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華下嫁司徒天峰後,雖少現江湖,但是年輕時那種警覺依在,尤其是在這個非常敏感的時候。天邪王之所以能屢屢在白道的圍巢中逃脫,除瞭他武功蓋世外,更因為他那一身巧奪神工的易容術。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變成任何人物。
在這個種時候,在這個高手雲集的客棧中,縱是白玉華身負高超的劍技,他亦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白女俠,是我。”身在南宮傢,葉天雲見過很多高手。不過對於白玉華的身手,他亦暗暗佩服。剛才他隻是稍稍一動,白玉華便已出劍。那種速度,力道的控制已經達到一種很精妙的境界。東北三大劍門,果然名不虛傳。
白玉華上下打量瞭葉天雲一下,問道:“這麼晚瞭,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啊?”
葉天雲半躬著身子,道:“我剛服侍完我傢少爺,正要休息。”
白玉華哦的一聲,手上的桃枝收瞭回來,道:“天邪王狡猾無比,神蹤詭異,在這段時間內,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要亂走。”
葉天雲聞言,心中一曖,甚是感動。在南宮傢,他隻是一個下人而已,身份卑微,他的死活根本沒有人關心。在浩大的江湖中,他更像是一隻螻蟻,那些身分高高在上的大俠們,更不會在意他這種微不足道的人的死活。可是白玉華不一樣。當然,白玉華對他的關懷,可能隻是無意的或者說順便一說,但在葉天雲心裡卻是不一樣的。
“知道瞭。”
看著白玉華,葉天雲覺得她心中有事情,猶豫瞭一會後,道:“白女俠,這麼晚瞭,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啊?”
“我有些睡不著。”
話說出口,白玉華覺得不妥。睡不著,這屬於很私人的話,以自己的身份似乎不該說這樣的話,當下便轉言道:“聽雪兒說,你是南宮少雄的書童,跟在他身邊幾年瞭啦?”
“嗯。”
葉天雲道:“我從小便跟在少爺的身邊瞭。”
說此,他看瞭眼白玉華,似乎鼓起瞭所有的勇氣,道:“白女俠,請恕我冒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白玉華搖瞭搖頭,道:“沒什麼事情,晚瞭,你可以去休息瞭。”
葉天雲並不是笨蛋,知道白玉華下逐客令瞭,當下道:“那白女俠你也早點休息。”
白玉華輕嗯瞭一聲。望著如雪的月色,白玉華不知道怎麼瞭,倏然覺得有點空虛跟寂寞。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內力修為本已經達到寒署不侵的她竟覺得有點冷,她不禁將手抱在胸前。突然,白玉華覺得身體一曖,原來不知何時,有人替她披上瞭一件外套。
白玉華回頭一看,給她披上外套的人正是南宮傢的下人葉天雲:“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啊?”
剛才葉天雲回房時,才想起晚上有點冷,而白玉華在外面,所以拿瞭一件外套出來給白玉華披上。當時,他隻是想關心一下這個讓他很有好感的女人,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的舉動似乎有點逾越瞭自己的身份。葉天雲雖然心中老成,但是自小長在南宮傢的他並沒有多少跟女人接觸的經驗,臉一下子紅瞭起來,道:“剛才,我看你……晚上有點冷……所以……”
一時間,葉天雲有點語無倫次瞭。
白玉華莞爾一笑,道:“謝謝你瞭。”
她本就艷麗,這一笑,仿如盛開的花兒,更添嫵媚。聞言,葉天雲的臉更紅,連忙搖手道:“不用,不用客氣瞭。白女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休息瞭。”
白玉華微笑道:“好的。”
回房後,葉天雲因為第一次跟白玉華說那麼多話,心中興奮無比,根本睡不著覺。平息瞭一下心中激越的情緒後,葉天雲後盤膝坐在床上,練起瞭“般若金剛法藏”這般若金剛法藏是八臂神陀釋行英傳授給南宮少雄的(釋行英是南宮少雄的師父,前文有講過)釋行英是蒿山少林寺的俗傢長老,精通少林的“大力金剛掌”和‘般若金剛法藏’,一身武功高不可測。
“大力金剛掌”和‘般若金剛法藏’這兩樣武功都是少林寺秘不外傳的絕學,在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中,大力金剛掌排名第四十八位,是天下間最至陽至剛的掌法,而‘般若金剛法藏’更是排進七十二絕技之中的前五名,號稱佛傢降魔大法,威力不可揣測。
釋行英所以能身懷這兩樣不世絕學,蓋因釋傢與少林寺那不可分割的淵源。
釋傢是河南的一個武林世傢,第一代傢主便是少林寺的弟子。此後,釋傢每一代男子都會送到少林寺學藝,幾百年來,釋傢跟少林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近百年來,釋傢更是進入瞭少林寺的核心,儼然成為少林寺俗傢弟子的代表。源於這種關系,釋傢的子弟在少林寺的時候,學到瞭許多俗傢,甚至是僧侶們所接觸不到的高階心法。
