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用盆裡的水清洗瞭下體,拉上褲子盤膝而坐,等著外面的結果。
賢者時間更利於李牧思考,隻要熬過瞭今天,便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危機便會短暫解除。
怕就怕瘦猴這裡出問題,不過瘦猴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把他誤做劍宗的弟子,也是一層保險,最起碼瘦猴不會知道劍宗找的人是他,從而為瞭榮華富貴把他出賣。
時間緩慢的流逝,李牧中午撿瞭幾塊肉幹果腹,床頭有個水袋,李牧也沒嫌棄,補充瞭身體裡流失的水分和能量,一邊思考,一邊修煉,等著瘦猴回來。
他也不敢在此刻掏出陰符陰經仔細研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心總沒有壞處。多少成大事者,最後倒在瞭細節上。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研究。
傍晚,瘦猴領著幾個衣著破爛的侍衛回來瞭。
還沒進帳篷,就聽到瘦猴的大嗓門,吩咐這幫流民裡長得還算人高馬大的侍衛「晚上也不能松懈,都別他媽偷懶,活幹好瞭,劍宗打賞,人人有份。要是讓我知道誰他媽在這節骨眼上摸魚,我扒瞭他的皮」
幾個剛沾過點血腥的侍衛連連點頭稱是。
瘦猴拉開簾子,進瞭帳篷,見李牧還在,哭喪著臉跟李牧吐槽「師傅,你們劍宗可真狠啊,活生生的幾十號人,說掰瞭就掰瞭。」
李牧笑道「你是已經把江湖趟過來瞭,你可以有憐憫之心。但他們沒趟過來,自然是人命如草芥」頓瞭頓,感嘆一聲「都是命」
瘦猴一屁股坐在床上,四仰八叉躺下,胡亂的揉瞭揉頭發,「這命也太賤瞭,師傅,你沒看到那場面,男女老少一個都不放過,隻要是生面孔沒人能叫出名字,就直接掰瞭四肢……」瘦猴有些壓抑的說道。
李牧沉默瞭一會,道「這話你就跟我說說發泄發泄便瞭瞭,別對外人說。劍宗這次已經算是留情瞭,換做宗主未閉關之前,這裡的人,一個都活不瞭。」
瘦猴一個打挺坐瞭起來,賊眉鼠眼的環顧四周,把頭探向李牧,悄聲問道「師傅,劍宗為什麼搞出這事啊?」
「抓人,他們有武功在身,斷不會讓人打斷四肢,所以隻能反抗,這樣劍宗就能鎖定他們。」李牧對劍宗的目的很是瞭解,這麼大的動作,要麼是抓他,要麼是抓劫道的無極山的人,沒什麼區別。抓到哪幫人劍宗都不會嫌棄,帶會宗門總能問出點什麼。
瘦猴點瞭點頭,心裡憋著一股火想發泄,小心的問道「要不,再找幾個小娘子來伺候師傅?」
李牧笑著看瞭看瘦猴,在李牧的理解中,這是一種深得我心的那種會心一笑,而在瘦猴眼裡,這是……邪魅一笑?你個老淫棍,這劍宗可把你們這幫門人逼成什麼樣瞭,仿佛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李牧一見瘦猴的表情,便知道他沒想好事,笑容一收,道「不用瞭,我自己出去找幾個,你叫個人跟著我」
「好嘞」瘦猴答道,隨後,瘦猴扯著嗓子大喊一聲「虎子,給老子滾進來」
帳篷拉開,一個人高馬大身披爛麻的大漢走瞭進來,一拱手,憨聲憨氣的道「老大,喊老子啥事?」
瘦猴隨手抄瞭一個肉幹朝大漢咋過去,氣急敗壞的道「別他媽學老子說話」
大漢人高馬大,動作卻靈敏,一歪頭,一口便咬住瞭肉幹,憨厚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謝老大賞」
瘦猴無奈,對李牧用瞭一個請的手勢,對大漢說道「這是你老大的老大,跟著他去辦事」
大漢立刻對李牧行瞭一個大禮,五體投地,高呼「見過大老大,大老大青梅竹馬萬壽無疆~」
瘦猴無語,雙手捂臉,沒臉見師傅瞭。
李牧也不在意,起身道「走吧」轉身走出帳篷。
