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轉身向主樓看去,臺階上詹姆斯和盧迪挾持著麥肯迪跟麥卡正走下來。王壯迎上去,手裡的m4一指,說道:“詹姆斯上校,盧迪隊長,別來無恙!”
盧迪左手臂勒著麥卡的脖頸,右手拎著一把mp5k,看到王壯,冷笑道:“我就說這次行動怎麼這樣困難,果真這裡有專業特工,你害死瞭我們這麼多弟兄,現在,我要你送我們出城!”
“別做夢瞭,我站在這裡,你們就別想活著離開!”王壯單手據槍對準瞭前面的盧迪。
盧迪叫道:“少廢話,所有人後退散開,門口那輛車留下,你,閃開!”
王壯耳麥中傳來嚴格的聲音:“頭兒,十把狙擊槍都對準瞭這兩個人的頭,開槍嗎?”
王壯看著盧迪指向自己的槍口,說道:“好吧!”
槍響瞭,王壯的眼看著詹姆斯和盧迪的頭習慣一樣爆開,腦漿四濺!麥卡一聲尖叫,從盧迪的手臂下掙脫,向王壯跑來,可是,一聲巨響,麥卡的身子被炸成瞭兩截。
盧迪在中槍的同時,按下瞭左手手心攥著的炸彈遙控器,炸彈是纏在麥卡腰上的,直接炸斷瞭美女的小蠻腰。
麥肯迪反倒很鎮靜,王壯現在相信瞭穆斯林不拿女人當回事的事實。麥肯迪看都沒看麥卡一眼,就招呼老七會房間去瞭,他渾身都是詹姆斯的腦漿和黑血,他著急去洗掉。
終於塵埃落定,王壯長出一口氣,盡管麥卡死瞭,但是隻要麥肯迪活著,還在自己的控制范圍內,就行瞭。
王壯把四個小隊長召集到一起,明確瞭侍衛隊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堅守自己的職責范圍,吸取這一次輕易就被人傢調虎離山轉移註意力的教訓,同時讓波波沙的民兵全部撤出城外,負責外圍防守。
戰場很快打掃完閉,總共有15名傭兵被打死,可是波波沙的民兵死傷兩百多人,侍衛隊戰死五十人。
傍晚,王壯跟向日葵通話,告訴他詹姆斯和盧迪都死瞭,自己已經實際控制瞭約克鎮。向日葵說伊科邊境的戰鬥打瞭一天也結束瞭,伊南獨立大隊參戰瞭,死傷慘重,冬月梅身負重傷,如果王壯可以安排好約克鎮的防禦,趕緊回去拉拉谷,也許可以見上最後一面。
王壯完全呆傻瞭,他良久都沒有說話。向日葵在手機裡說還有好多善後要處理,叫他別太哀傷,就掛斷瞭。
王壯在麥傢的院子裡面蹲下來,剛剛一個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現在,又要面對從小就在一起的蘭梅的生離死別!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還要有多少生死的折磨才能結束?這世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流血廝殺!
王壯簡單交待瞭他不在的時候由肖剛全權負責約克鎮的防務,由劉大雨負責麥肯迪的安保,自己駕車出城,直奔拉拉谷伊南大隊駐地。
天色完全黑瞭下來,王壯趕到瞭營地,整個營地隻剩下15名學員,多半都帶著傷,王壯可以想象他們經歷瞭怎樣的一場惡戰。
蘭梅被安置在洞府內平躺著,她是被地獄火火箭彈炸傷的,美軍阿帕奇直升機跟她對射,她一個人用肩扛式反坦克火箭筒發射瞭一枚火箭彈將阿帕奇擊落,可是她自己也身中多彈,要不是穿著納米防彈衣,人當場就零碎瞭。
王壯在她的身邊跪坐下來,蘭梅臉色蒼白,她眼睛看著王壯,想要說話,可是嘴角一動,一股黑血就淌瞭出來。
王壯用手去擦,可是黑血一個勁兒湧出來。旁邊的學員都哭瞭,有人遞過來脫脂棉紗,王壯給她扯過來頭,把嘴裡的血水控出來,可是王壯發現,蘭梅的脖頸已經斷瞭,隻有皮還連著。
蘭梅最後看瞭王壯一眼,似乎微笑下,就閉上瞭眼睛……
王壯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隨著蘭梅的眼睛閉上,呼吸停止,他的心也死瞭。所有人都不說話,最後學員們慢慢退瞭出去,隻留下王壯跟蘭梅單獨在一起。
不知道過瞭多久,王壯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師傅!”
