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脈,位於河西走廊的南面,山峰高聳,峭壁絕崖林立。在一片原始高大的林木之中,幾個獵戶,扛著一頭剛打下的山豬,正愉快的往山下行去。在這群約七八個獵戶隊伍中,幾乎都是二三十歲以上的中壯年人,除瞭一個瘦小的年輕男孩之外。
“我說,今兒咱們能獵到這條野豬,都是小情的功勞,要不是他,恐怕這次咱們又得空手而返瞭。”一名年約四十的獵戶說道。
“猛哥說的是,這趟都多虧瞭無情這小子。”另外一名獵戶附和道。
“猛哥快別這樣說,我不過是出個點子罷瞭。”被稱做小情、無情的人,正是那位人群中最年輕瘦小的那位,不要看他身子單薄瞭點,在崎嶇不已的山路間行走起來,速度也是絲毫不慢,輕松的跟著眾人下山的腳步。
“我說無情啊,你就別再謙虛瞭,這次要不是你事先便猜到瞭野豬的逃跑路徑,設下瞭陷阱,我看早就被它給跑瞭。”被稱做猛哥的獵戶說道。
“那也隻是運氣好罷瞭。”無情聞言笑瞭笑,不在意的說著。
眾人於說說笑笑間,離開瞭這片原始山林,回到瞭山下的小村之中。
眾人才剛到村外,便被眼尖的一些村民發現瞭,擾攘的呼叫聲中,越來越多的村民迎瞭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普遍的貧脊小村落,村民們大多自食其力,在村外種點農作物,養些傢禽之外,打獵就是他們最主要的糧食來源瞭。
由於這的土質不佳,土壤貧脊之下,所種植出來的農作物,大多收成欠佳,大部分也隻有一些韌性較高的野菜類植物可以生長,因此,十戶人傢之中,倒有九戶都是以行獵維生的獵戶,但是這打獵可不比耕種,要是運氣不好,可能十天半個月都獵不到象樣的獵物,此時也就隻能靠些果菜清粥之類的充饑瞭。
眾人這次打到的野豬,其實是這半個月來,這村落唯一的一次收獲,也因此眾人才剛扛著山豬走到村口,便已被迎接的眾村民所包圍住瞭。
“嘩!終於打到瞭。”
“好大的一隻野豬啊!”
“總算有一頓好吃的瞭。”
在民眾的竊竊私語中,不難可以聽出,眾人對這次有所收獲的成果,所表達的欣喜之情。這也難怪,大傢已經很久沒有吃頓象樣的一餐瞭,這次的野豬,估計可以讓這個小村落的民眾,打打牙祭,雖然說可能還是不夠分,但是亦比餐餐吃野菜清粥來得好過。
“猛哥,我先回去看看瞭。”無情突然出聲說道。這次是他第一次參與狩獵行動,沒想到便有所收獲,欣喜之餘,自然想要趕快回傢,和相依為命的父親報告這個好消息。
“嗯,好的,晚上在廣場見。”猛哥做為這一獵戶小隊的隊長,立刻點頭應允。按照這村莊的習慣,每次有大一點的收獲,總是大傢一起在晚間,聚集到村落中央的廣場之上,升起營火,慶祝一番,同時把獵物分享給村中的所有村民,讓所有人都能大快朵頤一番。
說起無情這對父子,是在十幾年前,才來至這個小村落安居的,這村落向來隻有人往外遷徙,從外地來這而定居下來的,可以說這對父子是第一戶人傢。當初剛來到這小村莊時,眾村民對於他們戒心仍是很重,但是隨著日子一久,這對父子一直是安分守禮,對人謙恭有禮,久而久之,大傢也就接受瞭他們。
無情的父親,叫做念雲。當初來到這時,念無情不過是個尚在漒\褓之中的嬰兒,而念雲則是背著他,手中抱瞭一個瓦罐,就這樣身無丈物的來到這個村中,隨後便定居瞭下來,又在村尾的空地之上,搭瞭間房子。
念雲這人非常的沉默寡言,平素除瞭在屋子周圍,種種野菜,後來在村民的好心之下,分他幾隻傢禽讓他豢養之外,便整日立在屋後起的新墳之旁,悼念亡妻。後來村民才輾轉得知,當初念雲手中的瓦罐,便是他妻子的骨灰,而她亦是念無情的娘親。
