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乘坐方鴻的馬車,直接到紅袖閣門口。
車內,方鴻面色認真,對他拱手躬身,說道:“唐解元對我方傢的兩次大恩,方某真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報答。”
唐寧搖瞭搖頭,說道:“方大人這就客氣瞭。”
方鴻正色道:“對唐解元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方傢卻是大恩。”
方鴻如此客氣,唐寧反倒有些不太習慣,這也是他和方鴻沒有太多話說的原因之一,整個方傢,還是方小胖最討人喜歡。
馬車在紅袖閣門口停下,一名姑娘便站在門口,看到唐寧下瞭馬車,立刻跑向屋內,大聲道:“公子回來瞭!”
許掌櫃等人快步從裡面走出來。
楚楚姑娘走到他的身邊,關切問道:“公子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唐寧笑瞭笑,說道:“沒事瞭,大傢都進去吧,進去再說。”
蘇媚從裡面走出來,瞥瞭他一眼,說道:“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瞭……”
唐寧看著她問道:“不留下吃頓飯再走?”
蘇媚沒有回頭,擺瞭擺手,聲音飄過來:“算瞭,下次有機會再說。”
許掌櫃走上前,笑道:“公子一定餓瞭吧,晚飯已經準備好瞭……”
……
唐傢。
唐昭看著劉裡,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人被接走瞭,接哪裡去瞭?”
劉裡面上帶著一絲驚懼,顫聲道:“皇,皇宮。”
“皇宮?”唐昭面露訝色,問道:“他去皇宮幹什麼?”
“不知道。”劉裡吞咽瞭口唾沫,繼續道:“就在剛才,平安縣令常嚴被禁衛帶走瞭,常躍托人送信給我,讓我來找二少打聽打聽……”
“平安縣令被禁衛帶走瞭!”
讓人驚訝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唐昭揉瞭揉眉心,有些反應不過來。
便在這時,一道身影大步從門外走進來,看著唐昭,大怒道:“混賬東西,你都做瞭什麼!”
唐昭看著自己的父親,疑惑道:“爹,我怎麼瞭?”
唐琦看著他,怒道:“你還裝傻,那件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去暗示平安縣令的!”
唐昭怔怔的原地,張瞭張嘴,問道:“爹,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
“蠢貨,唐傢遲早要毀在你手裡!”唐琦看著他,胸口起伏,說道:“跟我去向你大伯認錯!”
片刻後,唐昭失魂落魄的跟在唐琦身後,走出院子。
白衣女子站在月亮門前,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
清晨,早朝散去,百官從大殿走出來,面色各異。
今日的早朝與往日相比,顯得有些不太平靜。
武安侯之子在京師街頭被人打成重傷,武安侯今早在朝堂之上請求陛下徹查此案,卻被陛下迎頭痛罵一頓,責怪他教子無方,連百官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陛下還是派瞭太醫去武安侯府,但這已經類似於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瞭。
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佳,連太醫院也沒能幸免。
因為差點耽誤瞭淑妃娘娘的病情,太醫院全體太醫被罰俸一年,當然,罰俸是小事,若是淑妃娘娘出瞭意外,太醫院最少也要掉幾顆腦袋。
相較而言,平安縣令是最倒黴的一個。
作為京縣縣令,他此次被削官去職,一夜之間,便從五品官變為一介白身,罪名雖然繁多,但在百官看來,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麼,大傢平日裡也都是心照不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做瞭什麼令陛下不滿的事情,才招致橫禍。
當然,這其中牽扯的事情,或許還要更復雜一些。
平安縣令向來親近唐傢,陛下此次對他動手,是不是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或許陛下也不想看到唐傢持續坐大……,當然,這些就不得而知瞭。
禦書房。
陳皇看著手中的信箋,搖頭道:“栽贓陷害,居然能想出此等骯臟齷齪的手段,武安侯的這個兒子,也是該好好約束約束瞭。”
凌雲抬起頭,問道:“陛下,唐傢那邊……”
陳皇目光望向外面,說道:“去瞭平安縣令,他們應該也該知道收斂瞭……”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說道:“去淑秀宮。”
“陛下駕到!”
淑秀宮,宦官尖細的嗓音過後,方鴻立刻起身躬身:“臣參見陛下。”
“免禮……”陳皇揮瞭揮手,快步走到榻前,看著淑妃越發紅潤的臉色,笑問道:“感覺怎麼樣瞭?”
淑妃笑瞭笑,說道:“謝陛下關心,臣妾已經好多瞭。”
陳皇面露異色,說道:“這位解元公,年紀雖輕,懂得倒是挺多。”
淑妃握著他的手,說道:“陛下可要代臣妾好好謝謝唐小神醫。”
陳皇點瞭點頭,說道:“有功當然該賞,隻是他還太過年輕,且面臨省試,此時賞他,於他害大於利,等到他科舉之後再賞也不遲。”
“還是陛下想的周全。”淑妃笑瞭笑,又問道:“臣妾聽說,他還被人陷害?”
陳皇拍瞭拍她的手,說道:“放心,朕已經嚴懲涉事之人瞭。”
“正好想到一件事情。”說到這裡,他又轉頭看向方鴻,問道:“平安縣令常嚴一走,京縣無令,方愛卿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推舉嗎?”
方鴻想瞭想,說道:“回陛下,臣正好想到一人,此人極有能力,治下風評甚好,應當能勝任京縣縣令一職。”
“哦?”陳皇看著他問道:“你說的是何人?”
方鴻道:“此人便是永安縣令,鐘明禮。”
“鐘明禮?”陳皇想瞭想,問道:“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魏間上前一步,笑道:“陛下忘瞭嗎,宋大人給陛下的折子中,便提過這位鐘縣令。”
“你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起來瞭。”陳皇點瞭點頭,說道:“宋愛卿也極力推薦過此人,說他破案頗有幾分手段,看來這位鐘縣令,的確有幾分過人之處……”
方鴻想瞭想,又道:“陛下,這位鐘縣令,還是唐解元的嶽父。”
“竟有此事?”陳皇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隨後便笑道:“這一對翁婿,竟都是人才……”
淑妃看著他,忽然說道:“陛下若是將這鐘明禮調任京師,不僅是還瞭小神醫的情,以後翁婿同朝,豈不也是一樁美談?”
陳皇笑瞭笑,說道,“朕明日便讓中書省擬旨……”
……
靈州,唐傢。
唐財主將一封信遞給管傢,說道:“把這封傢書送到鐘傢。”
“是,老爺。”管傢點瞭點頭,正要離開,又被唐財主叫住。
管傢看著他,問道:“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唐財主將另一封已經拆開的信遞給他,說道:“先把這一封送到小姐房裡,就說是許掌櫃送來的。”
看著管傢離開,他扯瞭扯嘴角,說道:“京師第一美人,李姑娘……,剛到京師,就露出真面目瞭……”
唐傢,某座小院。
唐夭夭坐在秋千上,無意識的晃著,偶爾抬頭看一眼隔壁院墻的方向。
她咬瞭咬牙,嗔怒道:“走瞭這麼久,連封信都不寫……”
管傢從外面走進來,將一封信遞給她,說道:“小姐,這是許掌櫃從京師遞過來的信。”
“是許叔叔的信啊……”唐夭夭接過信,說道:“都有好多年沒有見過許叔叔瞭。”
她走回房間,坐到桌旁,打開信,目光投上去。
片刻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消失,滿面都是怒色。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大怒道:“豈有此理!”
嘩啦!
木桌四分五裂,碎屑掉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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