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一天的雷雨交加之後,天氣日漸悶熱,且空氣也開始潮濕起來。

  也許是因為我記憶中關鍵的那一天正是處於這樣悶熱的夜晚,所以後來我才因此搬遷到加拿大也說不定。為瞭逃避。

  記憶中的那一個晚上,雖然才剛下過雨,卻仍悶熱的厲害,仿佛呼吸中仍帶有溫熱的水珠,令人喘不過氣。我騎著邋遢的機車,載著琳君吃完晚餐後,便一起回到我的租屋處看電視。那是我們好幾天不見、又隻能用訊息互道早晚安之後,難得的約會。再加上,前幾天在電話中尷尬的交談,更使得我想要好好擁抱琳君。

  「剛才有淋到雨吧?要不要洗澡換衣服?」

  我換上輕便的衣褲,看見房間內的茶幾上琳君的乳液,便隨口問。

  「不瞭,換衣服會被我爸媽發現吧。」

  女友看著外國綜藝節目回答,接著又用有些責備的語氣說出下一句:「況且裙子是因為你沒有先把座墊的水擦幹凈。」

  我聳聳肩,走到客廳沙發旁,假裝無辜的抱住她。不同以往的花香味撲鼻而來。

  「你換香水瞭。」我在她耳邊輕聲說。

  「對啊,原本的用完瞭。」

  女友咯咯笑,扭動身體假裝想要掙脫我。

  「也很好聞。」我說。香水味中混合著流汗的味道,以及安全帽和都市交通的氣味。是琳君的氣味。

  「才沒有、很臭、你不要聞!」

  琳君笑著說,邊反手打著我的胳膊。

  「好想你。」

  我簡短的說,親吻女友的臉頰,右手不安分的伸向她豐滿的胸部。

  「不要……不要啦。去房間……」

  琳君大力扭動身軀,表示抗議。

  我們走進房間,我把她撲倒在床上,熟練地開始先脫下她的制服窄裙,接著解開上衣襯衫。今天的是白色的蕾絲胸罩,透過襯衫看不見上頭的蕾絲花邊細節,如今清楚的呈現在眼前。

  「今天……很累……不要……」

  琳君呻吟著、掙紮著。

  我充耳不聞,撥開胸罩,伸出舌頭舔著琳君已微微充血的暗粉色乳頭,另一手則撫摸著另一邊的豐滿乳房。當我把空著的手往下移動時,卻被女友一把抓住。

  我湊近她的臉,親吻著,手一邊使力想要往下,卻始終被抓住。

  「不要……不要……」

  琳君抗議著,並且拼命扭動,我這才發現她不是假裝要掙脫,而是認真的。

  「怎麼回事……」我輕聲說,兩手並用想要脫下女友的膚色絲襪。

  「不要啦……」琳君說。雖然她一邊掙紮,但仍配合的舉起右腳讓我將膚色絲襪褪下,我懶得再花力氣將另一邊也脫開,便自顧自的脫下短褲及四角內褲,掏出充血的陰莖,並用身體的力量壓制在琳君身上。好幾天沒有適當釋放壓力的陰莖腫脹不已,摩擦著琳君的白色蕾絲內褲。

  「不要這樣……這樣……好樣有點……恐怖。」

  琳君全身僵硬,不讓我脫下她的內褲。

  我沒有用語言回答她,隻是不停用龜頭磨蹭著她的內褲,腦中想著色情影片情節裡,關於「素股」的片段。

  「握著……」我磨蹭著琳君,並把她的一隻手給抓過來,叫她握著我的陽具。

  琳君的手好冰冷,也許是因為室內冷氣的關系。她冰冷的掌心環繞著龜頭處,我將腰快速挺動,感到些微的快感。也許是因為累積瞭太久,才套弄瞭兩三下,我便將精液全都射在她的內褲表層。

  「射出來瞭……」我在她耳邊說著。

  當我一將重心移開琳君的身體,她便用雙手使勁將我推開,我往後一倒,跌坐在床鋪邊緣。

  「搞什麼?」

  我錯愕地問,也許也有憤怒的情緒。

  「我說我不想要。」

  琳君衣衫不整的起身,頭發也亂瞭。

  「怎麼回事?」

  我伸手想要觸碰她,她卻先一步跳下床。我感到有些惱羞成怒。

  「我要回傢。」

  琳君邊整理衣服邊說,伸手抽瞭床頭的衛生紙,擦拭自己的內褲。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很久沒見面瞭嗎?」

  我提高音量。

  「我說瞭今天不想!」

  琳君轉頭瞪我,仿佛回到過去那愛耍脾氣的她。大學時期,每次她對我的行為舉止不耐煩或不滿意時,總是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是真正的不愉快。

