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法?”
唐夭夭看著他,上下打量,嘴角含笑的樣子,讓唐寧有些不寒而栗。
這一刻的她,不負妖精之名。
“我們現在需要一位和意中人兩地分離的女子……”唐夭夭看著他,嘆息說道:“可是時間這麼緊迫,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來?”
這就不是唐寧要考慮的問題瞭。
抄詩也是要動腦子的,什麼都不顧,就知道一股腦兒的亂抄,會鬧出大笑話。
拿辛棄疾的詩給唐夭夭,這明顯就不合適,意境對不上,情境也對不上。
李清照的詩詞,意境和情境倒是能對上瞭,人物經歷又對不上,人傢抒發的是對兩地分離丈夫的思念之情,她們這一群單身狗隻能思春,思念變思春,一下子就拉低瞭整闕詞的檔次。
唐寧想著這些的時候,發現唐夭夭一直在盯著他。
“你看著我幹什麼?”他詫異的看瞭唐夭夭一眼,說道:“我又沒有一位兩地分居的意中人,再說瞭,我也不是女子……”
唐夭夭搖頭道:“你可以是的……”
這就涉及到人身侮辱瞭,他必須證明自己是個男人,唐寧站起身,向腰間摸去。
“你幹什麼!”唐夭夭雙手捂著臉,兩隻眼睛從指縫裡看著他,目光期待又好奇。
唐寧從腰間取出一個小木牌遞給她,這個相當於路引的東西,每個人都有,上面記載有簡單的個人信息,清清楚楚的刻著“唐寧,男”。
唐夭夭沒有看木牌,擺瞭擺手,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女子,但是你可以扮作女子啊,讓秀兒幫你打扮打扮,別人肯定認不出來,秀兒很會打扮人的……”
唐寧收起木牌,轉身向外面走去。
本來以為幫她找一首詩就行瞭,沒想到她居然得寸進尺,寫詩還不夠,還想讓自己當女裝大佬!
他唐寧雖然不能說七尺男兒,但穿女子的衣服,男人的尊嚴何在?
再說瞭,女裝她又不給自己加錢……
唐夭夭追出來,急忙道:“一千兩,我把我爹獎給我的銀子全都給你!”
“這不是錢的問題……”唐寧揮瞭揮手,繼續向前面走去。
唐夭夭追上來,再次說道:“我和吳文婷打瞭賭,賭註是一千兩銀子,那一千兩也給你!”
唐寧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認真說道:“這真的不是錢的問題!”
唐夭夭急忙將他拽進屋子,說道:“我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但朋友有難,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雖然不是錢的問題,但是唐寧想要早些把欠唐夭夭的銀子還給她,再幫三叔和三嬸在城裡盤下一間店鋪,讓他們做些小生意,一直閑在傢裡不好,小如也不能總是織佈……
這些需要不少銀子。
賺錢這種事情,男人做就行瞭。
這一刻,唐寧的腦海中浮現出魯迅先生說過的話。
在華夏,最偉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的藝術,就是男人扮女人。
這一刻,他深刻的體會到瞭偉人的話,也體會到瞭生活的不易。
都是為瞭生活……
“隻此一次!”唐寧轉身看著唐夭夭,咬牙道:“這件事情,除瞭你和秀兒,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唐夭夭拍瞭拍胸脯,說道:“放心吧!”
她走到衣櫃旁,打開櫃門,開始翻找起來。
唐寧想瞭想,說道:“先說好,我不穿你的肚兜!”
“誰要你穿瞭!”唐夭夭羞紅著臉,將一件白色裙裝拿過來,說道:“穿這件,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穿瞭什麼,隻要你不說話,就不容易看出來……”
她對秀兒招瞭招手,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他打扮!”
唐寧換好衣服,坐在梳妝臺旁,秀兒將他的頭發放下,很快就換成瞭一種唐寧叫不出名字,但曾經見鐘意梳過的發型。
用最快的速度梳好瞭頭發,她又開始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粉末狀物抹在他的臉上。
女子的發型已經讓他看自己有些不習慣瞭,但既然他已經做瞭決定,就不會更改。
唐寧幹脆閉上眼睛,任她施為。
衣服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這是唐妖精身上的香味,唐寧閉著眼睛,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秀兒在他臉上抹完瞭東西,又開始畫眉,結束瞭之後,又不知道在他的兩頰描瞭些什麼,最後是嘴唇……
她將一張紙狀物湊到唐寧唇邊,說道:“張嘴,輕輕抿一下就可以瞭。”
……
“好瞭!”
