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素陽大步走進大殿,瞇起眼睛,看向大殿之中的場景。
慶王依舊是樂呵呵的表情,坐在主位之上。而自傢母親則是一臉的冷漠,絕美俏臉如同千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身姿優雅地坐在左側,雙腿合攏微微傾斜,裙擺很低,僅能看到一雙絲履和極少的純白羅襪,一雙美臀壓在木質雕椅上,擠壓出飽滿分明的輪廓,顯示出瞭良好的彈性,一雙豐胸豐腴挺拔,即使在衣物的包裹下也極為吸人眼球。
而慶王的右側坐著一位年輕人,看上去估摸著比我大上一些,應有二十歲左右,眉目俊美,黑發束冠,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就讓人好感大增,而且他的身上縈繞著一股特別的氣質,如同最親近的朋友一般,好似什麼東西都願意對他傾訴。
“這位就是正陽公子瞭吧。”還未等風素陽說話,年輕人就率先開口,面色溫和地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風素陽壓下心中的疑問,點瞭點頭。
“是我。”
“正好,我叫公孫軒。”年輕人笑著說,“暫時呢,還是這個國傢的二皇子,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平民身份瞭。”
“皇子說笑瞭。”風婉怡開口道,“陽兒落座吧。”
“是的,母親。”風素陽低頭順從地說道,在自傢母親旁邊找瞭一個位置坐下,本來心中的不爽被二皇子的自嘲直接吹熄瞭。
這確實是一個能歌善舞的人,風素陽想起瞭母親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心中明悟。
而且他身上的那種氣質很難讓人心生不滿,風素陽看著與自傢母親相談甚歡的二皇子,心中想著。
自傢母親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二皇子的話總能提及到母親願意交談的地方,兩人越聊越投機,好像漸漸地忘瞭我的存在。
風素陽呆呆地看著二皇子,心神漸漸為其氣息所奪,慢慢變得波瀾不驚,好似沒有什麼能引起我的註意一般。
公孫軒註意到瞭我的情況,清瞭一下嗓子,撇開話題。
“話說,正陽兄你是不是還沒有主修的功法?”
“啊?嗯,沒錯。”風素陽回過神來,語無倫次地說道,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有點失態。
公孫軒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微笑著走到瞭風素陽的身邊,將手中的一本典籍遞瞭過來。
“這就是《地皇煉神法》。”他溫聲說道,“本來皇傢根基是口口相傳,不落於書籍的,但是我鬥膽默寫瞭下來,正陽兄你私下裡好好研讀,等背下來後記得燒掉。”
“好的。”在對方的若有若無的語言壓迫之下,風素陽隻能點頭,心中也不由得產生瞭一股感激。
風婉怡瞟瞭風素陽一眼,秀眉輕輕皺起,但是沒有說什麼,轉而繼續與公孫軒聊瞭起來,慶王見狀也是知趣地先行離開瞭。
許久之後,終於散場,風婉怡說道。
“我們還需要去魔教的地盤走一遭,接下來最好不要拖延時間,小軒你明天趕得及出發嗎?”
小軒?
風素陽和公孫軒同時面容一滯,前者抽動著嘴角差點笑出來,公孫軒眉頭皺瞭一下,不過又很快松開。
“明天就走的話是否有一點急瞭。”公孫軒說道,用著陳述句的語氣說著疑問句的話,“後天走吧,正好明天我送正陽兄和師傅點東西作為見面禮。”
風婉怡眉頭微皺,旋即舒展開來。
“可以。”風婉怡點瞭點臻首後,揮手招呼瞭我一下,“小軒你舟車勞頓,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們之後再談。”
“好的,師傅。”公孫軒乖巧見禮後,徑直退下瞭,風婉怡也帶著風素陽回到瞭客臥之中。
在兩人走之後,公孫軒嘴角緩緩咧開。
“果然是一個溫柔的人。”喃喃自語瞭幾句,“我隻是說瞭一下延後一天,也沒有什麼需要的理由,竟然直接同意瞭。”
搖瞭搖頭,公孫軒也徑直離開。
風婉怡帶著自傢兒子離開後,看著自傢兒子的臉,笑著說。
“陽兒吃醋瞭嗎?”
“沒有。”風素陽搖瞭搖頭,“但我感覺到他有一點,不太對?”