釋行英是當代釋傢當代傢主釋明凡的胞弟,很少的時候,便跟兄長到少林寺學藝。因為資質根骨都很不凡,一入少林寺便拜在瞭少林三神僧之一的智空神僧門下,得傳瞭‘大力金剛掌’跟‘般若金剛法藏’兩大絕學。
昔日釋行英行走江湖的時候,曾遇到黑道的伏擊,生命垂危,當時恰好南宮霸天路過,救瞭他,所以兩人結下瞭深厚的情誼。後來,南宮霸天創立瞭神龍山莊,成為一方霸主,而釋行英當上瞭少林寺的首席俗傢長老,兩人的關系便更加親密瞭。因為這種關系,釋行英才收南宮少雄為徒的。在收南宮少雄為徒後,釋行英發現南宮少雄的資質真的不錯,便破例將自己在少林寺學到的高階武學傳授給南宮少雄。
有時,江湖就是一張網,一張關系的網。
葉天雲所以習到般若金剛法藏,是一次他服侍南宮少雄穿衣服時,無意間見到‘般若金剛法藏’手抄心法,便偷記下來,這段心法,他已經練習瞭一年多瞭。
回頭再說白玉華。白玉華再站瞭一會兒後,回到瞭自己的客房,望著床上酣聲如雷,睡得正甜的司徒天峰,她莫名的嘆瞭口氣,臉上惆悵之餘,帶著一縷作為女人的幽怨。
在江湖中,她是名揚江湖的一代俠女,在光鮮的背後,可是誰又知道她心中的酸楚跟落漠。
昔日她是江湖的一代美艷女俠,追求者不計其數。當時在眾多的追求者當中,她選擇瞭司徒天峰。司徒天峰的外表跟傢世都不錯,但在那些人當中,並不是最好的。昔年她所以選擇司徒天峰,是因為他的溫柔跟體貼。然而,在婚後,司徒天峰好像變瞭一個人似的,將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發在練功上,給她的時間很少。
她也是一個女人,也需要一個男的憐惜跟疼愛的。這幾天,她月事剛完,正處於生理最渴望的時段,身體中便有瞭一種莫名的煩臊。
突然,躺在床上的司徒天峰似乎察覺到白玉華的動靜,睜開瞭眼睛,看瞭眼白玉華,道:“夫人,你怎麼還沒有睡啊?”
白玉華道:“我有些睡不著。”
司徒天峰關心地問道:“夫人,你怎麼瞭?”
白玉華沉吟瞭一下,似在考慮著什麼,突然她好像下定瞭什麼決心似的,看瞭司徒天峰一眼,臉色羞紅,道:“峰哥,你己經有兩年沒有碰我瞭。妾身雖非淫 蕩之人,但終究是一個女人,整夜獨守空閨,也需要有人疼愛的。”
她本賢惠端莊,對於房中之事向來拘謹,隻是近年來司徒天峰老是閉關練功,己經很久沒有動她瞭。正值如狼似虎年月的她,生理上也有所需求的。
司徒天峰臉浮現些許羞愧,將白玉華的手牽瞭過來,道:“華妹,我知道最近我都在練功,有些冷落你瞭,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跟責任我是推脫不掉的。本門雖號稱東北三大劍門,但是黑水堡,天鷹派等幫派對本門虎視眈眈,身為長白劍派的掌門,我不可以有絲毫的懈怠,讓祖宗的基業在我手上破敗下去。這些年來,我知道是苦瞭你,但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
白玉華聞言,心中大動,長久壓制下來的欲 望浮現在心頭,她羞紅地看瞭司徒天峰一眼,眸中春水蕩漾。做夫妻那麼久瞭,司徒天峰自然知道妻子的意思,隻是他有苦難言。當下道:“華妹,我們回派中再好好溫存吧,現在許大俠他們跟我們同一個客棧,等一下若有些什麼動靜,傳出去,我們都羞於見人的。”
白玉華聞言,眸中蘊淚,看著司徒天峰,道:“峰哥,是不是玉華變老瞭,變醜瞭,對你再也沒有吸引力瞭?”
司徒天峰忙道:“沒有,華妹,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麗的。”
“那為什麼?”
白玉華沉吟瞭一下,才臉紅紅地道:“那為什麼最近我想跟你……你總是拿各種理由搪塞我。”
司徒天峰眉頭一皺,微慍道:“沒有的事情,華妹,你別多想瞭。”
雖明知道司徒天峰言不由衷,但是作為一個女人,白玉華覺得自己晚上已經很羞恥瞭,不想再跟司徒天峰做這些無謂的爭執。
而司徒天峰呢,因為有苦難言,心中壓抑不已。這種壓抑在白玉華的逼迫下,變成瞭一種怒火。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不能無緣無故的發火。突然,他看到瞭白玉華身上的那件外套,心中積蓄的怒火找到瞭一個宣泄口,臉色一厲,道:“你這件衣服是哪裡來的?”
“這件衣服是……”
司徒天峰搖瞭搖手,不給白玉華解釋的機會,怒火沖天地道:“你這個賤人,你竟敢做出那樣的事情。”
說完抬起手欲打白玉華。
“我沒有。”
白玉華凜然無懼地看著司徒天峰。在白玉華的眼神下,司徒天峰抬起的手縮瞭回來,哼瞭一聲,道:“氣死老夫矣。”
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奪門而出。
望著司徒天峰的背影,白玉華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對白玉華來說,這又是個難眠的夜晚。望著空空的枕席,白玉華覺得心煩意亂。
難耐心中的寂寞,踏著月色,在星空下白玉華漫步而走。走著走著,不覺來到葉天雲的客房外。而這時,葉天雲正在打坐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