不知過瞭多久,唐寧終於聽到瞭秀兒長松一口氣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秀兒和唐夭夭站在他的面前,臉上的表情都很古怪。
“我就說瞭……”唐寧看著她們,搖頭道:“我扮不瞭女人的……”
“別說話……”唐夭夭看瞭他一眼,贊嘆道:“我沒想到,你扮女子,居然這麼漂亮,隻要你不說話,她們肯定發現不瞭……”
她拉著唐寧來到一個巨大的銅鏡前。
唐傢不愧是靈州首富,連銅鏡都是落地可以照全身的那種。
鏡子裡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為那就是他自己,陌生則是因為鏡子裡的面容,變成瞭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子。
眉目如畫,婀娜多姿。
東方化妝術,恐怖如斯。
唐寧也不知道,他居然真有做女裝大佬的天賦……
他站在鏡子前面看瞭好一會兒,才看著唐夭夭,指瞭指自己的喉嚨。
有些男子的喉結較小,但女子的喉結,一般不會這麼明顯。
“這個簡單。”唐夭夭從櫃子裡取出一塊絲巾,系在他的脖子上,高興的說道:“這樣就好瞭!”
唐寧的體型偏瘦,穿上唐夭夭的衣服,從身形上看不出來什麼,雖然比在女子中已經算是高挑的唐夭夭還要高挑,但也在正常的身高范圍之內。
隻要不說話,別說別人,就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唐夭夭圍著他的身體轉瞭一圈,似乎是發現瞭什麼,眉頭又皺瞭起來。
她跑到桌旁,拿瞭兩隻梨子過來,遞給他,試探說道:“要不,把這個塞到衣服裡,這樣就更像瞭……”
“不用。”唐寧搖瞭搖頭,目光在她胸前瞥瞭一眼,淡淡道:“你不也沒有?”
……
吳傢。
時間已經過去瞭小半個時辰,一盞茶之前,薛蕓就已經寫出瞭作品,得到瞭眾人的一致好評。
吳文婷看瞭某個方向一眼,問道:“都這麼久瞭,夭夭姐怎麼還不過來?”
堂內某處,一名女子心中雖然焦急,但還是開口說道:“約定的時間未到,你急什麼?”
吳文婷身邊的一名女子輕笑一聲,說道:“該不會沒有做出來,臨陣脫逃瞭吧?”
吳文婷搖瞭搖頭,說道:“思敏,不要這麼說,夭夭姐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我隻不過是在花園裡走瞭走,誰臨陣脫逃瞭?”唐夭夭從外面走進來,看著二人說道。
吳文婷站起身,笑著問道:“薛姐姐剛才已經寫出瞭一首《一剪梅》,不知夭夭姐想好瞭沒有?”
唐夭夭還未開口,外面忽然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
秀兒從外面小跑進來,說道:“小姐,表小姐來瞭,現在在傢裡等你呢!”
“什麼,表姐來瞭?”唐夭夭臉上露出“喜色”,說道:“快帶我去見她……”
她回頭看著吳文婷,說道:“傢裡來瞭客人,我先失陪一會兒。”
唐夭夭的舉動,在吳文婷等人看來,自然就是很明顯的臨陣脫逃瞭。
名叫張思敏的女子急忙上前一步,說道:“今夜這裡熱鬧,唐姑娘傢裡有什麼客人,不妨一起過來,大傢互相認識認識也好……”
唐夭夭看向吳文婷,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說道:“表姐初來靈州,還不太熟悉這裡,也不認識什麼人,這樣不太好吧?”
“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多認識幾位朋友,熟悉熟悉靈州風土人情……”吳文婷笑瞭笑,說道:“大傢都是女子,這有何不好?”
唐夭夭想瞭想,點頭道:“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