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蕭玨看著唐寧,一臉驚訝,問道:“我在羽林衛也待過,羽林衛絕對沒有這麼厲害,我們第一場為什麼要故意輸?”
唐寧看著他,問道:“示敵以弱懂不懂?”
“沒必要啊……”蕭玨搖瞭搖頭,說道:“連羽林衛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完全可以一路碾壓,驍騎衛翻身的機會到瞭。”
比賽隻是途徑,賺錢才是目的,蕭玨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唐寧看著他,說道:“總之這是計策,你就別管瞭,你不是還有事情找陸雅,快去吧……”
蕭玨想瞭想,點頭道:“好吧,那我下午過去找你。”
本來和蕭玨約好瞭下午再商討商討戰術,但蕭玨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唐寧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見到他。
“太過分瞭!”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大營,咬牙道:“這個瘋女人,我不過就是問問她有沒有認識的將門好姐妹……”
“女人心,海底針。”唐寧拍瞭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管陸雅瞭,驍騎衛馬上就要上場瞭……”
驍騎營是這次十六衛大比的舉辦場地,在接下來的近半個月,十六支隊伍將在這裡角逐勝負。
首先進行的是小組賽,十六衛被按照往年的排名,分為四個組,組內循環賽四進二,需要打六場,每天四場,需要六天時間。
左驍騎衛是今日的第一場,他們的對手是左羽林衛,這次十六衛大比奪冠的熱門隊伍之一。
兵部早就發出瞭消息,在這次大比中獲得第一名的隊伍,每人都能拿到一百兩銀子的獎勵,帶隊將領獎一千兩,這對於這些大多數出自貧民之傢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參加比試隊伍的熱情,也要遠勝往年。
左羽衛的人還沒到,場內已經有不少人瞭。
小組賽是不對外開放售票的,卻也不阻攔十六衛中人前來觀看,包括京中的一些權貴,將門子弟,也可以在一旁觀看。
左羽衛是由陸騰帶隊的,按理說一個都尉,還不足以代表左羽衛出戰,但陸傢地位不低,傢族子弟在軍中,都是被破格提拔的,不缺露面的機會,等到熬足瞭資歷,便能輕易的再上一層。
蕭玨站在唐寧身邊,終於忍不住問道:“今天真的不能贏嗎?”
唐寧知道他是不想輸給陸騰,看著他問道:“你是要錢還是要一時的面子?”
蕭玨想瞭想,覺得還是銀子重要,主要是他在京師已經沒有什麼面子瞭。
他沉默瞭一會兒,忍不住道:“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他們陸傢的,他們怎麼處處和我作對?”
想到他整日被陸雅蹂躪,再看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就連唐寧都有些於心不忍,搖瞭搖頭,說道:“其實今天也不是不能贏……”
蕭玨大喜道:“你有辦法?”
唐寧靠近他耳語瞭幾句,蕭玨眼中精光直冒。
作為朋友,唐寧有些同情蕭玨的淒慘經歷,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陸雅為什麼總是喜歡揍你,隻要你在她面前提起別的姑娘,她就揍你揍的越狠?”
蕭玨充滿怨氣道:“因為她有病!”
唐寧道:“我們不妨做一個大膽的假設。”
蕭玨道:“假設什麼?”
唐寧繼續道:“假設她揍你隻是為瞭引起你的註意,假設她是吃那些姑娘的醋瞭才對你不客氣……,是不是容易理解多瞭?”
蕭玨想瞭想,說道:“那她還是有病!”
唐寧循循善誘,說道:“如果我們假設她喜歡你,這一切不就都能解釋的通瞭嗎?”
