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正吃飯的時候,齊元試鏡完回來瞭。
打個電話問瞭下位置,跟趙建元倆個人很快就找到瞭餐廳裡彭向明他們的位置。
郭大亮、陳宣、孫巍、王建軒四個人都在,但齊元氣呼呼的,剛過來,也不去打飯,直接就說:「彭向明你站起來,讓我打兩下!」
彭向明一嘴米飯,含混不清,「憑什麼呀!」
「你起來!」
「我不起來……憑什麼呀!我今天招你惹你瞭!哎……哎……」
齊元的拳頭還是掄過來瞭,在彭向明的肩膀和後背上狠狠地捶瞭幾下。背的包,身上裹的大風衣,都往彭向明懷裡一扔,冷哼一聲,氣呼呼的打飯去瞭。
還挺疼的。
一桌子人都詫異,彭向明更是摸不著頭腦。
還沒等他咽下嘴裡的米飯開口問,趙建元卻嘿嘿地笑瞭笑,也打飯去瞭。
等趙建元率先打瞭飯回來,往邊上一湊合,大傢都坐下瞭,陳宣才問:「趙總,咋啦?咱們元兒今兒個這是……」
趙建元一臉好笑的樣子,說:「你們系12級推薦瞭兩個,其中一個是柳米!」
眼神兒往打飯窗口那邊飄瞭飄,說:「她倆碰上瞭。」
大傢都愣瞭一下,旋即全都恍然大悟,紛紛一臉壞笑地看看彭向明。
怪不得!
……
一幫人嬉笑著,聽趙建元說著今天劇組面試時那「群芳薈萃」的盛況,陸續吃完瞭,端著餐盤先走瞭,齊元才端著她的刀削面回來。
刀削面得現做。
她還在氣鼓鼓的。
看來真像趙建元說的,可能是吃虧瞭,隻不過吃誰的虧就難說瞭。
趙建元還沒吃完,彭向明懷裡抱著她的風衣跟背包呢,都在原處等她。
她到彭向明對面放下碗,坐下,眼睛掃都不掃對面倆男的,挑起面條來,吹瞭吹,就要往嘴裡送,忽然,一張餐巾紙遞過來。
她抬頭,沒好氣的樣子,眼神清冷,「幹嘛?」
「口紅!你想吃下去啊?」
她停瞭片刻,劈手把餐巾紙奪過去,卻又伸手,「包!」
於是包遞給她,她動作飛快地拿瞭一包濕巾出來,瞥彭向明一眼,「擦口紅得用濕巾!」小鏡子也拿出來瞭,開始擦口紅。
趙建元三口兩口把米飯扒完瞭,端起餐盤,「想起來瞭,我車鑰匙好像落車裡瞭,我得趕緊拿去……元兒,你慢慢吃啊!我先走瞭!」
於是就隻剩下彭向明跟她相對而坐。
……
齊元下午到底還是去試鏡瞭,被老賀磕藥後的大炮轟瞭一個多鐘頭,出來後腿都軟瞭,這種情形下再去參加試鏡,其表現可想而知。
這都無所謂,齊元也沒覺得試鏡就一定會成功,至於老賀那頭,其實也怨她自找的,連條件都沒談好就冒冒失失送貨上門,吃點虧都算是積累經驗瞭。
與之相比,還是面試時遇見柳米更讓她惱火。
當時她進去之後,一開始也沒多留意別人,結果柳米的試鏡排在她前頭,等試鏡完瞭出來,這女孩直接跑到齊元面前,也不知道說瞭句什麼,當場把齊元氣得一愣一愣的,然後人傢轉身就走瞭——至於柳米到底說瞭什麼,齊元倒是不肯說。
她腿還軟著呢,一時也來不及跟著追出去,當著滿屋子的人又不好大聲喧嘩,居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脫離戰線揚長而去,算是吃瞭個不大不小的悶虧。
這還不算完,關鍵是心情還受到瞭極大的影響,再加上腿軟體力不支,她試鏡的時候發揮的特別差,貂蟬估計是沒戲瞭。
雖然老賀暗示過她,貂蟬其實已經內定瞭,所有來面試的其實都是走個過場,但齊元就是更願意把落選的責任推在柳米身上!
