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演唱會!開學至今的日子,對於被長久安逸生活消磨瞭戰鬥本能的殺手來說實在是過於刺激。以至於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也在過渡耗費精神力中大幅度衰退。

  看到這條短信萊維才想起曾經和杏的約定。

  模糊的印象中,答應過後,他也曾上網仔細查找過相關信息。急忙用手機連接網絡核實門票的發售時間和具體演出日期。

  ‘太幸運瞭!’墻上的掛鐘離指向十點三十五分,距離門票的發售時間還很充裕。從傢裡到場館的距離不算太遠,以悠閑散步的方式也能在半小時內趕到。

  不過,既然是要買第一排,還是早點出發比較穩妥。不太關於偶像,看電視的時候略微對這方面有些瞭解。根據膚淺的認識,萊維為自己‘提前一小時很瞭不起’的天真想法十分滿意。

  輕輕托起依文枕在大腿上的腦袋,從專屬空間中找出在辦公室偷懶睡覺用的枕頭代替。將殺手必備的隱匿行跡技能應用於逃傢出軌,走在林間小路上的男人一點也不感到羞愧。

  “可惡的色狼!”金發吸血鬼真祖刻意壓低聲線的抱怨和電視中的歡呼交織。

  比任何都更為瞭解萊維的依文,早就對他行為有所警惕。無法使用魔法,不代表連吸血鬼本能也一並喪失。控制心臟,本就是弱小血族賴以掩飾身份基礎.

  強大的真祖無懼任何敵人,保持心臟停止跳動是實力的象征。而對於依文,則有更深的用意。時刻靜止的心臟不但能在戰鬥中隱藏自己的情緒波動避免被對手加以利用,同時也是不被身邊萊維發覺,假裝熟睡探聽奸情的絕佳方法。

  對吸血鬼習性沒有足夠瞭解的萊維,還以為自己能夠輕易瞞過失去魔法力量的依文。卻不知沒有被揭穿把戲,不過是深受中世紀封建思想荼毒,又愛面子的少女,為瞭保持貴族修養不屑於爭寵而已。加上曾說過類似不介意一夫多妻之類的話,也是讓依文後悔不已可又不好意思收回。

  不管金發的吸血鬼女孩在小屋裡如何虐待枕頭,不知情的萊維還是懷著輕松愉快的心情走在去往場館的路上。

  居所是地處偏僻的叢林,本就人跡罕至。雖然對依文的性格有些瞭解,無奈魔法國關於‘黑暗福音’的恐怖流言傳播太廣。以防萬一,麻帆良的校長下令學生從森林周邊、風景優美深受喜愛的宿舍遷出。無奈的學生隻好搬走,留下一棟棟廢棄的房屋充當吸血鬼城堡的圍墻。

  然而廢物利用正是勤儉的人類美德。空置的建築成為瞭流氓混混聚集的絕佳場所。而這些同樣被視作廢物的人類,必然不在麻帆良的需保護名單之中。利用他們測試一下吸血鬼的向善決心,倒也是不錯。這種不負責任的想法,間接給萊維每天的路途上增添瞭不少樂趣。

  “嗯?”

  稍遠出不自然的呼吸聲,憑經驗判斷為三男一女。夜晚獨自出現在危險的地方,少女的命運可想而知。從細微的聲音聽得出,應該還未發生不可挽回的悲劇。

  覺得自己提早出門,時間寬裕的萊維,樂意充當保護鮮花不受摧殘的正義超人。

  接著墻壁上突起的窗框,輕松躍上屋頂。幾率不大,心甘情願的一女多男交往有存在的可能。毫無遮掩的遼闊視野比狹窄的巷子更適合觀察。萬一打擾瞭別人獨特的喜好,可不是正義的朋友應有的行為。

  無人區域裡,大概是工作人員的疏忽,仍未切斷,明顯在浪費電力的路燈下,站著一名上身赤裸暴露出雪白肌膚的少女。柔嫩的粉紅乳尖,圓潤可愛的雙峰,長褲上端腰帶點綴著的纖細腰肢。夜幕下的美景讓萊維幾乎不忍打斷想要細細欣賞。不過,對面三個男人的猥褻動作和少女抑制不住的顫抖,外套內層隱藏的武器在專業殺手眼裡暴露無遺。正義的朋友絕不會讓接下來的慘劇發生。悄無聲息的落在三人身後,隨意劈出的手刀讓流氓們順利的進入睡眠。遠超精神類藥物的無痛催眠手段,也許開個失眠治療所是不錯的點子。

  腦子裡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擺瞭半天帥氣的姿勢卻沒有得到想象中激情的擁抱。抬頭一看才發現早已身陷恐懼的半裸少女根本就沒註意到自己這位正義的朋友。

