞭幾句話。其中一個去車上拿瞭一個鏟回來,琳姐指示另一個泰國人幫我解開繩子。我站起來,把雙手背向泰國人,琳姐離開我遠一點,用槍指著我,說道:「你敢耍任何花樣,我立刻開槍。」

  我感到手上的繩索已松,我雙手伸展瞭一下,舒緩手上的麻痹感。我正要往前行,突然腳步不穩,一膝跪下,手剛好扶著草叢,這才沒有整個人跌在地上。

  琳姐一愕,用槍指著我道:「你想幹什麼?不要想玩野。」

  我緩緩的站起來,黑夜中他們沒有看見我手上已多瞭一件物件。我對琳姐道:「沒有什麼,手腳被綁得太久瞭,有點麻痹。你叫他們把鏟給我。」

  琳姐剛要對那兩個泰國人說話,我突然面露驚懼之色,指著琳姐背後說道:「你是誰?」

  琳姐一驚,轉頭去看。我立時舉起手槍,朝琳姐開槍。我所以先向琳姐開槍,是因為她手上也拿著槍,我要先把她打倒,才去對付那兩個泰國人。

  誰知道我一扳手制,手槍卻沒有發出我預期的『砰』的一聲,我心裡大罵,原來手槍裡沒有子彈。

  這時琳姐已經轉過瞭頭來,看到我手上拿著的手槍,怒道:「原來你真的想玩野。」

  而那兩個泰國人也聞聲趕過來,琳妲舉起瞭手槍,我喝道:「你殺瞭我,便永遠找不到那手機。」

  琳姐略一猶豫,這時卻見琳姐身後真的有一個黑影撲上來,在琳姐還沒來得及開槍前,一手打在琳姐的手上,把手槍打落在地。我心頭一喜,知道來瞭救星。這時那兩個泰國人也已趕上來,拿著鏟往我身上掃去,我連忙撲倒在地,堪堪避開瞭一擊,另外一鏟又往我身上掃來。

  剛才打跌琳姐手槍的那個黑影見我遇險,把琳姐一推,向那兩個泰國人沖去,一腳踢開瞭那個正在攻擊我的泰國人,又一拳打在另外那個泰國人身上。這時我在地下,看到琳姐被推跌在地上,正想拾回那支被打跌的手槍。我們兩人一齊撲前,我比琳姐快一步,拿到手槍在手。琳姐撲上前來,想從我手上搶去,我一扳機,隻聽到『呯』的一聲,琳姐還沒有撲上來,便全身軟軟的倒下。

  這時候那兩個泰國人中的一個已被黑影打倒在地上,另一個在苦苦支撐,但我看他手腳已慢下來,相信也支持不瞭多久。果然沒過多久,那黑影一手刀打在那泰國人的頸上,那個泰國人也軟軟的倒下去瞭。

  我轉頭向琳姐看去,她胸口中瞭一槍,躺在血泊裡,一時還未斷氣。她躺在地上,滿臉又是哀傷,又是不甘的望著我,說道:「到底有沒有那張照片?」

  我看她眼神散渙,顯然已快不行瞭,卻還隻在乎這事,不禁嘆瞭口氣,說道:「現在我告訴你這個,對你還有意義嗎?」

  這時黑影已走到我身旁,剛才看黑影敏捷的身手,我猜想一定是阿武,但這時黑影走近,我才看清楚原來是芷冰。琳姐沒有理會她,滿面淚痕的對我哀求道:「我求你跟我說實話,有沒有那幅相?他外面有沒有女人?」

  我心裡感嘆,琳姐竟然這麼執著,剩下最後一口氣,還要問清楚。我搖搖頭:「沒有,沒有什麼相片,是我編出來騙你的,我若不騙你,你可能已把我殺瞭。」

  琳姐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極其欣喜的神色。散渙的眼睛裡露出瞭一絲光彩,微笑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他心裡隻有我一個,他不會有其他女人的。」

  跟著又轉向我,問道:「是不是你殺瞭他?」

  我看她臉上哀傷的神色,心有不忍,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殺他。」

  琳姐道:「你…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沒有殺他?」

  我嘆道:「我還需要騙你嗎?」

  琳姐臉上的哀傷換成瞭微笑,卻又有點茫然的道:「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他到哪裡去瞭?」

  我裝作想瞭一想,這才道:「可能他怕我要殺他,所以一直在躲避我。他不想連累你,所以沒有去找你。」

  琳姐露出瞭安慰的笑容,說道:「是的,一定是這樣。他對我真好,他做什麼事都是先想到我,我做什麼事,也都是為瞭他,我們兩人…」

  一句話沒說完,閉上瞭眼睛,但臉上還留著一副安祥的笑容。

  芷冰用十分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為什麼要騙她?」

  我嘆瞭口氣:「她總算與我好過,說兩句謊話,對我沒有損失,卻能讓她去得快樂一點。」

  芷冰不再說話,隻是幽幽的看著我。我和她聯手,把琳姐和那兩個泰國人就埋在他們剛才掘的坑裡。

  我問芷冰道:「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芷冰道:「你那天在泰國打電話回來找哥,問的話古裡古怪,哥便知道你有危險。你問傅浩藏屍的地點,哥便想這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暗示。他說他要親自到泰國走一趟,查一下你發生瞭什麼事,他又讓我每天守在傅浩的這別墅裡面,果然今天便看到你們。剛才我已想出手,但這女人手上有槍指著你,我不敢輕舉妄動,後來看她要開槍瞭,我才趕著出手。」

  我嘆瞭一口氣,說道:「芷冰,多謝你。若沒有你們兄妹,我不知已死過多少次瞭。」

  芷冰道:「堅哥,你不用說這些。你救過我們母親,我們要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