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找零請收好。”
青寧微笑著遞上零錢,然後放行。她周而復始地進行著,一點也沒有厭惡的樣子,收費站的工作其實有些無聊,看到的是不同的人,說的卻都是相同的話語,時間久瞭,耐性再好的人,也會厭倦的吧。
青寧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她對這份工作毫無感覺,不愛也不討厭,隻是當一個打發時間的東西,賺錢對她來說是遙遠的事情,她不想當米蟲被人養著,可從出生開始,她就是米蟲瞭,這個無法改變。
這耐性要是用完瞭,還怎麼繼續工作下去呢?好在,青寧都是白班,沒有搗亂的人,盡管是在荒山野嶺的地方,她也能熬下去。
其實,是不想讓青以安看不起,他丟她來這裡的時候,就是認定瞭,她做不下去,早晚是要哭著喊不幹瞭的。那麼,她還就要證明點什麼,所以她甜美的笑,溫柔地說話,良好的服務態度。
“青寧中午一起吃飯吧!”有人過來喊她,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勉強算是眉清目秀,那一身制服襯托瞭他。
青寧看瞭他一會兒,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誰,就是前陣子顧兮明那夥人來搗亂,挺身而出的那一位。
“不瞭,我不餓,你去吃吧。”青寧淺淺地笑瞭,她並不想與這個人有過多的瓜葛。
那人訕訕地走開,有些不悅的樣子,可也不敢說什麼。
外面的午後是炎炎夏日,跟流火一樣的,燒灼著地表,溫度從地表返上來,足足有五十多度瞭,可以煮雞蛋之類的東西瞭。
青寧坐在空調房間裡,趴在窗戶上,看外面的烈日,蟲子在地上爬行,不多時爬不動瞭,四肢伸展開,然後就再也沒動,活活地給烤死瞭。
青寧有些發呆,腦子裡突然想起那天青以安在她房間裡的情形,她聞到瞭青以安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是一種劣質的香水,但是並不難聞,水果的味道,青寧覺得那香味好聞,想仔細確定的時候,青以安就來逼迫她瞭。
像是刻意地在避開那個話題,青寧開始好奇瞭,上瞭青以安的床的女人,會是誰呢?還能讓青以安這麼藏著掖著的,看來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隻是青以安那天的行為,青寧是鄙視瞭的,成天說自己玩得不夠精的男人,居然惹瞭一身騷回來,也不知道洗澡的嗎?
那天自從青以安說完那句話之後,青寧就一直盯著他,手從青以安微微敞開的浴袍裡伸瞭進去,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的心跳,她看著他的眼睛,絲毫沒註意自己此刻幾乎是赤裸的,也沒去在意,他們這樣面對面,似乎有點不合理。
青以安也看著青寧,如平常一般,隻是眸子裡的笑意沒瞭,他變得冰冷起來,這種冷冰冰的感覺,讓青寧覺得渾身舒服,青以安就是該這個樣子,笑瞇瞇的他才是不正常的。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劃瞭幾下,慢條斯理地說:“青以安要是爺爺知道,你跟我說這樣的話,他會怎麼樣?”
青以安的目光凜冽瞭起來,抓住青寧的手,筠連慢慢地靠近,在貼上青寧的鼻子之後停瞭下來,“學會拿老爺子出來說事兒瞭?”
青寧笑瞭笑,空閑著的那隻手伸瞭過來,手指在青以安的嘴唇上撫摸著,“有用的辦法,為什麼不用呢?”
“你還是浮躁。這段時間沒事別出去瞭,在傢裡學刺繡吧,給你找瞭個師傅。”
“你不如送我去古代,明清最好,對女子管教最嚴格的時候。”
“若真是送你去瞭,你這樣的,不知道要被浸豬籠多少次!”
青以安甩開青寧的手,似乎又不高興瞭,憤然離去。
之後的幾天,還真的就來瞭個師傅,像模像樣地教瞭青寧刺繡,她學的竟然很快,心靜的人繡出來的東西自然惟妙惟肖,可盡管青寧繡得再好,老師再怎麼誇獎,拿東西到青以安那裡一看,還是被他丟到瞭一邊去,說這東西根本就垃圾,根本就沒用心。
多瞭幾次之後,青以安就叫青寧不要學瞭,去上班去。
青寧站在一邊聽著,也不說話,垃圾就垃圾,反正讓學的人是他,不讓學的人也是他,怎麼做都不會滿意,那麼幹脆就不要做瞭。
其實,青寧那方手帕繡的還是蠻好的,“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是一首好詞,可是顯得淒涼一些,那鴛鴦也不過是一隻,半死不活的樣子。
丟瞭就丟瞭吧,青寧不在乎。
“青寧,有你的電話!”有人來叫她,輕輕拍瞭她的肩膀,聲音也是不大的,因為青寧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入神瞭,怕這一拍,給拍走幾個魂魄去。
“哦,謝謝。”青寧起身,準備去接電話,走瞭兩步又問道,“是誰打來的?”
若是認識的人,該是會打自己手機的吧,打到單位來肯定就是不認識的人瞭。
“不知道,聽語氣不太好,好象是正在發怒呢。你小心點,可別是得罪瞭什麼人。”那人好心地勸告著。
“謝謝。”青寧淡淡地笑瞭,她能得罪什麼人?無非是青以安罷瞭。
電話是直接打到站長辦公室裡的,青寧去接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無一人,大概是給她騰地方呢。
“你好……”
“立刻回傢!”
青寧愣瞭下,她果真猜對瞭嗎?還真的就是青以安,他抽什麼風把電話打到這裡來?青寧看瞭眼自己的手機,原來是沒電瞭。青以安那語氣讓青寧受不瞭,命令一樣的,於是她拒絕地說道:“抱歉,我在上班。有事的話,等我下班再說。”
“工作辭瞭,立刻回來!在爺爺傢。”青以安不容反抗地開口。
“幹什麼?”
“我叫你回來就回來,哪裡那麼多廢話?!”
電話裡全市忙音瞭,青寧開始奇怪,青以安這是怎麼瞭?聽起來很著急,也很生氣,誰惹他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