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唐夭夭怔瞭一瞬之後,臉色立刻就變的蒼白,顫聲道:“不可能,我隻是小小的教訓瞭一下他,我下手不重,他不可能死的……”
鐘明禮看著她,說道:“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你現在先和我回京兆衙門,要不然,等到大理寺或是刑部來人,可就晚瞭。”
聽到韓沖身亡的消息時,唐寧也有一瞬沒有回過神來。
武烈侯今日還在為韓沖一事奔走,才不過數個時辰,他就死瞭,而且還和唐夭夭扯上瞭關系。
他相信唐夭夭,雖然她平日裡兇悍暴力,但連殺雞這種事情都不敢,更不會,也不敢為瞭這種小事殺人。
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唐夭夭,說道:“你先去府衙,其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唐夭夭看著他,面色蒼白,眼神茫然,唐寧第一此在她眼中看到這種無助的眼神。
他握起她的手,堅定道:“放心,一切有我。”
唐夭夭點瞭點頭,跟著鐘明禮以及京兆府衙的捕快,失魂落魄的走出傢門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站住。”
十餘道人影從前方走過來,一人看著鐘明禮,說道:“大理寺奉陛下旨意,徹查武烈侯之子韓沖一案,誰是唐夭夭?”
鐘明禮走上前,說道:“京兆府衙也接到瞭報案,正欲帶相關人員回去。”
“是京兆尹鐘大人吧。”大理寺少卿看著鐘明禮,說道:“此案事關重大,陛下極其重視,命大理寺親查,還請鐘大人將涉案人員移交大理寺吧。”
大理寺少卿看瞭看後方,揮手道:“帶走。”
鐘明禮面色變瞭變,正要開口,唐寧走上前,看著大理寺少卿,問道:“這位大人,是大理寺馮少卿吧?”
馮少卿又怎麼會不認得朝堂上這位風雲人物,更是聽過有關他的一些傳言,唐寧的眼神看的他心中一涼,抿瞭抿嘴唇,說道:“是,不知唐大人……”
唐寧看著他,說道:“此案是陛下叮囑的大案,大理寺一定要秉公辦案,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大理寺少卿忐忑的點瞭點頭,說道:“唐大人放心,這是本官職責所在……”
唐寧微微點頭,大理寺少卿頓時放下瞭心,看著唐夭夭,說道:“唐姑娘,跟我們走吧。”
一名大理寺衙役拿著鐐銬上前時,被大理寺少卿踹瞭一腳,說道:“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案子還沒查清楚呢……”
他說完臉上就擠出笑容,看著唐寧說道:“唐大人,我們走瞭……”
大理寺的人很快離開,鐘明禮看著唐寧,說道:“我去大理寺看看。”
唐寧點瞭點頭,說道:“一起去吧。”
大理寺,前堂。
武烈侯之子的屍體被放在堂前,一名仵作走上前,拱手道:“大人,韓公子是被人震傷瞭內腑,雖然體表的傷痕不重,但內腑卻受瞭重傷,也是死因所在。”
凌風站在堂上,瑟瑟發抖,他和韓沖一起被打,現在韓沖變成瞭屍體躺在地上,他的心情自然也可想而知。
他身體顫抖,大聲道:“我是不是也受瞭內傷,我不想死,太醫,太醫救命啊……”
一旁的太醫看瞭看他,說道:“凌公子不用擔心,你受的隻是皮肉傷,養兩天傷就好。”
凌風頓時心安,顫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理寺少卿看向凌風,說道:“今日到底發生瞭何事,你要如實向本官道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
大理寺審案,沒有批準,閑雜人等不得旁聽。
唐寧和鐘明禮在堂外等待,外堂忽然傳來瞭一陣嘈雜的聲音。
“站住!”
“這裡不能進去!”
……
唐財主從外面闖進來,大理寺的幾名衙役攔不住他,鐘明禮走上前,對他們揮瞭揮手,幾人才退開。
唐財主大步走上前,問道:“夭夭呢?”
鐘明禮道:“在裡面。”
唐財主抬腳便闖,卻被鐘明禮攔住。
鐘明禮看著他,皺眉道:“你冷靜一點,沖動隻會讓事情變的更糟。”
唐財主大怒道:“夭夭在裡面,你讓我怎麼冷靜!”
他話音剛剛落下,大理寺少卿便從裡面走出來。
唐寧走上前,看著他,問道:“怎麼樣?”
大理寺少卿搖瞭搖頭,說道:“對凌風和韓沖動手的,隻有唐姑娘一個,現在韓沖死瞭,唐姑娘她,很難脫開關系……”
唐財主大怒道:“混賬,我女兒怎麼可能殺人……”
鐘明禮看瞭他一眼,說道:“你先別說話。”
唐財主和他目光對視,胸口起伏幾下,最終閉上瞭嘴巴。
大理寺少卿看著唐寧,無奈道:“唐大人,我知道那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但這件事情,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唐姑娘一介民女,毆打權貴子弟,罪名本就不輕,哪怕是韓沖調戲瞭她,她也不能將他打死,這是要以命抵命的,除非……”
唐財主急忙道:“除非什麼?”
大理寺少卿看瞭看他,說道:“除非她是命婦,調戲命婦的罪名可就大瞭,發配流放的先例都是有的,失手致死,也可酌情輕判……”
唐財主怒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在案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唐姑娘怕是要在大理寺天牢裡度過瞭。”大理寺少卿搖瞭搖頭,說道:“不過,唐大人放心,即便是在天牢,我也不會讓唐姑娘受委屈的……”
唐寧拱瞭拱手,說道:“那就多謝馮大人瞭。”
大理寺少卿心下稍稍松瞭口氣,立刻回禮,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唐寧走出大理寺,在某一刻腳步頓住,望著前方的人影。
不過幾個時辰未見,武烈侯像是蒼老瞭十歲,佝僂著背,眼中滿是血絲,看著他,說道:“唐將軍。”
他看著武烈侯,深吸口氣,問道:“侯爺相信我嗎?”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武烈侯這句話,卻是在全然不同的情境之下。
武烈侯沉默片刻,對他拱瞭拱手,躬身道:“拜托瞭。”
說罷,他便轉過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同樣的背影,卻比唐寧上一次見過的更加佝僂,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重重的壓上去瞭。
唐夭夭不可能殺人,韓沖卻受瞭嚴重的內傷,不治身亡,這其中一定發生瞭一些他暫時還不知道的事情。
在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片刻後,皇宮,禦書房門口,唐寧等待陳皇召見之時,京中某處府邸門前,唐濟一腳踹開府門,大聲道:“凌武,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