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的行政區域劃分為十區五縣,原本由南向北的大江在京州折彎向東奔流而去,所以京州行政區橫跨大江東西南北。這京州五縣中的淳水縣名字源自古越語。在幾千年前這裡是南方山越盤踞的地方,如今這些古代民族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面,隻留下一些地名讓現代人能夠偶爾回憶一下。
得天獨厚的淳水縣臨江靠湖,地勢平坦交通發達,管轄區內有國傢級的經濟開發區,屬於全國排名前三的經濟重鎮,也是京州市的GDP支撐所在,所以淳水縣在京州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並且馬上就要縣改區,在市內地位即將再次提升。
劉喜當年就在這裡置辦瞭一個農傢樂產業——石城湖度假村。百來畝的土地被他承包後開始建設,劉喜在這裡挖瞭一個四十畝大水塘名為景湖,引來瞭石城湖水在湖中養殖各種魚蝦蟹鱉,湖面還養著鴨鵝水禽。又在湖邊建起瞭十幾棟各式建築,住宿娛樂休閑洗浴購物包羅萬象,當然還有外人想不到的東西和服務這裡也可以提供出來。如今這偌大的產業全部歸瞭劉喜的遺孀——楊沁來打理。
臨湖有一棟小別墅,當年老劉和二婚的妻子楊沁就在此築下愛巢,這倆人初婚的那一段日子過得很是逍遙,那時候的劉喜希望退休以後就在這裡看看湖景、釣釣魚頤養天年。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劉喜在這裡的好日子沒過幾年。那段時間劉喜和老於兩人基本控制瞭公司的事務,老於私下裡吞下那塊地的事情劉喜也參與其中,畢竟是兒女親傢,就是那時候老於答應讓於露嫁給瞭劉豹。能娶到如此優秀的兒媳婦劉喜覺得自己是祖墳冒瞭青煙,而且地塊拿到手以後兩傢的利益是巨大的。劉喜開心之餘,就為已經病重的老於去九華山燒香祈福,劉喜當時是帶著劉豹一起去的,燒香祈福後,下山之後喜歡釣魚的劉喜直接去瞭附近的太平湖,劉豹沒啥興趣就自己個兒回瞭京州。
劉豹興趣缺缺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婚事,他初次見到於露的時候是驚為天人,如此美麗的姑娘讓劉豹當時確實動瞭心,隻是那時候的他並不想這麼早結婚。而且早就在社會上混跡的劉豹身邊女人不少,於露雖然樣貌氣質相當出眾,但是劉豹也知道對方的底細,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也清楚得很。於露對他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劉豹當時就覺得這門親事沒戲,認為對方不可能看上自己。無奈劉喜一再堅持,頗為孝順的劉豹便順水推舟的表面上答應瞭父親的要求,但劉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也同意瞭。這時候劉豹心裡是打退堂鼓的,他不想結婚,至少不想早結婚,主要是還沒有玩夠,他對這束縛個人自由的婚姻很是抵觸。
等陪著父親在九華山燒過香後,他就急不可耐地回來瞭京州準備趁著沒人管好好的花天酒地放縱一下,這天劉豹和一幫一起混世的弟兄在夜場裡面點瞭十幾個小妹準備放浪形骸一番,結果還沒開始就接到瞭繼母楊沁的電話,聽完電話後劉豹當場抄起一個洋酒瓶子把夜場的大屏幕給砸瞭個粉碎。狀若瘋虎的劉豹砸掉瞭大屏幕後一腳一個踢飛瞭上來要控制住他的四個夜場打手,立刻破門而出。因為帶著哭腔的楊沁在電話裡告訴他,父親劉喜出事兒瞭。劉豹知道哪怕是父親被人搞殘廢瞭楊沁都不會說出事這兩個字,而是直接告訴他實際情況,那麼出事一定是出瞭大事兒。
