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個混小子,睡瞭兩天兩夜,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居然是要吃飯!”郭健走進來,大嗓門嚷嚷道。
後來王壯才知道,紮木雲以為自己死瞭,就把自己丟在瞭石坑裡,三個傢夥坐下來吃烤肉,卻中瞭蘭梅下的紫株香的毒,三個人當場被毒倒,蘭梅連忙把王壯拖出石坑,把他藏在一處巖石後面,自己撒腿就跑,趕回基地報信。
萬幸的是,王壯還有心跳,隻是老軍醫覺得,王壯腦缺氧時間太長,就是醒過來,也可能就是植物人瞭。
沒想到,兩天兩夜過去,王壯啥事兒都沒有地起來瞭,一頓飯恨不得吃下一頭牛。蘭梅整天陪在他的身邊,幫助他恢復身體。
王壯後來問她,那個紮木雲也被毒死瞭嗎,可是蘭梅卻告訴他,等基地的教官們趕去,被蘭梅毒倒的三個緬甸人都不見瞭……
“嗨!江洋!”一個聲音把王壯從回憶中拉回來,大衛劉拖著一隻拉桿箱正神采奕奕地走出來。
王壯微笑下,下意識看看那邊不遠處的紮木雲一夥,他們也接到瞭要接的人,一對兒金發碧眼的男女,紮木雲正在跟他們握手擁抱。
王壯也張開雙臂跟大衛劉來個熊抱,同時在他耳邊輕聲道:“九點鐘方向,紮木雲!”
大衛劉立即耳語道:“別管他,有人跟他,咱們走!”
王壯將大衛劉的拉桿箱接過來,笑呵呵道:“劉總,莫斯科還很冷吧,這邊已經很熱瞭!”
“嗯,還是上海好。”兩人並肩走出機場大廳。
王壯看到紮木雲那夥人上瞭兩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無聲駛去。
大衛劉跟著王壯走向出租車候車區域排隊,大衛劉小聲說道:“紮木雲現在是東南亞資本大鱷,南亞銀行的執行董事,牛逼得很!所以,你不能動他,我這次來,有更好的活兒給你!”
“嗯哼!有活兒就好,你住哪裡?”王壯將大衛劉的拉桿箱塞進出租車的後備箱。
“浦東香格裡拉!”大衛劉坐上出租車的後座說道。
浦東香格裡拉,就在陸傢嘴延安路隧道旁,去浦西交通非常方便。兩人下車,有門僮幫忙運送行李,大衛劉出示瞭會員卡,馬上就有前廳經理幫忙換瞭房卡。
進瞭房間,這是一個標準的商務套房,大衛劉關好房門,對王壯做瞭個噤聲的手勢,將手表摘下來,按下手表的一個按鍵,屋裡屋外地轉悠起來。
王壯坐在沙發上點瞭支煙,他明白是大衛劉在對房間以及周圍百米之內的范圍進行電子掃描,隻要有監聽跟蹤攝像等設備,哪怕是在隔壁房間,也一樣可以檢測到。
“呵呵,人在江湖飄,早晚要挨刀,不得不防,江洋,聽說上海小姑娘不錯,今晚兒幫我安排兩個,就一個要求,純種的上海妞兒!”大衛劉的好澀在組織裡面是出名的,可是王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從大衛劉口中發出來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這個!
“呃……抱歉,劉總,其實我也是剛到上海兩天……”王壯擠眉弄眼道。
大衛劉將手表戴好,外套掛在衣架上,長出一口氣道:“小子,老哥我身心疲憊,這次上海世博會,有人惦記著,我睡不好覺,俄羅斯的波斯貓太松瞭,我還是喜歡上海妞兒,又緊又滑,摟著她們我才睡得好覺!”
王壯點點頭道:“香格裡拉地下一層有個酒吧,晚上都是名媛社交聚會,等下你可以下去碰碰運氣,劉總這樣風流倜儻的中年鉆石男,正是她們的目標,我相信劉總的個人魅力。”
“哈哈哈哈!小子,不扯蛋瞭,我放松多瞭,下面的話你聽好,今晚就開始行動,就你一個人,沒有後援沒有火力支持,沒有作戰區的地圖,一切都靠你一個人搞定!”
王壯默默聽著,這樣的任務也不是頭一次瞭,上次在索馬裡,自己跟冬月梅合作,那是最後一次團隊作戰,盡管還是失敗瞭,從那以後,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接受任務,完成任務。
大衛劉說完瞭,將一根大號的哈瓦那雪茄叼在嘴上,用颶風火機點燃,看著王壯,疑惑道:“我沒說明白還是你沒聽明白?”