「來瞭來瞭」,大漢連忙爬瞭起來,珍重的把剛得到的肉幹塞進懷裡,跟在李牧身後一起走出帳篷。
走在流民營中,李牧完完全全融入瞭流民的群體,佝僂著腰,雙眼四處打量,輕手輕腳的挪騰,時不時的還低頭觀察地面,仿佛能看出幾隻老鼠蟑螂來飽腹。看的跟著後面的虎子目瞪口呆,下意識的也跟著這個大老大做起來這個流民標準動作。
流民大多席地而睡,天為被地為床,有一套被褥,有幾個鍋碗瓢盆的已經算大戶人傢瞭。剛出帳篷就看見蓮兒和寧馨兩傢,住的都離帳篷很近,離帳篷越近的地方越安全,不會被山上的豺狼虎豹叼去吃瞭,也不會被餓紅眼的流民拖走燉瞭,相對來說,離帳篷越近,就表示跟帳篷裡的大人物關系越緊密。
寧馨傢那邊一傢五口,除瞭寧馨,一傢五口都看不出年紀,臟亂亂的圍在一口鍋面前,鍋裡熱氣騰騰的煮著什麼東西,寧馨也沒有帳篷裡面的騷勁,在幾個傢人的襯托下,一臉聖潔的拿著一個木棍攪拌著鍋裡的食物。
而蓮兒那邊看似有些淒慘,一群女人亂糟糟的圍成一圈,蓮兒的痛呼聲不時傳出來。
虎子見大老大看向蓮兒方向,連忙說道「今天老大給蓮兒小逼裡賞瞭一個肉幹,現在還沒拿出來呢,看樣子應該是請瞭產婆過來。」說著,虎子又摸瞭摸懷瞭的肉幹,還在,滿足感爆棚,又幸災樂禍的說道「現在怕是小逼裡肉幹要保不住瞭,不管拿不拿得出來,那肉幹肯定歸產婆瞭」
產婆在流民營還是有一定地位的,畢竟,大帳篷裡的拿著大人物是不愁吃穿的,有生孩子需求,就需要產婆。所以,產婆在這的待遇就是,餓不死,但也吃不飽,能自力更生最好,不能就用最低標準的糧食給你吊著命,有活瞭再讓你吃飽。
李牧沒有多餘的憐憫心,像逛鬼市淘寶一樣有過一個一個的流民地,看著面黃肌瘦的流民,心中沒有一起感情波動。
同時,流民也面無表情看著他,和他身後的虎子,同樣,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
流民營越外圍人越少,瘦猴的地盤本身就在流民營的外圍,外圍的外圍就是林子瞭,李牧晃晃悠悠的走到林子邊緣,突然問道「虎子是吧?傢裡還有人嗎?」
虎子正低著頭想肉幹的幾種做法呢,聽見大老大問話,連忙道「有的有的,雙親都在。」
「沒找個暖被窩的?」
虎子有些局促道「咱自己還吃不飽,哪敢找婆娘。」
「那你想不想住帳篷,吃飽飯,睡婆娘?」李牧突然直起腰,轉過身看向虎子。
「想的想的,咱做夢都想吃飽飯,睡婆娘。」虎子連忙答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呃……知道」虎子頓瞭一下,撓瞭撓頭。
「那你知道你老大是怎麼當上老大的嗎?」
「知道」虎子眼中閃婚一閃而逝的精芒。
「要不,你來做這個老大怎麼樣?」
「啊?」虎子呼吸都急促瞭,渾身控制不住的因激動而顫抖。
「咱……咱笨,當不瞭老大。」虎子訥訥的說到。
李牧嘿嘿的笑出瞭聲「你可不笨,你敢開瘦猴玩笑,不敢開我玩笑,你可聰明的緊呢。」又從頭打量瞭一遍虎子,自言自語道「我跟瘦猴說過,別暴露我身份,但你知道瞭。對你來說,這是瘦猴信任你,但對我來說,這是瘦猴背叛瞭我。」
「而且,我的身份不止你一個人知道吧?」
虎子沉默不語。
李牧接著道「做人啊,不逆流而上,就順流而下,人生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出生算一次,貴人算一次,你自己把握吧。」李牧拍瞭拍故意的肩膀,往帳篷方向走瞭回去。背影的猥瑣的像個狡詐的小老頭。
虎子亦步亦趨的跟上李牧,內心做著瘋狂的的心理運動,思考利弊得失。
快走到帳篷,李牧聽到後面虎子傳來一聲低語「我打不過他。」
「無妨,我教的,我來殺。」李牧的聲音像清風一樣飄蕩的虎子耳旁,「進帳篷之後,你大喊一聲」我操你媽「,我便會殺死瘦猴,如果你不出聲,我便當你放棄瞭改變命運的機會。」
李牧腳步不停,一直走入瞭帳篷,虎子在帳篷在頓瞭一下,也不知道剛才聽到的是不是幻覺,想瞭想,一咬牙也跟瞭進去。