劉豹立即開車一路飛馳的去瞭度假村接上楊沁一起連夜趕去瞭太平湖的事發現場,趕到的時候老劉的屍首已經送到瞭附近醫院的太平間裡。醫院驗屍報告顯示是溺水身亡,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現場沒有目擊者,租船給老劉的那個船老板和他是熟人,老劉每次都會租他的船出去夜釣跳水白,這次也不例外。本來老劉是約瞭幾個釣友一起來的,但這次老劉因為從九華山直接過來所以一個人先到瞭,那幾個釣友第二天早上到瞭之後,一天都沒找見老劉。結果跑到船老板那裡才知道老劉出去一晚上沒回來,幾個人當時沒在意,到中午飯點打瞭老劉電話還不接,便一起慌瞭神。
再去找船老板還是不見人影,這才報瞭警,幾個人抱著僥幸心理租瞭所有的船隻和警察一起在湖中搜尋,屍體找的倒挺快,在湖邊一處淺灘上面,人和船全部都找到瞭,隻是劉喜已經死透瞭。劉豹和楊沁在太平間裡見過劉喜的屍體後,法醫鑒定出來之後,上面顯示沒有他殺的痕跡,劉豹不相信從小教會自己遊泳的父親能在有一條船的情況下掉入湖中淹死。隻是當時他方寸全亂瞭,並沒有能從失去父親的悲痛中恢復理智,最後還是從病榻上硬撐著趕來的老於坐鎮指揮瞭劉喜的後事安排,把劉喜的遺體運回瞭京州,並在京州把喪事給辦瞭。
等劉喜頭七過瞭之後,楊沁和劉豹去又住院的老於道謝,那時候老於拉著劉豹的手承諾和於露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瞭,絕不反悔,這才發生瞭後面的事情。
但是劉豹一直對父親的死耿耿於懷,他總覺得父親死得蹊蹺,他和當時的準嶽父老於一起推敲過此事,劉豹能看得出來老於也是有所懷疑的,但是老於那時候已經重病纏身沒有精力幫劉豹出謀劃策。性格急躁的劉豹居然對老於也產生瞭懷疑,尤其是於露對自己的厭惡態度讓他很沒面子,劉豹因為一時失去瞭傢裡的頂梁柱毫無主見,最後他想和繼母楊沁商量的時候,楊沁倒是先讓律師打電話告知劉豹來度假村開會,劉豹以為是公司的事務要交接讓他回去主持大局,辦理遺產交接手續。
不疑有他的劉豹回到石城湖度假村之後,卻發現楊沁找他來是談遺產分配的事情。繼母楊沁和劉喜有個女兒叫劉霖,這名字還是老於給起的,和他傢的於露、於霜都是雨字頭正好搭上。劉喜沒有留下遺囑,按照法律規定楊沁拿瞭一半財產走,剩下一半由劉豹、劉霖和楊沁三人平分,這分配方案把劉豹給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在法律面前他沒有辦法隻有當場掀瞭桌子來表達憤怒。可楊沁並不怕他,劉豹看事已至此,隻好求助準嶽父老於,老於總算是說話很有分量,楊沁松瞭口讓瞭一步,把公司股份全部給瞭劉豹,剩下的傢財給瞭劉豹不多的現金和一臺車,結果就是劉豹在分傢後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瞭。
劉豹也是個聰明人,隻是從小沒瞭娘,劉喜又是個混子後來發瞭跡一直沒人管他才變成現在這樣,除瞭跆拳道厲害交瞭不少社會上的朋友以外一無所長。不過這次受到重大變故挫折之後劉豹就成長瞭不少,考慮問題開始變得周全。
等一切事情安定下來後他就開始著手調查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剛開始劉豹有兩個懷疑方向一個是老於,一個是楊沁。在劉豹看來老於有動機有條件,完全能幹出這種事情,尤其是事後對自己的籠絡態度還有對劉豹手中公司股份的利用讓劉豹深以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老於在婚禮後沒多久就死瞭,後事一瞭於露就提出離婚,劉豹當時就認為肯定是老於所為,自己好像被利用完拋棄的一件破衣服被於傢急著掃地出門。
劉豹也不是不想離婚,而且離婚願望也十分強烈,劉豹當即獅子大開口地提出瞭條件,就是要於露手中公司股份的一半。可是於露居然按照市價折算瞭一大筆錢給劉豹,無話可說的劉豹這才簽瞭字,而且他無法拒絕這筆錢,因為從於傢給的這筆錢上面能看出父親的死和於傢沒有任何關系,不然這幾千萬一分也不會給。