她一邊毫無形象地禿嚕面條,一邊大加控訴這種卑劣的競爭行為,聽得彭向明一臉同仇敵愾的模樣。
等她的心情緩和瞭一些,彭向明問她:「今天戴小菲去瞭沒?」
戴小菲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表演系學生,她爸是經商的,生意做得多大不太好說,人脈是肯定牛逼,據說跟娛樂圈某位大佬是大學同學,基本上就算是八拜之交那種瞭。
於是,她十五歲出道,上手就是女二號,結果那部劇還大火,讓她一舉成名。
到考進燕京電影學院之前,她已經拍瞭三部電視劇,後面兩部都是女一號,而且幾乎每一部都大紅大紫。
圈子內外公認的,說她既清純,身上又有仙氣,媒體也說一看就「生養得極好」,有一種「不為閑事做愁」的富養氣質。
到現在……這麼說吧,當今國內的演員圈子裡,要找二十歲上下的小花旦,論顏值、論人氣,人傢都是絕對的頭一號!
308宿舍這個小圈子裡,大傢都知道,彭向明特別喜歡戴小菲。
當然,暗戀,人傢壓根兒也不認識他。
齊元近乎下意識地搖頭,回答:「她明顯不適合貂蟬啊!她是仙子嘛,玩的就是一股仙氣兒!再說瞭,人傢多大的腕兒,就算面試也不跟我們一起啊!」說完瞭,她愣瞭一會兒,一口面條吃到一半,突然就回過神來瞭。
「彭向明你什麼意思?我還生著氣呢,你就隻惦記戴小菲去沒去?」
等彭向明回到宿舍才發現,大傢居然也都在討論戴小菲。
一打聽才知道,就今天上午的消息,在電影《戀愛天使》的開機發佈會上,戴小菲算是正式官宣瞭,接下來幾年,她要在電影上多做嘗試。
言下之意就是,人傢已經要正式進軍高大上的電影圈瞭。
陳宣和郭大亮在那裡討論得熱火朝天,似乎跟他們有多大關系似的,彭向明卻是懶得參與進去。
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文檔,他計劃寫點東西,也算是找找思路。
最起碼也能安靜安靜。
萬事開頭難嘛!
要想做霸道總裁,迎娶白富美,不好好計劃一下是不行的。
尤其是這開山第一炮!
如果自己還是原主那個彭向明,這個開頭會尤其的難,如果自己穿越過來,不是什麼電影學院的導演系學生,而是某個……比如工科男啦,比如考古男啦,那就一切基礎知識和學術素養,都要從頭學起,也會相當的難。
就算現在……也依然不容易!
他需要找到合適的機會。
穿越過來這幾天,逐漸適應和融入這裡之後,他就在一點一點的搜尋和捕捉這個機會。
文檔空空。
腦子裡經典的劇情成千上萬,但他捉著下巴尋思瞭半天,也沒寫出一個字。
這時候手機倒是忽然響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瞭,電話那頭是一個很好聽的女性聲音。
「你好,請問是彭向明嗎?」
這聲音居然有點印象,至少是有點熟悉的感覺。
「我是彭向明,請問您是哪位?」
「你好彭向明,咱們上周見過面的,在華芳天都。我是安敏之,還記得嗎?」
彭向明愣瞭一下才回過神來。
他當然記得!
盡管這事情不是他「親身」經歷的,但是依然印象深刻。
原主為何喝醉?自己因何穿越?源頭都在這位大姐那裡。
這才幾天的工夫,能忘才叫怪瞭!
「哦……安導您好,我當然記得!您好您好!」
其實有些詫異,她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來?
對方輕笑,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溫煦:「是這樣,那天咱們見面,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後來之所以把你的那個拍攝計劃給否決瞭,是因為我有些別的考慮,隻不過最近太忙瞭,一直沒抽出時間來跟你聊一聊。你看,你今天有時間嗎?咱們約個地方一起聊聊?」
彭向明腦子裡心念電轉:別的考慮?
