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寧不記得是怎麼回到禪房的,腿像是又斷瞭一次。
她本來是打算就睡在那溫泉邊上,不回禪房的,可,無奈那裡就算有一個絕色的小和尚,也抵不過那些蚊子的攻擊。
青寧原本是不大招蚊子的,可那小和尚也不知道是什麼血型的,比她還不招蚊子,青寧倒成瞭他的肉體蚊香瞭。
趴在他懷裡睡瞭半夜,青寧受不住瞭,就起身離開,支撐著那一雙腿,慢慢地走回去。
她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還記得住在哪裡。
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裡有兩間房子,她不記得自己住在左邊還是右邊瞭,兩間房子都沒開燈,她索性隨便進一間,不是自己的房間的話,大不瞭就出去唄。
輕輕地推瞭下門,木質的門吱嘎一聲開瞭,依舊是那股檀香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借著月光,看到有一個很高的門檻,青寧垮瞭過去,徑直走到裡面去。
幽靜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把門關好瞭!”
“啊!”青寧嚇瞭一跳,正要去開燈的手瞬間縮瞭回來,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借著月光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穿瞭一件絲質的睡袍,胸膛赤裸著,優哉遊哉的樣子。
“你大半夜的不開燈,又突然出聲的,你嚇死人啊!”青寧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看到他這麼悠閑的樣子,這是來度假的嗎?
青以安倒是沒生氣,呵呵的笑瞭起來,“大半夜的我不睡覺,開燈做什麼?反倒是你,大半夜的來我房間裡,你嚇唬誰呢?”
青以安說著從床上坐起身來,看著青寧,看清楚她這是剛洗完澡,一早去過她的房間,沒有人,半夜瞭回來瞭,原來是去洗澡瞭。
“你……”青寧氣結,長長地嘆瞭口氣,“算瞭,我走錯房間瞭。”
青寧說罷,不想再跟他糾纏,轉身就要出去。
“真的要走?你確定自己走錯房間瞭嗎?”青以安的聲音又從後面響起來,並且越來越近。
青以安順手將門關上,老舊的木門再次發出吱嘎一聲,有些沉悶的響聲。
“你這是去哪裡瘋鬧瞭,連自己的房間都記不住是哪一間瞭。你這丫頭啊。”青以安似乎是很無奈的嘆息,嘆氣之中還帶瞭寵溺的慈愛,他順後將青寧的衣服拉好,規矩地整理瞭一番。
他不過是順手而已,卻那麼的自然。
青寧怔瞭怔,向後退瞭幾步,仍舊是厭惡的口氣說道:“既然是我的房間,那麼你就該離開瞭。”
“真的不需要我?”青以安別有他意地問道。
青寧瞪瞭他一眼,口氣不善,“我要睡瞭!”
青以安淡淡地微笑著說,“好吧,你休息吧,好夢。我們大概要在這裡住幾天,你閑著沒事的話,就聽聽早課晚課,抄寫經文什麼的,實在不行,我叫人送點針線來,你學學女紅也是好的。”
青寧皺緊瞭眉頭,瞪著他,“青以安你有病吧你?!”
青以安撲哧一聲笑瞭出來,拿手指點瞭點青寧的腦門,“這句話你該用肯定的語氣,你該說,青以安你有病。你反問的話,我會承認自己有病嗎?”
青寧翻瞭個白眼,沒再理他,這人確實有病,今天還病得不輕呢,不然跑來跟她說這麼多話。
門打開又關上,代表瞭青以安已經離開瞭。
青寧這才將燈打開,收拾瞭一下青以安躺過的床鋪,若不是這裡隻有一張榻,她肯定是不會睡在他躺過的地方的。
青寧很困瞭,她這一天沒有閑著。從下午開始,幾乎就是一刻也不曾停歇過的在,莋愛。跟不同的男人,不同的感覺,相同的結果。最近幾天是她的安全期,下午的那幾個她倒是不怕出事情,畢竟是玩傢,剛才的那一個她怕瞭。
貌似那小和尚完全不知道什麼叫措施,貌似他也不止一次射在自己的身體裡。青寧這會兒安靜下來瞭,開始思考啊這些問題瞭。她會不會懷孕?
青寧忽然覺得好笑,她放蕩瞭整整八年,怎麼這會兒才想起會不會懷孕呢?以前都幹嘛瞭?
思前想後,青寧的心裡越來越煩躁,緊接著聽到嗡嗡的響聲,竟然有蚊子?青寧噌地一下坐起身來,四周隻有月光,根本看不清楚哪裡有蚊子。
可是你就能聽到有蚊子在你的耳邊叫喚著,等你不註意的時候,一口叮上去,吸著你的血液,樂此不疲地重復著。
青寧忽然想狠狠地給自己個嘴巴,這是一間木屋,當然會有蚊子,並且她剛才還好死不死地開燈瞭,蚊子不是更多麼。青寧懊惱,早知道,她就不回來瞭。都是青以安那混蛋,帶她來這麼個鬼地方。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丟她去荒山野嶺的是青以安,有人去找她鬧瞭,來抓奸的還是青以安,要懲罰她的是青以安,現在把她丟在這裡的還是青以安。她做瞭什麼孽?