劉豹拿到錢後也恢復瞭自由身,仍然繼續調查父親的死亡原因,在調查中確認瞭父親之死和於傢確實沒有關系,首先老於並不知道劉喜去九華山的事情,更不會知道劉喜突然跑去太平湖釣魚,所以先排除瞭於傢的嫌疑。知道劉喜去太平湖釣魚的人就那麼幾個釣友和繼母楊沁,那幾個釣友也是被劉喜臨時邀請的,而劉喜當天晚上就死瞭,他們也來不及佈置,更沒有什麼動機。那麼就剩下楊沁瞭,劉豹雖然和繼母因為財產的事情不太對付,對楊沁相當熟悉,這個女人懂財務也有心計,但是她沒有那方面的社會關系。劉豹後來仔細想想繼母楊沁算計財產隻是女人貪財,她和父親的感情還是很好的,雖說父親是二婚,但是他們也相處瞭十幾年,妹妹劉霖都這麼大瞭。財產她其實沒有多要,後來老於讓她松口,作出的讓步是很大的,站在她的角度看,一個四十歲不到的守寡女人也隻有錢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劉豹其實和妹妹劉霖關系還不錯,從小沒有母親的劉豹雖然缺乏管教,可在這世上的親人隻有父親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父親走瞭以後就剩下這個妹妹瞭。
劉豹後來也想通瞭,尤其和於露結婚的時候楊沁贈送瞭一套房產給劉豹,總算是讓劉豹沒有做上門女婿。劉豹和繼母的關系也就緩和瞭下來,度假村的生意蒸蒸日上也離不開劉豹的關照。後來和於露離婚也是楊沁和劉豹合謀的產物,劉豹拿到瞭一大筆錢後迅速恢復瞭元氣和自信在這件事上他還是挺感激的楊沁的。
現在劉豹調查父親劉喜的死亡原因這件事,楊沁卻甚是消極。劉豹覺得自己這個繼母挺矛盾和復雜的,搞財產的時候算計瞭自己一把,當時把自己搞得很慘。
後來又拉瞭自己一把,給自己出謀劃策通過離婚搞到瞭於傢的大筆財產,劉豹那時候還對於露有所不舍,可是楊沁一句話就讓劉豹下定瞭決心。
而後來楊沁在得知瞭於露居然生下瞭琪琪很是震驚,立即告訴瞭劉豹,雖然劉豹和於露相處時間很短,但就是這段時間就讓從來不缺女人的劉豹明白瞭沒有任何女人是能和於露相比的。
離婚意味著他永遠失去瞭於露,但是知道琪琪的事情後,劉豹心中又燃起瞭希望。可惜於傢人對他當時的行為痛惡深絕,對劉豹的人品極為不齒,雖然在後面出謀劃策的是楊沁,但是於傢人不知道,所有的罪責全部砸到瞭劉豹的頭上。
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劉豹被林葉秋痛罵羞辱瞭一番,忍無可忍的劉豹一腳踢碎瞭於傢的茶幾,想耍威風的劉豹卻沒想到趕來的物業楊隊長和自己的身手不相上下,而且經驗更勝一籌。
一時輕敵吃瞭大虧的劉豹再也不敢進入山和水鬧事,對於傢也開始懷恨在心,尤其是見過漂亮可愛的小琪琪後,本來以為自己不喜歡孩子的劉豹發現自己居然會時時刻刻掛念著琪琪,甚至經常在夢中夢見她。所以他對於傢痛恨到瞭極點,不過他沒什麼好辦法去對付讓自己骨肉分離的於傢,找瞭律師咨詢想走法律程序,可律師告訴他官司可以打,但是一定要不回來孩子,而且上瞭法庭後還會讓劉豹給撫養費,給撫養費劉豹倒是無所謂,但是孩子要不回來等於是做無用功。
說實話這時候劉豹心裡的重心已經放在瞭孩子的身上,回來和楊沁商量後,楊沁的意思是既然孩子要不回來,就別再去打擾於傢。經歷過遺產的事情之後,劉豹知道這個女人其實很不簡單,在一番軟磨硬泡之後,楊沁答應幫助劉豹把琪琪弄回來,隻是要等一段時間。
劉豹也知道這事情急不得,就再次把重心放回到為父親報仇和自己的事情上面來,劉豹自從在於傢拿到大筆現金之後發展得不錯,把父親的一些老關系維持瞭下來,自己本身也在混社會,開瞭一個公司後手底下網羅瞭一幫馬仔小弟,人多勢眾辦起事來自然順手得多。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劉豹居然摸到瞭一些線索,通過這蛛絲馬跡雖然離水落石出還早,但是劉豹已經找到瞭方向。
劉豹開車進瞭大門,這度假村裡面的道路總長有七八公裡之多,進來還要開上好一段才在一棟辦公樓前停下,度假村的保安早已跑到車門前,等劉豹下車給他拉門。
“豹哥好!”
