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人妻黑夜跟蹤

  溫如鞏的項目確實值得考慮,別的不說,這基本是無本買賣,臨寶村的村民接通自來水沒兩年,他們常年喝著自然是不在意,以至於接通自來水之後,各傢的井基本上就閑著,臨寶村附近沒有什麼工業污染,自來水也喝著不錯,所以不像其他地方,老人們堅持喝井水的習慣,最重要的是不用辦廠,按照溫如鞏的主意,可以像城邊批發市場裡的那些人那樣,弄成小作坊,具體辦法無非是色素、井水、白開水、糖精,以一定的比例勾兌到一起,瓶瓶罐罐的可以找外面的人做,花錢的大頭主要就是宣傳,這方面一定劉建設找陳華才行。

  做生意的人們基本是停留在養傢糊口的階段,真正能賺大錢的,必須滿足很多條件,其中就有機遇這個硬性又非人力可為的條件,溫如鞏的提議雖然不滿足機遇的要求,但畢竟機遇是給有準備的人,他們兩個一沒有像陳浦進那樣坐等的條件,二沒有像陳華那樣主動探求的本錢,而他們唯一有的就是憑借陳傢的實力,慢慢的做著等待著探求著。

  長話短說,劉建設將自己準備做生意的想法告訴瞭陳浦進,陳浦進因為山林大火的事情,總覺得對不起劉建設,在他看來劉建設畢竟是個農民,他現在因為陳傢的事情連買膀子力氣的能力都沒有,陳傢不能不幫他,最後,陳浦進答應劉建設,年關將至,所有生意至少要等到明年再來,現在隻能是簡單的宣傳和囤一批貨。

  劉建設這些天一直躲在溫如鞏傢裡,和他一起研究調制他們的項目產品,這天有人敲門,邊敲邊喊:“劉建設,劉建設,我知道你在老溫傢裡,村裡人都沒紙用瞭,你們的鋪子不開瞭嗎?”

  他們聽出敲門的人是陳春華,而且她敲的是院門,劉建設攔住要去開門的溫如鞏,他自己向院門走去,扒在院門上從門縫望出去,溫如鞏傢對面趙曉梅傢,劉建設是相信陳春花的,但不得不註意趙傢人乘機竄進來,確定沒什麼情況,他才開門一把將陳春花拉瞭進來,又趕緊關上院門。

  陳春花剛進到門裡,就呵呵一笑,對劉建設說:“瞧你害怕的那個樣子,連傢都不敢回,趙傢人就鬧瞭那幾天,這些日子村裡人也沒見到他們,趙曉梅也沒來村裡上班,估計都在傢裡,你不用擔心。”

  劉建設聽陳春花這麼一說,心下寬慰點點頭,哦瞭一聲,陳春花說:“趙傢人都說趙智的死和你有關,不過我們都不相信,不就是他搶瞭你的村長嗎,何至於引得村裡人自相殘殺呢,書記也很不高興,說他以前就不同意恒泰集團的項目擴展,村裡人就是不聽,現在發生意外瞭,全村的人都有責任,就是可惜趙智瞭,連個後人都留不下來。”

  說到這兒,陳春花看到溫如鞏也站在院裡,她覺得自己說這話不合適,傷瞭因為毒販子報復而受傷的溫如鞏,趕緊話鋒一轉,說:“你們兩個不做生意瞭嗎?”

  “做做做。”

  劉建設還在思考黨偉國的話,覺得自己可以找這個理由脫身出去,聽到陳春花問做不做生意,他腦子裡第一個想出來的是溫如鞏說的項目,溫如鞏瞅準的生意並有瞭計劃,那不做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陳春花聽著劉建設好像是在敷衍自己,說:“做什麼啊?你聽著點,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我問你鋪子開不開?算瞭,問你也是白問,我問老溫。”

  陳春花看劉建設心不在焉的,扭頭問溫如鞏:“老溫,你這鋪子還開不開,村裡的小媳婦們都不好意思給你說,就我這當姐姐的還好說點,說實話,我們用的衛生巾都沒有瞭。”

  溫如鞏搖著頭笑瞭笑,說:“大嫂子,你放心好瞭,我和建設明天就去進貨,對瞭,老村長兩個女兒不是也賣東西嗎?”

  陳春花若有所思的說:“她們啊?那兩小姐妹自打山上著火之後,成日的說些風涼話,說什麼都是因為換村長才導致的,以前薛仁寶當的時候就沒有發生過,她們兩個沒進貨很長時間瞭,好像是在給薛仁寶重當村長造聲勢。”

  “胡說八道!”