「呃……好啊!我有時間。那我現在……」
「不急……這樣吧,你看我五點二十到你們學校門口去接你,行吧?」
彭向明腦子裡轉瞭幾轉,道:「成!那我到時候去我們校門口等您去!」
「那好!就這樣,咱們晚上見面談。」
「噯!再見!」
掛瞭電話,彭向明臉上表情有些狐疑,又有些小興奮。
說機會念機會,難不成機會這就直接來瞭?
郭大亮忽然問:「安導,哪個安導?」
「啊?……哦,就是我上次見的,華芳天都影視那個副總監。」
「呦!就是斃瞭你片子那女的?約你見面幾個意思?嘖嘖,還是晚上。」
「沒說的,兄弟!我贊助你五個套套!」正坐在電腦前查資料的陳宣突然轉過身來。
「套套算啥,老彭你等著,我去給你整一瓶萬艾可,還有印度神油、紅花油、愛老虎油什麼的,搞死那老娘們兒!」郭大亮也不甘示弱。
「車你隨便用,油我都加滿瞭!」趙建元遞過法拉利鑰匙。
「滾!」彭向明笑罵道。
這件事說起來,其實很簡單。
他今年已經大三瞭,還有幾個月升大四就要面臨畢業問題瞭。帝都電影學院規定導演系的畢業生,在畢業之前,必須交上一份導演作品作為畢業考核的依據。
相當於其他專業的畢業論文。
要求也不算高,十分鐘以上的拍攝視頻即可。
隨便你拍什麼,隨便怎麼剪輯,隻要老師們集體審議過後,認為你這大學導演系的四年課沒白上,出去後不至於給電影學院導演系丟臉,就算過關。
十分鐘的短片而已,又不是院線片子,其實很好拍。再加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手機拍攝都已經足夠,連攝影機都不用,拍起來就更容易。
快手的花一天的時間準備就能搞定。
但是這件事呢,如果你要往重要裡去理解,也是完全可以的。
倒不單純說是為瞭認真對待畢業設計什麼的,主要是畢業之前,學院這邊慣例會舉辦一個畢業學生作品展,到時候除瞭本校師生之外,還會另外邀請一些往年畢業的著名校友回來,也跟著品評一番。
其實就是想辦法給應屆畢業生們架架梯子,讓往屆的師哥師姐們來挑挑人,有相中的,就盡量提攜一把。
這些能被邀請回來參加作品展的著名校友,當然都不是普通人物。
有著名演員、著名編劇、著名導演,甚至還會有著名的制片人——燕京電影學院的畢業生群體,在國內影視市場向來都是很有一些能量的。
對於馬上面臨畢業的學生而言,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是生命中的貴人,他們一眼相中,就少瞭你不知道多少年的奮鬥。
所以,自己的那位原主,明顯很看重這個畢業作品。
這裡不得不說,燕京電影學院畢竟是國內影視行業最重要的人才大基地之一,相比起各種野路子出身的行業人員,各傢影視公司對電影學院的畢業生,還是會高看那麼一眼的。
所以,不少影視公司,尤其是幾傢大公司,包括好幾傢網絡視頻平臺,都有那麼一個政策,燕京電影學院啊、華夏戲劇學院啊等等這些正規院校導演系畢業生,是可以憑借劇本和拍攝策劃書,向他們申請一筆拍攝贊助費的。
不多,頂天瞭也就三五十萬。
在這個電影投資規模越來越大,院線電影投資低於五千萬都算小成本的年代,這點錢的確是什麼都幹不瞭,但對於一部十幾分鐘的學生試驗短片來說,卻已經不少瞭。
有瞭這筆投資,他們可以更好地拍出想要的內容,從容地把自己的能力展示給業界大拿和影視公司看,為自己掙得下一次的拍攝機會。
歷屆下來,靠這個博得出位的學長,也真的是不乏其人。
而對於贊助方來說,三五十萬是小錢,順手撈一部短片的版權進來,可以充實自己的作品庫,拿到網站也能增加點兒點擊量,還能順手結下善緣,如果拍得實在出色,完全可以繼續給機會,說不定就能挖到塊寶。
