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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臭乞丐還不快滾開,這裡是大爺們來的地方,哪裡是你這種臟東西可以呆的地方。再不快滾開,我叫人打斷的你狗腿!”
就在這時,在門外店小二極其刻薄地對一位身穿一件破長衫,頭發亂糟糟的,摭住臉龐看不清相貌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的乞丐吼道。
聽到這話,南宮少雄等人眉頭微皺,不用吩咐,葉天雲已經走到瞭門口,問道:“小二,怎麼回事啊?”
小二點頭哈腰地道:“這個臭乞丐,怎麼趕他都不走,真是可惡。”
此時已經是冬天瞭,北方的冬天陰冷幹燥,外面雪花飄飄,這個乞丐隻穿瞭一件破長衫,賴在門口,估計是想取曖,因為在門口內燒瞭一盆碳,有熱量。
酒樓內,溫暖如春,酒香飄逸,酒樓外,卻是陰冷幹燥,風雪飄飄,雖隻是一墻之隔,卻是內外兩個世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鬼。葉天雲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這兩句的詩詞。
看著那個乞丐著實可憐,葉天雲便道:“ 小二,外面天冷,你就讓他呆在那裡吧?”
“可是,他那樣會擋住來店的大爺們的?”
如果葉天雲不是跟剛才那幾位少俠來的,店小二早就開罵瞭。這年頭,能公然佩帶刀劍的,都是有錢有勢的權貴,絕非普通富人可比的。
葉天雲的臉倏然厲瞭起來:“胡說,他在窗戶口,哪裡會擋住什麼過往的客人?”
看剛才那位最有派頭的少俠將錢袋都交給他保管,他應該是那位少俠信任的跟班。這些下人最容易搬弄是非瞭,不好,等一下若是他跟那位少俠說瞭,一怒之下,將酒樓拆瞭怎麼辦?想此,店小二嚇瞭一大跳,忙道:“爺,你消消火,剛才算我說錯瞭。”
俠客們都是高來高去的人物,拆座酒樓跟一日三餐一樣尋常。
葉天雲輕‘嗯’瞭一聲,從懷裡掏出三枚銅錢,臉色柔和瞭許多,拋給店小二,道:“給他溫半兩酒,兩個饅頭吧。”
“好的。”
店小二點頭哈腰,走瞭幾步,又轉過頭來,對葉天雲道:“你真是善人。”
他在這座酒樓有些年頭瞭,所見的下人非常多,不過都是狗仗人勢的惡奴,而這個看起來非常順眼的下風竟然為瞭一下臟乞丐……他覺得葉天雲有些不一樣。
外面很冷,葉天雲沒有說什麼,便踏進酒樓瞭。至始至終,那個乞丐也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語,不過在葉天雲即將踏進門口時,那半死不活的乞丐半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有如寒星般的精光。
剛進門,葉天雲抬頭一看,發現絕色婦人俠女站在二樓看著下面,顯然剛才她也在看葉天雲是怎麼處理的。
看到葉天雲看她,白玉華朝他點點頭,然後轉頭而去。……
夥記們便將菜端瞭上來,這時白玉華對司徒天峰道:“幹脆你們這些男人一桌,我跟雪兒還有卓同(太白門的弟子)他們一起桌吧。”
在南宮少雄刻意的討好奉誠之下,司徒天峰跟南宮少雄談得甚是投機。聞言,道:“那好。來,長峰賢侄,少雄賢侄,我們這邊坐。”
謝長峰本來是想膩在司徒雪身邊的,聞言,隻得坐在司徒天峰的身邊。另外隻有一桌,有白玉華,司徒雪,卓同三人。
當時,等級森嚴的,奴仆是不能跟主人同一桌吃飯的。葉天雲雖然肚子餓得咕咕叫瞭,可還得站在南宮少雄身邊侍候著。直站得腰酸腿疼。白玉華見此,對葉天雲道:“你坐下來一起吃吧。”
葉天雲神色一動,道:“少爺在坐,小的怎敢坐?”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再者我輩江湖中人,不拘小節……”
南宮少雄的耳力甚好,聽此,便對葉天雲道:“小葉子,既然白伯母有令,你便坐下一塊吃吧。”
說話的時候,給瞭葉天雲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是的,少爺。”
跟在南宮少雄身邊有一段時間瞭,葉天雲哪裡不知道南宮少雄那眼神的意思,那是警告他要知分寸,不要亂說話。
葉天雲的父親,叫李春,給南宮霸天當瞭一輩子奴才,臨末瞭,在一次刺殺中,亦為瞭南宮霸天死瞭。可能是感念李春的忠義,所以在葉天雲三歲的時候,南宮霸天很仗義地將葉天雲收養進瞭府裡。
從小到大,葉天雲聽的最多,便是傢主南宮霸天如何仁義,如何大德,要他長大後,知恩圖報,報答南宮世傢。對此,葉天雲一笑瞭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父親是怎麼死的?
當時刺客刺殺南宮霸天時,南宮霸天躲避不及,便將在一邊的父親抓瞭過來,用他的身體擋住刺客襲來的必殺一劍。一劍穿心,血液迸射,在南宮世傢四十三年,一直鞍前馬後,盡心盡力服侍南宮霸天的父親那樣死瞭。
很幹脆的死瞭。
一直以來,葉天雲都將知道的事情隱藏在心裡,連一絲多餘的想法都沒有表露出來。在他八歲的時候,南宮霸天因為他‘懂事’,便破格,將出身卑賤的他調到少爺南宮少雄的身邊,做起瞭書童。
表面上雖是書童,在等級甚嚴的南宮傢,連讀書寫字都不行,更別提習武瞭,其實隻是一個奴才。
所以這麼多年來,葉天雲過的都是一種很卑下的生活。那些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們,從來都不屑看他一眼的。而這白玉華竟然要他坐下來,同桌吃飯。
一時間,葉天雲對於這個漂亮的婦人有瞭一種莫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