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洗頭房裡的尷尬

  洗頭房裡的尷尬案頭:螻蟻尚且能偷生,獨卑微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溫如鞏瞧著劉建設的表情,露出一個壞笑便低下頭繼續吃東西,沒有拆穿他,等吃過之後,溫如鞏便帶著劉建設,開始四處走走逛逛。劉建設眼裡也不光是女人,還有城市生活的喧囂,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溫如鞏不屑村裡很多人的指指點點,年紀這麼大瞭也不結婚,一心賺錢到城裡安身立命,看來他是有遠見的。

  霓虹閃爍,燈紅酒綠,人群川流不息,往返於城市街道來回,衣著光鮮,白天的忙碌一掃而光,談笑之間,宛如密林深處歡歌的精靈們,城市如工廠的機器晝夜不停歇的運轉,推動著一切向前發展。

  劉建設路過街上供人們消遣的娛樂場所,這裡修建的富麗堂皇氣勢非凡,門口停滿瞭玲瑯滿目的轎車,它真正的主人是有權勢、有財富和有樣貌的人,如同一個染缸一樣,掉落到這裡的仙子們,改變瞭打扮,濃妝、長發、絲襪、低胸、短裙、高跟鞋,如同職業裝束。

  劉建設一直跟著溫如鞏,直到一條街上,這裡似乎是另一個世界,昏暗的街道沒有路燈,整個街道隱約停著三四輛車,一排平方如同是一個個小小的鴿房,裡面點著紅色的小粉燈,劉建設心裡暗自高興,他知道溫如鞏肯定是帶他來找“小乳鴿”的。

  比起宮殿般的娛樂場所,這裡才真正稱得上是賓至如歸,起碼是來者不拒,不會上下打量你之後再做決定。

  溫如鞏帶著劉建設在整條街上,從頭走到尾,然後折返回到街當中,春節過去不久,政府高壓態勢的打擊沒有結束,現在嫖娼抓住可是要通報傢裡人的,要嘛接受執法者無情高價的罰款,再者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好的,她們也是要回去過春節的,現在時間晚瞭好的估計也被帶走瞭,不好好找找,怎麼對得起自己花的錢。

  溫如鞏商人的想法是不錯,他也在給劉建設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他忽略瞭劉建設可等不瞭,他哪裡還管那麼多,胯下的怒火燃燒著他,正在詮釋什麼叫精蟲上腦,他一步都不想走。

  劉建設一根煙抽完扔到地上,火星濺起他用腳狠狠踩滅,他的欲望可不是如此就能消失的,他又點上一根煙跟在溫如鞏後面向前走,這一次他沒有想剛才那樣的焦急。

  劉建設向左偏著頭望向街角處,對溫如鞏說的話開始“嗯,嗯”的應付,瞧得出他是有目標瞭,而劉建設也忽略瞭,溫如鞏也是個男人,他剛才這麼溜達一圈,也有瞭目標,不巧的是,他們的目標是同一個人。

  快走到那傢洗頭房的時候,溫如鞏叫停劉建設對他說:“你看,現在這個點,好的八成都被人帶走瞭,但這些店一般都會留下幾個好的,給那些有能耐的人,等會兒進去之後,你就叫我老板,裝的像一點,他們才會給咱們好的。”

  說完,就獨自一人向前走去。

  劉建設這才想起來,剛才在旅館,溫如鞏臨出門還收拾瞭半天,他原本想是溫如鞏經常在城裡待著,也一心向往城裡的生活,才學著這麼弄上一弄,原來他也想要泄個火。

  無奈,錢是溫如鞏出,劉建設不順著他的話做,又能怎麼樣呢?但眼下能泄個火,他也顧不瞭那麼多,立刻屁顛屁顛的跟在溫如鞏後面,二人直端端的向那傢洗頭房走去。

  有句俗話說:十裡不同音。但在一些事情,全國都差不多,比如泄火這個詞,大傢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再比如洗頭房,好像全國的洗頭房,都是一個師傅佈置出來的,很多的佈局都非常相似。如果你去國外,甚至會發現,全世界的這類場所都一個尿行,中國的、韓國的、法國的,不管是什麼膚色、種族,看來人在很多方面都是相同的,還有裡面的“工作人員”們,她們的相同點除瞭來例假之外,就是:認錢不認人。

  溫如鞏大手闊步的走進洗頭房,除瞭他那身衣裳,儼然一副老板的派頭,劉建設跟在後面雖然沒有隨聲附和,倒也襯出溫如鞏更像是個老板。洗頭房裡總共坐著三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精幹的叼著煙的女人,沙發上坐著一個混混模樣的青年,沙發頭上坐著的少女模樣的姑娘,就是他們兩個的目標。

