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狀告

  王小剛捧著吳清怡白嫩松軟的翹臀,五指深深的陷入瞭軟綿的臀肉中,慢慢的向上托起。

  因為兩人都在水中,所以吳清怡的身子也變得輕飄飄的,捧起來好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嚶~小剛……慢……慢一點……」

  肉棒慢慢的從吳清怡處子美穴中拔出,碩大龜頭上的冠狀溝不停的剮蹭著酥軟壁穴內充滿褶皺的軟肉,隨著肉棒的一點點拔出,連帶著腔內的褶皺都被一點點被扯平。

  小腹內火熱腫脹的異物感與酥麻的觸覺讓吳清怡軟趴趴的倒在瞭王小剛的身上,櫻唇裡不停吐露著膩人的嬌哼。

  「吳娘,舒服嗎?」

  王小剛含上瞭吳清怡晶瑩粉嫩的小耳垂,不停的用舌頭舔弄著那冰冰涼涼的嬌嫩耳垂。

  吳清怡強忍著內心的嬌羞,斷斷續續道:「舒...服……就是感覺...怪怪的…….」

  「小剛……我們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

  王小剛將手放開,將已經拔出一半的肉棒重新插回吳娘的穴內。

  肉棒一點點擠開軟黏多汁的穴肉,盡管陷入不深卻依然能感受到兩側的壓迫感。

  「咿呀……慢慢來……」

  吳清怡纖白的長腿死死夾住瞭王小剛的腰肢,因為泡在熱水中,白皙的肌膚變得粉紅,義子的火熱堅挺的肉棒插的她有些頭暈目眩,下身的穴肉裹著一縮一縮,不停傾吐著蜜漿,四散在熱水中。

  王小剛一手揉捏著吳清怡白嫩柔軟的大奶,一手摟著吳清怡纖細的小腰,不停撫摸著吳娘順滑如絲綢的滑嫩肌膚。

  「吳娘,沒有問題的,不要亂想,放松身心,好好享受就好瞭。」

  吳清怡瘦削的下頜無力的抵在王小剛結實的肩膀上,檀口微張,呵氣如蘭。

  「小剛……我們上去吧.....這熱水...泡的娘有些頭暈……」

  「好,吳娘那你抱緊瞭。」

  「咦?誒誒誒!別!小剛你放娘下來!」

  王小剛捧著吳清怡的軟臀,肉棒還在插在軟若膏脂的穴肉中沒有拔出,就這麼直挺挺的從水中站瞭起來!

  「呀!」

  吳清怡死命摟著王小剛的脖子,胸前軟綿的大奶緊緊壓在王小剛赤裸的胸膛上,兩邊溢出瞭大片雪白的乳肉,雙腿像是蟒蛇一般纏繞在王小剛的腰間。

  但是她原本就渾身酥軟,腦袋發暈,使不出多少力氣,外加上身上都是濕滑的熱水,吳清怡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慢慢下滑。

  而下身的緊致小穴,也因為她的下滑不停的吞入瞭更多的肉棒,直至龜頭頂在她軟彈的花心,這才止住瞭下墜之勢。

  此時的吳清怡整個人的身體幾乎都由那被肉棒頂著的軟彈花心苦苦支撐。

  王小剛抱著懷裡嬌軟的吳清怡,想前邁出瞭一步。

  「別!別動!放娘下來!」

  隨著王小剛的走動,抵在花心的龜頭不斷左右研磨著,極致的快感讓她四肢發軟,原本就苦苦懸掛在王小剛身上的吳清怡進一步像下滑去。

  王小剛隻覺得吳清怡的花心好像是會吃人一般,正張著小嘴死死咬著自己的龜頭,舒爽的他放慢瞭上岸的腳步,在池子裡一點點挪動著。

  「娘要……要壞瞭……」

  吳清怡的聲音已經帶著稍許的哭腔,下身的濕滑的穴肉絞著中間火熱堅硬的肉棒,哪怕已經一插到底,也還是阻止不瞭繼續下墜的勢頭。

  軟彈的花心中間的小口越張越大,隨著王小剛徹底從水中走出,吳清怡猛地向下一滑。

  還好王小剛手急眼快將她扶住,但是夾在吳清怡處子軟穴中的肉棒徹底頂開瞭最深處的花心,王小剛隻覺得碩大的龜頭進瞭比起穴道更深處的地方。

  那裡更緊,更熱,裡面不停蠕動的軟肉四面八方的舔舐著自己的肉棒。

  這是直接頂開瞭花心,插進瞭更深處的子宮內!