片刻,帳篷周圍的流民突然聽到帳篷裡面傳出虎子的一聲怒吼「我操你媽」,隨後一聲慘叫響起,帳篷裡再也沒有生息。
帳篷外的流民一點一點規律在帳篷周圍,無人敢摸進帳篷,直到虎子從帳篷裡出來。左手提著一顆人頭,右手抓著一具無頭屍身,厲聲大喝「今天起我坐老大,有誰不服?」
虎目中帶著狠厲,舉目四望。
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看向虎子,直到兩個一襲白衣,胸前紋著一柄小劍的劍宗弟子到來。虎子連忙扔下人頭和屍體,屁顛屁顛的跪下磕頭行瞭一個大禮,委屈的涕淚橫流「見過劍宗大人,小的手刃仇敵,但定不負劍宗法旨。」
劍宗弟子皺著眉頭看著瘦猴的屍身,胸膛心臟處凹下去一個不規則的巴掌大的凹陷,明顯是蠻力硬生生壓下去的。又看瞭一眼虎子的大手,相互對視瞭一眼,都不想管這狗屁倒灶的事。
「我不管你們誰管事,做好劍宗任務」其中一個弟子冷漠道。
「是,是,保證完成任務。」虎子連忙磕頭。
劍宗弟子也沒理他,轉身就走。他們在此坐鎮,自然不可能去巡邏,霸占瞭一個幹凈的大帳篷,把人趕瞭出去雀占鳩巢。隻有敢於反抗並會功夫的人時,他們才會出現制敵。
而這,明顯虎子仗著一身蠻力,篡位奪權。
虎子跪送兩位劍宗大人離開,回頭看去,瘦猴原本的小弟見天生神力的老大都被虎子殺死,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多說,納頭便拜。
虎子揮揮手,流民散去,還剩十幾個曾經跟隨過瘦猴的手下,虎子曾經的同僚。
虎子深吸一口氣,指著瘦猴的腦袋對曾經的同僚說道「他要操咱媽,咱就殺瞭他。」
眾同僚瞭然的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瘦猴確實能幹出這事,已經有好幾個手下的親人被瘦猴糟蹋瞭。雖然事後也會給一些糧食,但總會有些人意難平。隻是沒想到虎子平時憨憨的,關鍵時候這麼虎。
當然,瞭然歸瞭然。每個人心裡打著什麼小九九誰也不知道。
「以後糧食每人多分兩成,不服的可以來跟我打。」虎子挺瞭挺健壯的胸膛。
「服瞭」
「服」
「我三狗服虎子老大」
一幫打手呼和。沒人知道他們心裡都是怎麼想的。
「大人已經認可我瞭」虎子看著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夥道。
哦,那沒事瞭。眾人收起心中的念頭。所有人都被瘦猴明著或暗著透露過,有一位大人物支持他。而能出現在流民營的大人物,隻能是劍宗弟子瞭。
「回去幹活吧,今天夜裡巡邏加餐。」虎子對著擺擺手,也不管今夜輪班到巡邏的人歡呼聲,徑直進瞭帳篷。
見李牧還坐在床上,虎子納頭便拜。
李牧看向虎子,道「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暴露,你想做什麼我管不到,但關於我的事,再傳出一個字,你虎子老大可就得換人瞭」
「是,大老大你放心,咱啥也不說,咱當啞巴。」虎子忙不迭的點頭。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這大老大捏著他一隻胳膊,用他的手,一巴掌便拍扁瞭瘦猴的胸口,在虎子眼裡天生神力的瘦猴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就死瞭。簡直神仙手段。
「我下次再來,希望你能做好。」李牧也沒說做好什麼,虎子仿佛領悟瞭一般,連連點頭。
上位者就是這樣,讓你做,卻不說做什麼,自己領悟,領學的好就是有能力,領悟不好壞瞭事,也無妨,抗個黑鍋走,上位者在找一個人辦事就是瞭。總有能辦成的。
「那個……大老大,要不……咱把咱娘找來陪你?別看咱娘年級大瞭點,但風……風……那個,風騷還行。」
「風韻猶存」李牧翻瞭個白眼。
