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房早上七點開放，彭向明一路又慢跑回去，正好已經可以打到熱水，四個暖水瓶加一起，也裝不瞭多少熱水，但兌上半桶涼的，用來快速地沖洗一下身上，也算勉強夠瞭。

　　等他洗完澡換上幹凈衣服，跑盥洗室裡搓洗剛換下來的襯衣秋褲的時候，這宿舍樓才像是終於醒過來一樣，開始有瞭各種各樣的動靜。

　　時間是早上七點剛過。

　　而等他洗完瞭衣服回到宿舍，趙建元和陳宣也已經醒瞭。

　　隻有郭大亮還在撅著屁股睡。

　　趙建元穿著四角褲，坐在架子床的床邊，兩腿懸著，正雙目？神地放空，陳宣卻已經穿好瞭衣服，一邊跟彭向明打招呼，一邊拿起瞭洗漱用品。

　　308宿舍裡的四個人，彭向明、郭大亮和趙建元，都是導演系的，隻有陳宣是表演系的——他們這一屆導演系一共招瞭八個人，七男一女，號稱八大金剛，分宿舍的時候男寢這邊缺一個，就把他填進來瞭。

　　現在是當然要退位讓賢瞭，但在過去接近三年的時間裡，陳宣一直都是他們之中最自律的一個——早睡、早起、不逃課、不遲到、不早退。

　　甚至也不抽煙。

　　彭向明晾完衣服，陳宣出去洗漱，趙建元卻是結束瞭自己的放空，嘆瞭口氣，說：「又是沒有吊事的一天！」

　　彭向明笑道：「你個富二代怎麼就沒吊事瞭？哪一天你屌閑著瞭？」

　　趙建元聳聳肩，拿起自己的包來翻瞭翻，居然還有半盒，掏出一支來點上瞭，問彭向明，「老彭，要不要？」

　　是「蘭亭」，這個時空國內最出名也是最貴的煙之一瞭，跟「燕京」齊名。

　　308宿舍隻有他日常抽得起這個。

　　傢裡有錢，大一開學就是開著輛奧迪來的，還認為自己已經很低調瞭。

　　比不瞭。

　　彭向明甩瞭甩手，扯毛巾擦瞭擦，這才接過來，就著他手裡的火機點上，催他，「趕緊刷牙去，一塊兒去吃早飯！」

　　等他叼著煙懶洋洋地出去瞭，又抽一口，便在煙灰缸裡把那沒抽幾口的煙摁滅瞭，隨手丟進瞭自己的垃圾桶裡。

　　一起去吃早飯的時候，在餐廳碰到瞭齊元。

　　她今天罕見地畫瞭很精致的妝，還踩瞭高跟鞋，穿瞭條嫩紅的大連衣裙，配著那精致的五官，掃肩的波浪，有一股說不出的俗艷的風情。

　　彭向明他們幾個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她端著餐盤過來，到彭向明對面坐下，趙建元扭頭問她：「幹嘛？今兒結婚？」

　　齊元拿起煮雞蛋，咔的一聲磕在餐桌上，立住瞭，白他一眼，「試鏡。」

　　「這麼穿……冷不冷？」

　　「廢話！當然冷！」

　　「約的啥時間？」

　　「十點半。」

　　「十點半試鏡你早上七點鐘就這麼穿？真是凍死你都不多！」

　　「哎……趙建元你怎麼說話呢？」齊元不樂意瞭。

　　趙建元「嘿嘿」一聲，也不接口解釋，目光半是鄙夷半是嘲諷地落在她雪白的小腿上。

　　陳宣笑著岔開話題：「《三國》嘛！前天不就說過瞭？人傢劇組特意找上門來的，咱們學校一共推薦瞭六個人去呢！我們班推的她！貂蟬要的就是年輕漂亮！戲雖然不多，但也架不住這角色吃重啊！四大美女之一……就該這麼穿！」

　　彭向明正在吃飯，聞言一愣：三國？

　　趙建元這時候「哦」瞭一聲，看樣子是想起來瞭。

　　如果說彭向明是剛穿越過來，正在熟悉狀況中，還沒顧得上這種平常的小細節，那大少爺就真的是一向都不記這些事的。

　　但他很快扭頭，看向齊元，「那元兒要是能拿下這角色的話，可就是要紅啊！我記得你說那戲挺猛的，投瞭多少來著？……老陳？」

　　陳宣咽下東西，比劃瞭個手勢，「六個億！隻是第一季，就六個億！號稱要拍成史詩！班底也確實強！再加上三國這個大IP……」

　　他感慨著，神態和語氣都帶著他那特有的微微誇張，「別的不好說，關註度是真的沒個比！比絕大部分電影的投資都大多瞭！第一季，十二集，一集五千萬呀！已經頂別人一部電影啦！牛逼plus！……哎，元兒，你試鏡的時候幫哥們留點心，掃聽掃聽，看能不能給我也蹭個試鏡的機會。」