  「嚶~娘感覺...感覺被……被頂穿瞭……」

  聽著耳邊吳清怡的嬌滴滴的哭腔,王小剛一個激靈,大股濃白的精液直接噴射而出,將吳清怡的子宮深處填的鼓鼓囊囊。

  正當王小剛還在回味時,突然浴房的木門被人滑開。

  王小剛錯愕的看向門口。

  之見一具雪白的嬌軀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其上的兩點嫣紅十分吸睛,平坦的小腹下有著一撮稀疏的淡色毛發。

  這裡是內宅傢眷才能進來的浴池,是誰?

  王小剛將視線抬起。

  陸湘雲瞪圓瞭雙眼,震驚的看著浴場內赤裸相擁的母子倆,王小剛下身的肉棒正猙獰的插在吳清怡的下身內。

  她驚的都想不起來自己也還裸著身子。

  「你們……你們……呀!」

  陸湘雲捂著身子轉身就跑,吳清怡也轉頭看到瞭進門的陸湘雲。

  「小剛,你快去攔著她!」

  王小剛也知道事情不對,趕緊將深深插在吳娘體內的肉棒拔出,將她小心的放在浴場內的躺椅上。

  「我這就去!」

  王小剛一路跑過更衣間,順手將衣袍披上,又跑到浴房門口,正好看到重新穿好衣服的陸湘雲要推門離去。

  「等等!」

  他上前一把拉住瞭陸湘雲的手腕。

  原本以為她會驚呼出聲,沒想到她此時竟然額外的冷靜。

  陸湘雲回頭看著王小剛,久久沒有說話。

  「你……」

  王小剛剛想要說話,但是被陸湘雲直接打斷。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今夜子時來我房間找我。」

  陸湘雲意味深長的看瞭一眼身前的王小剛,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帶著拖地的紅裙轉身離去。

  王小剛面色陰沉的看著陸湘雲逐漸遠去的背影,雙手緊緊握拳。

  陸湘雲的威脅其實他自己倒是無所謂,與自己的奶娘發生關系這件事要是傳瞭出去,無非就是名聲不好。

  但是自己還要顧及到吳娘。

  要是讓生性保守的吳娘知道瞭自己其實在與她行這種不倫之事,而且還被廣為人知的話,估計是想死的心都有瞭,隻怕哪天自己和丫鬟沒看著,就掛一條白綾在橫梁上自盡瞭。

  原本自己還想溫水煮青蛙,一步步慢慢來。

  先讓吳娘懷上自己的孩子再一點點讓她接受,但是今天陸湘雲的闖入打亂瞭他的計劃。

  也怪自己今日確實有些大意,平日裡巧兒肯定會給自己看門,但是卻忘瞭她現在去調查那個黃允修的背景去瞭。

  王小剛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的兇戾。

  要不直接制造點意外,讓那陸湘雲入土為安?畢竟人隻要死瞭,就不會再胡亂說話瞭。

  但是他又搖瞭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自己腦海中散去。

  倒不是因為王小剛有多麼心地善良,也不是心中的良知阻礙他去殺自己的小姨。

  王小剛之所以不去殺陸湘雲滅口,隻是單純覺得這樣子做實在是太便宜瞭她。

  敢威脅我?

  那我必十倍償還!

  王小剛轉身回到瞭浴房的更衣間,吳娘已經穿好瞭衣服。

  那是一件青色的襦裙,並沒有什麼繁雜的花紋,看起來很是普通,畢竟吳清怡也不喜歡花裡胡哨的衣物。

  哪怕衣裙褒博,但也遮掩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衣帶束緊的小腰隻堪盈盈一握,宏偉飽滿的胸脯幾乎要擠開衣襟,初經雲雨讓她潔白無暇的嬌靨散發出瞭照人的紅潤,就連那纖薄的櫻唇也變得更加火熱。

