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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投誠

  吳庸即將走出康王府的時候,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唐傢二小姐唐妤的失蹤,曾經在京師掀起瞭很大的波瀾,最終刑部和大理寺都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此案隻能不瞭瞭之。

  現在他看到唐寧和唐妤在一起,若是稟報朝廷,唐寧的罪名便大瞭,如果運作的好,就連唐傢也能順便打擊一下。

  唐傢是康王的死敵,唐寧和康王的關系也不同先前,這件事情可謂是一石二鳥,若是康王得知這個消息,不說重重的獎賞他,也會大加誇贊一番------可徐先生得知這個消息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的意思。

  吳庸駐足思索間,一名面帶輕紗的女子,從他身旁緩緩走過,引起瞭康王府幾名下人的小聲議論。

  “想不到徐先生看起來挺正經的,其實也和我們一樣,回瞭一次老傢,居然帶回來瞭一名西域女子。”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男子漢大丈夫,傢中有幾房美妾怎麼瞭?”

  “那也不用那麼小氣啊,還蒙著面紗,像是怕人見到一樣,那些西域女子在我們眼裡,都沒什麼區別的……”

  ……

  聽著眾人的議論,吳庸的腳步忽然頓住,有些僵硬的轉過身,看著那名蒙著面紗的西域女子消失在一道門前。

  康王府的一名管事看著他,笑道:“吳大人,別看瞭,那是徐先生的女人,況且人傢蒙著面,你也看不到臉……”

  辨認一個人是誰,不一定非要看到臉,事實上,隻看臉是很容易被欺騙的。

  面容可以通過易容術來改變,但是她的神態,氣質,甚至是走路時習慣性的動作,一般而言是很難改變的,也沒有人會刻意去改變。

  知道瞭這些,哪怕是臉上蒙著面紗,也掩飾不瞭她的真實身份。

  通過面容以外的這些東西去識人,是他的強項所在。

  吳庸此刻琢磨的不是這件事情,他疑惑以及驚懼的是,唐璟花重金買下的西域侍女,為什麼會在徐先生這裡?

  他像是想到瞭什麼,面色開始發白,額頭沁出冷汗。

  他此刻終於明白,徐先生剛才的話怪異在哪裡瞭。

  他剛才說的話,分明是想要他死!

  徐先生是康王最信任的謀士,從那西域女子便能看出來,他和唐傢顯然也有密切的聯系,這件事情揭發出來,對唐傢有利,對康王也無害,無論如何都不會損害徐先生的利益……

  他想不通這件事,可想不通不是重點,重點是徐先生想要他死……

  吳庸轉過身,抬起一隻腳,卻不知道該邁向何處。

  一條路是康王寢殿的方向,一條路是通往徐先生住處的路。

  著兩條路中,不一定有活路,但卻一定有一條死路。

  他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終於選擇瞭一條,邁出步子。

  ……

  徐先生房中,年輕人看著他,說道:“先生,吳庸此人不能留。”

  剛剛走進來,臉上蒙著面紗的女子道:“我馬上安排人除掉他。”

  “讓他閉嘴的方法有很多種,何必弄出人命。”徐先生擺瞭擺手,說道:“國主說過,每個人都享有生命的權利,沒有人可以隨意剝奪。”

  年輕人想瞭想,皺眉道:“國主仁慈,可吳庸……”

  一名侍從走進來,說道:“徐先生,吳庸吳大人求見。”

  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徐先生看著那下人,說道:“讓他進來吧。”

  吳庸艱難的走進來,走到徐先生身前時,“噗通”一聲跪下來,說道:“吳庸願意歸順徐先生,日後唯先生馬首是瞻!”

  徐先生看著他,平靜道:“吳大人這是做什麼?”

  吳庸道:“關於唐傢二小姐的事情,全憑徐先生做主,徐先生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吳庸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看到過,更不會告訴康王……”

  徐先生望著他許久,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異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吳庸的目光望向房間之內的西域女子,小聲道:“那天我看到她被唐璟買瞭回去。”

  那西域女子摘掉面紗,驚異的看著他。

  吳庸跪在地上,拱手道:“今日所發生之一切,我發誓不會說出去,從此以後,吳庸但憑徐先生驅使……”

  ……

  康王府,宿醉剛醒的康王走出寢殿,看到一人從某處院子走出來,問道:“吳少卿找本王何事?”

  吳庸看瞭看一旁的徐先生,抿瞭口唾沫,說道:“回殿下,太後的壽辰將至,陛下命禮部和光祿寺聯合籌辦此次壽誕,足見陛下對這次太後壽誕的重視,殿下一定要仔細的選擇賀禮,莫要被端王比瞭下去。”

  吳庸是光祿少卿,光祿寺掌祭祀、朝會、宴鄉酒醴膳羞之事,在這些事情上,要先於其他人得到消息。

  康王看著他,問道:“你找本王就是為瞭此事?”

  吳庸點瞭點頭,說道:“康王殿下千萬不要小看此事,陛下對太後的感情殿下清楚,若是在這件事情上被端王比下去,就算陛下不明說,心中也會有芥蒂……”

  雖說禮物的輕重代表心意的多少,但朝廷前些日子才禁止鋪張浪費,大講排場,康王覺得吳庸有些小題大做,卻也將他的話記在心裡,揮瞭揮手,說道:“行瞭,行瞭,本王知道瞭……”

  ……

  驍騎營,唐寧從營房走出來,看著在校場上訓練的眾人,覺得有些無聊。

  左郎將張超徹底的自暴自棄瞭,每天雖然還來驍騎營,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而且他每天走的時候,都要換上一身普通衛士的裝扮,不知道是受瞭什麼刺激,受瞭刺激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因此對於他遲到早退,在營中喝酒的事情,唐寧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人找事,他反而不知道做什麼,想到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晚上回城的時候,和蕭玨一起去瞭陸傢。

  蕭玨和陸雅在角落裡卿卿我我,唐寧對陸騰說明瞭來意,陸騰看著他,詫異道:“陳舟,你要陳舟做什麼?”

  唐寧道:“左驍衛還缺一名校尉,我覺得他很適合。”

  “他現在隻是一名隊正,直接提拔他當校尉,不太合適吧?”陸騰看著唐寧,隻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他入羽林衛多年,隨團出使楚國,後又在十六衛大比中取得瞭不錯的成績,這才好不容易爬到校尉的位置。

  他手下一個小小的隊正,一轉眼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他的心中未免會有些失衡。

  “不過是一張告身的事情。”唐寧道:“既然他隻是一個小隊正,你不會不放人吧?”

  陸騰搖瞭搖頭,說道:“我同意也沒有用,還得凌雲將軍同意。”

  “我就當你同意瞭。”隻要陸騰點頭,凌雲那裡,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便宜大舅子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問問陳舟自己的意思。

  陳舟所在的陳傢,是京中某個陳傢的分支,陳傢主脈也隻能算是一個中等傢族,傢中隻有一個隊正的,更是屬於微末之流瞭。

  從羽林衛中將他要出來,不是唐寧非要強人所難,是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陳舟更適合親衛首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