一個身影闖進洞府,在昏暗的燈影下,王壯看到,是荷花滿臉淚水地撲到瞭蘭梅的身上。恐怖的一幕發生瞭,蘭梅原本完整的身體,被荷花急速一壓,瞬間支離破碎瞭……
兩天後,向日葵回到拉拉谷營地,跟王壯長談瞭一次,王壯這才知道,向日葵已經接受瞭一項更加絕密的特戰使命,先前王壯的種種疑惑和懷疑都釋然瞭,向日葵就要離開這裡去伊拉克北部山區瞭,在那裡,庫爾德人正在起義,而向日葵的絕密使命就是,把戰火燒到巴格達,讓美軍無暇顧及伊南的石油管線。
王壯接到影子基地的最新指令,接管伊南大隊,並以伊南大隊的身份,就地發展武裝力量,護衛得之不易的伊南油田。
可是,王壯卻覺得茫然瞭,基地忽略瞭蘭梅的死給自己帶來的身心影響,直到三天後,爬山虎和步蹬高前來助陣,才發現,大盜已經自閉瞭。
王壯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大衛劉得到爬山虎的報告,派大鵬前往伊南,用黑鷹運輸機將王壯接到巴基斯坦西部的小鎮加達爾,這裡有一個中國援助巴基斯坦的陸軍醫院,王壯在那裡做瞭一次體檢,結果發現,他的頭部鑲嵌瞭一塊火箭彈的彈片。
這是在塔樓上被火箭彈擊中受的傷,當時都以為沒事兒,其實一塊指甲大小的彈片深深嵌入瞭他的腦幹。
王壯被緊急空運回國,送進上海華山醫院腦外科做開顱手術。
手術由國內頂級腦科專傢主刀,手術很成功,王壯術後恢復很快,但是,他精神萎靡,神情恍惚,整天穿著病號服在醫院的院子裡面遊蕩。
有一天,護士終於找不到王壯人瞭。王壯是上海軍區送來的重要患者,隻說是保密治療,誰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患者的真實身份,可是上邊有令,必須看護好,不能有一點閃失。
可現在,人都給看丟瞭,把當值小護士急得哭瞭起來。院方不敢怠慢,立即報告瞭軍區,軍區上報到總參,總參又把消息傳到苗圃,第二天,郭健親自來瞭。
整個醫院和周邊地區都翻遍瞭,街道派出所全部出動,王壯的照片通緝令一樣填滿瞭上海市的大街小巷。
十天過去瞭,郭健說:“別找瞭,他自己要走,誰也找不到他。”
一年以後,美軍從伊拉克全面撤軍,伊南地區的戰亂得到平復,胡族跟圖族也終於和解,伊南地區的石油管線安全運營,通過科威特境內到波斯灣油港,從那裡源源不斷地裝上中海油的油輪。
夕陽西下,在油港碼頭的一角,一位面色滄桑的男子穿著一身滿是油污的帆佈工作服,坐在那裡,看著不遠處輸油管正在往油輪的油罐內註油,他咧嘴笑瞭,笑得是那樣的開心。
“蘭梅,你也看到瞭嗎?你也開心嗎?”王壯默默叨咕著,定定地看著油輪註油,在夕陽金紅色的光環下,仿佛一尊岸邊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