“明白瞭。”王壯點頭道。
“那你還不快點滾蛋!還賴在這裡幹嘛?要我給請你夜宵嗎?”
王壯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前,他還是忍不住站下,眼睛盯著房門,輕聲問道:“冬月……有消息嗎?”
“不該問的別問,你不是新手不是菜鳥,我隻能告訴你,她跟你一樣,正在執行任務,就這樣,完成這個任務,活著會來,我也許會告訴你多一點冬月梅的信息,去吧!”大衛劉的聲音冰冷而壓抑,王壯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推開房門,大步走瞭出去。
大衛劉看著關上的房門,嘆瞭口氣,自言自語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他拿起旁邊的酒店電話,說道:“我是1101房,要個康體技師,全套的那種,年輕漂亮的,對對,必須是上海美眉!ok,我等著!”
王壯離開香格裡拉,乘坐出租車趕往浦西虹橋機場路。午夜時分,天空下期蒙蒙細雨,飄飄灑灑的雨絲把江南都市裝扮得有幾分懷舊的淒美。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他看來一眼後視鏡,說:“先生,不介意我方歌來聽聽吧?”
“嗯。”王壯滿腦子都是大衛劉的指示和行動的細節策劃,嗯瞭一聲算是回答瞭。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總會在霎那之間隻想跟你一起到白頭我承認都是誓言惹的禍偏偏是糖如蜜說來最動人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王壯被悲情王子的歌聲吸引瞭,心裡湧起瞭對冬月梅的無限思念。這是最危險的信號,明明知道冷血殺手最要不得的就是兒女情長,難到,自己的鐵石心腸也終將軟弱成繞指柔嗎?
不!這不是冬月梅想要的!冬月梅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一絲的軟弱!
虹橋機場後面的一條僻靜馬路的盡頭,是機場空運門市部,這裡白天門庭如市,可現在是深夜,而且是細雨迷蒙的午夜……
王壯叫司機等他一下,他冒雨跑進瞭門市部,對昏昏欲睡的值班員說瞭個號碼,又出示瞭身份證。
值班員也不說話,彎腰從一堆雜亂無章的包裹中拎出來一個幾乎破碎的紙板箱,王櫃臺上一丟道:“還挺重的,看看上面的號碼對不對,對瞭就在這裡簽字,拿走吧!”
王壯在一個貨單上簽好字,他還納悶,這傢夥怎麼就一下子知道哪個箱子是自己的?看來幹一行精一行,王壯搬起有些分量的紙板箱,心說這麼重要的設備怎麼用個紙板箱裝?裝備處的老大們做事太喇蛄瞭。
裝備處是苗圃的各種裝備管理部門,每一次行動之前,必須的裝備都由裝備處送達,方式不一樣,這次是空運的,王壯就偷笑,這一箱子要是炸瞭,再大的飛機也廢瞭,這種東西能上民用空運,苗圃的特權真不是蓋的。
王壯叫司機把後備箱打開,他將紙板箱搬進去,坐上車,跟司機說去新客站。之所以去新客站,而不是直接去飛利浦公寓大廈,這是一個保護動作而已。新客站是上海火車站,萬一以後有人調查自己今晚的去向,也隻能查到新客站,從新客站去哪裡都是可能的。
王壯抱著紙板箱在路邊坐下,他用手摸摸,笑瞭,破舊的紙板裡面,是一個結實的聚酯手提箱。王壯三下五除二將外面的破紙殼撕掉,拎著手提箱大步走向天目路方向。
嘉裡不夜城燈火輝煌,盡管已經是後半夜瞭,街面上依舊是車水馬龍。王壯從過街天橋直接走進瞭飛利浦公寓樓,用房客刷開外門走進瞭大樓。
王壯乘坐電梯上去,打開2010房的房門,看到前廳的燈亮著,他看來一眼門口的鞋架,殷柔的高跟鞋充滿誘惑地地擺在那裡。
王壯做瞭個深呼吸,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回歸大都市心態發生瞭微妙的變化,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確到瞭需要女人的年齡,或者,自己真的需要一場耗盡精力體力的廝殺,這次的任務,應該可以滿足消耗過於充沛的體力的需求。
王壯將手提箱拎進瞭自己的臥室,將臥室門反鎖,窗簾拉好,將手提箱擺在床上,打開。裡面是個小型的武器庫:一把國產的九二式自動手槍,兩個彈匣,一盒子彈;一把虎牙特戰匕首;兩顆高爆手雷,兩顆遙控塑膠炸彈;一套納米緊身防彈服;一張人皮面具;一部電子防水風鏡;一罐鹽酸金屬切割噴劑;最後是一副超薄蛙人服和折疊腳蹼。
有人敲門,殷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壯,你回來瞭?開開門,我有話幫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