  劉建設聽著有些生氣,他是想當村長的,薛仁寶也是他搬倒的,為瞭這個事情他還上山放瞭火,劉建設怎麼能容忍別人再搶自己的村長大位。

  “你們還別說,信她們那一套的人多瞭去瞭,都說隻有厲害的人能壓的住這個地方,這麼多年反正薛仁寶那兒是沒出什麼事兒,剛一換就……大傢能不相信嗎?算瞭!算瞭!不說這個瞭。”

  陳春花道:“我說進貨的事兒你們可別光嘴上說,小孩子吃的東西倒是弄瞭不少,你老溫上次給大傢夥分的那些東西,弄的現在很多傢的小孩子連飯都不好好吃,我估計還能整個冬天的。”

  溫如鞏笑笑說:“大傢喜歡吃就好,頂多明天我和建設不進那些東西就是瞭。”

  陳春花點點頭表示贊同,問劉建設:“聽說你背受傷瞭,明天能去不?”

  劉建設說沒問題,陳春花嗯一聲,說:“你別整天在老溫這兒泡著瞭,兩個大男人成天窩在傢裡不像樣子,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去進貨。”

  說完,陳春花獨自走瞭,劉建設繼續和溫如鞏兩個研究他們項目要用的東西。

  陳春花從溫如鞏傢裡離開之後,便到村裡給村民誇耀自己的功勞,說明天劉建設就會和溫如鞏兩個去進貨,聽著的人裡就有翟梅。

  約莫晚上七點的時候,劉建設在溫如鞏傢裡吃過晚飯,獨自離開回傢,冬季裡白天總是短暫的,劉建設跟著回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瞭,自從大火過後,本來就無事可幹的冬天裡,臨寶村的村民們睡的更早瞭,劉建設一個人走在回傢去的路上,或許是趙智兩次對劉建設的跟蹤,讓他變的疑神疑鬼起來,以至於他現在走在路上,還是有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

  從水泥坡道走下來轉過拐角之後,劉建設心裡開始蹬蹬的跳,好像趙智會突然從路旁的草地裡探出腦袋,從他身邊的墻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他,劉建設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他額頭都有汗泌出,腳下的步伐也開始加快,忽然他又想起醫生的叮囑,又放慢腳步開始慢慢的走,反正好像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湧上心頭。

  在焦躁不安之中,劉建設忽快忽慢的向前走著,此時他察覺到一件幾乎要讓他窒息的事情:劉建設清楚的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他,而且不僅僅是感覺,他確定有人在跟著他。

  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管是過失殺人還是蓄意殺人,趙智確確實實是死在劉建設會手裡的,這麼多年以來,他大半夜回傢的此物不計其數,但僅僅是在最近,劉建設連睡覺都是開著燈的。

  眼前的似乎開始眩暈,劉建設感覺自己要被嚇死瞭,他再也無法承受下去,此時已經快到他傢門口瞭,劉建設還想象自己在開門的一瞬間,趙智忽然沖上來,嘶喊著用猙獰的臉龐嚇自己,劉建設決定“故技重演”像那天那樣不小心掉出鑰匙鏈,然後猛的向後跑假裝去找,乘機抓住跟蹤他的人,至於抓住的當真是趙智該怎麼辦,是劉建設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依計行事,鑰匙鏈從劉建設口袋裡“不小心”滑落出來,他沒有發覺,繼續向自己傢門口走,走出沒多遠,劉建設伸手到口袋掏鑰匙,才發現鑰匙在路上丟瞭,他趕緊回身跑,目的是要抓住跟蹤他的人,計劃成功,劉建設抓住瞭跟蹤他的人——翟梅!

  就在剛才,劉建設腦海裡挨個走過他懷疑跟蹤他的人,甚至其中連郝夢虹都有,唯獨沒有翟梅,劉建設還以為是自己花瞭眼,說:“翟……薛傢……嫂子,你一直跟著我?”

  劉建設話剛說完,翟梅一下子沖上去抱住他,劉建設猝不及防差點閃著腰,連忙說:“嫂子嫂子,我背上有傷,有傷。”

  翟梅趕緊放開劉建設擦瞭擦眼角,好像是已經哭瞭,劉建設在漆黑的夜裡還做賊心虛般左右看瞭看,說:“嫂子,你到底怎麼瞭?你大晚上不在傢好好待著,跑出來做什麼?還……還”翟梅看著劉建設,上前一步和他幾乎臉對臉的站著,她用雙手抓住劉建設的雙手,說:“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你還不知道嗎?嫂子一直心裡有你,薛仁寶當初搶瞭我傢的地,是你幫嫂子出的這口氣,你敢作敢當,不像我傢裡那個窩囊廢,地被人搶瞭,屁都不敢放一個。”

  一直以來,翟梅對劉建設是近乎崇拜的那種,今天晚上翟梅來找劉建設,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必然,以前劉建設有陳春花、鄭蓉他們,但上次劉建設被趙智打傷後,她才發現,最後能留在劉建設身邊的,始終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