所以,彭向明為此幾易其稿,寫瞭一個短片劇本,還認真地寫瞭拍攝計劃書,想要拉一筆贊助,在明年夏天的畢業作品展上發發光、出出彩。
還真是差一點兒就讓他拉到贊助瞭。
但最後還是差瞭那麼一點兒。
本來對方公司的那位經理,對他的劇本很是贊賞,已經基本上算是口頭暗示瞭,通過的幾率很大,還特意把他叫過去,見瞭見他們公司的一位藝術副總監,就是那位來電話的安敏之安導,按說事情就差最後落地簽字瞭。
見面的時候,他覺得那位安導似乎也對自己滿是贊賞,本以為事情要成瞭。
結果見瞭面的第二天下午,他卻忽然接到華芳天都影視公司那位經理的電話,對方很是抱歉的說,這事兒黃瞭。
原主很受打擊,這才有瞭那天晚上喝大酒,醉到不省人事,然後被自己給穿越過來這些事情。
從這角度看,這安敏之也算是自己的恩人瞭,要不是她,原主也不會那麼瘋狂灌酒,自己也就不會穿越過來瞭。
腦子裡各種念頭轉瞭幾轉,彭向明也不理身後郭大亮陳宣他們在議論什麼,晃晃鼠標,打開搜索網站,又搜瞭一下這個安敏之的資料。
公開資料顯示,她今年38歲,現任華芳天都影視公司藝術副總監,簽約導演,畢業於燕京電影學院九六級導演系,三年前離婚,前夫是著名導演賀傢聲。
讓她一舉成名的電視劇《青春筆記本》,是在2011年開播的,那時候彭向明還在上高中,但已經是看過那部劇,按公開資料上的說法,那部劇當時收視率破2,大紅大紫算不太上,但的確是紅瞭。
之後她又拍瞭三部電視劇,都是青春愛情向的,但都不如《青春筆記本》出名,看來是沒怎麼紅,但看她安坐一傢影視公司的高位,想來也是沒怎麼賠,更大的可能是都有小賺……
仔細地把她的資料翻瞭一遍,甚至還跑去看瞭看她的微博,彭向明心裡隱約有些那麼一點猜測,但是想想,自己又覺得不怎麼靠譜。
打開原主投稿給華芳天都影視公司的那個劇本——這部計劃中十二到十五分鐘的短片,叫《欠債還錢》。
大概內容是一個進城打工的中年人,去討要工資,結果為瞭要到手,不得不接受對方的條件,本該六千的工資,給瞭五千,被經手的人黑瞭一千塊。
結果當晚,那經手的一個小經理,跑去瀟灑,在小姐身上花瞭一千。
半夜一點多,小姐下瞭班,洗盡鉛華,跑去醫院,替換自己的爸爸,給媽媽陪床,她爸爸,正是那個剛討回五千塊工錢的中年人,病房外,她交給爸爸一千塊錢,說,今天隻有四個客人,去掉公司抽成,隻有這一點瞭。
爸爸接過錢來,嘆瞭口氣,面無表情,說:這就六千瞭,那我明天早點兒去續費,再不續費明天就開不出藥來瞭。
其實挺有意思的,大學生作品嘛,結構簡單瞭點兒,但單就彭向明純粹站在旁觀的視角來看,他覺得這片子要是拍出來,還真不一定難看。
所以現在,見面時她一臉贊賞,但是卻斃掉瞭自己的拍攝策劃,轉過頭來又約自己見面,說是有「別的考慮」?
難不成,她看上原主這個構思瞭?但它似乎並不是安敏之喜歡和擅長的路數啊?
想瞭半天,彭向明一推鼠標:去球,猜不著不猜瞭!
是不是機會,幾個小時後就該知道瞭。
下午五點二十,彭向明正站在電影學院門口等著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越野車徐徐開到他身邊,停下瞭。
然後,這一側的車窗降下來,裡面人說:「彭向明?」
彭向明彎腰,探頭看瞭一眼,笑容滿面,「安導您好。」
女人攏瞭攏頭發,面帶微笑,招手,「上車!」
彭向明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鉆瞭進去,對方笑著,說:「等瞭很長時間瞭吧?路上有點堵。」
保時捷緩緩起步。
彭向明趕緊客氣兩句,既是經意又有些不經意地打量,始終面帶微笑。
比上次在她們公司的小會議室見到她時,顯得更時尚瞭一些,也似乎更加的正式瞭一些?
