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胖,沒胖……”
那漢子被完顏嫣在腦袋上敲瞭幾下,捂著腦袋,說道:“他們,沒有虧待公主。”
完顏嫣又在他腦袋上敲瞭一下,說道:“這裡不能用虧待,應該用虐待。”
那漢子護著腦袋,說道:“公主,衣服,好看。”
中年女子目光望向她,說道:“走吧。”
“走吧。”完顏嫣點瞭點頭,走瞭兩步又停下,目光有些留戀,這一個月,雖然她是人質的身份,但卻有好東西吃,有漂亮衣服穿,隻要遇到城池,就能舒舒服服的洗個澡,甚至讓她覺得,做一個漢人女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離開之後,那些好吃的就再也沒有瞭。
她緊瞭緊背上的大包袱,裡面有她這一個月來積攢下來的漂亮衣服和閃閃發亮的首飾,雖說都是別人穿過的用過的,但她還是喜歡的要命。
她忽然轉過頭,看著唐寧,說道:“下次再見,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到時候,小心你的屁股!”
說罷,她便轉身跟著中年女子一行人離開,再也不回頭。
完顏嫣的威脅唐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和自己的差距,就像他和唐夭夭的差距一樣,這輩子是難再追上瞭,下次再見,誰的屁股需要小心還不一定。
他看瞭看身旁的兩名護衛,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何大人回去?”
送婚副使何瑞的歸來,讓整個團隊的氣氛都高漲起來。
為瞭將士們的安全,甘願以身犯險,當做人質被敵人帶走,受盡虐待和凌辱,這是何等的大義!
一名官員看著何瑞,氣憤道:“那些草原蠻子太喪心病狂瞭,看看何大人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子瞭!”
“何大人,你瘦瞭。”唐寧看著何瑞,搖瞭搖頭,說道:“要是早知道他們居然會這麼對你,我就好好教訓教訓她們的人質,替你報仇。”
何瑞已經不在乎同為人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事情瞭,伸出衣袖抹瞭抹鼻涕,回頭說道:“諸位大人可否先出去,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唐大人稟報。”
眾人聞言,以為何瑞掌握瞭對方的什麼機密情報,紛紛退下。
唐寧幫何瑞倒瞭一杯茶水,說道:“何大人,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不著急的。”
何瑞端起茶杯又放下,忽然站直身體,九十度的躬下身,說道:“唐大人,以前是下官不對,一個月之前,其實下官一路之上都想要對唐大人不利,回去向端王邀功……”
他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說道:“是下官鬼迷瞭心竅,是下官該死,唐大人大人大量,還請原諒下官!”
唐寧看著他一巴掌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詫異道:“何大人這是幹什麼……”
何瑞抬起頭,堅定的說道:“這一路上,下官想瞭很多,對下官之前的想法深深的感到懺悔,從此以後,下官便唯唐大人馬首是瞻,還請唐大人原諒下官之前所犯下的錯事……”
唐寧還以為何瑞受盡苦難之後,回來會對他大加指責,將事情鬧大,卻怎麼都想到,他居然來瞭這麼一招,他可一點兒都沒有準備。
他看著何瑞,他難道是想要假意投靠自己,實際上是在他這裡做臥底,竊取重要情報?
“大人,此行端王給下官的任務,便是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康王求娶長寧公主,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要在路上除掉您……,好在下官幡然醒悟,願意歸於唐大人麾下。”何瑞看著他,信誓旦旦的說道:“下官向天發誓,若有一句假話,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這句誓言的確是很嚴重瞭,雖然還不能立刻信任他,但也可以留下來考察考察,唐寧看著他,笑道:“何大人言重瞭,同為使臣,我等應該互助互愛……”
何瑞忽然雙膝跪下,說道:“下官已決議歸順唐大人,唐大人指東,下官便絕不往西!”
他抬頭看著唐寧,目光灼灼,極具誠意。
這一路上,他慘遭虐待,受盡苦楚,確實想瞭很多。
隻不過,他想明白的是,和唐寧為敵,是不可能有好下場的,這一次他能保住性命,到瞭楚國都城之後呢,回程呢?
此行的路途還沒有一半,他就已經淪落到如此的淒慘的境地,如果被唐寧記在心裡,他焉能有命回到京師?
是端王的任務重要,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這是一個根本不用考慮的問題。
連唐傢,連端王都鬥不過的人,他何瑞當初是如何被鬼迷瞭心竅,才產生瞭自己可以和他鬥一鬥的錯覺!
唐寧看著何瑞,緩緩問道:“何大人是認真的嗎?”
何瑞拱手道:“句句發自肺腑。”
唐寧將他扶起來,笑道:“何大人這一路辛苦瞭,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見唐寧扶起他,何瑞心中終於松瞭口氣,忙道:“大人以後若是有什麼驅使,何瑞萬死不辭。”
心中一顆巨石放下之後,他整個人都輕松下來,覺得一陣口幹舌燥,端起剛才的茶杯,正要喝下去。
“何大人,且慢。”
唐寧叫住瞭他,重新取瞭一隻茶杯,倒滿茶,遞給他,說道:“剛才那杯已經涼瞭,何大人還是喝這一杯吧。”
何瑞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手掌微微顫抖。
“還是唐大人想的周到。”他將之放下,接過唐寧重新遞過來的茶水,眼中流下瞭感動的淚水。
唐寧走出賬外,陸騰走過來,問道:“何大人沒什麼事吧?”
“何大人這一路辛苦瞭。”唐寧嘆瞭口氣,說道:“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陸騰看瞭看他,說道:“何大人被俘,到底是我們的疏忽,等到回瞭京師,唐大人盡可將一切疏忽都推給我。”
上一次若不是唐寧周密的部署,說不定公主已經被她們劫瞭去,他的部下也會損失慘重,若是出現瞭那種最糟的情況,他作為負責安全的副使,定會受到最嚴重的懲罰。
即便如此,副使被擄走,也是一個推脫不掉的罪責,若是何瑞回京上稟,作為主官的唐寧難辭其咎。
唐寧目光望向他,拍瞭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何大人深明大義,能夠理解我們的。”
他望著前方,說道:“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明日就要到楚國都城瞭……”
……
楚國,京都。
太子府。
“明天才到,他們這一路上走的還真是慢啊。”楚國太子放下手中的信箋,問道:“你說,明日本宮要不要出城迎接?”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一人走上前,連忙說道:“殿下何等身份,一國儲君,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不僅如此,在成親之前,殿下也不能見陳國的平陽公主,這是祖宗禮制,萬萬不可廢。”
楚國太子皺起眉頭,說道:“不去見她,我怎麼知道她是美是醜,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那人急忙勸道:“殿下,不可心急啊,朝中可是有不少人都在盯著殿下,若是殿下犯錯,豈不是又給瞭他們可乘之機?”
楚國太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大怒道:“那些老東西,一個個的都想著讓信王替代本宮,等父皇死瞭,本宮登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們全都殺光!”
信王府。
中年男子敲瞭敲門,走進某處房間,問道:“明日陳國使臣和平陽公主便要抵京瞭,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瞭。”李天瀾抬起頭,說道:“明天我要陪母妃去進香。”
“你忘瞭,他們這次來,除瞭送親之外,還想求親。”中年男子看著她,問道:“真的不去看看?”
“不去。”
“不去就算瞭。”中年男子笑瞭笑,說道:“好好陪陪你母妃,陳國使臣你不用管,到時候父王全替你打發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