  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提醒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動機不純的色狼被不經意間發現,躺在地上的相機吸引瞭註意。

  得益於所持者可憐的海拔,掉落的程度還不至於影響相機的正常工作。打開開關調出內存的照片,一張張誘人的畫面讓萊維對正義舉動慶幸不已。

  在少女還未清醒之前,趕快把戰利品收進專屬空間。帶著豐收喜悅的正義朋友,不介意擔當一回清潔工人。將三人組扔進隨手破開的縫隙,這種無法定位的遠程傳送,命運如何隻有清醒過來的流氓們才能知道瞭。

  “不冷嗎?”受到過分驚嚇的少女,不應再加以刺激。自以為是心理學專傢的萊維覺得平常的話語比較合適。少女心靈的沖擊顯然超過瞭他的預計,自己的話並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回答。不過茫然中揚起的俏臉,終於讓他有瞭鑒定容貌的機會。

  秋山澪!意料之外的受害者,是自己的學生。大概是為瞭體育課準備的內衣尺寸不合適,自詡經驗豐富的資深色狼竟然辨認出下午才欣賞過的美麗身體.

  “秋山同學,雖然你的身材確實不錯,但你來這裡應該不是為瞭練習人體模特技巧吧。”加大瞭音量,毫無幽默感的調侃,終於把逃避現實的澪喚醒。

  “啊!”驚訝之餘自然的後退動作,使得胸前的兩顆果實劇烈晃動。無知的少女又一次為色狼老師奉上香艷的特殊服務。

  “萊、萊維老師!”

  =============================

  “澪!這裡!”

  深夜的會場,歌迷帶來的照明設備如點點的螢火蟲般圍繞著巨大的場館。數不清的帳篷立在警戒線之外,擁擠地程度達到極限,想要進入場館,光是道歉就足以令人口幹舌燥。要不是律一直註意著場外,萊維兩人根本無法找到消失在人海當中的少女。

  “食物和水在包裡,你就在這裡等吧,我先走瞭!”

  看到等待已久的接力者到來,律交代瞭幾句就急忙跑步離開,沿路不失傳出各種抱怨。看來對弟弟的關心讓她根本顧不上踩到別人之類的小事。而跟在澪身邊的萊維,更是絲毫沒有引起律的註意。一路上在煩惱怎麼向好友解釋深夜和男性獨處的澪松瞭口氣。

  在鋪著塑料佈的地上坐好,拿出律準備好的零食。忙完一切可以做的事情後,因流氓事件一直保持尷尬狀態的兩人隻好專註凝視場館以發現工作人員開始販賣門票的跡象。

  其實,嚴格來說,感到尷尬無法開口的,隻有被看見半裸羞恥樣子的少女。

  本該是享受美好睡眠的時間,被迫離開溫暖的小屋到擁擠的場館排隊。滿是對命運的不滿無法宣泄的萊維,意外目睹瞭養眼的鏡頭。終於得以確定有希的特殊治療起到瞭效果,心情格外愉快。但得到的好處是建立在澪的痛苦之上,他當然不會白癡地表現出來。尷尬的樣子,不過是為瞭讓少女平復心情的善意偽裝.

  喀嚓……“啊!不要!”相機的聲音,經過差點被侮辱的可怕時間,已經成瞭澪的心病。提升到最害怕的恐怖片等同的高度,沒意外的話,短期內消除的可能性很小。

  “黑子!?”

  由於在場人數實在太多,也有想著如何破解兩人間別扭的氣氛。萊維竟然罕見的在被偷拍後才發現對方的接近。

  “呵呵,老師~”

  突然出現的少女晃著手裡的相機。一邊嘴角得意地翹起,臉上洋溢的興奮和雙眼的故作輕蔑形成鮮明對比,仿佛是長期奮鬥的情敵終於找到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鑰匙。小腦袋兩邊紅色緞帶蝴蝶結紮著的辮子合著笑聲上下起伏,如果擺出少女的微笑而不是中年大叔才有的猥褻表情,絕對是讓人不禁想要細心呵護的可愛女孩。

  “你們……”

  “澪,我一會回來。”

  清楚女孩的口無遮攔,生怕她會說出什麼驚人言論的萊維,趕在事態嚴重之前急忙抓起她的手,敏捷地消失在人群之中。隻留下還在相機陰影之下,自我封閉的澪。

  先不管虛心向鴕鳥學習的秋山澪。萊維飛快地穿行在幾乎無處落腳的人堆之中,速度早就不屬於正常人類所能達到。被踩到的可憐歌迷們,根本弄不清肇事者,胡亂猜測差點引起大規模的騷動。而被拽著的少女,則表現出意料之外的鎮靜。不光是一臉從容,腳底的步伐也絲毫不遜於萊維。能夠輕松打破百米紀錄的少女,看來也並不是普通的初中女生。