一身裁剪合體的女性小西裝配筆直長褲,長發、挑染、紅唇,眼角處微微的一點魚尾紋,五官精致耐看,身形頎長有致,以及說話時不經意的那一抹溫柔的聲線,都使她有一種相當的優雅和知性的氣質。
感覺上……不像是一個導演,更像一個時尚的都市白領麗人。
而且還是個事業上頗有成就的女總裁。
溫柔女總裁。
車內有一種淡淡的馨香,很好聞。
比齊元經常往趙建元車裡噴的那種香水,要淡瞭許多。
似乎更可能是來自她身上的香水。
保時捷在一個僻靜的路邊停瞭下來,這時間到瞭吃飯的點兒,沒人會在意他們的車。
彭向明不知道的是,大約十個小時之前,他的女友齊元在趙建元的法拉利上,也在相同的位置停留過好久。
安敏之轉過頭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瓷器。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輕咬嘴唇道:「我把你劇本贊助申請斃瞭,恨我不?這幾天估計沒少罵我吧?」
彭向明憨笑,「哪兒能啊!真沒有!」
「說說,都怎麼罵我的?」
「您這愛好……還挺奇怪的,喜歡當面聽人罵你吶?」
安敏之一愣,繼而掩口笑瞭起來,笑得身體亂顫,花枝招展的。
好容易平息下來,又接著問:「你今年……大三瞭,還有一年就畢業瞭,對接下來的前途啊、工作啊,有什麼想法瞭嗎?」
彭向明想瞭想才慎重地回答,說:「也沒什麼太明確的想法,這不就是,想拉點投資嘛,先把這個短片拍出來,希望能拍好點兒唄。然後再說以後的。」
安敏之點點頭,伸手撩瞭一下額頭碎發,目光流轉,嫣然問道:「我好看嗎?」
彭向明老老實實回答:「好看。」
這不是恭維,眼前這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透露著那種說不出的成熟、從容、優雅、知性的氣息,使人感覺親近、放松、舒展,並願意相信。
甚至有種……微微的沉迷。
年輕的女孩子,哪怕是像齊元啊、柳米啊,甚至包括戴小菲,漂亮是足夠漂亮瞭,卻根本就不可能有她身上這種說不出的韻味。
像是果子熟透瞭,又像是樹葉尖尖上懸著的那一滴水,已經飽滿到瞭極致,圓融到瞭極致,剔透到瞭極致。
讓人總忍不住想要伸手點它一下,手指還要捻一捻。
彭向明表現的,恰如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所應該有的樣子。
「我快四十歲瞭。」
「那也漂亮!」頓瞭頓,彭向明又說:「不是年輕女孩子的那種明艷,而是特別有韻味。成熟女人的韻味。」
安敏之笑起來,這一笑,頓時顯得她越發有韻味。
她突然松開安全帶,身體側瞭過來,雙手磕到座位中間的手套箱上,支著下巴,目光炯炯地看著彭向明,忽然說:「要不你以後跟著我吧?」
幾個意思?彭向明睜大瞭眼睛。
「就讓這一切都順理成章的發生,好嗎?沒有什麼需要刻意的。你覺得我漂亮,我覺得你好看,這就足夠瞭,不是嗎?」
娓娓敘來,安敏之還是那麼優雅,似乎談的隻是一個與她毫不相幹的話題。
彭向明有些驚訝,他想過兩人交談的各種可能,甚至也懷疑過安敏之可能是饞他身子,想跟他來一段「一夜情」,但唯獨沒想過這種情形,這是……要長包他瞭?
