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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以毒攻毒

  陸決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瞭,他昏迷的這段日子裡,一直反復夢到自己強迫陸縈的情節,每次他在夢裡都心痛的恨不得死去,但苦苦掙紮就是無法醒過來,一直持續瞭一星期,他才在一個清晨醒瞭過來。

  他渾身都被汗水沁透瞭,蓋在身上的醫療薄被也潮乎乎的糊在身上,整個人黏膩又浮躁,他拔下插在手背上的針頭,掀開被子時,竟冷得打瞭個哆嗦。

  病床的對面,那面白的像被水泡瞭叁個月的浮屍的墻面上掛瞭一個石英鐘,此時時針正向數字7靠近,窗外有鳥嘰嘰喳喳的吵著,陸決皺著眉拉開窗戶,新鮮的空氣一股腦地順著被打開的窗戶擠進來,陸決深呼吸瞭幾口,帶著些涼意的空氣湧進胸腔,讓他的頭腦清醒瞭不少。

  他離開窗口,一個一個地解著病號服上的衣扣,夏天的病號服很薄,但被汗浸濕瞭貼在身上很難受,像是糊瞭一層被打濕的衛生紙在身上,捂得皮膚又疼又癢。

  他住的病房是VIP病房,配有獨立的洗漱室,他光著腳走進去,把病號服扔在瞭門口,然後也不關門,直接打開花灑沖凈身上的黏膩感。

  醫院的沐浴露帶著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用不慣,索性便沒用,隻簡單地沖洗瞭一下便出瞭洗漱室。

  病房裡有個很小的衣櫃,裡邊裝瞭兩件T恤和兩條休閑褲,他拿瞭其中的白色T恤和灰色的休閑褲穿在身上,床邊還放著他離開陸傢那天穿的板鞋,他把腳塞進去,把它當做拖鞋穿在腳上,然後便拉開病房門走瞭出去。

  還不到八點,住院部靜悄悄的,這傢醫院的醫生一般是八點半查房,所以在這之前整個住院部都沒什麼人走動,隻在每一層的電梯入口處設計瞭護士臺,有兩個護士值班。

  所以陸決並沒有走電梯通道,一出門就奔著緊急出口走去,樓道裡很空蕩,他下樓的時候能聽到一次又一次被空曠樓道折返回來的腳步聲,就像身後跟瞭好幾個人似的。

  他走得很快,就像身後真的有人在跟蹤他似的,叁步並作兩步兩層兩層的往下躍,沒出五分鐘,便從住院部七樓走出瞭住院部的大門。

  他挺直腰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個健康正常的人,頂著濕漉漉的頭發,一路走到瞭醫院的大門。

  大門口有個值班的保安,看瞭他兩眼,沒說什麼,按下電鈕打開電門便放他出去瞭。

  醫院門口很擁擠,不少小攤小販子在醫院路邊販賣早餐,什麼都有,手抓餅,肉夾饃,豆漿,米粥,甚至還有鹵肉飯,一大早的肉香飯香飄滿整條街道。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出租車夾在中間,醫院這種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時有病號要來看急診,所以無論什麼時候走出醫院的大門,都能買到吃的,打到車。

  不過陸決此刻並沒有食欲,縱使小販們熱情地朝他打招呼,問他帥哥想吃點什麼,他的腳步都沒有停滯過一下,他現在隻想見到他的心理醫師,立刻馬上。

  他隨手拉開一輛出租車的門坐瞭進去。

  “去哪啊,帥哥?”司機扭頭看瞭他一眼。

  “華科心理。”陸決的聲音很幹澀,若不是一看就是個大小夥子,隻聽聲音司機會以為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華科心理?”司機問瞭一句,看樣子是不知道華科心理在哪。

  “東風路408號。”陸決說完便靠在椅背上閉上瞭眼,他現在疲勞的就像一個星期沒有睡過覺。

  “哦,那邊不是殯葬街嗎,居然還開瞭個心理診所?嘿,真有意思。”司機轟瞭腳油門,自己小聲嘀咕道,嘀咕完還嘿嘿笑瞭兩聲。

  華科心理在東風路的盡頭,是整條街上唯一的叁層小樓,也是唯一一個不賣喪葬用品的地方。

  陸決從路口就下瞭車,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往街裡走,眼下整條街都很安靜,殯葬街不像商業街,雖然也是開門做生意,但絕沒有人會吆喝著搞買一送一的活動,所以即使臨街的商鋪都開著門,整條街也靜悄悄的。

  這是陸決來華科心理的第5次,街邊商鋪裡的老板卻大多都認識他瞭,因為除瞭店鋪裡的人,很少有人隔叁差五就來一趟殯葬街,大多數人都覺得這裡晦氣,傢裡沒個叁長兩短的,誰會閑著沒事往這條街上湊呢?