　　「你也想演貂蟬呀？」

　　彭向明和趙建元當時就沒忍住，直接笑噴瞭。

　　陳宣？語，「逗什麼貧呀！你瞅瞅我這張臉，我就算是個女的我也演不瞭啊！我是說別的呀，《三國》那戲那麼大，我蹭個小配角也行啊！」

　　「哦，那沒問題，我看張讓、十常侍啥的跟你都挺搭……可是先說下啊，我也就這耳朵開著，幫你掃掃電波啥的，能聽見就算聽見，回來當八卦說給你聽，聽不見就算完！」

　　「我去……打死我也不演太監，你看還有沒有別的，留點心就成。」

　　倆人端起小米粥和豆漿的碗，碰瞭一下。

　　陳宣感慨，「其實吧，估計也難，那麼大的戲，哪怕是個小角色，也得搶啊！人傢那些正式的演員，背後都有經紀公司，消息靈通啊，又有人脈在，等咱知道瞭，估計黃花菜都涼瞭！」

　　說到這裡，他嘆口氣，「我也就是瞎惦記，其實吧，還不如等老彭當上導演之後捧我，來的更實際一點！」

　　趙建元嗤笑一聲，「你想多瞭，老彭指定不能捧你！他隻喜歡小姑娘，最好是十八歲的！隻要合法瞭就行！」

　　齊元笑起來，補充說：「最好是紮雙馬尾的，方便抓！」

　　說完瞭，他倆同時哈哈大笑。

　　陳宣「嗨」瞭一聲，說瞭句「也對」，跟著笑起來。

　　彭向明走神瞭，聽到《三國》這件事，讓他下意識想起些事情。

　　上輩子，光三國的電視劇，他就看過兩個版本。

　　還有一個稀爛的影院版上下集電視連續劇《萌萌噠加油！》。

　　因此聽到本時空也要拍《三國》，他不由得就心生感慨和懷念。

　　同時他又忍不住心有所動：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從這裡頭撈點好處？

　　但這個時候，還沒等他想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生出這個念頭來的，就已經讓他們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給擠兌的，實在是不接話不行瞭，於是想瞭想，饅頭咽下去，他說：「有時候好不好抓？所謂，實在不行直接摁在洗臉盆上就行！」

　　腿上立馬挨瞭一高跟鞋。

　　大傢一起哈哈大笑。

　　齊元「呸」瞭他一口，桌子底下的高跟鞋又輕輕踢瞭踢彭向明，齊元指指自己的臉，還往左右兩邊側瞭側，問道：「瞧著怎麼樣，說實話！」

　　彭向明一邊咽饅頭，一邊看她，然後說：「我覺得是肯定行！天底下哪有像你似的，長得那麼漂亮的？漂亮的都不講道理！」

　　齊元笑，很高興，「別廢話！直接開始你的但是！」

　　彭向明喝口粥，「但是吧……行有行規，漂亮的演員有的是，人傢要是用你，自然得有用你的理由。」

　　「拋開潛規則不談，就算是演義，人傢司徒王允那也是出身世傢豪族，那樣的人傢，傢裡給仆役立的規矩，一般都很重的。就算是養個跳舞的，也得該典雅的時候典雅，該艷麗的時候才艷麗！」