若是她能選擇出身的話,她斷然不會成為青以安的女兒,哪怕是讓她賭上以後的生生世世。
青寧煩躁地隨手揮舞著,那些文字輪番地進攻著,她鬧瞭,幹脆也不管瞭,蒙著頭開始睡覺。
睡瞭不多時,忽然又聽到蚊子的叫聲,並且她身上好多地方開始癢,怎麼都睡不著瞭。
“丫的!”青寧咒罵瞭一聲,將被子團瞭團抱在懷裡,穿上鞋子就出門去,敲瞭旁邊青以安的門。
過瞭不多時,青以安親自來給她開門,看見青寧瞭還有些詫異的樣子,“寧兒怎麼來瞭?”
青寧撞瞭他一下,從他旁邊鉆進屋子裡去,她聞到一股味道,仔細地照過之後,發現角落裡有一個正燃燒著的蚊香,她頓時一陣的惱火,沖著青以安喊道:“你有蚊香不給我用,讓我一個人喂蚊子是吧!青以安你還真是善良啊!”
“蚊香就這一塊,我去年來的時候留下的,都有些潮瞭。”青以安將門關上,他沒睡,似乎知道青寧會來一樣。
青寧也註意到,那個蚊香點的有些吃力,好幾次都要滅掉瞭的樣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驅蚊的功效瞭。
青寧走到床邊,脫瞭鞋子,將自己的被子放在床上,然後倒頭睡去。
青以安不慌不忙地走過來,坐在床邊,推瞭推她問道:“你幹什麼?”
青寧扭過頭來,對他笑瞭笑,“爸爸我今晚跟你睡。”
“不是說不需要我的麼?”
“我改變主意瞭。”
“那你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你不是一口一個寧兒的叫著呢麼,你都那麼親密瞭地提醒我,你是我爸爸,我還能不讓你這個做爸爸的盡責任嗎?”
“你這丫頭!”青以安無奈地笑,可是那笑容怎麼都達不到眼底。
他今天對青寧笑的次數非常多,多的快要比上這八年來累計的瞭。為什麼他突然愛笑瞭呢?這本不是他的本性,青寧瞭解他,他笑著並不一定是好事。
青以安關瞭燈,也躺在瞭床上,床不大隻夠他們並排躺著的,青寧占據瞭大半個床,青以安隻好盡量地靠近她,身體包裹著她。
青寧不安地動瞭動,她胡亂地拿手抓著身上被蚊子咬過的地方。
“別抓!抓破瞭怎麼辦?留下個疤痕多難看。”青以安抓住瞭她的手,輕聲說道。
青寧煩躁不安,睡夢中的她又哪裡聽的進去青以安的話,隻是下意識地又開始抓癢。青以安嘆瞭口氣,輕輕地,隻好又抓住她的手,開瞭燈,仔細地找著她身上被蚊子咬過的地方,在發現一個個小紅包的時候,他的嘴唇貼過去,輕輕地吹氣,來緩解她的氧。
好在,再後來沒有蚊子咬青寧瞭,青以安渾身的蚊子包。這才是青寧過來找他的目的,青以安的血一直是蚊子的最愛,記得很久以前的夏天,那個時候青以安對她還很好,那個時候她也還是孩童時候,隻要他們一起睡,不管傢裡有多少的蚊子,都是咬青以安的,活生生的蚊香。
所以今天青寧也是把他當成肉體蚊香來用的。
青以安吹氣的力度很小,垂在皮膚上很舒服,不多時,她感覺不到氧瞭睡得踏實瞭許多。青以安就靜靜地看著她,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她,真的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像瞭呢。
可是長得像又有什麼用呢?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還強求什麼?他自嘲地笑瞭笑,繼續給青寧吹蚊子包。
“青以安,你別對我好。你這樣我覺得虛偽。你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對人好的人。你也別對我笑,真的很惡心。”青寧背對著青以安,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閉著眼睛的。
可這不是夢話,青寧真真切切地說著,她就是覺得不習慣,覺得青以安圖謀不軌。
青以安笑瞭起來,指尖點著她身上的蚊子包,在胸口的部位,距離心臟很近很近,他說:“對你好還不好麼?省得你去你爺爺那裡告狀,說我虐待瞭你,那樣,他老人傢是要跟我玩命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尤其是你!”青寧說完,就不再說話瞭,她確實累瞭。
青以安沉默著,他心裡默默地嘆氣,這丫頭,太倔犟。
“青寧,跟爸爸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吧,暫時不要回去瞭。喜歡這裡麼?”青以安問道。
青寧被他一會兒一個問題煩得不輕,張口就說瞭句,“我喜歡那小和尚!住在這裡也不錯!最好你就讓我在這裡出傢!”
青以安似乎是愣瞭一下,“哪個小和尚?下午開門的那一個?青寧,別的人玩玩可以,那個人還是算瞭吧。我再給你找其他的玩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