“爹,我回來瞭!”念無情快步的奔回傢中,一進門便大聲喊道,喜悅之情流露在言語之中。
“嗯,沒事吧?”念雲聞言從房內走出,淡淡的問道。
“沒事,您看孩兒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麼?”這次念無情要加入獵戶隊伍之前,念雲本是反對的,後在念無情百般央求之下,又加上帶隊的猛哥極力擔保,說是自己這二十年的狩獵經驗,絕對可以保證念無情毫發無傷之下,才松口答應。
“爹,你知道麼,這次我們大有收獲,打到瞭一隻好大的野豬,需要四五個人扛才扛得動呢!”念無情興奮的說道。
“嗯,沒受傷就好。”念雲似乎對這個消息沒有什麼感覺,所關心的隻是自己孩子的安危,正是所謂“天下父母心”啊。
“爹,他們說晚上要在村內廣場上舉辦慶功宴會,不如您就跟孩兒一道出席吧?”似乎沒察覺念雲的淡然態度,念無情仍是無比興奮的說著。
“不瞭,你自己去吧,你爹想在傢陪你娘親。”念雲淡淡的說道。
“娘親就在屋後,又不會跑,去參加一下又不會如何……”念無情聽見念雲的話,小聲的估噥著,自己這個爹就是這樣,除瞭必要的照顧院內野菜,養養雞之外,其它的時間,都在後院的墳邊呆呆的站著,並自言自語的對著無人的空曠野地說著話。
“你說什麼!她可是你娘,沒有叫你一起陪她就不錯瞭,還敢對你娘不敬,成何體統!”念無情雖然念的小聲,卻仍舊逃不過念雲靈敏的耳力,嚴厲的數落著念無情的不是。
“是!我錯瞭,爹。”念無情看見父親發怒,趕忙低下頭認錯,心中同時暗罵自己不小心,明知道爹的耳力跟眼力都是超乎常人的好,怎麼還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來。
“去吧去吧,過幾天就是你娘的忌日,別忘瞭。”念雲氣消瞭之後,亦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作,輕聲的吩咐道。
“知道瞭,爹。那我先走瞭。”念無情戰戰兢兢的退至房門口,便轉身往廣場而去,今晚的營火晚宴,自己可是主角呢,想到這,亦在心中自豪的笑瞭笑。
同時加快瞭腳步。
“真快,已經十五年瞭。”念雲站在屋後的墳旁,對著墳中之人說道。
“不知道你在那過的可好,我總算不負所托,把我們的孩兒養大成人瞭,可惜的是……你無法親眼看見……”念雲淡淡的說著。
忽然,念雲突然感覺到瞭什麼,低下的頭抬起,往村中看去,下一刻,人竟然已如鬼魅般消失。
在小村中央的廣場之上,莫名的出現瞭一群大漢,約莫五十來人左右,人人手持白晃晃的刀劍,騎在馬上,所有人皆著清一色藍衫,顯是一支有組織,訓練有素的隊伍。原本鬧哄哄的晚宴,在這群外來者來到之後,都安靜瞭下來,寂然無聲。
“我們是聖門旗下,大刀隊成員,如今聖門起義抗元,正值用人之際,奉聖主之令,所有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男丁,皆可自願加入聖門,為聖門效力,參於抗元大業。”一名顯然是領頭的男子喊道,聲如洪鐘,清清楚楚的傳至在場中人的耳內,該人頓瞭頓之後,繼續說道:“現在,所有在年限之內的男子,都出列站至這邊,以供挑選。”
該人話說的好聽,說是“自願”雲雲,到後來的意思,卻是強迫加入。這小村地處偏遠,眾村民平時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自是不願加入,竟無一人移動雙腳。
該人說完之後,見到這一情形,不由大怒:“能加入聖門,是你們的榮幸,如有不識抬舉之人,殺無赦!”
