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怎麼辦?”

  夜幕下的小樹林中,凜指著隔河相望的高大圍墻,無奈地停下腳步。

  學園都市為屬於學生的開放性都市,實際上卻有許多管理嚴密地區域。比如依文小屋所處的麻帆良學院,就必須進行詳細登記才能進入。而眼前這片高大圍墻內的能力開發部,更是一般人無法達到的神秘地帶。

  能力開發部,像是從學園都市西部分割出來的內城,規模上比麻帆良還要龐大,是學園都市內占地最廣的區域。對外宣稱研究最尖端科技,包括人類大腦開發。實際上多數人都清楚所謂大腦開發的本質——超能力開發。也許為瞭防止開發資料外泄,整個地帶呈現於外界隔離的狀態。雖然同屬都市內的學生,經過繁復的申請程序仍能進入,但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時候。先不說工作人員早已下班,凜等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浪費在漫長的等待當中。

  “伊芙,帶著一個人,能夠使用能力嗎?”

  凜所指的,並非伊芙被改造後獲得的變化能力。這種情況下,ASSASSIN職階特有的氣配遮斷最為合適。能夠消除所以可感知的氣息,連茶茶丸的先進雷達都無法發現的暗殺特技。

  “嗯。”

  雖是成為英靈後,像是強行灌註一樣的能力。但伊芙對其確是十分瞭解,簡直如同與生俱來的本能。

  “夏娜和茶茶丸呢?”

  確定伊芙能夠帶自己進入,凜轉而詢問另外兩人。

  “當然可以!”

  虛空之中,一件寬大的黑色披風出現在夏娜手上。被稱為‘夜笠’的披風,看來除瞭儲存大太刀外,還有著一定程度的防護功能。

  “暫時切斷電源的話,應該不會被偵測到。五分鐘,足夠嗎?”

  “OK,出發!”

  將情況確認完畢,凜以領導者的姿態宣佈行動開始。同一瞬間,茶茶丸切斷瞭自身的電源供給,本就毫無生氣的眼睛變得暗澹。

  凜示意夏娜帶上茶茶丸,她可不認為自己區區一名嬌弱女生能夠搬動等身大的機械,即使采用瞭輕量化材質,茶茶丸的重量仍然十分可觀。早已準備好的伊芙,背後伸出一雙天使羽翼,雙手抱著凜,振翅飛上高空。沒有飛行能力的夏娜,則帶著茶茶丸僵硬的身體,悄無聲息地快速移動。

  預定的時間十分寬裕,實際上僅僅一分鐘不到眾人就成功在圍墻後的隱蔽處匯合。對於普通人而言的銅墻鐵壁,在英靈面前卻是形同虛設。呆在一個陰暗的小巷中,等到茶茶丸重新啟動後。根據夏娜提供的地圖,眾人大方地向目的地前進。至於被監控設備發現後可能造成的麻煩,凜已經擅自決定留給那位討厭的色狼老師慢慢煩惱。

  “第七學區……就是這裡?”

  望著眼前一棟看似歐式莊園的建築,凜向茶茶丸問到。

  “是的,第七學區,常盤臺中學學生宿舍。”

  “看不出來那個別扭的小女孩還是個大小姐呢,明顯是貴族學校嘛,比鬱文好十倍以上。”

  明明自己也是遠坂傢族的高貴大小姐出身,選擇鬱文而沒有進入更符合身份的貴族學校,也是自己做出的決定。站在鐵門外的凜卻雙手插腰,一副嫉妒的樣子。

  “是在那裡?夏娜和我進去,建築物內太多人不容易隱藏,伊芙和茶茶丸先在這裡等一下吧。”

  經過茶茶丸的掃描,發現沒有電子監控設施後,凜扶著夏娜的身子,縱身躍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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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在寫風紀委員的報告?”

  穿著繡有可愛圖桉睡衣,一邊走進房間,一邊用毛巾擦拭茶色及肩頭發的少女,向坐在書桌前忙碌的黑子問到。

  “是的,姐姐大人。”

  “哎,還真辛苦啊,感覺你最近特別忙。”

  被黑子稱為‘姐姐大人’,在床邊坐下的少女,正是常盤臺中學的王牌,擁有‘超電磁炮’稱號的禦坂美琴。作為學園都市僅有七名LEVEL FIVE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備受關註的焦點,此刻看起來卻和一般女學生沒什麼不同。要說特點,恐怕就是身上那件同齡人中顯得過分可愛,更適合小學生的花紋睡衣瞭。

  “前天想找萊維訓練,結果他也說沒有時間。最近有什麼特殊活動嗎?怎麼你們都那麼忙啊。”

  美琴把擦完頭發的毛巾隨手扔在床上,雙手撐著床墊,靠彈性無聊地晃動身體。

  “最近風紀委員的雜物比較多而已,姐姐大人。至於那個傢夥,大概是單純的懶惰吧。我們能力開發部怎麼會有和他們那種普通學校聯合的活動呢?今年的大霸星祭早就結束瞭。”

  黑子所說的‘大霸星祭’,是每年九月十九至二十五日,為其一周,由能力開發部所有學校一同舉辦的超大規模運動大會。期間不單有電視轉播,平日監管嚴密的能力開發部還將對外開放。除此之外,即使同為學園都市住民,其他學校的人員也很難進入能力開發部。而超能力學生們同樣也無法隨意外出。當然,這一項對於萊維基本上形同虛設。

  “也對,那個傢夥整天懶懶散散,卻擁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太對不起勤奮努力的我們瞭!”

