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二日清晨,是宋清然與察哈爾機對決之日,寧蓉兒雖是困頓不堪,仍是習慣性的早早醒來,剛要起身,“哎呀”一聲,又裸身跌回榻上,隻覺自己玉蛤紅腫疼痛難忍,想起自己昨夜進入角色,以女俠之身跪拜求饒的嬌羞模樣,饒是自己原本就膽太心粗,也覺太過於羞澀,再看向也同樣起身,重新把自己擁在懷中的宋清然的奸笑,方知自己上當瞭,宋清然是早有預謀,把自己操弄得下不瞭床,才能讓自己無法出戰今日對決。氣得在宋清然胸膛上連拍數下方覺解恨。

  宋清然哈哈一笑,並不在意,又在她唇角輕吻一口,才喚外面的晴雯服侍自己更衣洗漱。

  園中眾女都知今日對決之事,雖都有擔心,可都對宋清然仍是十足信心,全都來到顧恩殿為他送行,就連一向不出府院的秦可卿也從寧府至前,在一個單獨機會中面對宋清然墩身一福道:“可卿祝爺旗開得勝。”

  宋清然一一向眾女告別,約她們隨元春一同觀戰,方離開賈府,騎馬奔向燕王衛駐地。

  順正九年,四月初一下午未時,大周朝京師十裡外西山邊,一個由宋清然出資依山而建,名為‘皇傢學院’的巨大城墻府邸,城墻上早已是人山不海。

  許多足不出戶的官傢小姐、夫人也由丫鬟下人陪同,或帶帷帽,或用輕紗遮面,趕來觀戰。王府管事趙大忠事先留出一片空地,本是供元春及賈府女眷觀看之用,元春見此次前來官傢小姐夫人過多,便開口讓她們也進到預留之地,隻是禁止下人進入。

  此次雖是宋清然與察哈爾機二人率私軍決鬥,亦也算國事,順正帝、太子宋清成、趙王趙清仁也在京衛營及皇衛司的護衛下趕前,在墻內西山一處為名‘禮堂廣場’處的高臺上觀戰。整個西山早被皇衛司的人一間間房屋查驗一遍,整個山頭五步一哨,十步一崗。

  順正帝、太子和趙王雖早知此處,亦聽說被宋清然打造為堡壘式學府,此時才算真正看清此處全貌,雖仍有部份建築尚未完工,然整體框架已搭建完成,整個學府依西山而建,東、南、北三面用城墻圍住,自己所在西面,山下建成一排排磚石結構房舍,聽燕王府負責此地建造監督管事言,此房舍名為教室,在落成之後供學子求學所用。

  順山坡而上,則是一棟棟造型特異的單獨別墅,每棟雖不算大,可由近向遠望去,一棟棟相同造型,排列各異,也皆為磚石搭建。見還未開戰,順正饒有興趣的走進一間已完全建好的別墅內,推門進院,入眼便是一個精巧花園,現是春季,早已移栽各色花早,紅綠相間,惹人心情舒爽,再至裡間,才發現別有洞天,別墅占地三間房,二層結構,樓梯設在裡間,如此構造,住上一傢數十口應是正好。隻是相較周朝官宦人傢府邸院落,稍顯緊小,但也別有韻味。

  順正向跟在身後的燕王府管事問道:“此屋是為何人所建?”

  那管事或許也經過些世面,雖身子微抖,能看出有些緊張,見問仍能自如應答。回道:“回陛下的話,這些院落有些是燕王殿下準備免費提供給學生的師長所居,有些是擬賣於富戶學子的。”

  順正聽後也未覺有異,又問道:“難道沒為求學士子提供居所?”

  那管事又回道:“回陛下的話,學府自是會為學生們準備居所,隻是普通居所一是太小,二是要四人一間,寒門士子或能忍受,燕王怕那些官宦子弟……”

  順正聽完哈哈一笑道:“這個老三,辦學還不忘賺些銅臭,也不怕被那些老學究們找上門。”

  燕王府管事自是能回這句話,可心中不免腹誹道:“我傢王爺建這個學府快掏光王府傢底瞭,不賣些房子賺回些,整個府中之人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此時一名宮中太監碎步走到順正皇帝面前,跪禮言道:“啟稟陛下,胡人親王察哈爾機率軍已到,正在北門列陣集合,請問陛下是否要作防范?”

  順正雖已老矣,可仍是軍陣歷練過的,哼哼一笑道:“如讓區區二百騎兵便能沖到朕的面前,那朕還要這京衛營和皇衛司何用,走吧,朕許久未見胡人軍陣瞭。”

  說罷,也不理這太監,領著太子和趙王在皇衛司的護衛下便重回廣場,坐下觀看這列陣胡人騎兵。

  遠遠望去,這二百胡人,個個彪悍異與常人,雖所持武器各不相同,有長槍、有彎刀、有巨斧,亦有狼牙棒,人、馬皆著皮甲,身背騎弓,可人人單手控馬,卻能保持完整隊列,可見草原民族馬上功夫確優於周人。

  察哈爾機亦身著皮甲,隻是隨身所配長刀跨於腰間,見順正皇帝旗幟後,遠遠單手撫胸,彎腰行瞭一胡人禮節。

  順正坐定未動,頷首算是回禮,坐於左側的太子宋清成言道:“胡人都已至齊,老三怎麼還未到?不會臨陣不敢出戰瞭吧?”