念無情混在人群之中,聞言不禁氣血上湧,哪有人征召入伍,是這麼野蠻不講理的,口中說自願加入,卻是行脅迫之實,當下便要出頭。卻在步伐要跨出之際,已被大力拉住衣衫。
“不要沖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念無情轉頭一看,不由一愣。
“爹!”念無情驚訝的輕呼,自己的爹爹是什麼時候到來的,自己竟然都沒看見。
念無情正要說話,村民之中,已有人排眾而出,正是時常帶領村民上山打獵的猛哥。
“我們這小村內所居之戶本就不多,男丁已然稀少,還請大爺網開一面,至別的村莊征人吧。”猛哥說道,頓時引起村民的附和之聲。
那個大刀隊的領頭,聞言下馬,往猛哥走來。
“你們可知道,跟聖門作對的下場?”那位頭頭走至猛哥身前,停下說道。
“這位大爺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些百姓吧,如果這些男丁都被征召入伍的話,有幾戶人傢就沒辦法生活下去瞭,請可憐可憐我們吧。”猛哥繼續說道。
“我再問一次,你們真的不從?”該人挑瞭挑眉,沉聲說道。
“不是我們要跟您作對,真的是沒辦法啊……”猛哥雙手一攤,繼續求懇。
“呀!……”猛然一道白光劃過,這個帶頭之人,竟是突然出手,一刀將猛哥從腰際之處,斬成兩段。
“還有誰敢反抗,就是這個下場!”在眾村民的驚呼聲中,帶頭之人大聲的喊道,這人也真是殘暴不仁,下手果斷,毫不手軟。
“阿猛!……”帶頭之人話音剛落,人群中便出現一聲淒厲的驚呼,一名年約三十有五的婦女從人群中跑出,抱著猛哥的屍首痛哭出聲。
村民在震駭之中,迫於淫威之下,開始緩慢的往空地移動,人群之中,婦女小孩的哭聲此起彼落,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念無情本來在父親的勸阻之下,稍微冷靜瞭下來,這下見到猛哥被殺,驚駭之下,不但絲毫沒有害怕之意,反而紅瞭雙眼,這猛哥平時對自己極好,便如他另一位父親一般,教導他所有的狩獵技巧,以及追蹤野獸的知識,沒想到這一瞬間,便被此人給殺害。
“你們這群人渣!”念無情大聲的喊道,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沖瞭出去。
“找死!”帶頭老大見到念無情空手朝自己沖來,心中暗笑,身形一晃,一隻大手從上罩下,劈在念無情的腦門之上,頭蓋骨碎裂的聲音響起。
眾村民正閉上雙眼,不忍觀看之際,隻聽“砰!”的一聲,再睜開眼,卻被眼前景象所嚇呆。
隻見帶頭老大此刻,人飛得老遠,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驚恐的看著念雲,反觀念雲則是站在原地,手中抱著已無鼻息的念無情。沒人知道方才發生瞭什麼事,或是看到念雲怎麼出手的。
“不想死,就走吧。”念雲面無表情的說道。
“哼!你給我等著,今天得罪瞭聖門,改日你必將後悔!”帶頭老大終於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奔至自己的馬匹旁,翻身上馬之後,呼哨一聲,帶著其餘眾人,轉瞬間離開瞭小村。
驚呆的眾村民,總算回過瞭神來,大聲歡呼著,望向念雲的眼神,敬佩與害怕的眼神,露出瞭心中的想法。
念雲的身形在聖門中人離開之後,也跟著突然從原地蒸發。
在一間客棧之內,三男一女,正坐在一桌之旁,吃著店小二剛送上的酒菜。
這四人腰插長劍,其中的那名女子,一身素白輕衫,國色天香的外貌,使得整間客棧的二樓,陡然增添瞭數分的光彩,也使得眾食客的眼光,往這張桌子聚集而來。
這女子便是冷雨疏。
話說當日冷雨疏與冷風驟姐弟,隨著阮齡中等人回抵青城派別院之後,冷風驟知道瞭阮齡中兩位受傷的師弟,無法再行這送信之職,必須留下調養之後,便自告奮勇的,答應陪同阮齡中一起送信。
冷雨疏知道瞭自然極為不滿,但是冷風驟卻辯道,既然聖山的方向與雪山相同,為何不順路一起,直到附近再分道揚鑣等等,使得冷雨疏亦為之語塞,最後不得不與之同行。
對於此事,最為高興的莫過於阮齡中瞭,可以跟自己暗中欽慕的冷雨疏多相處一刻,對他來說,比什麼事都要來得高興。這幾日四人一路西行而來,阮齡中幾次想要藉機與冷雨疏說幾句話,卻總是被對方冷淡簡短的回應,或是借故避開他,在碰得一鼻子灰之後,卻反而心癢難熬,對其愛慕之情更甚。
對阮齡中來說,冷雨疏如冰山般不可親近的行為,反而加添瞭在他心中,那聖潔不染的形象。阮齡中亦發現,隨著眾人彼此之間的熟稔,冷雨疏雖然對自己仍是愛理不睬的,不過偶爾已會和自己說幾句話,尤其是昨晚,眾人在喝酒談笑之時,冷風驟突然說瞭一句笑話,竟惹得冷雨疏破天荒的素手掩面,輕笑出聲,第一次見到冷雨疏笑容的阮齡中,霎時驚為天人,被迷的失瞭三魂六魄般,久久難以忘懷。