“確實是有的,應該是所有皇族子弟都自帶的一種特質。”風婉怡點瞭點頭,“極其容易讓人生出好感,除非煉神圓滿的大宗師及其以上,不然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你能察覺到不對已經說明陽兒你的精神敏銳瞭。”
“那我?”風素陽趕忙問道。
“自然也是。”風婉怡伸出一根玉指,纖細圓潤的指頭點在瞭自傢兒子的眉心。
瞬間,一股清涼之感從額間擴散到全身,如同冰敷一般,風素陽渾身都哆嗦瞭一下,感覺到自己變得清明瞭不少。
“陽兒其實不必在意。”風婉怡眉眼含笑,“他這種影響在沒有功法加強的情況下頂多隻能讓人心生好感,做不到更深一層,而且母親會看著你的。”
“我知道瞭。”風素陽回道。
風素陽雖然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仍然有個疙瘩。
任誰知道自己在無聲無息之中被別人影響瞭心智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吧。
風婉怡像是看出瞭自傢兒子的情緒,不過她並沒有在意,這種事情風婉怡覺得自己兒子完全可以自己解決,也是一種鍛煉。
“這種東西是怎麼來的?”風素陽收拾瞭一下心情,問道,“不可能無緣無故得就有吧?”
“說來這與皇室為當今三大勢力中最強者有關。”風婉怡纖手擺瞭擺,“宗師以上開始煉神,而普通人的精神雖然比不上宗師級,但積少成多之下自有一番妙用。而皇室是天下正統的認知自然是全天下人共有的。”
“於是這種心念就匯聚在瞭一起,盤桓在皇室之人身上,被稱之為龍氣。”風婉怡總結道,“這種特質則是龍氣與先天真元融合的產物,好像是叫皇氣,算是龍氣帶來的效應之一。要操控龍氣的話至少需要天人才能做到,而且必須是皇室中人,這很大程度上也是皇室勢力公認最強的原因之一。”
“畢竟每一次攻擊都能帶上許多人的精力,肯定比對面一個人強。”
“龍氣的話,基本上宗師以上都能用,門檻就低瞭許多。”
“母親之前和他在聊什麼呢?”風素陽略過關於皇氣龍氣的事情,接著問道。
“觀念。”風婉怡撩瞭撩自己的秀發,漫不經心地說道,“畢竟他是有能力坐上皇位的,而且被皇室那幫人培養多年,入瞭我門下自然是要好好瞭解一番他的想法。”
“那母親覺得怎麼樣?”
“很不錯,或者說,比我想象的強很多。”風婉怡回道,“我原以為是一個專橫獨斷的武人,所謂賢名大概又是一些安撫民心的手法,沒想到還算得上有點想法。”
“隻可惜,他登不上皇位瞭。”
“他的實力怎麼樣?”風素陽對他做不做皇帝的興趣不大,反而對其本人的實力比較感興趣。
“大概有宗師的實力吧。”風婉怡毫不在意地說道,“不過感覺他的真氣流動有一些晦澀,或許之前出瞭一點問題。”
……
回到自己的臥室,風素陽拿出瞭公孫軒交給自己的那一本《地皇煉神法》。
雖然對於人不爽,但是功法還是要學的。
聽聞皇室內部直指天人的煉神法一共有五種,有三種分別繼承自天地人三皇,然而大部分皇傢弟子都是修煉的人皇功法,本性至剛至陽,天皇功法極為少見,好似是雙修功法,隻有皇帝才會修習,而地皇功法卻是一個沒有,風素陽作為外人完全不知內情,而現在風素陽明白瞭。
“怪不得是講這一本送給我們。”風素陽抬起頭,喃喃道,“對於皇室人員來說這可真是雞肋,但畢竟屬於煉神之法,丟瞭也是心疼。”
上面的修煉條件其中有一條是在大成之前不能破身。
對於皇傢子弟來說,這簡直是玩笑話。
想要突破天人,任誰都不能說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而連後代都可能沒有,又怎麼可能登上皇位?對於這種不確定股,奪嫡時絕大多數勢力連投奔都不敢。於是這一本典籍自然就被束之高閣。
有資格修煉的都是皇子一級的,沒人去練;沒資格修煉的,自然沒資格修煉。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這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風素陽看著手中的典籍,“母親都說我的天資不下於她,隻要潛心修煉,足以跟她一樣在三十歲左右突破天人。”
對於壽元五百載的天人來說,三十歲不過隻是少年罷瞭,甚至一百歲之前都足以稱之為青年時代,沒有問題。
“隻有到大宗師的,看來天人一級還需要向他們討要。”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公孫軒也不可能知道全本,實力不夠身份也補不上這個缺口。
“不過,這種功法還是有一些屬於陰面。”風素陽琢磨著,“不過地皇的話,大地為本,應該也屬正常。”
……
第二天一早,風素陽睜開雙眼,雙目精光四射。
“終於突破到先天瞭。”風素陽站起來伸瞭一個懶腰,揮手之間,先天真氣外放卷起桌面上的一支毛筆拉到手裡。
正常先天武者剛突破,能做到正常的真氣外放傷敵就不錯瞭,風素陽心知自己能直接做到真氣攝物還是由於之前的鍛煉的原因。
“鐺鐺鐺~”就在這個時候客臥的門突然響瞭,風素陽已臻至先天之境,先天靈覺自動察覺出瞭門外的人是誰。
“他來幹什麼?”風素陽心中想瞭一想,想起瞭昨天他說的見面禮,“不會真是送禮的吧?”
