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全慢慢起身,從懷中掏出事先準備的作價清單,放於桌案,又向察哈爾機一側推瞭推,才拱手道:“某隻是傳話之人,察哈親王即便殺瞭我等,所欠銀兩也是躲不過的,當然,王爺也說瞭,您要是不認賬,在這京師之內亦還有和談正使的身份,王爺也不能把您怎樣。”又掏出一張空白收條,填上已收六萬兩欠債,一同放於桌案上便起身告辭。令手下把裝銀之箱抬上馬車,方施施然的隨車回府。
周胡兩國和談之事雖在比試之時停瞭兩日,隨後又由各方副使領隊,繼續開啟瞭扯皮互商。
初步商定,兩國即日起,止戈息兵,雙方邊境駐兵各向後退五十裡。胡人應確保境內安全,讓周朝商貿自由通行,周朝在離安、商民兩鎮開放自由貿易集市,除周朝禁止售賣之物外,雙方可在集市中自由貿易……
唯有一處,雙方協商,偽皇察羅達隆次女嫁與周朝皇子為妃,以表達世代友好之意。周朝眾官商議,本準備嫁入燕王府,順正帝亦點頭認可,卻被宋清然一句“本王不喜歡羊騷之味。”擋瞭回去,原本太子亦有些意動,聽瞭此句也不好意思再開口,最後還是順正拍板,嫁入趙王府為側妃。
雨停之後,宋清然實是在王府呆著無趣,便言傷已漸愈,帶著護衛隨從又搬回賈府顧恩殿居住。
宋清然常年住在榮國府現如今滿朝之人都已得知,私下笑話他懼內有之,好色有之,更有甚者言燕王府風水不好,燕王去榮國府躲災的。
回到顧恩殿當晚,賈政便相請他去自己院中飲酒,言有些要事需與宋清然相商。
讓宋清然感覺有趣之處是,宴席設在賈政小妾趙姨娘小院之內,宋清然酉時三刻趕到之時,恰巧碰到在院中的趙姨娘正為院中花卉剪枝。
五月初的京師之地,正是風高氣爽,天氣宜人之時,雨後的洗刷,讓整個不大的小院花紅葉綠,石清臺凈。趙姨娘今日穿瞭一襲嶄素花紅底的露臂旗袍,一對豐滿飽脹的傲人酥胸,因伏低身姿剪枝垂,而垂在身下,更顯碩大。裊裊輕盈的纖腰,讓人無法相信已是兩孩之母。
趙姨娘本是賈府丫鬟,因姿色過人,被賈政收為小妾,雖為人庸俗,且愛財,可自己肚子爭氣,先後為賈政誕下女兒賈探春,兒子賈環,頗得賈政寵愛,隻是賈政年歲漸大,有些力不從心,才在她院中所呆時日漸少。
近日聽聞賈政欲在探春及迎春兩人中選其一隨元春嫁入王府,雖探春與自己一向不親,亦不知探春有何想法,可此事於自己於探春來說都是難得攀高枝之事。
隻因出身緣故,探春想嫁入好人傢還是很難,豪門大戶看不上庶出小姐,商賈小吏傢中窮酸不說,又易受苦累,而王府則是不同,不提王府側妃,即便是王府嬪妃、女使之類都有誥命傍身,亦要比普通人傢大婦來的自在,且王府當傢女主還是元春,賈府眾小姐的嫡親長姐,更是難得好歸宿。
因此,趙姨娘纏瞭賈政數日,要求賈政選探春隨嫁,賈政被纏不過,最後隻得道:“兩者選誰還是燕王爺自己來定,豈是我們說嫁誰就嫁誰的,還得看燕王爺是否點頭。”
因此才有今日之宴。
而元春今日亦也有宴會要赴,兩日前,和順公主便已下貼,邀請元春赴公主府晚宴詩會,順便見見燕王府千金,原本元春拿不定主意,恰巧宋清然今日回府。
“爺,和順公主下貼,邀臣妾今日帶寶兒赴公主府詩會,她和太子之間……”元春是聽聞一些和順公主和太子間的傳聞,怕宋清然不喜,所以便沒直接應下。
和順公主當年出嫁之時,在宮外有一處府邸,當年也時常邀請京中權貴傢的小姐們進府吟詩作畫,元春未出閣之前,曾赴過公主府宴會,後來年歲漸長,慢慢也淡下這等爭才女之心。
宋清然聽言,思索瞭片刻,這和順公主和太子親密,以她名義結交京中權貴傢眷,可看作為太子走內宅線路,可她應知道,自己最無可能被拉攏才是,為何會相約元春前往。
不過應是無特別之處,無非是留個香火,拉些關系之類。