「對對,大老大是文化人,咱不行,啥也不是。但咱娘行,風韻猶存,肯定能伺候好老大。」
「我天黑就回去,你剛上位,先去安撫人心吧。」李牧道。
「好嘞好嘞,大老大先歇著,咱忙完再帶咱娘來伺候大老大」虎子起身退去。隻留李牧一人盤坐在帳篷中。
此時,韓國,定軍城,錦繡樓。
鶯鶯燕燕的啼嬌聲從外陽臺傳出,衣著輕紗的姑娘們揮舞著粉紅色的紗巾,朝街道上行走路過的路人搖擺。
「大爺,奴傢好像認識您,您進來讓奴傢仔細瞧瞧嘛~」
「大爺,您過來,奴傢跟您說個事兒~」
「大爺,奴傢胸口痛,幫奴傢揉揉胸口嘛~」
錦繡樓內,更是奢華淫靡,金玉雕欄。
琳瑯滿目的各種寶石鑲嵌在柱子、墻壁上,粉紅色的上等紗帳依次鋪開做地毯,地毯兩邊各有十個衣著清涼,隱約可見胸前紅點和胯下黑森林的身披輕紗的麗人。
每當有一位客人進來,便有一位麗人上前將其引走,再從內堂走出另一位衣著相差不多的麗人補位,依次而行生生不息。
一樓大堂有十數桌,每桌有紗帳隔開,隻隱約見對桌影子,不見其他桌人的相貌。隱約間淫詞浪語傳來,更能激起人心淫欲。
與一樓的喧鬧不同,錦繡樓五層一處隔間,兩女子隔桌相對而坐,禁閉的房門隔開瞭外界的喧鬧,桌上鋪滿瞭各式各樣的紙條。
其中一十六七歲身著輕紗的女孩長長的伸一個懶腰,粉紅色的乳頭在初具規模的胸膛挺立而出,頂在紗衣上更顯誘惑。女孩嬌嗔的對對面不著寸縷的婦人道「娘親,珠兒好累呀!」
婦人寵溺的看瞭一眼少女嬌嫩的臉龐,笑到「處理完情報,珠兒便可以去休息瞭,好吧~」
「好的呢,娘親,珠兒最愛你啦~」珠兒活動瞭一下手腳,繼續低頭看向手裡的情報條。
突然,少女驚呼一聲,「呀!」
「怎麼啦?」婦人問道。
「我們傢屬院的人出事啦!」少女盯著小紙條,看的很仔細。
「哦?是誰?」少婦好奇的問道。
「是李牧。」少女見母親迷惑的眼神,又道,「就是青山劍奴和絳香之子。」
「哦。」少婦瞭然,頗感興趣的向前探身,一雙巨乳托在桌子上,「怎麼回事?」
「密信上寫(李牧、護鏢、遇狼狽虎倀、屍首分離、焚) 」
「無極山啊,倒是挺可惜的……」少婦沒瞭興趣,「傳回去吧,畢竟是傢屬院的人」
「哦」少女興致平平的將密信放在地上的籃子裡,低頭時,瞟到娘親兩個白嫩碩大的乳房搭在瞭桌子上,頓時眼睛一亮,嬌嗔道「娘親,珠兒要吃奶奶~」說著便上手去抓。
「哎呀~討厭~」少婦一巴掌拍開瞭伸過來的魔抓,嫵媚的瞪瞭一眼女兒「主人還沒吃晚餐呢,等主人吃完,再分點給你。」
「不要嘛~媽媽,人傢要吃嘛~」
「哼~膽肥瞭呀,主人的晚餐你都敢動心思。」少婦伸出食指戳瞭一下女兒的腦門。
「我這不是要幫主人試餐嘛~」少女也不放棄,當下就要起身。
「好啦~好啦~別鬧啦~做完工作,母親替你跟主人求情,也分潤給你一點好吧~」
「就知道母親最好啦~」少女也不起身瞭,認真的開始分類情報,一部分不重要的留在分部,重要的歸類到籃子瞭,等著傳回總部。
而少婦,看的便是留在分部的情報,少女幫她分類,而她負責替主人把關和協助調整五賊在定軍城的戰略。
少婦一手托腮,一手舉著情報,默默地看著,也不知道是看情報,還是看女兒。眼中各種情緒湧動。
終於,在少女即將整理完今日送到的情報之前,少婦眼中的神采回到瞭手中的紙條上,收斂心神,認真的分析起情報細節。
李牧盤坐在帳篷裡閉目養神,盤算這一段時間的得失。
瘦猴這條退路已經用上瞭,瘦猴也死瞭,虎子上位,李牧教瘦猴傢屬院內功心法這事也徹底斷瞭,誰也查不出來。
而自己,也有極大的概率從五賊中假死脫身,那叫尊兒的少年,和自己體型相當,又被燒死在五賊的秘密據點中,很大可能會被誤認為是自己。像自己這種小人物的死,根本不會引起五賊大肆調查,金蟬脫殼成功幾率很大,但也不能大意,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隻是苦瞭父母瞭……而今,隻待趁著夜色,逃離此地,找一僻靜隱蔽人煙稀少的深山老林,研究陰符陰經瞭。