“正陽兄,恭喜你瞭。”門開瞭後,公孫軒眼睛一亮,直接對風素陽說道。
“還是多虧瞭軒師兄送我的那一本煉神法。”風素陽客氣地說道,風素陽找不到適當的稱呼,直接幹脆點稱呼公孫軒作師兄得瞭,反正他的年紀比自己大。
“那是正陽師弟應得的。”公孫軒也是借驢下坡,直接上口師兄弟的稱謂,同時伸手遞給瞭風素陽一把劍,“正陽師弟,昨日匆匆一見,沒有什麼準備,這是師兄今次給師弟的見面禮,還望師弟不要嫌棄。”
“這.....”風素陽遲疑瞭一下,“不太好吧。”
風素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點心動,三尺青鋒是自己曾經的向往,隻不過自己在山上從來沒有使用過劍,自傢母親也不用,隻得作罷。而公孫軒遞過來的這一把劍寒光四溢,劍氣逼人,看著就知道是一把好劍。
“師弟不要客氣瞭。”公孫軒不由分說得將青鋒塞到風素陽的手裡,身上奇異的特質好似更加濃烈瞭,“所謂的寶劍配英雄,這一把‘含光’師弟你就收下吧。”
“好吧。”風素陽點瞭點頭,收下瞭公孫軒的這一把劍,同時看著公孫軒的眼神不由得柔和瞭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敵意。
“師兄的氣息好像有一點不同?”聊著正開心的時候,風素陽念頭一動,狀似無意地問道,目光緊緊盯著公孫軒的臉。
“那是皇室特有的。”公孫軒好似並不在意,直接就開口說道,“可以在談判勸降之類的事情上多一些成功率,其實也沒有什麼用,大宗師以上就免疫瞭。”
“類似的能力還是欲魔宗的魔功最為難纏,我們這一點也不過是參考來的,無法做到更多瞭。”
跟自傢母親說的話一樣。風素陽放下心中的戒心,對眼前之人的好感不由得增加瞭一點。
至少是一個誠實的人。
在公孫軒走後,風素陽呆立瞭一會,想想自己今天有什麼事可以做的,除瞭練氣。
好像自傢母親之前說過她和皇室之前有過的不愉快,但不適合告訴自己?風素陽回想起瞭這一件事。
不如去問一下吧,當前就有一個對自己好像還不錯的人,之前還教導自己用力法門來著。
“關於這件事。”慶王扯瞭扯嘴角,看著眼前的風素陽,“你母親都說告訴你不合適瞭,我作為其中的一方告訴你其實也不太合適。”
“你不如之後去問薛鈴音,她肯定會回答你的。”
薛鈴音這個人風素陽是知道的,她是自傢母親的蜜中蜜友,是龍虎山的弟子,在去往魔教地盤的路上會路過她所在的青陽郡,母親必定是會拜訪一番的。
“很難以啟齒嗎?”風素陽好奇地問。
“也不是難以啟齒,硬說的話也有點。”慶王偏瞭一下視線,打瞭個哈哈,“你問她就知道瞭。”
我這是被搪塞瞭吧?風素陽心中無奈,隻得告退。
他們在打什麼啞迷?兩方都不想說,隻能問外人。
風素陽略感氣悶,走到自己客臥的路上,無意之間發現公孫軒從自傢母親的房門前離開。
他又去幹什麼瞭?送禮?