宋清然也不想太拘著元春,聽聞她在未出嫁之前,亦在京中姑娘小姐圈子裡算是有名的才女。便點瞭點頭道:“無妨,你喜歡就去走走,嗯,隻抱琴一人相隨有些孤單瞭,讓晴雯、克萊爾也隨你一同前往吧,身邊多一個照顧寶兒的。對瞭,帶幾副府上做的瑪瑙麻將作為禮物,送給你的舊交好友,全當前期宣傳成本。”
又安排幾名王府跟隨過來的,有些武藝的太監,做為貼身護衛跟隨,以應意外之事。
元春見宋清然答應,也是心喜,自己做閨女之時,有過幾個手帕舊交,曾被京城婦人並稱為四大才女,或許此次還能相見。想到才女之事,明亮雙眸一轉,對宋清然撒嬌道:“爺,您為湘雲、寶釵都做過詩,也給我作一首,不過署名要是臣妾,到時好和手帕舊交炫耀一番。”
宋清然心中亦覺好笑,女人之中,爭顏好面,不論善惡,不分貴賤,千百年來一向如此,幾無變遷。思索瞭會腦中記憶,才取過抱琴遞過的毛筆,在宣紙上落筆寫道:“夫君清然征北遠去,相思之時偶作此詞。《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要說女人動情、動欲有時特別奇詭,元春跟著宋清然的落筆,一句句讀完此詞後,眼中一片水霧蒙蒙,摟著宋清然的臂膀,呢喃許久,如不是抱琴、晴雯在側,隻怕要拉著宋清然回臥房恩愛去瞭。
宋清然如何看不出元春的情欲,他自是不會顧忌,哈哈一笑,抱起元春,喚過晴雯、抱琴,一同進瞭臥房,剝瞭三個衣衫,胡天胡地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元春、晴雯、抱琴一個個春色滿面,起身沐浴、梳妝而去,留下宋清然一個獨自在榻上喘息。
元春、晴雯、抱琴、克萊爾坐著宋清然特制馬車,帶著隨身宮女太監,並四名府中護衛,浩浩蕩蕩向和順公主府行去。
克萊爾自成為宋清然女奴以來,首次出門聚會,自是精心妝扮一番,換瞭身前些時日才裁制的歐式宮廷長裙,金黃秀發學著元春等人發飾,盤瞭一婦人發髻,插瞭支白玉簪子,倒是有股異樣中西結合的韻味。
此時邊照料著小寶兒,邊順著轎簾縫隙向外觀看,但見街邊店鋪林林總總,花樣繁多,有女兒傢的胭脂水粉、繡絲成衣,亦有各色吃食小店、飯館茶樓,還有許多她不知是何物的東西,街面整潔,雖街邊亦有乞丐乞討、小販叫賣,及占著固定攤位,賣些叫不知名字的吃食、蔬果的商人,可相較自己哈爾薩國國都,簡直算是人間天堂。
此時馬車路過一處喧鬧街市,道路兩旁,樓閣林立,裝飾精美,左側一處三屋高樓臺外,站著數名身著妖艷,妝扮亮麗的女子,中手拿著絲帕,不時沖著街邊行人招手。克萊爾看著好奇,開口問道:“王妃娘娘,那些女孩子穿的好漂亮,是做何事的?”
晴雯捂嘴一笑,悄悄在克萊爾耳邊輕語幾句,惹得克萊爾也是出聲笑道:“原來青樓便是妓院,隻是他們的衣服確是好看哩。”
這就是東西文化的差異,元春、晴雯等人羞於言這些有礙品潔的詞句,克萊爾作為西方蠻夷,則感覺最為正常不過,以往在哈爾薩國,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哪個不愛流連妓院。妓女們出入皇宮也是常見。
或是克萊爾胸乳過大,小寶兒被她抱在懷中,趴在胸上,感覺舒適,特別乖巧安靜,不哭亦不鬧,隻是不時用她粉嫩的小手隔著衣衫抓摸兩下,惹得克萊爾咯咯笑個不停。
馬車行順著繁華街道一路行來,一個多時辰後,方算停下,抱琴幫元春整瞭下裙衫,在太監放下馬車腳凳後,方攙扶元春下瞭馬車。
趙姨娘為瞭今日宴請宋清然,特意妝扮一番,頭插誕下賈環之日,賈母賞的鳳翅金步搖,一身量體而裁的薄綢旗袍,將整個修長的身子顯露的玲瓏有致,手腕戴著對碧綠翡翠玉鐲,更將她襯托得肌骨瑩潤。原本姿容就國色天香,顯得一派雍容華貴之氣質。
娥臉柳眉,桃花雙目,眸中自帶水潤,鼻雖小巧,勝在挺拔,紅唇塗著淡淡胭脂,修長脖頸雖被立領遮擋,可未遮全之處的一抹粉白,仍能讓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