  “你跑來這裡幹什麼?”順利突圍,站在會場外圍樹叢中。既然沒有其他聽眾,也不用在害怕影響教師形象。隨意的話就如好友偶遇的問候。

  “哼,身負維護學院都市治安重任的風紀委員,我白井黑子當然是來確保演唱會門票發售的順利進行。”

  沒所學校,都存在隸屬於學生會的風紀委員,其職責是維護學校的紀律,監督校規的執行。而在學院都市,還設有管轄范圍覆蓋全城的特殊風紀委員會。在很多學生眼裡,靠尚未成年的少男少女負責都市的治安,不過是給予些許社會經驗的另類實習形式。隻有少數人,才知道這群特殊學生,實際是由掌握各種超能力的人才組成,是在警察之上,真正保護著學院都市和平的部隊。

  發自內心的超強正義感,活躍於風紀委員會的黑子,自然也是超能力者中的一員。擁有和萊維極其相似,被評定為LEVEL FOUR的能力——空間移動,也是她對這位色狼老師非常關註的原因之一。

  “莫非……你認為我是像監視妻子外遇對象的中年大叔一樣跟蹤你?”萊維明顯不信任的眼神,加上自己剛才確實不太妥當的行為。黑子以十分恰當的比喻想要打消對方的疑慮。

  “鬼鬼祟祟,還有偷拍,你的行為不需要我來定義吧?”

  “才不是偷拍!隻不過是想要把你跟女學生幽會的證據給一時被表象蒙蔽,沒有看清你色狼本質的姐姐大人而已。”

  黑子口中的‘姐姐大人’,是和她一起就讀於名門貴族女校‘常盤臺中學’的十四歲少女。在學院都市僅有的七名LEVEL FIVE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被稱為‘超電磁炮’的禦阪美琴。

  雖然總是稱呼‘姐姐大人’,黑子和美琴就如同兩人相異的姓氏一般,並不存在實際上的血緣關系。一般同學都知道兩人的關系,以為黑子對美琴仰慕,才使用異於常人的敬語。連萊維一開始也是,經過長時間的接觸,他才真正瞭解到不同尋常的事實。

  偶然機會,萊維遇見瞭正在執行任務的黑子和美琴。在超能力者面前,不需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卻沒想到導致的結果。被發現擁有和自己相似的能力,註定瞭之後被兩人長期糾纏的命運。兩位少女都是早就達到自己所屬的等級,但卻一直無法再做進一步突破。都市內的超能力者,又都莫名其妙的保持著競爭關系,和平相處已經是最大限度。活動在麻帆良的魔法師,不屬於同一個系統,雙方沒有太多值得借鑒的地方。在身邊根本無法找到合適的練習對象。

  難得遇到脾氣正常的能力者,尤其還和自己的能力十分相似,兩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萊維。有空就找他練習,想從實戰中得到提升。日常的生活平淡重復,能和兩個女孩玩玩是不錯的消遣,萊維也盡量滿足黑子和美琴的要求。

  相處的時間日久,逐漸發現兩人間奇怪的關系。準確說,是黑子單方面的表現。她對琴美的仰慕,早也不屬於一般少女憧憬的程度。每天都寸步不離,據說還以‘合法手段’讓美琴的室友離去,以達到同居的目的。每次的見面,也嚴防萊維,盡量減少他和美琴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管從哪方面判定,黑子的性取向一定與正常女生不同。尤其是目睹瞭她想要趁機‘非禮’,結果被美琴電成爆炸頭的悲劇場面後,萊維更堅信黑子的百合指數達到LEVEL MAX這點。可即使是在全天候監控的嚴防死守之下,仍然無法抵擋萊維的對女性引力場。並沒有什麼特殊事件的刺激,美琴卻逐漸產生瞭不同一般的情感。萊維當然不會像GALGAME的男主角那樣遲鈍,美琴對他的暗戀早就被發現。不過鑒於年齡太小,加上從小就讀封閉式女子學校。朦朧的情感很可能隻是對成熟男性的仰慕,所以他也沒有刻意發展的念頭。可這件事情在黑子眼裡,確實足以和世界毀滅相提並論的災難。偶然發現瞭‘姐姐大人’的不妥之後,想盡一切辦法破壞萊維在美琴心目中的形象。無奈總是惡作劇的後遺癥,美琴根本不相信她對萊維的中傷。

  自認兩人屬於情敵關系的少女,此刻的出現,萊維已經猜到瞭她的目的。

  “唉……說吧,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