  王小剛看的不由得心頭一跳,又想起吳娘剛剛在自己身下承歡發出嬌吟的誘人模樣。

  「怎麼樣?小剛?你小姨她怎麼說?」

  一見到王小剛進來,吳娘快步走上前去,立馬拉住瞭他的手,細弱的纖眉蹙成一團,臉上盡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雖然她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但是與自己已經成年的義子一同赤裸相見,在澡堂共浴,怎麼也沾點傷風敗俗,況且兩人還不單單隻是洗澡,一想到自己這麼羞人的模樣被人看瞭去,讓她心亂如麻。

  王小剛伸手將吳娘嬌軟豐腴的身子摟在瞭懷裡,輕輕撫摸著她那一頭濕漉漉的烏黑秀發,柔聲安慰道:「吳娘,沒事,一切有我。我已經與她說好瞭,陸湘雲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聽王小剛這麼一說,吳清怡松瞭口氣,蹙起的眉頭也微微放松。

  「那就好……你姨娘雖然在你小的時候老愛欺負你,沒想到竟然這麼好說話。」

  呵呵,好說話?

  王小剛心中冷笑,他知道陸湘雲肯定會逮著這個機會逼己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吳娘。

  有什麼問題就讓他自己來解決好瞭,斷然不能讓吳娘操心。

  他輕輕點頭,又安慰瞭幾句,突然想起瞭什麼,低頭將嘴湊到瞭吳清怡嬌俏晶瑩的小耳垂邊,輕聲問道:「吳娘,你現在……還疼嗎?」

  吳清怡俏臉一紅,縮在他懷裡不敢抬頭去看自己的義子,腦中又浮現出之前的胡鬧的場景,纖白的脖頸都染上一抹粉紅之色。

  她睫毛微顫,用著細弱蚊蠅的聲音回應道:「稍微……有一點……」

  「那我送您回去。」

  說罷,王小剛一彎腰,直接攬住瞭吳清怡的的腿彎,將她橫抱而起。

  「呀!」

  吳清怡被王小剛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嬌呼一聲,一雙藕臂本能的摟住瞭王小剛的脖子。

  「你...你這是幹嘛?」

  王小剛笑道:「既然吳娘走路不便,那我這做兒子的,自然要盡孝將您送回房間。」

  他直接用腳踢開瞭浴房的房門,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橫抱這吳娘,朝著她的居所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吳清怡臉色漲紅,微微掙紮瞭兩下。

  義子的臂彎有力而又火熱,自己雖然也挺享受他的貼心伺候,但是內院裡可是還有丫鬟們看著呢!

  自己這個做娘親的,怎麼能被兒子像是抱小孩一樣抱著!

  眼見不遠處有三三兩兩的丫鬟走來,但是王小剛卻絲毫沒有將自己放下的意思,吳清怡隻好扭頭將臉深深埋進王小剛的胸膛之間,希望能不被別人認出來。

  「少爺~」

  「少爺~」

  路過的這群燕燕雀雀看到迎面而來的大少爺,紛紛駐足一禮。

  王小剛微微頷首示意,剛想離去,這群活潑的丫鬟們看著主子懷裡抱著的女人,好奇道:「少爺,這位是我們以後的少奶奶嗎?」

  「哇!是哪傢女子這麼好運!能被少爺看上!」

  「少爺您什麼時候也能來寵幸我?我可是每天都打掃好枕席等著您來呢!」

  王小剛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看來巧兒說的好像也沒有錯,自己平時確實把內院的這群丫鬟嬌慣的有些無法無天瞭。

  「對,這位就是以後你們的少奶奶,還不快快行禮!」

  這群八卦的丫鬟們眼中紛紛流露出羨慕之色,將手疊在腰間,彎腰一禮,異口同聲道:「見過少奶奶~」

  吳清怡羞的都快要昏厥過去,為瞭不被丫鬟們看出,隻好將臉死死的貼著王小剛的胸膛,銀牙緊咬,伸手狠狠的在他腰間軟肉上掐瞭一下。

  「嘶~」

  王小剛痛呼一聲。

  「別看瞭,忙你們自己的事去吧,你們的少奶奶都害羞瞭!」

  「是!」

  吳清怡聽到瞭越行越遠的腳步聲,這才敢抬起通紅的小臉,用她那杏花美目狠狠的瞪著王小剛。

  「胡說什麼呢!誰是你少奶奶!」

  王小剛嘿嘿一笑,沒有回應惱怒的吳娘,步履輕盈,春風得意的向前走去。

  那群丫鬟們還在議論著之前那位被少爺抱著的女子。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少爺懷裡的那個女子有點眼熟?」