　　「我琢磨著，你得給導演展示一下跳舞的功底吧？興許吧，你給人跳爽瞭，一切就水到渠成瞭。」

　　跳爽瞭？齊元若有所思。

　　「呸，流氓！」齊元想瞭半天，吃不下去瞭，又問：「那我這個打扮，這樣去試鏡是不是不大合適？」

　　彭向明說：「合適啊！怎麼不合適？還非得找套古裝穿上才行？別把事情想復雜瞭，成與不成看眼緣，也就導演一句話的事兒，真以為那幾分鐘的試鏡能看出啥來？」

　　齊元睜大眼睛：「那你說，我怎樣才能合導演的眼緣？」

　　彭向明抹抹嘴，老神在在道：「這個嘛……要自己體會，我覺得還是打扮的艷麗點，讓導演眼前一亮，最好還讓他心裡癢癢的，舍不得放你走，那就有戲瞭。」

　　齊元皺皺眉：「去你的，凈出餿主意，我還是不是你女朋友？」

　　彭向明笑道：「當然是瞭……」

　　「那柳米呢？」

　　「這個嘛……她是前……前女友。」

　　「這話……你敢跟柳米說？」

　　「哈哈，今天這天氣……要不呆會兒我送你過去？」

　　「嘁！用不著。」齊元撇撇嘴，「這麼花心，早晚你會後悔的。」

　　吃兩口包子，齊元拿胳膊肘碰碰身邊的趙建元，「大少爺，待會兒給送送唄？你看，那麼冷的天，我為瞭試鏡，又不得不穿……」

　　「沒油瞭！」

　　「滾！我沒錢給你加油！」

　　「那不送！沒油瞭，發動不起來瞭！」

　　「請你吃火燒！」

　　「真沒油瞭！」

　　「燒烤！就今天晚上！」

　　「那……行吧，我在老郭暖水瓶裡還藏瞭點油，要是老郭昨天晚上沒喝的話，就應該還有，待會兒我給你倒進去，大概夠湊合著送你一趟的！」

　　「呸！為富不仁！」

　　看著他倆貧嘴，陳宣笑得一臉小確幸，扭頭看看彭向明，「得嘞！今天晚上又能蹭一頓！這小日子你說，也沒想著能過那麼滋潤呀！」

　　齊元又「呸」瞭一聲，說：「呸你們仨！就一百塊錢的啊，多瞭請不起！」

　　…………

　　學校後門，齊元等瞭還不到十分鐘，已經拒絕五六撥過來搭訕的瞭。

　　沒法子，今天的她實在太亮眼瞭，雖然衣服不是名牌，也沒戴什麼珠寶首飾，化妝也是淡妝，但架不住人先天條件好啊，盤靚條順的，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風景線，電影學院後門那又是出瞭名的狼多……

　　一輛寶藍色的跑車開過來，齊元眼睛一亮，小高跟噠噠地迎瞭上去，拉開副駕門坐瞭進去。

　　身後留下一片嘆息聲、咒罵聲……沒辦法，這單手開法拉利的技能可不是任誰都能掌握的。

　　「還是你有眼色……」齊元湊過頭，在趙建元臉上輕輕一啄，「沒讓我多等，不過你咋知道我這麼早就出門？」

　　試鏡通知的是上午十點半，而現在才剛剛七點半。

　　趙建元嘿嘿一笑：「剛才老彭說話的時候，我一瞅你表情就知道你動心瞭。」

　　齊元撇撇嘴，把身子靠在座椅後背，調瞭個舒服的位置，拉上安全帶，又踢掉腳下的高跟鞋，隨意地把白嫩的小腳丫腳撂在駕駛臺上，口中不忿道：

　　「彭向明就個笨蛋……」

　　「老彭才不是笨蛋呢，我感覺他早猜到咱倆有一腿瞭……」

　　齊元用力在他肩膀錘瞭一拳，怒道：「誰跟你有一腿？」

　　這一下子挺疼的，法拉利也跟著打瞭個趔趄，趙建元趕快找個人少的地方靠邊停瞭下來。

　　「好好，沒腿沒腿，我們打的是友情炮，走腎不走心對吧？」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欸，對瞭，元兒你帶錢瞭嗎？」

　　「幹嘛？」齊元白他一眼，「吃頓燒烤嘛，撐死也就二三百，你說我帶沒帶？」

　　趙建元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這裡有十萬塊，你先拿著，密碼是……」

　　齊元瞬息炸瞭：「趙建元，你混蛋！你當老娘是看上你的錢瞭？」

　　「沒有沒有，我尋思這不要試鏡嘛，怎麼也得穿件像樣點兒的，上次在香奈兒那條粉色的裙子就不錯，我見你多瞅瞭好幾眼。」

　　齊元猶豫瞭片刻，還是接過瞭銀行卡：「那好吧，就當借你的，等拿到片酬再還你。」

　　「想什麼好事呢，不借……裙子是我的，等你試完鏡，晚上親手脫下來還我，以後想穿……嘿嘿！」

　　「德性！」齊元臉一紅，出奇地沒有反駁，突然彎下腰去，伸手解趙建元的腰帶。

　　「幹……幹嘛？你不會在這裡……吧？」趙建元大驚失色，早知道就開輛大奔出來瞭，這法拉利的小身板別說車震瞭，打個噴嚏都要抖兩下。

　　「別亂動！老娘樂意不行嗎？」齊元嫵媚地掃她一眼，低頭張嘴把他的鳥兒吞下去。

　　這混蛋，早上起來連個澡都不洗？這味……

　　「嘶……」趙建元張張嘴，把剛要發出的聲音又咽瞭回去，隻感覺本來軟怕怕的小鳥在她嘴裡一下子就膨脹瞭起來，很快就成長為一頭桀驁的雄鷹，那張小嘴裡當然再也容納不下瞭，隻好又吐瞭半截出來……