心下好奇,風素陽走到瞭自傢母親的門前,也不避諱,直接敲響瞭大門。
“陽兒進來吧。”自傢母親悅耳的聲音從中傳出。
風素陽推開大門,自傢母親正端坐在桌前,纖纖玉手握著一桿毛筆,正在寫字,整個人顯得溫婉無比,聽到開門的聲音後抬起瞭臻首,笑意盈盈得看著自傢兒子。
“母親。”風素陽打瞭一聲招呼,試探性地問道,“師兄他來過瞭?”
“師兄?”風婉怡一臉好笑地看著自己兒子,“這就喊上瞭?。”
“看來他是找過你瞭?”母親看著自傢兒子手中的利劍,笑道。
“是的。”看到母親並不因為自己拿瞭公孫軒送的禮物而感到生氣,風素陽長舒瞭一口氣,回道,揮瞭揮手中的三尺青鋒,“還送瞭我一把劍。”
“看來他還是挺會對癥下藥的。”風婉怡笑道,“陽兒你之前就對劍法有興趣,這下可好,武器都有瞭。”
“他送瞭母親什麼東西嗎?”風素陽問道,放下手中的劍。
“一些衣物。”風婉怡笑道,“還是挺好看的。”
衣物?風素陽扯瞭扯嘴角。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到母親換過其他類型的服飾,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席白袍,而且從頭到腳遮的嚴嚴實實的。
不過以自傢母親巫女洛神一般的風姿來看,這已經足夠把世界九成以上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瞭。
而且聽母親話中的意思,隻是收瞭下來,是沒有穿的打算瞭。
略過衣服的話題,風素陽又跟自傢母親聊起瞭功法的問題。
當聽到《地皇煉神法》的副作用時,風婉怡也表現得很驚訝。
“怪不得從沒有聽過哪位皇族是修習此功出名的。”風婉怡嘆道,“不過這對於陽兒你來說並不關鍵,陽兒一定能成為天人的。”
自傢母親對自己的信心倒是比自己都足,風素陽聽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瞭,面色微微泛紅。
“怎麼?還害羞瞭。”風婉怡調笑瞭自傢兒子一下,旋即又嘆道,“可惜的是不是《天皇煉神法》,按照陽兒你的命格來說,天皇說不定更適合你,隻可惜那是隻有太子能夠修煉的,就算是其他人也不過是修煉的《人王煉神法》罷瞭。”
“命格?”風素陽愕然道,“那是什麼?”
“可以說是上天給予人的使命。”風婉怡不是特別在意,“而且其中明確帶有使命的命格幾乎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逆轉的。不過大多數命格並不帶有什麼特定的使命,不過契合瞭命數的話做起事來會有錦上添花的效果。”
“而陽兒,你之前母親就給你看過瞭。”風婉怡嘆道,“你應該是朱雀命格,屬神鳥一列,掌管走獸的地皇並不是特別適宜。”
“這會有什麼影響嗎?”風素陽問道。
“並不會。”風婉怡笑道,“命格其實並不是不可以扭轉的,雖然很少,但終究存在的,甚至可以進化,不過需要天材地寶或者極為珍貴的功法才行。而朱雀命格沒有什麼要完成的使命,陽兒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這一點。”
“那就好。”風素陽松瞭一口氣,“我可不想去做什麼命中註定的事。”
風婉怡深以為然地點瞭點臻首。
“母親說《人王》?”風素陽想起風婉怡之前說的話,“不是人皇嗎?”
“本來是的,但天無二日。”風婉怡說道,“皇帝自然隻有一個,天皇功法在精神異力上有奇效,可以籠絡人心、聚攏龍氣,而人王就沒有這個功效瞭,隻能根據血緣用分配到自己身上的龍氣。”
“那個二皇子?”
“肯定也是《人王煉神法》。”風婉怡道,“可以直接當做普通的功法,沒有什麼特別的。”
“回去休息一下吧。”風婉怡笑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好的,母親。”風素陽點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