李牧閉目等著天黑,虎子也一直沒如他承諾那般,帶著他那風韻猶存的老娘過來,省瞭李牧一番心思。
夜色漸深,虎子還沒回來,果然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李牧也不去管不知是幹活還是去炫耀的虎子,悄然從帳篷後面鉆出,見沒人註意,又低下頭佝僂腰搖搖晃晃的走向森林邊緣。一個踉蹌,直接跌進草叢中,再也不見。
趁著夜色,李牧北上而去,橫跨金三角,奔向楚國、金三角之間的夷陵山脈。
山脈中瘴氣叢生,人煙罕至,無論是一無所有流民還是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士,少有在此定居。這地方,對李牧來說,便是最佳的隱居地。
四天時間,李牧晝伏夜出,不顧功力損耗和身體承受能力,終於進入夷陵山脈邊緣,隨手從包裹瞭扯出一隻風幹兔子腿,狠狠地咬瞭一口,興奮的幾乎難以自抑。
諾大的山脈,別說他一人,便是一千人的軍隊,藏在裡面,也不是全憑人力可以找的出來的,走到這,李牧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在陰符陰經神功大成之前,自己安全瞭。
李牧入山,翻找瞭半天時間,終於找到一個還算滿意的熊洞,洞口不大,雜草叢生,背山靠陰,隱蔽性還算比較高的。
軟劍出鞘,如細線般在狗熊頭上繞瞭一圈,李牧翻手之間割瞭朝自己怒吼的狗熊的頭顱,趴在狗熊身上喝瞭幾口鮮血解渴,被溫潤腥咸的鮮血一沖,卸下心防的李牧變在狗熊柔軟的肚子上疲勞的睡去。
而此時, 劍宗地牢。
領命審訊掌櫃的劍宗大弟子緩緩走入地牢,胸前紋繡的金色小劍在昏暗的地牢中熠熠生輝。
大師兄面無表情的走到水牢前,隔著牢門看向裡面被鎖瞭琵琶骨,半身浸在水中的掌櫃,道「張掌櫃,可有什麼要說的?」
掌櫃聽到大師兄的聲音渾身一顫,絕望沙啞的聲音從掌櫃口中傳出「我……我真不知道,相識一場,給我個痛快吧。」
「人生本身就很艱難,何必如此呢。」大師兄仿佛憐惜似的嘆瞭一口氣,「帶他出來。」大師兄對著一邊的劍宗弟子說到。
「是,大師兄」衣袍上繡著銀光閃閃小劍的劍宗弟子低頭抱拳。
打開牢門,解開吊在棚頂的掛鉤,拖著步履踉蹌甚至有些站不起來的掌櫃走出牢房。
兩塊精鋼打造的細爪抓在掌櫃後身琵琶骨上,連接著一個長長的繩子,被劍宗弟子遞到瞭大師兄手中。
「走吧,我帶你看看劍宗地牢,希望能幫你想起點什麼。」說著,大師兄變往地牢深處走去。
手裡牽的繩子拉動鎖在掌櫃的琵琶骨上的爪子,琵琶骨被拉扯劇痛引得掌櫃痛苦哀嚎起來,大師兄沒有理他,拖著掌櫃走下地牢。
越過第二層,直接下到地牢三層。
張掌櫃就像死狗一樣被大師兄從一層拖瞭下來,臺階磕的張掌櫃鼻青臉腫,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蜷縮在地上不住地亂拱。
「放心,在劍宗,你想死都死不瞭。」大師兄蹲下,掰開張掌櫃的嘴,塞進去一顆腥臭的藥丸,熏得張掌櫃直嘔。
劇烈的疼痛也抵不住藥丸給口腔和胃帶來的刺激,讓張掌櫃生不如死。
「殺……殺瞭……嘔~殺瞭我……」張掌櫃求死不得。
「等參觀完三樓,你若再尋死,我成全你」大師兄說道。
「說話算話……」張掌櫃咬著牙擠出一句話。
大師兄笑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起來吧,給你吃的是止痛藥,最起碼能撐一個時辰,別浪費時間。」大師兄對張掌櫃道。
張掌櫃硬挺著疼痛,顫抖的扶著墻,撐著兩隻腿顫顫巍巍的站瞭起來,但顫抖的雙腿,仿佛又隨時可能倒下。
大師兄也不管他,徑自的牽著繩子向前走去,停在第一個牢房前駐足而立。
張掌櫃跟著大師兄,果然渾身上下的疼痛減弱瞭很多,已經可以勉強支撐走路瞭,但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帶自己參觀牢房。嚇唬我?