  「好像是有點,看那身材總覺得見過,你說像誰呢?」

  「嗯……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是...少爺的奶娘呢?」

  「你瞎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哎呀~那可能是我看錯瞭,但是真的很像耶!」

  -------------------------------------

  夜晚,王傢大宅中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王小剛閉目坐在自己房內的椅子上,手指輕輕叩打著名貴紫檀所制的書桌,發出一陣陣篤篤篤的輕響。

  門外傳來瞭熟悉的敲門聲。

  「少爺,我回來瞭。」

  「進來。」

  王小剛緩緩張開雙眼,微笑著看向推門而入的巧兒姐。

  「查到瞭嗎?」

  巧兒點頭,雙手捧著呈上一張紙張。

  「查到瞭!那個黃允修與表小姐相互已經通信許久,這是今日表小姐收到來信後的回信,讓我給攔下來瞭,請少爺過目。」

  王小剛伸手接過信紙,粗略的掃瞭一眼,確認瞭裡面盡是一些相思想念之詞,便把它隨意放在書桌上。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講給我聽。」

  巧兒清瞭清嗓子,這才將自己的調查出來的事情緩緩道來:

  「據說,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大半年前的元宵節燈會上,那黃允修是一名頗有才氣的秀才,在詩會上七步作詞驚艷眾人,從那時開始,表小姐便與他開始有瞭書信往來。」

  她頓瞭頓,又補充道:「不過少爺你知道的,陸傢傢教森嚴,平日裡表小姐都出不瞭門,他們至今也隻在燈會上見過一面,平常全靠書信交流。」

  王小剛饒有興趣道:「哦?七步作詞?讀來聽聽。」

  「那詞名為青玉案,全詞為,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王小剛撫掌贊嘆道:「好一個眾裡尋他千百度,這黃允修確實有幾分才氣,怪不得能討的陸湘雲的傾心,那女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文弱書生。」

  巧兒似乎是看出瞭王小剛對這個黃允修不懷好意,提醒道:「少爺,這人可動他不得!」

  王小剛微微一愣,詫異道:「不就是一個秀才,我怎麼就動不得他瞭?」

  「黃允修確實隻是個秀才,但是在整個江南極為有名,不知少爺可曾聽說傳遍江南的《黃生借書說》?」

  「《黃生借書說》?不曾聽過,你細細講來。」

  「《黃生借書說》乃是袁枚所做,通過黃生找自己借書的事跡闡釋瞭書非借不能讀也的道理,而裡面的那個窮苦借書的書生,便是黃允修。」

  「他名氣很大?那又如何?」

  巧兒嘆瞭口氣,答道:「關鍵就是在那袁枚身上,他本來在京城為官,最近幾年才告老還鄉回到江南,雖然已經辭官,但是人脈關系還在,就連如今的江南總督都與他沾親帶故。」

  「如今他極為青睞黃允修這位才子,有瞭他撐腰,我們現在還真的動不得他。」

  王小剛雙手抱胸,靠著椅背閉目沉思瞭一會。

  「把那黃允修的具體情況告訴我。」

  「黃允修自幼父母雙亡,傢境貧寒,但是有一門娃娃親,他讀書的花銷全靠老丈人支撐,原本隻是個普通秀才,自從通過那一篇《黃生借書說》與袁枚扯上瞭關系後,突然變得才氣驚人,連續數篇足以傳世的詩詞轟動瞭整個江南。」

  王小剛猛地睜開雙眼,直直看向巧兒。

  「等等,你說他有妻子瞭?」

  巧兒點瞭點頭,「正是。」

  王小剛低頭沉吟瞭一會,突然抬頭笑道:「那就有意思瞭,不知道陸湘雲知道這件事嗎?」

  他轉頭看瞭看立在一旁的西洋鐘,離子時已經沒有多久。

  「巧兒姐,你先在房裡等我,我有些事情需要解決。」

  「是,少爺。」

  巧兒乖巧的點頭,目送王小剛離去。

  順著彎折的廊道,王小剛一邊走,一邊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對付這個黃允修,沒有多久便來到瞭陸湘雲的房外。

  他原本想要上前敲門,但是走近一看,才發現房門虛掩著。

  王小剛心中瞭然,直接推門而入。

  陸湘雲住的地方隻是個客房,所以沒有什麼女人獨有的裝飾。

  此時的陸湘雲換上瞭一身淡藍色的留仙裙,濃密的烏發盤起,正坐在桌前斟茶,大傢閨秀的架子擺的十足。

  聽到王小剛推門走入的聲音,她頭都沒有抬一下。

  「進來不知道要敲門嗎?這麼沒規矩?」

  王小剛懶得與她裝模作樣,多費口舌,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拿起茶杯抬頭一飲而盡。

  啪!