阮齡中至此之後,每每抓到時機,便不時找冷風驟說說笑話,有時冷雨疏再旁聽著,也會插進來說個幾句,言語間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感覺,漸漸的減少瞭。面對這冰山有逐漸消解的跡象,阮齡中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以求玉人再展笑顏,有時玩笑話說的過火瞭點,光是冷雨疏嗔怪自己唐突的一瞟眼神,便可教自己失魂落魄良久。
眾人於客棧內用完瞭中餐,便起身結賬,一邊輕松的談笑,同時繼續趕路。
對阮齡中來說,心中極是希望,這一路能行得慢些,最好是永遠都不要走完,可惜的是,照眾人的行進速度來看,再過一兩日,便是分道揚鑣之時。
四人出得客棧,翻身上馬,並肩往鎮外緩緩馳去,不一會便出瞭鎮外,開始加快馬匹的奔跑速度。照進度而言,今日傍晚之前,應該可以奔至數裡之外的另一個小鎮,在該處落腳。
眾人疾馳瞭數個時辰,突然發現,遠方有個人影,矗立在道路的中央,擋住瞭眾人之路。
漸漸奔至近處,看清瞭擋路之人,原來是一名中年文士,身著一襲淡青色的衣衫,外貌斯文清秀,手持一把折扇,輕輕的揮著,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樣,單手負於背後,抬頭望天,似乎正在欣賞這浩瀚的青天一般,但是眾人卻隱隱有一股直覺,此人似乎正是沖著己方四人而來。
戒備的看瞭看四周,阮齡中雙手抱拳,揚聲說道:“這位朋友半途攔路,不知有何指教?”
這中年文士似乎全無聽見一般,繼續抬頭仰望著藍天白雲,過瞭一會,才慢慢的低頭看來。
“啊,你在跟我說話嗎?”中年文士搖擺著種中的折扇,優養的說著。
“請問閣下為何要攔住在下等人的去路?”阮齡中再次問道。
“喔,擋到你們啦?抱歉抱歉……請過吧。”中年文士一邊說道,一邊讓開瞭道路。
四人看見對方這麼大方,不禁一愣,難道自己猜錯瞭,對方不是針對自己四人而來?
“多謝,打擾瞭。”阮齡中不欲節外生枝,既然對方亦已讓開,客套一句,便待離去。
“等等!”
阮齡中等四人聞言,戒備的轉過身來。
“你們走吧,這女娃得留下。”中年文士繼續說道。
“什麼?”四人一聽此言,同時出聲問道。
“嘻嘻,這麼美的女子,配上你們幾個黃毛小子,也太可惜瞭,也隻有在下的風流倜黨,才配得上她,你說是麼?美麗的小妹妹。”中年文士淫穢的話語,從口中說出,與其斯文的外貌全然不配。
“你!”
“下流!”
“什麼?”冷疏雨與冷風驟等人一同出聲罵道。
“找死!”聽見這文士的淫穢之語,反應最激烈的便是阮齡中瞭,此人竟然不知死活,膽敢污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大喝聲中,竟已忍不住出手。
阮齡中從馬上飛撲而下,手中長劍已然出鞘,挺劍向其直刺而去。
“小兄弟還挺沖動的啊……”中年文士的折扇陡然伸出,架開瞭阮齡中刺來的一劍,口中仍有餘力說話調笑。
阮齡中刺出的一劍被架開之時,同時感覺一道大力自劍刃上傳來,手中長劍竟然險些脫手而飛,心中不覺駭然。在握緊劍柄的同時,亦被那股力道所逼,登登登連退瞭數步才穩下身形。
“在下乃是青城派阮齡中,這位是在下師弟,這兩位則是雪山派的弟子,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又是師出何門,可否見告?”阮齡中也不是第一日遊走江湖,甫一交手,便知道此人武藝極為強橫,當即立刻自報門派姓名,同時亦出言詢問對方。
“呵呵,我無門無派,名字說瞭你們也不認識。”中年文士聞言笑道。
“哼!畏首畏尾,不敢以真姓名示人,這是哪方好漢的行徑?”阮齡中的師弟出唇反譏。
“不知我們是在什麼地方得罪瞭前輩,導致前輩要跟我們這些後生小輩過不去呢?”揮手制止瞭自己的師弟,阮齡中繼續問道,剛剛跟此人交過瞭手,阮齡中此刻抱著能避就避,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與此人動武。
“到說不上得罪,不過剛才在之前的鎮上巧遇,甚為仰慕這位天仙般美麗的姑娘,特來邀請仙子,與在下同赴巫山,來趟雲雨之遊。”中年文士一面說著,那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眸,直盯著冷疏雨不放,其中之意,不問可明。
聽見此人說話如此下流露骨,四人再也忍不住,其中冷風驟動作最快,身形一展,直竄至此人之前,未見拔劍,竟已出鞘。
“好!”乍見冷風驟的這招劍勢,俐落簡潔,其勢迅捷,中年文士亦不由道瞭聲好,手中折扇再次伸出,轉瞬間與冷風驟交手數回。
冷雨疏與阮齡中等三人,亦於此時趕到,手中長劍一擺,加入戰鬥之中,五人立即鬥成一團。便在此時,眾人相鬥的遠方,道路上一個身影浮現,朝此處緩緩行來。
來人衣衫襤褸,身形瘦弱,彷若一名乞丐,但是身後卻揹著一把弓與箭袋,看起來應該是位尋常的獵戶。細看此人面目,雖然塵泥滿面,隱約中卻可看出其清秀俊逸的五官,赫然便是之前那位,被聖門大刀隊的帶頭領隊所擊碎頭骨,最後被父親帶走而下落不明的念無情。
他不是應該不死也重傷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而他的父親念雲,又為何不在他身旁,放他獨自一人呢?