牢房中不像走廊那般陰暗,燈火通明,四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掛在牢房四角,照的牢房內纖毫畢現。
大師兄見張掌櫃過來,指著牢房內躺著的睡覺的兩對男女,對掌櫃道「知道裡面的都是誰嗎?」
張掌櫃看著四人,雖然同處地牢,但這四人明顯受瞭優待,不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連衣服都幹凈整潔不含污漬,與地牢這個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劍宗犯錯的弟子?」張掌櫃小聲嘗試著答道。也不怪他會這麼想,坐牢做到這種程度,怕是隻有內部人士才有的待遇瞭。而且身份不可能太低。
「呵呵……」大師兄冷笑一聲,「劍宗弟子?他們也配?」隨即,大師兄伸手一彈牢房的鐵欄桿,「當~」的一聲悶響便傳遍瞭整個第三層地牢。
裡面原本躺著的四人瞬間蘇醒,兩個男子像觸電似的猛的彈起,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
兩個女人反應稍慢,但也同時翻身趴下,撅起屁股。其中一個年紀略小的女人反應較慢,屁股還沒撅起來,便被率先跳起的年紀略大男人攬住瞭腰提瞭起來,一巴掌使勁的拍在瞭撅起的臀部上。
「賤逼,動作快點,別耽誤瞭劍宗大人的心情」,說罷,趕緊朝著劍宗大弟子和張掌櫃方向跪下,以頭搶地,盡顯卑微。
等四人都跪整齊瞭,大弟子道「給張掌櫃介紹一下你們自己。」
四人不敢抬頭,也不知道這張掌櫃什麼來頭,他們根本看不到張掌櫃滿身的傷痕和鎖在琵琶骨上的鋼爪。
年紀最大的男子立刻高聲道「小人谷見山,攜一傢四口妻兒子女給劍宗大人,給張掌櫃請安瞭」說著,一傢四口整齊的以頭搶地,Duang~Duang~Duang~的朝著看門口毫不含糊的磕瞭三個響頭。
「這是……」張掌櫃話還沒出口,谷見山又道「小人江湖混號齊風指谷見山,攜內人青倉山執法堂堂主蔣雪洛,再向大人請安」
Duang~Duang~Duang~兩個年紀稍大的男女再次以頭搶地,磕瞭三個響頭。
「谷見山、蔣雪洛之子向大人請安」「谷見山、蔣雪洛之女向大人請安」
Duang~Duang~Duang~年輕一點的男女跟著磕瞭三個響頭。
張掌櫃看向大師兄,驚愕的長大瞭嘴,不敢置信。
齊風指谷見山,青蒼山執法堂主蔣雪洛,兩位失蹤三年的先天高手,竟然被囚禁在劍宗地牢!