  造價昂貴的青花龍紋高足杯被他毫不憐惜的拍在桌子上。

  「陸湘雲,有屁快放,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陸湘雲瞪瞭他一眼,但是王小剛毫不畏懼,回敬瞭她一眼。

  「王修遠!不要忘瞭!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

  「呵。」

  王小剛嗤鼻一笑,雙手抱於胸前,翹起瞭一個二郎腿。

  「直接說,你想讓我做些什麼事情,僅限一件,要是太過分,別怪我與你魚死網破。」

  「就這點破事可是威脅不到我,我隻是嫌處理起來麻煩。」

  陸湘雲看著王小剛囂張的模樣便恨得牙癢癢,但是從小的教養讓她勉強保持瞭面部的平靜與儀態。

  「哼!也是,你這爛人早就聲名狼藉瞭,也不在乎這一件兩件敗壞傢風的事情,倒不如說,你王傢有傢風這種東西嗎?」

  陸湘雲伸出纖長玉指優雅的拿起茶盞,放在櫻唇邊輕輕抿瞭一小口。

  「你是不在意,但是你那奶娘呢?」

  王小剛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盡是冷漠之色。

  「吳娘沒有哪裡對不起你吧?」

  陸湘雲的眼神微微閃動,略微有些心虛。

  要不是走投無路,自己也不想拿吳清怡來威脅人,畢竟與自己有恩怨的隻有王小剛一人,牽扯到無辜的吳清怡就是自己的不對瞭。

  她狠狠心,咬牙直接開門見山道:「一件事!就一件事情!你要是幫我做成瞭,我絕對不會與被人講你與吳清怡的事情!」

  陸湘雲開始慢慢講述瞭自己是如何遇到黃允修,如何被他的才華吸引,接著又在書信的交流中逐漸喜歡上這位飽讀詩書的江南才子。

  「停!打住!」

  看著眼前的陸湘雲越講越興奮,王小剛伸出手掌阻止瞭她繼續講下去的勢頭。

  「我來這裡不是為瞭聽奸夫淫婦的愛情故事的,直接告訴我,我要怎麼幫你?」

  陸湘雲正說到興頭上,很不爽被王小剛打斷,她白瞭王小剛一眼。

  「什麼奸夫淫婦?我那是兩情相悅!你與吳清怡那才……」

  她看著王小剛逐漸危險起來的神情,最終還是閉上瞭嘴。

  「我要你幫我與他見一面!」

  王小剛奇怪道:「見一面?你自己去見不就好瞭?」

  陸湘雲將手中的茶盞放回瞭桌上,表情忿忿道:「陸傢已經知道我在這裡瞭,現在整個王宅都被我爹娘派來的仆從圍著,他們是不敢進來,但是隻要我一出去,就會被他們抓回陸傢嫁人!」

  「就這,隻要見一面就行瞭?」

  「還要筆銀子,最好再給我準備一輛馬車!」

  「哦~」

  王小剛頻頻點頭,眼睛圓睜,做出恍然大悟狀。

  「你這是想要私奔啊!」

  陸湘雲一拍桌子,直接站起,她惱怒的看著王小剛。

  「私奔又如何!我不想嫁給我不認識的人!我要和姐姐一樣,自己決定自己的婚姻!」

  「你到底幫還是不幫?」

  王小剛向他按瞭按手,示意她坐下。

  「不要著急,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就這?」

  他摸瞭摸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瞭一番。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瞭,你等我安排好瞭再來找你。」

  陸湘雲死死盯著王小剛的面龐,看他認真的樣子應該不是作偽。

  「你要是真能做到,反正到時候我都已經遠走高飛瞭,肯定為你守口如瓶。」

  說著她還按著自己的胸口認真道:「我陸湘雲說到做到!」

  王小剛聽她這麼誠懇發誓反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淡的點瞭點頭。

  「希望你言而有信。」

  王小剛的房間內。

  奔波瞭一天的巧兒按照少爺的吩咐,乖乖坐在床邊,但是腦袋已經像是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

