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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除夕驚聞

  陳國這一年雖然是波折頗多的一年,西北之地動亂不停,但整體而言,國庫充足,形勢安穩,並未顯得手足無措,反而遊刃有餘。

  陳皇在前幾天,很大方的為陳國的官員都發瞭年終獎,雖然數額不多,隻相當於一個月的俸祿,但這種殊榮,對於大多數陳國官員來說,都是頭一次。

  內府的一億兩白銀,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就算是像陳皇這樣敗傢,也需要敗好多年才能敗幹凈。

  這幾個月裡,唐寧陸續收到瞭不少關於蕭玨的消息。

  這傢夥在前線混的風生水起,打出瞭不少功績,很難想象,曾經連硬都硬不起來的蕭小公爺,現在居然成瞭令肅慎諸部聞風喪膽的無敵將軍。

  前些日子,唐寧寫瞭封信,托兵部的人順便捎給瞭他。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表現的越是出色,就越是會吸引敵人的註意,該收斂的時候要懂得收斂,畢竟對他來說,立不立功的不重要,狗命最重要。

  而且,蕭玨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立下如此大功,也是因為沒有遇到完顏部的主力,他們的敵人,都是被完顏部統一的那些小部族。

  讓唐寧奇怪的是,位於草原深處的完顏部,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對於陳楚主動的宣戰,居然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讓外面的那些小部族隨便應付應付。

  要麼是他們不屑應對,要麼是他們被什麼事情拖住瞭,脫不開身。

  到底是出於哪一個原因,唐寧無從考證,隻能提醒蕭玨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免他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讓蕭傢從此絕瞭後。

  年節馬上就要到瞭,唐寧也特意放下瞭手裡的一些瑣事,陪她們出去,親自置辦置辦年貨。

  唐傢每年都會多些人,每年也都比前一年熱鬧,唐寧甚至能夠想象兩年後的情形,傢裡真正的團圓,是離京之後。

  當初的三年之約,轉眼已經過去瞭一半。

  這段日子裡,唐寧從來沒有收到過來自楚國的信,他自己寄出去的,也都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他也是前些日子才偶然知道,楚國長寧公主親自領兵出征,早已去瞭草原。

  唐寧不擔心她自然是假的,自傢娘子不擔心難道去擔心蕭玨,但相較而言,唐寧更相信她的實力。

  草原上的局勢,暫且還在陳楚的控制之中,京中卻不一樣瞭。

  端王到底是陳皇最中意的皇子,也是他定下的皇位候選人,因為他之前的猖狂,陳皇曾經打壓瞭他幾個月,卻也不能一直打壓。

  定元二年已經快要過去,陳皇在前幾日的朝會上,將即將到來的文舉主考交給瞭他,算是對他的重新啟用,也意味著以往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端王重新崛起,康王這段時間則很低調,唐寧曾經以為康王留在京師,應該是有什麼大的圖謀,讓丐幫弟子在康王府前後門蹲守瞭三個月。

  隻要康王走出王府,唐寧便知道他去瞭哪裡,見瞭什麼人。

  可惜他誰也沒見,除瞭一個人喝酒就是一個人看戲,身邊甚至連隨從都沒有帶。

  喝酒唐寧能夠理解,借酒澆愁嘛,他連皇位都丟瞭,要是還不允許他喝酒,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瞭。

  但是看戲唐寧就理解不瞭瞭,最初一個月,康王幾乎天天去勾欄裡面,後來似乎是覺得這樣麻煩,幹脆買瞭十幾個伶人,然後他就整整兩個月沒有從王府出來。

  人在遭受重大打擊之後,總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康王受挫之後,想要放縱自己,唐寧更是能夠理解,可他理解不瞭的是,康王買的伶人全都是男人,他買他們回去,總不會是為瞭和他們學演戲?

  當然,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排除康王取向發生變化的可能。

  唐寧就知道京中的一些權貴有著這樣的癖好,之前朝廷不允許官員狎妓的時候,便有人鉆律法的空子,律法規定不允許睡女人,卻沒有規定不讓睡男人,那個時候,京中男妓之風盛行,後來或許是連朝廷也看不下去瞭,便放寬瞭對於此事的限制,久而久之,這種風氣便得到瞭遏制。

  唐寧不再糾結康王性取向的問題,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安慰安慰趙嚶嚶。

  她今年想留在唐傢過年,但除夕之夜,作為未出閣公主的她,是必須要回宮的。

  基本上每次這樣的場合她都會錯過,心中早已怨念滿滿瞭。

  唐寧從背後抱著她,笑著說道:“你在宮裡的時候,如果看到外面放煙花,就知道我在想你瞭……”

  火器營的火藥工匠致力於提高火藥威力的同時,也不忘搗鼓自己的老本行,唐傢放的煙花,是整個京師最盛大,最漂亮的,無論在京師的哪一個角落都能看到。

  趙蔓抓著他的手,小聲道:“那個時候,我也會想你的……”

  ……

  除夕之夜,唐寧和眾女站在院中,望著盛開綻放的煙花時,京中的百姓,也被這一盛景吸引。

  即便是在深宮,也能看到外面的煙火,趙蔓坐在位置上,抬頭看著窗外,嘴角噙笑,眼中滿是歡喜。

  以端王為首的諸位皇子,離席上前,對陳皇和太後說瞭一些吉利話,各自得瞭些賞賜,這是每年的慣例。

  之後便是晚輩向長輩,或是向兄長敬酒的環節,端王雖然是地位最為尊崇的皇子,但禮儀不能亂,他有些忐忑的走到康王面前,端起酒杯,說道:“王兄,我敬你一杯。”

  說話的時候,他刻意和康王保持著距離。

  上次康王手一抖掉瞭酒杯,父皇便冷落瞭他三個月,好不容易才重回朝堂,萬事都要小心。

  康王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之色,卻又沒有顯得太過驚恐,手臂輕顫的端起酒杯,在端王之前,匆匆的將杯中酒飲盡,便立刻坐下。

  端王看著他的樣子,心中舒瞭口氣,卻又有些暗喜。

  康王已經不是以前的康王瞭,再也不是他的對手,僅僅是看到他便嚇成這個樣子,日後留他一命,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除夕之日,京師沒有宵禁,宮門也延遲到很晚才關。

  陳皇今日高興,多喝瞭幾杯酒,有些微醺的時候,便來到淑妃的宮殿,準備歇息。

  淑妃親自幫他脫瞭外袍,陳皇似是無疑的嘆瞭一聲,說道:“希望銘兒能明白這段時間朕冷落他的深意,兄弟手足是用來相互扶持的,不是自相殘殺的……”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小宦官匆匆的跑進來,面色驚慌至極,顫聲道:“陛,陛下,大事不好瞭……”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陳皇看著他,皺眉問道:“怎麼瞭?”

  那宦官驚恐道:“康,康王殿下,遇刺瞭!”

  陳皇身體晃瞭晃,面色大變,失聲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