　　跑車的玻璃單透性很好，從外面是絕對看不清裡面的，但車身在有節奏的晃動，稍微有點想象力的人也猜的出裡面在幹啥，好在趙建元停車的位置較為偏僻，這時候基本沒什麼行人路過，偶爾駛過的幾輛車也都沒上眼。

　　「哎，差不多行瞭，真感激的話今晚去開房，別在這兒提心吊膽的——你不是還要去香奈兒專賣店嗎？」

　　「現在才七點四十，專賣店要九點才開門呢。」

　　「沒事兒，我有辦法，隻管去……哎，你給我也擦一下啊……」

　　「滾，三分鐘男，要不要我給你再穿上褲子？」

　　幾分鐘後，車子重新發動，拐個彎駛入一條較為繁華的主道。

　　…………

　　彭向明回到宿舍，郭大亮又死活叫不起來，這下子彭向明今天就得請兩個人的假瞭。

　　還好，班主任老劉沒說什麼，吭瞭一聲就算過瞭。

　　今天上午這堂課跟編劇系合上，算是一趟大課，卻連個小拉片室都沒坐滿，稀稀拉拉來瞭二十來人——編劇系的更喜歡熬夜，前兩年大一大二那時候管得嚴，還好點兒，到瞭大三就很多人都放飛瞭。

　　問題是人傢也的確比較容易接到活兒，熬夜在情理之中。

　　電影學院這邊，開設的那麼些個專業裡頭，最容易找到工作、接到活兒的，其實還真不是在外行人看來風生水起的表演系，反而是影視文學專業。

　　當然，是做槍手。

　　學表演的，尤其是電影學院這邊學表演的，那是千軍萬馬裡篩選出來的，基本上每年都能出幾個明星學生，外加十個到二十個各個劇組打醬油的小演員，熬來熬去到最後指不定還能翻個花，混個老戲骨的稱呼之類的，但還有那麼一部分，十幾二十個吧，就在大浪淘沙裡被淘下去瞭。

　　改行瞭，嫁人瞭，做生意瞭，當公務員瞭等等，並不是她們條件差瞭——能考上電影學院的，那都是從幾千幾萬裡選的，哪裡會有半個渣渣？

　　就算是那些能有一碗飯端著的，其實也都艱難，各個劇組裡混，等著自己的那一份機緣而已——想紅又不肯走捷徑，哪兒那麼容易啊！

　　相比之下呢，幹編劇的因為背靠學校這邊，專業能力人傢外頭很是信得過，而且在校生價格又便宜，挑大梁的活兒輪不著，但給那些有署名權的大編劇當個槍手什麼的，這一類的活兒還真是不少。

　　當然，活兒幹完瞭，到最後因為各種原因沒拿到錢的，也不稀罕。隻要對方不怕臭瞭名聲，你拿人傢也沒什麼好辦法。

　　而且想熬到獨立編劇、有署名權那個級別，也是不容易。

　　但最難磨練出來的，還是首推導演系，其次是攝影系。

　　前者一個劇組隻需要一個，在國內這種情況來說，導演中心制，你一個人手裡掌握著一部戲的成敗，投資動輒千萬上億，隻要賠瞭那就是吐血的級別，誰敢放心把那麼大一攤子交到你一個沒經驗沒資歷沒成績的人手上？

　　但始終得不到第一次機會的情況下，又哪裡來的資歷和成績呢？

　　死結！

　　隻能熬。

　　想各種辦法走各種路子的去熬！

　　場記，導演助理，副導演，執行導演，制片助理，攝影助理，啥都幹。

　　寫劇本，搶編劇的飯碗。甚至做最苦逼的跟組編劇，隨時拎過來就改，劇組裡誰的牌最大聽誰的，讓怎麼改就怎麼改。

　　拍？告，拍MV，甚至還有去拍愛情動作片的。

　　有的也跑去演戲，攢人脈。

　　還有跑去給人傢電視臺節目寫策劃的，混著混著也能混個執行導演制片人什麼的。這一類的，以選秀節目編學員身世，法制節目編「震驚體」小故事，真人秀節目編人設想橋段的為最多。