  我沒有再說下去,琳君則是穿好裙子後默不吭聲的走到客廳,背對我站著。

  良久,我倆誰也沒開口說話。

  「……你要載我回傢嗎?」

  先開口的是琳君。

  一路上,我們沒有交談,後座的琳君沒有用雙手環抱住我。抵達「愛的小公園」時,琳君低頭沉默地將安全帽交到我手上,便轉頭離開。

  「搞什麼呀!」我忍不住,大吼一聲。

  琳君停下腳步,猶如被閃電擊中般,僵直在原地。過瞭幾秒之後,她沒有回頭,繼續往傢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想著她或許也不說再見瞭,便也板著臉快速的騎車離開,絲毫不想示弱。畢竟當時的我,並不覺得自己有犯下任何過錯。

  如今回想起來,也許做瞭些什麼根本不是重點,是否自己率先道歉便可以有不同的後果?是否當初自己不該大喊那一聲才對?但所有的一切,無論如何反復的在腦海裡檢討、重新演練,都再也無法挽回。

  隔天,我倆完全沒有互相聯絡。是冷戰,冷的就像是我們都當對方幾乎不存在。當然,如果以結果論的話,我恨不得在此時就先傳訊息向她道歉,某些日子裡,我甚至認為自己幾乎願意用所有的事物來換一個道歉的機會。

  如果我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的話。

  接下來的一周,女友音訊全無。我為瞭賭氣,也假裝不放在心上。但是當第十天到來,我便再也無法忍受,傳瞭訊息給她。

  「好想你。是我不對。明天是周六,一起出去走走嗎?」

  我如此輸入。一邊輸入,一邊在心中埋怨著為何女友可以毫不在意的冷落我這麼長時間呢?

  過瞭很久,直到晚餐時間,琳君才回復我她明天要陪傢人,沒有辦法陪我。

  讀完訊息,我覺得沒有什麼心情再工作,於是就把辦公桌上的資料收妥,想要借故提早下班回傢。走出座位時,辦公室的前輩們也正好相約瞭要一同去居酒屋,他們看見我拿著公事包,便立刻邀請我。

  過去,我很少參加類似的活動,那是因為總是想要在繁忙的工作之後盡可能的抽出時間陪伴女友,但此時此刻我卻懷抱著反正女友也不會搭理我的心情,答應瞭與前輩們酒敘的邀請。我在心中稍微猶豫瞭是否該告知琳君,但從口袋拿出瞭手機,隨即又放瞭回去。

  在居酒屋與學長、律師們嬉笑打鬧好幾個小時後,回到傢已經接近午夜,我始終還是推掉瞭續攤的邀請。我打瞭電話給琳君,但是她沒有接,再打第二次時便直接進入瞭語音信箱。我感到無比失落,躺上床想要睡覺,卻仍看著手機看到瞭將近天亮時分,才有辦法睡去。

  周六中午,我獨自一人在床上醒來,感到無比空虛。吃完泡面作為午餐後,又打瞭電話給琳君,好想告訴她我有多麼想她,希望她不要再賭氣。

  電話響瞭一陣,卻始終無人接聽,我心想若是琳君賭氣賭成這個樣子,那也真是非常有毅力瞭。過去,我們雖然也有吵架、也有賭氣的情形,但她從未像這樣生這麼久的氣。

  就在我想要取消通話時,電話接通瞭。

  「琳君。」我說。

  「……怎麼瞭?」

  電話那一頭,琳君回答著。

  「是我不好,你可以不要生氣瞭嗎?」

  我說,盡可能裝出誠懇的語氣。

  「沒……沒有啦……我沒有……生氣瞭。」

  琳君壓低聲音說,似乎怕被傢人聽見。

  「你昨天晚上有看到未接來電嗎?」我不放心的繼續問。

  「沒……沒看見……手機……手機……」

  琳君口氣有些怪異,仿佛遲疑著。

  「沒看見嗎?」我問。

  「手機的充電器好像放在你傢……所以手機沒電瞭……」琳君說。

  我轉頭看向小茶幾,上頭全都是琳君的物品,我在兩張百貨公司傳單下看見露出半截的手機充電線。

  「現在……現在是剛好還剩一點……電力……剛好……」琳君補充。

  「你在爬山嗎?聽起來很喘。」

  我放下心,隨口問。學生時期,琳君曾經跟我說過她打網球的基礎體力,是小時候與父母爬山以及遊泳鍛煉出來的。

  「對啊!」電話那端,琳君說。

  「下禮拜哪天比較有空呢?一起吃晚餐吧?我去接你。」我說。

  「還不確定……」琳君用苦惱的語氣說。

  「這樣啊……」我裝出失望的語氣。希望她會感覺到我的期盼。

  「嗯……下禮拜再說吧……這邊……這邊很陡……我先掛電話瞭……」

  琳君回答。我放下心中的重擔後,仔細一聽才覺得琳君的說話的確氣喘籲籲。

  「掰掰。」我說。

  「掰掰。」

  電話那端訊號切斷瞭。

  我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心中還是有股沉甸甸的壓力猶存。不知像這樣的情況,未來是否還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