話說場中的五人,拼鬥亦到瞭白熱化的激烈狀況,冷風驟與冷雨疏兩人,身負絕學,隻因對敵經驗與功力尚淺,無法全然發揮實力,但是加上阮齡中兩人,對付這中年文士,理應手到擒來。
不過這中年文士的武功,也是非常高強,兼且內力深厚至極,在四人圍攻之下,竟是絲毫不亂,雖然已是守多攻少,卻也是守的緊密異常。
中年文士心中亦是驚訝不已,交手前看四位年紀輕輕,應該是可以輕松勝敵才對,沒想到這年紀最輕的少男少女,反而是四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兩位,不由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成名數十年,如今連初出茅廬的四位小輩都打不過,這“羽扇綸巾”的名頭,還真是不要也罷。
圍攻的冷風驟四人,見己方已然占瞭上風,心下稍松,場中情況,卻又突然生變。
“哀唷!”
“呃!”眾人呼聲突起,原本的包圍之勢突然散去,各自倒地。
原來,也是眾人實在經驗不足,眼見己方已占上風,心神稍松之際,中年文士的扇中,突然機括聲響,射出一排銀針,四人不察之下,立時中瞭暗器。中年文士在偷襲得手之後,立刻跟著扇尖點出,目標為武功最高的冷雨疏、冷風驟兩人,點瞭兩人的各處穴道。
“嘿嘿,小娃兒們的經驗還是太嫩瞭點。”中年文士邪邪笑道,同時往動彈不得的冷雨疏走去。
“住手!”阮齡中與師弟未被點穴,立刻再次揉身撲來。
“哼!”輕哼聲中,中年文士內力一吐,一扇插入阮齡中師弟胸前,一掌打在阮齡中的胸口之上,兩人頓時橫飛數丈之外,阮齡中在這一掌之下,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而他師弟則是血流如註,躺在地上抽畜著,眼看不活瞭。
“你……你想幹麻!”冷雨疏眼看中年文士再次邪笑,向自己行來,驚恐的尖叫著。
“住手!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冷風驟亦在一旁大叫著,卻苦於穴道被點而動彈不得。
“嘶”撕裂聲響,衣佈片片飛起,中年文士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行那奸淫之事,口中說道:“我想幹麻?你這樣還不知道麼?”
“你這禽獸!放開我姐姐!”冷風驟大喊著,卻無法阻止中年文士的暴行,而在遠處的阮齡中,亦是雙目出火,卻是內息窒礙,連喝阻的話都喊不出口。
中年文士持續的撕著冷雨疏身上潔白如雪的白衣,露出瞭她柔嫩無暇的滑嫩肌膚,不由口中嘖嘖稱贊著:“嘿嘿,我躲藏瞭這麼久,想不到今天還是忍不住出手瞭,不過你這樣的美人兒,也值得我曝露身分瞭,哈哈。”
中年文士站起身形,正待解開褲檔之結,猛然發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鎖定瞭他。抬頭一看,遠方一位乞丐模樣的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正拉著一把長弓,弓弦上拉緊的長箭尖端,正指著他。
這少年雖然年紀很輕,但是這氣勢,這散發的氣息,卻不敢讓中年文士掉以輕心,甚至還有一種似層相似的恐怖感覺傳來,這種感覺……不可能啊,隻有那人,在那一役,給過自己這種感覺……
“你是誰?”中年文士不由出聲問道,他也奇怪自己為何會這樣問。
“洛。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