“在幾樓?”
“楊總在四樓陪客人打麻將。”
“把車擦瞭。”
劉豹把鑰匙扔給那個保安,徑自上瞭樓。
這裡確實是辦公樓,一樓二樓是辦公用的,三樓是接待貴賓使用的大宴會廳,可以放下十桌酒席。四樓則是棋牌室,有包間有大廳,實際就是賭場,這賭場興盛的時候,一天抽水就抵得上農傢樂一個月的盈利,是老劉重要的搖錢樹和現金流。劉豹一路進去上瞭電梯,電梯再次門開就到瞭四樓門口一個保安早就知道是大少爺來瞭立刻給開瞭防盜門,把劉豹給讓瞭進來。
四樓一半是大廳,裡面擺放瞭十幾張賭臺,百傢樂、輪盤賭、牌九都有,靠墻還有一排老虎機。晚上的時候這裡往往熱鬧非凡,幾十上百的賭客會從京州以及周邊城市過來這裡一擲千金。現在則冷冷清清隻有一兩個打手閑坐著,看到劉豹進來連忙起身問瞭聲“豹哥好”。當年楊沁接手這裡的時候,別的生意都很順利,但是賭場的情況讓她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簡單瞭,這些看場子的社會人和打工者完全是兩種人,那時候爭奪財產自己耍瞭手段讓這幫子假仗義的混混心裡十分的不服,因為劉豹才是他們心中的繼承人。所以一開始根本就控不住場子,幾回事情一鬧這賭場差點就開不下去瞭。賭場開不下去,度假村的生意就跟著一落千丈,沒辦法瞭的楊沁隻好主動和劉豹恢復關系,又是送房子,又是出謀劃策幫劉豹搞於傢的錢,劉豹這才出面鎮住瞭這幫人。不過這裡的抽水劉豹要拿走四成,吃過虧的劉豹這回也學會瞭算計,再不幹沒有好處的事情。
劉豹到裡面的包間門口,他不假思索地推門而入。裡面煙霧繚繞,一桌人男男女女的正在算著帳,幾摞現金被扔到瞭桌子上面,另外三人都是楊沁的老牌搭子見到劉豹過來瞭,就紛紛起身打招呼,劉豹一一問好後說道:“馬上飯點瞭,幾位就請到餐廳開個包間吃頓便飯,休息一下再回來翻本兒,全部算到我賬上,我和楊總有點事情要談。”
那幾個知趣的下樓吃飯去瞭,剩下楊沁把桌子上的錢給摟進瞭自己的包包裡面,劉豹拿起一張翻著的麻將牌用手搓瞭一下然後翻過來看看是張六萬。
“手氣不錯呀楊總,又是好幾萬進賬瞭。”
“別說你來得正好,我反正贏錢瞭後面四圈正好不打。”
“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霖霖不肯考研究生也不肯出國,所以馬上要實習瞭,我想讓她去一傢正規的大公司上班,我聯系瞭幾傢不是非常靠譜,怕她呆不住,你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關系。”
“我哪裡有這些關系,都是那些朋友開的公司,小妹肯去我還不放心哪。要說小妹是塊讀書的料,就算不想上瞭,怎麼不讓她考公務員?鐵飯碗多好呀,說不定以後還能照顧到傢裡的生意。”
“你想得美,還不是你和老劉身上都有案底,政審這關就過不去。”
說到這裡楊沁氣呼呼的起來把包一背就要走。
“去哪兒?”
“回去吃飯呀,那幾個被你安排瞭,我也餓呀。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傢裡吧。”
劉豹就跟著楊沁出瞭包間下瞭樓,臨湖這棟別墅劉豹自打父親走瞭以後基本很少來瞭,盡管裡面留有他的房間,進屋後劉豹發現這裡的風格全變瞭,以前劉喜的茶海,大幅自畫像,加長的榻榻米等等這些擺設統統不見瞭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楊沁小資情調的佈置,佈藝沙發長毛絨地毯,都是暖色系為主,還有一架子的多肉擺放在客廳裡面。
劉豹隨意找瞭一個地方坐下,傢裡的保姆過來給他沏上瞭茶水。楊沁把包放進房間出來,對保姆說道:“弄點飯吃,問問大少爺想吃什麼?”