蕭玨沉默瞭許久,目光望向他,說道:“你這個假設也太大膽瞭……”
作為一個朋友,唐寧覺得他已經仁至義盡瞭,這麼赤裸裸的暗示……,不,這麼赤裸裸的明示他如果都不明白,老蕭傢的香火在他這裡斷瞭也情有可原。
他最後看瞭蕭玨一眼,揮瞭揮手,說道:“兵部那邊還有事要忙,我先走瞭……”
蕭玨站在原地,表情愣愣,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猛地搖瞭搖頭,喃喃道:“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大比的場地在驍騎營,負責管理和裁判的,卻是兵部。
唐寧走過去慣例性的巡查瞭一番,和兵部眾人打瞭一個招呼,沒多久,左羽衛的人就來瞭。
“唐大人。”距離大比開始還有小半個時辰,陸騰走過來,主動和他打瞭一個招呼。
“大人。”跟在陸騰後面的是陳舟,這次回來,他也升瞭職,手下管著幾十號人,現在是陸騰的副手。
蕭玨從旁走過來,瞥瞭陸騰一眼,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想要賄賂兵部裁判嗎?”
蕭玨的對姓陸的抱有天然的敵視,陸騰瞥瞭他一眼,目光望向他的身後,說道:“姐。”
“還想用陸雅來嚇我?”蕭玨冷笑一聲,說道:“別說她不在,就算她真的在這裡,我……”
陸雅從蕭玨身後走過來,問道:“你怎麼樣?”
“我就給你找個好位置。”蕭玨指瞭指最前方的一處看臺,說道:“那裡的位置視野最好,我讓人給你留著,決賽的時候,那可是親王才有資格坐的位置……”
經過瞭長久的摧殘,毫無疑問,蕭玨已經進化出瞭完美的求生欲,他帶陸雅過去的位置,是除瞭皇帝的位置之外,最好的一處。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在蕭玨這裡得到瞭很好的演繹。
“身為男人,我不跟她一般見識。”蕭玨瞥瞭一眼前方,說道:“既然她來瞭,正好讓她看看,我是怎麼贏左羽衛的……”
“呵呵,贏左羽衛,驍騎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瞭?”幾道人影從後方走來,最前方的一人看著蕭玨,嘲笑道:“怎麼贏,憑你蕭玨的一張嘴嗎?”
蕭玨眉頭皺起,問道:“凌風,這裡沒你的事情。”
那年輕人笑瞭笑:“呵呵,蕭校尉好大的威風,驍騎衛想贏左羽衛,除瞭你的嘴,還能靠什麼?”
蕭玨目光平靜的望著他,說道:“你再說一句。”
年輕人雙手環抱,“我再說一句,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們,過來。”蕭玨招瞭招手,立刻便有一隊衛士小跑過來,站定道:“蕭校尉!”
蕭玨看向那年輕人,說道:“說吧。”
名為凌風的年輕人看瞭看那一隊衛士,又看瞭看蕭玨,這才想起來這裡是驍騎營,是蕭玨的地盤,他的雙手慢慢從胸前放下來,低聲道:“笑話,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偏不說……”
他回頭看瞭看後方,說道:“我們走……”
唐寧看著蕭玨,問道:“你和他有過節?”
“沒有。”蕭玨搖瞭搖頭,說道:“他是凌雲的弟弟,凌傢那些人,和我們向來不對付。”
唐寧對於京中的將門有所瞭解,蕭傢和劉傢黃傢穆傢等,都屬於沒落貴族,蕭玨和劉俊穆羽他們屬於一個圈子,而像凌傢和陸傢這種如日中天的傢族,又屬於另一個,圈子的實際情況還要更復雜,但圈子與圈子之間的摩擦和沖突,卻是向來有之,以至於每次見面都不會和諧。
前方,剛才和蕭玨針鋒相對的年輕人身後有一人開口道:“凌少爺不必和蕭玨生氣……”
“笑話,我會和他生氣嗎?”凌風冷笑一聲,臉上露出譏諷之色,說道:“什麼蕭校尉,不過是仗著陛下的寵幸而已,他連男人都不是,還不如割瞭進宮……哎呦!”
凌風說著說著,腳下忽然一絆,身體前傾,狠狠的摔倒在地。
“哪個不長眼的……”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一旁的人影,正要開罵,卻又戛然而止。
陸雅從座位上站起來,面如寒霜,將雙手骨節捏的咯吱作響,冷聲道:“踩瞭我的腳,還敢罵我……”
凌風臉上浮現出一絲懼色,辯解道:我沒踩,我離你遠著呢!
陸雅一步步逼近,聲音更加冰寒,“還敢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