  話剛說完,南面城門開啟,在一片圍觀人群的歡呼聲中,但見一銀甲單騎,騎一純黑戰馬從容由南門而入,眾人細看,方看清單騎之人正是宋清然,隻見他左手扶韁,右手攜著銀色鐵甲頭盔,隻是整個頭盔連同面甲皆為一個整體,隻在雙眼處及口鼻處各開一橫一豎兩條兩指寬的縫隙,身背一寬幅大劍,並無劍鞘。周身鎧甲由各護衛部件組成,隻在接縫處是鏈甲拼接,將整人包裹的如鐵桶一般。甲身並無別樣裝飾及花紋,隻背罩黑色披風,胸前甲身隱隱可見暗色龍紋。

  宋清然單騎剛行十步,身後便傳來馬蹄之聲,但見十人一排,兩個百人陣列的騎兵方陣隨宋清然前騎緩緩而入。待第一方陣剛入城內,眾人更是一片驚呼。隻見這百人團,人人全身罩著一黑色連帽鬥篷,周身遮擋的連面目都看不清楚。

  等兩個百人團全部入場後,南北兩個城門方緩緩關閉,宋清然馬頭一轉,面對順正帝,身後二百軍卒同樣整齊劃一的轉馬。宋清然抽出巨劍,向天一指喊道:“吾皇萬歲!”兩百軍卒齊聲跟道:“吾皇萬歲!”

  順正皇帝笑著起身,微笑著點頭表示滿意。緊跟著便聽到又一齊聲大喊:“大周萬勝!”雖在吶喊,可黑袍仍在身上。

  皇衛司指揮史伍進卻感覺心中一冷,不由的出口言道:“好神秘、陰冷的一直軍隊。”

  俗話話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趙王宋清仁卻看的是這些二百人軍陣果真是訓練有素,隻從這控馬、轉身、行軍步伐便能看出,此軍非一般軍卒可比,隻是還未露出盔甲武器,隻是不知宋清然會以何種手段而戰。

  八百步開外北門內的察哈爾機看此情形,眼中亦是一瞇,心中也是駭然,“兔子所說不錯,果是一支要正面硬撼的強敵,今日怕要是一場苦戰。”

  宋清然見順正皇帝重新坐好,便轉回馬頭,大劍向地一指,道:“下馬,解衣,立樁!”

  這下別說觀戰眾人,連趙王和太子也未能明白是何用意。下馬和解衣還能理解,立樁是何意思。

  眾人隻聽“嘩”的一聲,二百黑袍軍卒便已同時下馬,右手扯著頭罩位置,把整身黑袍脫拽出來。隨後觀戰眾人看清內裡後,不由的“哇”的一聲,叫瞭出聲。

  但見整整二百人軍陣,皆同宋清然一樣,身著銀色鎧甲,腰胯同款手弩、短斧,身批紅色批風,前百人方陣人人配長劍方盾,後一百人方陣武器仍由黑佈包裹,未能示人,隻從形狀來看,似長槍,又似長柄刀斧。

  其實整個過程隻有短短數息,在眾人還在想何為立樁時,便見這支軍武各自從馬腹處取一三尺鐵簽,槍桿粗細,又從腰間取下單刃短斧,以斧背為錘,叮叮當當將鐵簽釘入雙腿間的黃土地中。

  釘入一尺後,便把馬韁栓於簽上,收回短斧頭,插於左側腰間。

  隨後,宋清然命道:“列陣,禦敵!”

  二個百人團便迅速越過宋清然單騎,在宋清然身前合為一個軍團,雙排劍盾在前,長柄在後,頓時顯露出殺伐氣息。而宋清然仍紋絲不動騎於身下黑馬之上。隨著示先協商的開戰鼓響。宋清然命道:“前進!”

  便見軍團隨令向前進瞭五十步,方停下,宋清然縱馬,緩緩跟進五十步。

  對面胡人此時亦感到不一般的壓迫氣息,戰馬微微躁動。

  北方城墻之上,一帷帽黑紗遮面女子遠遠凝視著馬上的宋清然,眸中神情復雜,不知是仇恨,亦或是崇拜,又或是依戀,隻這麼愣愣地看著。

  察哈爾機身邊副將言道:“殿下,出擊吧,不能再讓周人前進瞭,不然我軍戰馬便起不瞭速。”

  察哈爾機算過千種對戰應變的可能,但萬萬沒料到宋清然會以重裝步兵迎戰。雖以步兵應騎兵是周朝一貫的應敵之法,可這種防護力度的步兵,確是首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