  今日她實在是太累瞭。

  隻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巧兒一看到王小剛,立刻又恢復瞭精神。

  「少爺!」

  「嗯,我回來瞭。」

  王小剛從袖口中掏出幾張信紙,交到瞭巧兒的手中。

  「明天我還有事需要你幫我去做。」

  聰明機靈的巧兒立馬猜出瞭是什麼事情,她有些擔憂道:「是要對付那個黃允修嗎?少爺,你可要小心呀!」

  王小剛一邊低頭脫著自己的外袍,一邊問道:「巧兒姐,你說讀書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巧兒歪著腦袋想瞭想,不確定的說:「是才嗎?」

  「不是。」

  王小剛搖瞭搖頭,嘴角勾起冷淡的笑容。

  「是名!」

  「我要讓那黃允修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巧兒姐,你聽我說,明日你就去……」

  夜逐漸深瞭。

  整座王宅通明的燈火也在逐漸熄滅,隻有王小剛的房間依舊亮著昏黃燭光。

  又過瞭一會,透過油紙窗可以看到兩道人影一起上瞭床。

  最後,王小剛的房間也暗瞭下來。

  -------------------------------------

  江南鎮。

  黃允修坐在略顯破敗的小屋內,憑借著書桌上如豆的燈火,欣喜的讀著手中的信件。

  這是陸傢小姐寄給自己的書信。

  當時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憑借著一曲青玉案,力壓群雄,一舉成功俘獲瞭在花燈會上所有的名門貴女的芳心。

  其中艷壓群芳,才貌雙絕,並且最貴不可言的,便是那陸傢小姐。

  雖說陸湘雲隻是陸傢二房的小女兒,在陸傢自然是比不上長房與嫡子的地位。

  但是江南的傢族何其多也?

  能夠傲視江南的卻隻有四大傢族。

  在四大傢族中隨意走出一個管傢,尋常商賈之傢的傢主見瞭都要畢恭畢敬,更別說是二房小姐。

  作為穿越者,黃允修驚喜的發現自己回到瞭那個重文輕武的大燕王朝,而且正好穿越到瞭以才聞名的江南。

  雖然此時已經有瞭玻璃與火藥,但是作為歷史系高材生,一肚子傳世詩歌足以讓他聞名天下。

  最最關鍵的就是,自己在校的主攻方向正好是研究歷朝歷代的科舉考試,狀元可以說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更別說自己還知道以後的歷史走向,無論是黨爭站隊,自己一定能在那朝堂中平步青雲!

  自己隻需要等待明年的鄉試,便能一舉成為解元舉人。

  不過這半年的時間他也沒有白費。

  自己成瞭袁枚大人的門下弟子,揚名江南,還與那明艷動人的陸傢小姐情愫相通。

  一想到日後的妻妾成群,高官厚祿的美妙生活,黃允修便對未來期待無比。

  「相公,還不睡嗎?」

  一聽到這個令人生厭的聲音,黃允修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他皺眉回頭看向床上的陳氏,厭煩道:「說瞭多少次瞭,你睡你的,不要管我。」

  陳氏有些畏懼的縮瞭縮身子,朝著墻根靠去。

  雖然丈夫突然間好像開竅瞭一般,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讓她在鄰裡之間倍長面子,但是不知怎麼的,他對自己的態度也差瞭不少,老是對自己大聲呵斥。

  這陳氏乃是原身的妻子,不僅大字不識一個,就那滿臉的麻子看著就讓人生厭,得虧她爹是位殺豬匠,有些薄財能夠支撐自己的生活,才勉強讓這陳氏暫時跟在自己身邊。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找自己的老師袁枚借錢。