  劉建設打從進門之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姑娘,她穿著一件立領黃色毛衣,毛衣寬大她將手縮進袖筒,時不時堵在嘴上,下半身卻穿瞭一件超短裙配著白色連褲絲襪,分不清到底她是冷還是熱,腳上一雙白色護士鞋,劉建設看的癡瞭,似乎那雙白鞋就是長在姑娘腳上的,完全是一個顏色。

  看著姑娘白皙的美腿,劉建設一下子想到瞭林漢俄,溫如鞏的姘頭,村裡最美的少婦,這姑娘簡直就是林漢俄的少女翻版,在粉紅色燈光的映襯之下,更顯得嬌艷欲滴般鮮嫩,劉建設感覺自己都能聞到姑娘的體香。

  他開始幻想,等一會自己一隻手摸著她大腿,另一隻手向下抬起她的小腿,絲襪包裹著的感覺讓他無法自拔,他在上面來回的親瞭幾次,慢慢脫下她白色的護士鞋,白嫩的小肉腳從鞋子裡跳出來,他雙手捧起在腳背上使勁的親幾口,讓她趴在床上背對著自己,褪下她連褲絲襪到大腿根的位置,從背後用力整她。

  溫如鞏假模假樣的咳嗽兩聲,皺著眉頭很不滿意的說:“小劉,我說讓你早點進來的嘛!你看看,老板娘這裡就剩這一個啦。”

  他故意說成這樣的口音,因為在溫如鞏看來,南方的老板更有錢。

  “我不是嗎?”

  坐在椅子上抽著香煙的女人,連頭都懶的回一下,就給溫如鞏頂回去瞭,從溫如鞏和劉建設剛才在外面轉悠,裡面的三個人就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再說,真正的老板有幾個會來這種地方。

  劉建設一直盯著那姑娘,被溫如鞏的話打斷,他看著溫如鞏笑著說:“嗯……老……板,我就要這個。”

  原本劉建設以為溫如鞏還要說兩句,沒想到溫如鞏對他點點頭,對老板娘說:“那就似她啦,帶出去包夜要多少錢?”

  劉建設一聽“包夜”兩個字,他看著溫如鞏的表情,好像是看到瞭他死去多年的父母。

  可是他哪裡知道,溫如鞏早就打好算盤,現在這個月份,洗頭房是絕對不會讓客人把小姐帶出去的,一來是不安全,二來害怕客人欺負小姐,三來逮住瞭又要多花很多錢。

  果不其然,老板娘回過身來說:“我們這兒的小姐不出去,就快餐。”

  劉建設的臉又變回一臉的失望,他扭過頭看瞭那姑娘一眼,想著不能包夜,來一次還是好的。

  “不能包夜……”

  溫如鞏的口氣聽著很不滿意,他扭頭看劉建設,劉假設像是一個想要得到糖果的孩子,望著父母一樣望著他,嘴裡說:“哥,快餐就快餐。”

  劉建設的一聲“哥”讓溫如鞏真的開始不滿,他立刻說:“那好嘛,快餐多少錢?”

  老板娘望向沙發頭上坐的姑娘,說:“她一百,我八十。”

  溫如鞏馬上接話:“你們兩個一百五,可不可以啊?”

  “你當賣菜呢?”

  老板娘習慣性的說出這句話,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呵呵笑瞭笑,看來天下的嫖客都一樣,又想得著好的,又不想花太多錢。

  劉建設趕緊接上說:“行,一百就一百。”

  說完,他急切的盯著溫如鞏,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他掏錢。劉建設這一次出來隻帶瞭幾十塊的零錢,可偏偏讓他尷尬的一幕出現瞭:坐在沙發頭的小姐站起身走到他旁邊,老板娘抖瞭抖煙灰望向小姐,溫如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意思更明顯——去啊!自己掏錢去啊!

  欲火從劉建設頭頂灰溜溜降下,狼狽地從逃走他腳底逃走,一股燥熱沖上他頭頂,染紅瞭臉頰,他的眼眶有些濕潤,過瞭好一會兒,老板娘才不耐煩的說:“你們商量好瞭沒有?到底怎麼做?哪個上哪個?”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強忍著笑鼻子裡不時發出聲音,劉建設身邊的小姐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扭頭看著溫如鞏,溫如鞏立刻換瞭一副讓人討厭的笑容,笑著對小姐說:“地方在哪裡?”

  小姐沒說話,向裡面走去,溫如鞏轉身跟上小姐的時候,狠狠瞅瞭劉假設一眼,他大步上去一把抓住小姐的屁股,隻聽小姐嬌嗔一聲:“壞死瞭!”

  劉建設現在的樣子,用村裡人的話說叫——打愣瞭的母雞。

  他呆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他想奪門而出,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剛才小姐的那一番打量,讓他想起瞭溫如鞏和林漢俄偷情的那晚,他像是個卑微的懦夫,在他們兩人面前始終抬不起頭來,隨之而來的是周身的燥熱,讓劉建設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