這要是換成前主,恐怕立馬會摔車門走人。
但現在的彭向明不會,雖然他也同樣的傲氣。
彭向明咧嘴笑瞭笑,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齒。
「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安敏之點頭,身體再次前傾,目光中甚至有瞭些說不出的迷戀。
她伸手過來,似乎是想要撫摸彭向明的臉。
她的語氣無比真誠,「你臉上、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男人味兒,你自己知道嗎?不是單純的好看,是讓女人沉迷的那一種。」
彭向明點點頭:「很好,那麼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公司能開出怎樣的待遇?」
這是同意瞭?安敏之有些意外,不過看到對方戲謔的笑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安敏之笑笑,她仍然不想放棄,眼睛直直地盯著彭向明的臉,眼角眉梢處,仍是那淺淺的笑意,與濃濃的贊賞:「你應該能感覺的出來,我特別欣賞你。你也的確很有才華。所以我覺得,如果能有個人,先帶著你練練手,然後給你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不用多,加一起,五年,足夠瞭,你一定會一飛沖天!」
就這?
彭向明搖搖頭:「五年太長瞭,而且我也不喜歡被女人包養,要是能改成按次來……沒準我就同意瞭。」
按次?你把我當成什麼人瞭?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敢說。
安敏之啞然失笑,不過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她:答應他,答應他……
「那樣的話……不好意思,我可要先驗一下貨。」
說罷,安敏之把手放在彭向明的大腿上。
年輕人的腿,摸上去感覺肌肉結實緊繃,充滿瞭青春的活力。
看著對方褲襠慢慢鼓起一大塊,安敏之微微一笑,看來這傢夥也是個性欲旺盛的主。
彭向明解開腰帶,把藏在裡面的「大傢夥」放瞭出來。
安敏之心中一驚,這玩意兒也忒大瞭吧,她前夫賀傢聲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胯下那根霸王槍,而且離婚後這幾年,她也陸續見識過不少男人的壞根兒,還沒哪一個能超過那流氓的,但是眼前這門巨炮即便是還沒完全硬起來,在尺寸上已經是賀傢聲無法比擬的瞭,就算跟歐美色情片裡那些猛男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這回真遇見寶瞭!
隻是這麼看著,安敏之就感覺自己的下面有點濕意瞭,若被這大傢夥折騰一晚上,怕是要「死」過幾回吧?
一把抓住棒身,手指竟無法合攏,還沒等她擼幾下,這棒子就徹底變硬瞭,粗粗的玉柱上青筋虯結,頂端紫紅的龜頭足足有雞蛋大小,這要是被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看見瞭,還不得嚇死?
安敏之還在發呆,彭向明身手勾住她的頭向下壓去,嘴裡笑道:「不是說要驗貨嗎?那就好好驗,認認真真地給我驗一遍。」
「彭向明你混蛋!唔……」剛罵一句,安敏之的嘴唇就被個軟中帶硬的東西堵上瞭,強烈的男人氣息嗆得她張不開嘴,但那個混賬的棒槌卻硬頂開道縫往裡擠。
「咬你……喔……嗯……」
到底被他得逞瞭。
老安含著龜頭幽怨地瞪他一眼,不說話瞭,專心開始享受口中的美味瞭。
三十八歲的老女人給二十一歲的大男孩口活是種什麼樣的感覺?答案是就像得到瞭返老還童的人參果,滿嘴都是青春的味道,讓老安恨不得囫圇個兒都吞下去,連渣都不留。
老安現在早已丟掉瞭優雅,口手並用,嘴裡含著蘑菇頭不松口,啃咬吮吸舌舔研磨諸般手段齊上,秀發隨螓首上下飛舞,「哧嚕——」口水從嘴角溢出,順著棒身流下,潤滑著右手飛快地擼動著棒身,左手也沒閑著,靈巧的手指在他蛋蛋袋上畫著圈,時不時還要捏一捏。
她嘴上的功夫起碼能甩齊元半條街!
彭向明本來還打算調侃她兩句,但在老安嫻熟的技巧下也隻剩下喘息的份兒瞭。
不是他沒想到分散一下註意力,隻不過老安今天穿瞭件小西裝外加一條長筒褲,幹練帥氣的一塌糊塗,讓他心裡癢癢的卻根本插不進手。
好在沒等彭向明徹底崩潰,老安自己就堅持不住瞭,手累瞭,嘴唇腫瞭,舌頭酸瞭,連腮幫子都在隱隱作痛。
這場算是平局,那就……易地再戰?
老安順瞭順凌亂的頭發,嫵媚地一笑:「要不去我傢,剛買的神戶牛排,我給你煎牛排……三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