  一是因為君子崇尚清廉,越是兩袖清風越是令人尊敬,其次,自己已經在老師那裡立下瞭不貪圖錢財,視金錢為糞土的人設。

  貧窮而又勤學,清廉而又有才,這也是他能名傳江南的原因。

  反反復復將那字跡娟秀,辭藻華麗的書信讀上個好幾遍,黃允修不由得心生感嘆。

  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簡直比人和豬的差距還大。

  陳氏與陸小姐相比,就好像那白雲與爛泥。

  身世,相貌,才學,談吐,無一能比,越是細想黃允修便越是覺得陳氏面目可憎。

  他提筆思索瞭片刻,寫瞭一封回信。

  待那墨跡晾幹後,便將它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瞭信封中。

  熄瞭燭火後,黃允修不情不願的躺在瞭傢中唯一的小床上,和衣而睡,離床上的陳氏遠遠的。

  次日清晨。

  黃允修便被院子裡不停傳來的咯噠咯噠聲吵醒。

  他起身看瞭看窗外,屋外蒙蒙亮,隻有一點微弱的光芒,床上的陳氏早就不知所蹤。

  這惱人的咔噠聲讓他心中火起,蹬上床下的佈鞋,黃允修怒氣沖沖的推門走到院中。

  陳氏正坐在織機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嫻熟的讓機梭在織佈機上的飛動。

  咔噠,咔噠,噪音的源頭就是在那織佈機。

  聽到瞭丈夫的腳步聲,陳氏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她轉頭微笑道:「相公,你起來瞭?早飯我已經做好瞭,就在灶上熱著……」

  黃允修看著她那麻子臉便覺得怒火中燒,大聲打斷道:「吵死瞭,還讓不讓睡覺瞭!」

  陳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低聲委屈道:「我...我隻是想補貼一下傢用……」

  「那還不是有你爹嗎!」

  「可是...我爹年事已高.....總不能一直讓他……」

  啪!

  血紅的五指印浮現在陳氏的臉上。

  陳氏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暴怒異常的丈夫。

  黃允修猶覺得不夠,一腳將那織佈機踢翻。

  嘩啦啦,木制的零件散瞭一地,剛織瞭一半的佈匹掉在院中的泥地上。

  黃允修雙目赤紅,朝著陳氏怒吼道:「還敢頂嘴瞭是不是?我差你這點錢?我黃允修以後會當大官!賺大錢!」

  「可是……」

  黃允修又是一巴掌扇子在瞭陳氏的臉上,將她從凳子上扇翻在地。

  「你再敢囉嗦試試?信不信我今日就休瞭你!」

  黃允修也不顧陳氏,徑直走回房間,伴著砰的一聲巨響,木門被狠狠的關上。

  隻留陳氏一人,捂著臉坐在地上默默抹淚。

  擦瞭擦通紅的眼眶,她重新從地上爬起,將掀翻的織機扶起,心疼的把那污濁的佈匹撿起。

  她又能怎麼辦呢?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隻要沒有被休,隻能將就的繼續把日子過下去。

  重新躺回床上的黃允修一覺睡到瞭中午,起床後便覺得饑腸轆轆,去灶臺上隨意吃瞭兩個實心饅頭,便走出瞭傢門。

  他先去將書信寄給瞭陸傢小姐,又轉頭向著自己的老師傢走去。

  一路彎彎繞繞進瞭袁宅,袁枚正在亭中與另一老叟對弈,遙遙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便向他招瞭招手。

  黃允修走上前去恭敬的朝著老師一拜。

  袁枚捋著胡子,笑呵呵道:「允修啊,最近有沒有什麼新詩新詞啊?」

  黃允修靈機一動,指著桌上的棋盤。

  「回先生的話,不如弟子就以這棋為題即興作一首如何?」

  袁枚對面的老叟拍手笑道,「妙極,早就聽說你這弟子脫口成章,想不到我今日能有幸一見。」

  黃允修雖然不認識這個老頭,但是能與袁枚對弈,肯定也是身份不凡。

  他躬身謙虛道:「前輩謬贊瞭。」

  黃允修假裝思考瞭片刻,搖頭晃腦道:「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戰罷兩奩分白黑,一枰何處有虧成。」

  這詩乃是王安石所做,下棋是修身養性,有人卻因為輸贏動怒,甚至破口大罵,傷瞭和氣,完全與初衷相反,王安石便以這首詩勸誡人們,不要將戲事擾亂真情。

  現在王安石還沒有出生,這詩也就便宜瞭黃允修。

  「不錯不錯,袁老頭,你這臭棋簍子真應該與你這弟子學學,不要每次輸瞭還要嘴硬。」

  袁枚吹朝著那老叟胡子瞪眼,「一派胡言!」

  黃允修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一旁,待兩老頭爭吵一番後,才出聲問道:「老師,不知這位老先生是……」

  袁枚不屑的看瞭那老叟一眼,「哦,你說他呀,姓宋,就一江南總督罷瞭。」

  黃允修震驚,趕緊朝著那老叟一拜。

  「學生見過總督大人!」

  宋元亮呵呵一笑,朝他抬瞭抬手。

  「起來吧。」

  黃允修裝作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火熱。

  這可是江南的總督!