  美琴沒註意到黑子語調中的不自然,仰躺在床上,抱怨起現實的不公。要知道最初的她,也不過一名毫不起眼的LEVEL ONE。雖然是有所謂天分的因素,但這名少女的努力程度毋庸置疑。經過瞭長時間刻苦學習和鍛煉,才得到‘超電磁炮’這個響亮稱號的美琴,對於萊維總能輕松擊敗自己,隻能無奈地歸咎於該死的命運。

  “沒關系,黑子相信姐姐大人一定能夠超越那個傢夥。”

  就在美琴不斷表達對萊維的不滿的時候,兩張書桌中間的窗戶,突然傳來‘砰砰’的響聲。

  “哇!黑、黑子!”

  夜晚的寂靜中突然傳來詭異的聲音,而且兩人所在的宿舍外並沒有可供攀援的設施。何況管理嚴密的常盤臺並非能夠隨意被人潛入,這種情況讓美琴不禁聯想到白天聽到的,有關‘怪談’的傳聞。急忙向靠近窗戶的黑子求助。

  “姐姐大人!”

  沒想到黑子不但沒有做出有效措施,反而像個懦弱少女一樣飛身投入美琴的懷抱。柔和燈光照亮的宿舍內,兩個嬌弱的少女相擁,美琴的身體因為自己臆想的恐懼微微發抖。在她無法看見的地方,黑子的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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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

  雙腳踩在窄小窗臺,不自然地扭曲身體以免掉落的凜,敲瞭好幾聲也沒有得到回應。

  “讓開!”

  “等……!”

  凜還沒來得及阻止,夏娜的小拳頭已經擊破瞭薄薄的玻璃。這位生活常識方面程度極度欠缺的少女英靈,在潛入方面表現出瞭意外地熟練。擊碎玻璃卻沒有發出足以驚動他人的聲響,凜不禁為能夠減少麻煩感到慶幸。

  跟在夏娜身後從破開的洞口跳入房間,剛準備為破壞玻璃和弄臟地毯致歉的凜,又遇到瞭意外事件。落地站穩後,左手突然被扭向背後,一根細長尖利的銀針頂在脖子處。

  “抱歉,打擾瞭,你不覺得這東西太礙事嗎?”

  頂著天才魔術師的名頭,可惜體術上比起普通人強不瞭多少。面對被劫持的場面,凜沒有信心安全掙脫,何況即使暗中發動魔術,還需估計站在不遠處盯著她的短發女孩。從那名女孩額頭處爆發出來的電弧,彷佛隻要凜稍有異動,就會立刻閃電般襲來。

  “黑子。”

  “夏娜!”

  一旁的夏娜毫無緊張感地打著招呼,而劫持凜的人,也在聽到自己名字後驚訝地望向那名黑發的矮個子女孩。大概是判斷出並非敵人,頂住凜脖子的銀針也放瞭下來。

  “姐姐大人,收起能力吧,是朋友。”

  從凜身後走出的黑子,沒有做出任何表達歉意的舉動,可能是對弄壞窗戶一事還抱有怨氣。但卻不知犯人正是她口中的‘朋友’。

  “朋友!?”

  收斂外放電弧的美琴,顯然也對這種情況下見面的‘朋友’十分詫異。

  “沒錯,姐……”

  “抱歉,事態緊急,互相介紹可否稍後進行?白井同學可以帶我們去你所屬的支部嗎?”

  打斷看起來像是同學間互相結識的戲碼,凜迫不及待地說明來意。

  “支部?發生什麼事瞭?”

  聽瞭凜的話,黑子卻轉而詢問夏娜。雖說是朋友帶來的人,但不知為何,黑子對凜這名看上去一副貴族千金的少女沒什麼好感。

  “那個傢夥不見瞭。”

  夏娜嘴裡叫出模煳不清的稱呼,好在黑子瞬間領會瞭她的意思。光從兩人破窗而入的行為,就能夠瞭解這並非無聊的玩笑,而且不說凜那明顯的強裝出來的鎮靜,從夏娜的臉上也能看出一絲焦急。

  習慣面對緊急事件的黑子,立刻決定起程前往支部。至於具體的情況,她決定到瞭辦公室內再仔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