兩年前,谷見山好友和青蒼山,差點把整個韓國江湖翻瞭個遍,就為瞭尋此二人,不過最後也是無疾而終,誰能想到……
「給張掌櫃表演一下你們新排練的戲劇吧。」大師兄沒理會張掌櫃驚愕、疑惑的目光,對著牢裡的四人說到。
「是」四人同時應聲。兩個女子依舊趴在地上,不過卻抬起瞭臉龐,看向大師兄和掌櫃二人。
張掌櫃看著熟悉的面容,與當年在定軍城看到的那個女子畫像一般無二,神韻如一。
年輕男子走到蔣雪洛身後,左手向下一伸,抓住裙邊,誇張的往上一拋,裙子被撩起來飛落在女子後背上,張掌櫃目光呆滯的看著這一幕,更讓他震驚的是,蔣雪洛裙內竟無寸縷,雪白的屁股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雖然張掌櫃的角度看不到更多的細節,但是完全可以腦補出蔣雪洛神秘地帶的風光。
少年右手高舉,大聲厲喝「呔,你這賤貨,看我齊風指」,話音剛落,右手向後一輪,直挺挺的插進蔣雪洛幹澀的陰道中,痛得蔣雪洛發出淒厲的慘叫。
不過,慘叫聲剛起,便被蔣雪洛忍住,臉上扭曲痛苦的表情很快也換成瞭媚笑「龍兒好呀!齊風指大成瞭,插的為娘好痛快,比你爹爹都強。」
另一邊,谷見山也撩起瞭女兒的裙子,同樣不含寸縷,圓潤的小屁股暴露在谷見山面前。谷見山也厲喝一聲「呔,你這賤貨,看我齊風指」兩指合一並上,直直的捅進瞭女兒同樣幹澀的陰道。
「啊啊啊!」少女不吃痛,痛的哇哇大叫,不過谷見山反手就一巴掌拍在女兒屁股上,止住瞭女兒尖叫聲。
少女醒悟,連忙調整一下表情,生澀的學著娘親的表情,生硬的道「哎呀!廢物爹爹的齊風指,比哥哥的差遠啦!鳳兒要哥哥的呀」
蔣雪洛媚眼如絲的看著女兒,嬌聲道「哥哥在指點為娘,鳳兒先忍忍,讓你那廢物爹爹跟哥哥好好學學」
「你這淫婦,豈敢獨占我這天下無敵的齊風指!」蔣雪洛身後的龍兒說道,手指在幹澀的陰道不斷抽插。
「哎呀~龍兒齊風指果然已天下無敵,為娘好欣慰,好舒服。」蔣雪洛忍著下體的疼痛,嬌聲媚語的假意呻吟道「不像你那廢物爹爹,自己為天下無敵,竟敢挑釁劍宗弟子,好在惡人有惡報,全傢上下都被抓入劍宗地牢為奴為婢,任人凌辱。也算贖瞭一罪。」
谷見山也在絲毫不憐惜的用兩指抽插女兒那幹澀的陰道,同樣恬不知恥的道「想我齊風指谷見山英明一時,廢物一世,所幸被劍宗弟子點醒,無以為報,隻能獻上妻兒子女為奴為婢,方能略表心意。」
「青蒼山執法堂堂主蔣雪洛在此,命鳳兒你懲罰你那廢物爹爹,竟霸占我母女多年,未能將我母女送來劍宗享福,當受賤逼騎臉之刑。」蔣雪洛一臉恨意的說道。
「得令」,鳳兒聞言立即前爬一步,脫離父親手指。轉身一躍,講父親壓倒,一屁股坐在谷見山臉上。畫著圓的使勁往下壓,堵的谷見山嗚嗚直叫。
「壓死你這個廢物爹爹,害得我和娘親不得來此享福,害得哥哥碰不得我和娘親,害得劍宗弟子不能更早發現我們的淫賤,都怪你這個廢物爹爹」
少女壓的起勁,絲毫沒有顧及到屁股底下是曾經最寵愛她的父親。
「啊~啊~呃……龍兒齊風指大成啦!操死為娘啦……」蔣雪洛呻吟出聲,在張掌櫃看來,這呻吟假的不能再假瞭,不過大師兄提前已經說過,這是演戲,隻為表演給劍宗人看。這裡沒人在乎她是真高潮還是假高潮,都無所謂。張掌櫃看得出,這出戲完全是為瞭羞辱牢中的夫妻子女四人。
「哈哈哈」龍兒哈哈大笑,拔出略帶濕潤的手指,轉身走向妹妹和父親,谷見山配合的順著少年的手勁抬起雙腿,少年二指使勁一捅,插入肛門。插得谷見山渾身一僵。隨後又放松下來。
「哈哈哈,打敗瞭你,我便是天下第一,屆時,罷免瞭你,娶瞭娘親和妹妹,我夫妻三人一起拜入劍宗宗門,做一輩子的淫奴浪犬,豈不快哉!」
「都聽夫君的」本來假裝高潮趴在地上的少婦和坐在谷見山臉上的少女頓時低眼垂眉,順從的對少年嫵媚道。
話音剛落,少年便拔出手指,少女也起瞭身,谷見山不顧臉上的穢物,翻身而起,三人連忙走到蔣雪洛身邊,同時朝大弟子跪下,也不說話,等待著大弟子的評價。
「如何?」大弟子問張掌櫃。似乎想讓張掌櫃評價一番。
「呃……這……」張掌櫃語塞,不知道還說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給他看這麼一出戲。