“我不用瞭,你自己隨意。”
“那好,都是自傢人就不客氣瞭。”
“到底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小妹找實習公司不至於讓我專門跑一趟吧。”
“兩件事,一個是我聽說老劉的事情你有點眉目瞭,二個是於傢的事情。”
“我爸爸那件事,其實連線索都談不上隻是有點方向,我手下幾個要賬公司最近雇傭瞭一個私傢偵探幫著找找人什麼的。後來熟悉瞭之後我和他聊瞭聊此事,這個人是刑警隊被開除下來的,破案子非常有經驗,他告訴我瞭一些警察破案的方式方法和思路,這讓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呦!還有這種事情,從刑警隊開除估計犯瞭大事兒吧。”
“那還用說,他犯的事兒要是普通老百姓肯定進去瞭,不然也不會被開除出來。”
“那你到底在他那裡取到什麼真經瞭?”
“哦,他告訴我誰能在我父親的死裡面得到最多的利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聽到這裡楊沁突然起身,走到吧臺拿瞭一個暖水瓶過來給劉豹的茶杯裡續瞭開水。
“謝謝瞭。”
“謝什麼,這就是你自己傢,隻是你老不回來有點像客人瞭,真的不再吃點瞭?”
“不吃瞭,真的不吃瞭。這茶水不錯,是附近的茶園的雨前嗎?”
“是臨省的雨前,長在茶山上面的,味道很不錯。回頭給你帶幾斤走。對瞭,你現在一般住在哪裡?”
“我租瞭一套公寓住,原來那個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得太空瞭。”
“你什麼時候準備再找一個?雖說有個小女孩,但是不妨礙你再找個結婚吧。”
“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
“我是知道你的,身邊女人不斷,我看你是忘不瞭於露吧。”
“於傢對我恨到骨子裡瞭,我也不敢去招惹她們,離瞭就離瞭,以後各走各路吧。”
“沒那麼容易,我找你來其實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關於於傢的。”
“哼!她們傢就剩下四個女人瞭,還能翻起什麼大浪?”
“我聽說你前幾天又去瞭一趟山和水?”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這點事兒都知道。”
“你手下又不是沒有人,怎麼老是單槍匹馬地跑過去?要是再吃瞭虧回來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我就是想看看孩子又沒有想去動手,你到底要說什麼事情?”
“馬上她們傢的一個大項目就要上馬瞭,我不希望她們能成!”
“世紀天城?”
“看來你對於傢的事情不是一無所知。”
“你準備怎麼做?”
“想做這個大項目,需要方方面面都能理順,一切進展順利才行,能力和運氣缺一不可。”
“你的意思是想辦法讓她們啟動不瞭這個項目?這個好辦,我找人去城中村想辦法拖延拆遷就行瞭,或者等開工瞭就去鬧事兒延誤瞭工期不就得瞭。”
“你想得美,還以為是你老子當年那麼簡單呀。現在拆遷都是政府在搞,你去對抗政府嗎?”
“那怎麼辦?”
“房地產開發前期投入很大,她傢的問題就在於把資金全部給你瞭,雖說過瞭這麼長時間瞭,但是元氣應該還沒有恢復過來。”
“沒錢她們搞個屁,難道向銀行貸款?”
“對瞭,就是向銀行貸款,如果一切順利加上於傢有一些關系,這個事情倒不是沒有希望。這麼大的項目一旦成功於傢就會徹底翻身,現在地產業這麼火熱,一旦這個項目成瞭於傢就會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那個於露年輕有為,還有林葉秋在後面支撐著……”
“等等,雖然於傢把我的孩子給藏住不讓我見面,但是這樣做我們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去做,而且前期我希望於傢能夠把項目給做起來,到瞭中期一旦資金鏈斷裂就會項目爛尾。這麼大的項目政府是不會不管的,到時候就要找人來接盤,我們就有機會瞭。一旦於傢破產瞭,到時候你就可以上法庭要求撫養權,這個就有把握瞭。”
“哦!原來如此,這個律師和我說過要是對方經濟條件很差的話是能要回撫養權的。隻是這種機會沒有硬的背景是把握不住的。”
“這個不是你考慮的問題,我來搞定。我們有資金有關系隻要能接到這個盤,於傢的機會就變成我們劉傢的瞭。”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瞭,可是具體怎麼去做?”
“這個我已經計劃好瞭,我們要好好商量這件事。”
保姆端著托盤走瞭過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子醃野蒜,一碟子熏魚,還有四個喧騰的小窩窩頭,放在旁邊的茶幾上面,楊沁揮揮手,保姆退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