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奪嫡的皇子,趙圓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畢竟,這麼多人都在背後為他修橋鋪路,他也不能每天就是煲煲湯,泡泡妞,輕輕松松就想走上人生巔峰。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妞自己哄,這是他的事業,而不是玩鬧,唐寧希望他能盡早的明白這件事情。
休朝這段日子,禮部尚書換瞭人,京畿道也換瞭提刑官,因張傢和宋傢都沒有什麼黨派,更沒有參與奪嫡,這兩件事情能夠博取的關註度有限,即便在朝中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民間百姓對此更是知之甚少。
眼下的局勢,還是端王更加占優,對他而言,朝堂越是平靜越好,因為若是沒有意外,他坐上太子之位,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
正月十五沒幾日便到,按照慣例,上元之後,新的一年便要開始瞭。
唐寧關於女子武舉的提案,懷王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已經讓人著手安排,唐寧也樂的清閑,這幾日走親訪友,陪著夭夭去拜訪瞭凌傢,又相繼去瞭陸傢,蕭傢等幾個相熟的將門。
前兩天他還去瞭韓府,和武烈侯喝瞭幾杯,韓傢現在就隻剩下他一人,他平日裡就住在軍中,和將士們一起,唐寧登門好幾次,才遇到他恰好回府。
他今日要去天然居見兩個朋友,徐清揚和張炎生剛剛從衢州回來,唐寧約瞭他們在天然居吃飯,算是為他們接風洗塵。
他們二人因為得罪瞭義陽公主,被逼離開京師,唐寧從江南回來之後,就通過吏部將他們調瞭回來。
唐寧在江南的那段時間,馮相倒瞭,包括禦史中丞在內,禦史臺諸多江南派系的官員被陳皇擼瞭個幹凈,空出來許多位置,唐寧在安排的時候,特意給他們留瞭兩個。
徐清揚重入禦史臺,官升一級,現在是侍禦史,張炎生本來不在禦史臺,唐寧也給他安排進去瞭,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習慣瞭,同在一部,也能相互照應。
侍禦史的官職隻有從六品,但彈劾起朝中大員來,一點也不用手軟,有唐寧在京師,因為彈劾瞭某些大人物而落難的事情,便不會再發生在他們頭上瞭。
天然居。
徐清揚和張炎生站在湖邊,望著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中雙雙生出瞭唏噓之感。
“兩年瞭……”徐清揚嘆瞭口氣,說道:“我以為這輩子都回不到京師瞭。”
張炎生深有同感,點頭道:“終於回來瞭,再也不用買那麼多衣服,再也不用擔心衣服不能晾幹瞭……”
徐清揚下意識的摸瞭摸幹爽的衣服,嘆道:“還是京師好……”
天然居的湖景不錯,天氣適合時,會有不少人在湖中泛舟,如今元宵未過,天氣還有些冷冽,人們大都站在湖中水榭上觀景。
湖心亭處,原本欣賞湖景的客人被趕瞭出去,礙於那些人的身份,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義陽公主坐在亭中,一名侍女從碟中取來蜜餞,小心的喂到她的嘴裡。
她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自唐寧從江南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擔驚受怕瞭一陣,她才逐漸意識到,他似乎是真的將自己忘瞭,除瞭平日裡避著唐寧之外,做事又恢復瞭之前的肆無忌憚。
獨占瞭湖心亭之後,她滿意望著湖邊的岸景,目光移至某處,她的眉頭皺瞭皺,說道:“那兩個人是幹什麼的,站在那裡真煞風景,去趕他們走……”
公主府的一名管事目光望過去,表情先是一怔,仔細瞧瞭瞧之後,有些驚異的開口道:“公主,那個人,不是當年的那個禦史……”
義陽公主看瞭他一眼,問道:“什麼禦史?”
那管事走上前,立刻道:“公主忘瞭嗎,一年多前,就是他在金殿上彈劾公主,害的公主被陛下訓斥……”
“什麼,居然是他!”義陽公主對此事還有些印象,猛地站起身來,目光望過去,憤怒道:“他不是被趕出京師瞭嗎,誰讓他回來的!”