「知道他們為什麼拋棄尊嚴的取悅我嗎?」大師兄也沒想在張掌櫃這聽到什麼評價,接著又問。
「不知道……」
「因為這個」大師兄一手牽著鏈子,一手拿出一把米粒大小的藥丸。
張掌櫃看瞭看藥丸,一轉頭突然發現牢裡的四人均是雙目發光的盯著大師兄手裡的藥丸。眼神裡充滿無限的渴求。仿佛餓瞭三天沒吃飯的乞丐,突然有人拿著饅頭出現在他面前那種神情。看的張掌櫃渾身汗毛倒立。
「這是無極山的福壽膏,集各種大藥煉成,服之可增強內力。」大師兄為張掌櫃解惑。
「當然,有得必有失,服瞭這種藥之後,若是有一天沒服用,便會有萬蟻噬身的痛苦,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的痛苦和瘙癢。」
大師兄轉頭看瞭張掌櫃一眼,道「我沒給你用福壽膏,也算對得起你獻寶之恩瞭」
「我……我……」張掌櫃語無倫次的我個不停,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兩個先天高手,就被這麼一粒小小的藥丸控制瞭自身?張掌櫃自認為沒有牢中兩位先天高手毅力堅強。
「知道為什麼讓他們表演給你看嗎?」大師兄再次問道。
「不……不知」張掌櫃有些恐懼,雙目瞳孔都開始擴大。
「呵呵,你也快要經歷他們的經歷瞭」大師兄道。
「不……不要……」張掌櫃連忙向後退去,想遠離大師兄,無奈鏈子牽在大師兄手上,離不開太遠。
「別怕,你現在還沒資格用福壽膏,我的意思是,你的妻女,剛好被無極山的人擄走……」
「什麼?」張掌櫃腦袋轟的一聲炸響,連忙靠近大師兄「那尊兒呢?尊兒如何?」
「果然,問題還真在你兒子身上。」大師兄瞟瞭張掌櫃一眼,道「中途被劫走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師兄沒說樹洞裡發現的屍體,為瞭套話,沒有必要告訴張掌櫃太多東西,張掌櫃松瞭一口氣,「還好,還好,尊兒福大命大……」
「掌櫃的就不想想你的妻女嗎?落到無極山手裡,可不像在劍宗,演個戲這麼簡單。」
張掌櫃仿佛心裡放下瞭一顆大石頭,「碧圭角在尊兒手裡,隻要找到尊兒,定能找到碧圭角。還請劍宗助我救回妻女。」
「果然沒死。明鏢是順豐鏢局,暗鏢雇瞭五賊麼,然後殺五賊的人滅口……看來令郎不是你口中說的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啊!」大師兄道。
張掌櫃吐露實情「尊兒確實僥幸習得一點粗略手段,但相信自保還是沒問題的,相信不日便會來劍宗與我會合,還請劍宗救回我妻女。」
「早說何必遭罪」大師兄替張掌櫃整理瞭一下破爛的衣服,「出去我讓師弟卸瞭你的枷鎖,張掌櫃好生修養一段時間吧」
大師兄隨手扔進牢裡四個米粒大小的福壽膏藥丸,將鏈子交到張掌櫃手中,轉身離開牢房。
張掌櫃看著手中的鏈子,大喜大悲之下差點淚崩,而牢裡的四人,正緊張的趴在地上,翻剝著防止潮濕的幹草,尋找大師兄扔進的福壽膏。
蔣雪洛和鳳兒甚至連裙子都顧不得拉下,撅著雪白的屁股也不怕張掌櫃看見,如豬覓食一般在地上拱來拱去的翻找。
無極山,狼狽虎倀因任務失敗,受到瞭嚴懲,斷瞭一日福壽膏。那一日,整個無極山下院,徹夜都是狼狽虎倀四人痛苦的哀嚎,整整一夜,下院沒有一個人能安然入睡。
艱難的挺到第二天一早,便有好友給拿回瞭他們被扣在刑堂的物品,四人翻找福壽膏的力氣都沒有瞭,隻能躺在床上哀嚎。還是好友從他們物品裡翻出福壽膏,喂給它們,緩解瞭萬蟻噬心的痛苦。
整整三天,狼狽虎倀才緩過神來。
無極山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次懲罰之後,算是徹底把這次失敗抹過不算。
但四人氣啊。
本來輕輕松松的任務,被攪和的一團亂,連前因後果都沒弄明白,上使臨走之前的話更是讓他們四臉懵逼,亂上加亂。
好在鄭瑩瑩母女沒被刑堂扣去,上使分析完情況之後便把母女二人送回來當他們的戰利品,也算苦勞的獎勵。
四人的氣,也就全部都撒在瞭母女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