　　不然又能怎麼辦呢？

　　得先熬下去，才能慢慢碰機會呀！

　　至於攝影系……這麼說吧，就燕京電影學院這塊金字招牌，攝影系歷年的畢業生裡，少說得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幹婚紗攝影和婚禮錄像！

　　真事兒！

　　還有三分之一，去到瞭各傢電視臺，拍他們的同學們寫的法制小故事。

　　隻有剩下的最後那三分之一，要麼是真的在影視圈子裡站穩腳跟瞭，要麼跑到時尚界去瞭。前者成瞭攝影師，後者成瞭攝影傢。

　　前者拍電影電視劇，後者辦攝影作品展。

　　都是為瞭夢想，也都是為瞭吃飯。

　　誰也別瞧不起誰。

　　…………

　　今天又是拉片。

　　法國的片子，藝術片。

　　其實法國的文藝片，拋開情節不看還是挺有意思的，起碼女演員們都很「敬業」，身材也好，攝影師拍的也很唯美，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色情片，看多瞭感覺也就那回事瞭，沒過十幾分鐘，已經有人哈欠連天瞭。

　　彭向明也不是太感興趣，坐在那裡就開始走神兒，在腦子裡盤算《三國演義》的事情。

　　但思來想去，也沒什麼靠譜的思路。

　　反倒是忽然想到瞭那天遇到的那兩個女孩，想瞭想，抬頭瞥瞭幕佈邊上的老師一眼，他打開手邊的速寫本，拿起筆來，刷刷刷開始畫。

　　一邊畫還沒耽誤他一邊繼續瞎尋思。

　　繪畫是一個導演的基本功之一。

　　原主的繪畫功底就相當不錯。

　　…………

　　三國啊……我能撈什麼好處呢？

　　還有，為什麼會忽然就有這個想法的？

　　兩個時空諸多不同，這裡可沒有九十年代那部經典的老三國。雖然三國裡的故事，在這個時空也被國內一小段一小段地拍過不少瞭，整本的也有一個版本，在本時空口碑也不錯，但是像這種經典名著，隻要拍好瞭，依然會大爆。

　　別說國內瞭，整個東亞、整個儒傢文化圈都把三國奉為經典。

　　任何有關三國的題材，受眾都極？，話題性也極強。

　　更何況這次投資那麼大，據說制作方的態度也是相當的認真，這種全民矚目的大制作，隻要能參與進去，顯然就絕對是一個極佳的出頭機會。

　　但是，怎麼參與呢？

　　大的方向不用想，沒可能，那麼……要不要想辦法看能不能爭取個角色？

　　似乎也不大對。

　　演員不是自己本行啊！

　　而且，似乎也很難找到適合自己的角色，劉關張的形象都固化瞭，顯然不適合自己這種高顏值的，周瑜倒是可以，還有趙雲或者呂佈，不過想想還是算瞭，這仨中任何一個都不會少於三十個競爭的。

　　那導演助理？

　　別說能不能爭取到，就算爭取到能有啥用？

　　不對不對，這個思路壓根兒不對。

　　但是，自己的直覺卻又好像在說：這裡面絕對有屬於自己的機會！

　　隻是，這個機會到底在哪裡，又該怎麼把它爭取到呢？

　　…………

　　即便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隨手畫，這幅畫依然絕不潦草。

　　幾分鐘的工夫，一個半裸身體蜷縮在灌木叢裡的女孩形象就被勾勒出來瞭。

　　她驚慌、害怕，卻又掩不住的青春洋溢，靚麗的臉盤有些像媛媛，又有些像小冰，環抱的雙手卻恰恰好把所有關鍵部位都擋住瞭。

　　大致勾勒出來瞭，他自己欣賞陶醉一番，笑起來，心裡是真的還有點蠻得意的，畢竟他上輩子可沒這個本事。這時候就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嘖嘖，我現在真是多才又多藝……

　　旁邊孫巍打瞭個哈欠，扭頭往他速寫本上看瞭一眼，然後瞥瞭瞥彭向明，小聲說：「呦！夠漂亮的呀！」

　　彭向明沒說話，眉毛飛瞭一下。

　　但孫巍很快又打個哈欠，「我睡會兒啊，有事叫我！」說完趴到瞭桌子上。

　　彭向明繼續補筆，一直到她鮮艷得幾乎要躍然紙上。

　　但關於參與到《三國》這部電視劇裡去的思路，他卻偏偏就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