她縱橫京師多年,還從來沒有哪位禦史敢當著滿殿朝臣的面彈劾她,讓她被父皇訓斥,在所有人面前丟瞭面子。
這種恥辱,她向來是要報的,於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禦史,便被她設法貶去瞭江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京,豈料這才過瞭一年,居然又在京師遇到瞭他……
這些時日,義陽公主被唐寧欺負的極慘,幾個月裡,她不能吃肉,不能見葷,不能行房事……
她的心中早就憋瞭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卻又不敢找唐寧的麻煩,擔心他又放她的血,但一個小小的禦史,她還是能隨意揉捏的。
安排下人去處理這件事情,不是她的行事風格,義陽公主站起身,咬牙道:“走,過去看看!”
……
天然居,湖邊樹下。
張炎生嘖瞭嘖嘴,說道:“唐兄的本事,不僅在朝堂,還在內宅,當初在靈州之時,第一才女就沒有逃脫他手,來瞭京師,第一美人也被他收入府中……”
徐清揚嘆瞭口氣,說道:“唐兄傢中已有四房妻妾,你我二人卻還未成傢……”
張炎生拍瞭拍他的肩膀,說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我共患難這麼久,彼此扶持照顧,不也一樣過得很好?”
徐清揚笑道:“所幸還有炎生你……”
他話音未落,目光不經意的瞥向某處,面色忽然一變。
張炎生察覺到瞭他的表情變化,詫異道:“怎麼瞭?”
“快走!”徐清揚地上說瞭一句,抓著他的手腕,大步向前方走去。
幾名公主府的護衛攔在他們面前,那名公主府的管事看著他們,似笑非笑的問道:“兩位,這麼著急走做什麼,不知道見瞭公主要行禮嗎?”
徐清揚和張炎生轉過頭,看著向這邊緩緩走來的義陽公主,無奈的對視一眼,雙雙躬身道:“見過義陽公主。”
義陽公主看著徐清揚,冷笑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徐清揚面色發苦,拱手道:“下官徐清揚。”
義陽公主看著他,嘲諷道:“徐禦史,好久不見瞭啊,這些日子,在江南過的可好?”
徐清揚自然能聽出義陽公主話語中的暗諷之意,微笑道:“托公主的福,很好……”
義陽公主看看著他,問道:“既然在江南過的很好,這次回京做什麼?”
徐清揚道:“回公主,吏部已經調下官回瞭禦史臺。”
義陽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嘲弄之色,說道:“我看禦史臺也不缺人,倒是西北馬上就要打仗瞭,你在禦史臺,還不如去西北,西北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西北是陳國最亂的地方,西北的官員,連安全都不能保證,這就是赤裸裸的針對瞭,徐清揚低著頭,沒有言語,張炎生卻是一時不忿,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被徐清揚攔下,護在身後。
徐清揚抬起頭,輕笑說道:“這是吏部的安排,下官不能做主。”
“這個簡單。”義陽公主看著他,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說道:“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本公主幫你和吏部尚書打個招呼,過幾天你就能啟程瞭……”
“正好一會兒下官要去吏部,公主有什麼話要和方尚書說,不如讓下官代為轉達?”唐寧從後方走過來,看著義陽公主,笑道:“公主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下官打算明日去公主府,再幫公主檢查檢查身體,公主以為如何?”
義陽公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的汗毛聳立,回頭望瞭一眼,臉色立刻就變的慘白。
他所謂的檢查身體,就是放她的血,就是用針紮她,這哪裡是檢查,這分明就是折磨!
她扶著腦袋,顫聲道:“我,我的氣色不好,我頭暈,惡心,我回去養病瞭,有什麼事情,等我病好再說……”
唐寧看著她,說道:“公主上次就是這麼說的,頭暈惡心可能是貧血,下官也懂醫術,要不下官幫公主看……,公主,公主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