  想不到自己的便宜師傅,竟然能與這一號人有關系。

  「允修啊,最近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老師有何事吩咐?」

  袁枚從袖中取出一封燙金請帖,說道:「最近王傢擺宴邀瞭一眾江南商賈與官員,說是要展示來自西洋的新奇玩意,三天之後,就在江南鎮的煙雨樓。」

  說著,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撇去上面的浮沫喝瞭一口,笑道:「人傢給我寄的請帖裡,還特意寫瞭你的名字,你也算真出瞭名瞭。」

  還沒等黃允修回應,宋元亮率先感興趣道:「西洋的新奇玩意?我聽聞王傢之所以能短短數十年內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與那些洋商離不開關系,我倒是也要去開開眼界。」

  黃允修沒有猶豫,直接答應瞭三天之後與袁枚一同應邀王傢的宴會。

  三日後,江南鎮,煙雨樓。

  袁枚帶著黃允修一同踏入瞭江南第一高樓——煙雨樓。

  這煙雨樓整整有八層之高,緊靠西湖。

  站在樓頂,能夠俯視整個光滑如鏡的西湖湖面,與堤岸邊那一排迎風搖曳的綠柳。

  黃允修遙遙望著遠處的美景,不由的感慨道:「這王傢也真是財大氣粗,竟然能包下整坐高樓設宴。」

  「包下?」

  袁枚在一旁笑道:「這煙雨樓就是王傢的產業,何談包下呢?」

  在一整喧鬧後,眾人紛紛落座,官員坐在前方,商賈坐在後方。

  倒也有不少人帶著自傢的夫人女眷一同赴宴,黃允修左右環視瞭一圈,突然眼神直勾勾的朝著一處地方看去。

  陸傢小姐竟然也來瞭!

  陸湘雲也在人群裡看到瞭黃允修,朝著他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錦衣,器宇軒昂的少年走到瞭臺上。

  身旁的袁枚給自己的弟子介紹道:「這位是王傢唯一的繼承人——王修遠,據說年紀輕輕已經接替瞭王傢大部分生意,還真是年少有為。」

  黃允修口中附和,心中不屑。

  自己身為穿越者,日後能獲得財富與地位比他隻高不低。

  他現在全身心都放在瞭那陸傢小姐身上,想著等宴席結束後自己該怎麼與她私會。

  就在宴席要開始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江南總督,宋大人到!」

  宋元亮踱步負手走瞭進來。

  在座的眾人紛紛驚駭起身,讓開一條道路,朝著宋元亮躬身。

  「見過總督大人!」

  王小剛也是一驚,想不到自己擺個宴竟然能驚動到總督,但是他瞬間又恢復瞭平靜。

  來的人越多越好,要是江南總督都來瞭,那黃允修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都起身吧!我這老頭子也就是來湊湊熱鬧,隨便給我加個椅子便行瞭。」

  宋元亮是這麼說的,但是旁人哪敢怠慢,直接在最前排給他搬來一張扶手椅。

  「感謝諸位的到來……」

  王小剛在臺上滔滔不絕,原本眾人都以為宴會在這小插曲下又要重新開始時,亂象突生。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女子的喧鬧聲自門口傳來,引得眾人好奇的回頭觀望,隻間一名滿臉麻子的普通民婦沖過瞭層層阻礙,跑到瞭大堂內。

  身後還有幾名仆從跟著,想要拉著她的衣服將她拖出去,但是不知為何,又竟手腳絆在一起,齊齊摔倒,讓那民婦得以跑進大堂內。

  王小剛皺眉朝著門口的仆從呵斥道:「怎麼回事!」

  還沒等仆從解釋,那女子便跪在眾人面前,咚咚咚磕起瞭響頭。

  黃允修疑惑的朝著那女子看去,駭然發現,她不正是自己的妻子的陳氏嗎?

  陳氏在趴伏起身子表情決絕,額頭上都磕出瞭烏青。

  「各位大人在上,民女陳氏,狀告夫君黃允修貪污受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