  所以開在街盡頭的華科心理基本處於常年無病患可醫的狀態,而陸決之所以選擇來這裡看病,是因為華科心理的心理醫師曹華曾是B大的心理系教授,後來因為擅自在校外用瞭不合法的手段去治療某些極端病患,其中有將近一半的病患被治療的加重瞭病情,最後他便被人舉報遭到瞭學校的開除。

  但是他那些不合法的手段對於意志力強的病患來說卻意外的管用,遠比普通的心理輔導效果要好的多,所以陸決才找上瞭他。

  而且陸決打心裡就不怕事情再糟糕下去,大不瞭就是個死,但如果死不瞭,那他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痊愈。

  而他之所以知道這些,完全是因為近幾個月普通的心理醫療對他不起效,他便自己查瞭大量心理醫師的資料,最終才選擇瞭曹華。

  “哎呦,小夥子你又來啦。”一個看起來長得和藹可親,個子不高,白胖胖的,年紀大概在五十歲左右,正在樓下給花澆水的大叔遠遠看到瞭陸決的身影,便扯瞭嗓子跟他打招呼。

  陸決應瞭聲,但嗓子幹啞的厲害,緊接著就忍不住咳瞭起來,像是要把肺從胸腔裡咳出來似的。

  大叔見狀扔下手中的澆花壺,緊跑兩步去攙扶陸決,他一邊跑臉上和肚子上的肉一邊顫,到沒有中年大叔的油膩,隻覺得他身上的肉Duang Duang的震顫,多少有些可愛,就像一顆從包裝盒裡跳出來,光溜溜掉在地上彈瞭很多下的果凍一般。

  咳嗽完,陸決病態白的臉頰上浮現兩抹潮紅,大叔架著他的胳膊,攙著他往小樓裡走,“半個月沒見,你這身子骨怎麼弱成這個樣子,你瞅瞅你這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隔壁老樊做的紙紮人活瞭呢。”

  大叔扶著陸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一個掌心大小的紫砂壺塞進陸決手裡,“對嘴嘬吧,沒人用過。”

  陸決沒有推脫,對著吸管般粗細的壺嘴嘬瞭兩口,居然是蜂蜜水。

  “華叔,我這種癥狀有沒有人格分裂的可能?”紫砂壺裡的蜂蜜水不多,陸決轉瞬就喝完瞭,他把紫砂壺放在茶幾上,對著胖大叔問道。

  “怎麼啦?是殺人放火瞭還是打砸搶瞭?”曹華又用飲茶機往紫砂壺裡灌瞭一壺水,然後不緊不慢地打開茶幾上的蜂蜜瓶子,舀瞭一勺蜂蜜放進去攪拌均勻,然後再次把紫砂壺推給陸決。

  陸決擺擺手,示意不喝瞭,曹華便又從茶幾上抓瞭個蘋果塞進陸決手裡,“吃吧,看你這樣跟半個月沒吃飯似的,別一會兒餓死在診所裡。”

  陸決沒推脫,但也沒吃,隻把蘋果抓在手裡把玩,這蘋果挺大的,他一隻手將將握住,約莫光這一個就得小一斤。

  而且這大小……多少和陸縈的胸有些相似。

  陸決的思緒有一瞬間的跑偏,他臉上飛紅,輕咳瞭一聲,隨後嚴肅地對曹華道:“一個星期前,我從傢裡離開時,碰到瞭陸縈,我本想直接離開,但她求著不讓我走,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瞭,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腦子裡一直反復播放在密室裡經歷的一切,到最後理智就徹底消失瞭,腦子裡來來回回是那些語音,以及想要摧毀她的念頭。”

  “所以?”曹華自己也抓瞭個蘋果,咔嚓一下啃瞭一大口。

  “我強奸瞭她。”陸決說這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像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似的,抓住蘋果的手也不自覺用力,漸漸地,蘋果竟被他捏破瞭,汁水流瞭他一手。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曹華突然鄭重其事起來。

  “記得。”陸決頓瞭頓,他的頭又開始疼瞭,“每一處細節我都記得,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強奸她的人好像不是我一般,他心裡沒有絲毫愛意,腦子裡全是那些機械合成的語音,以及想要弄壞她的想法,就像是……人格分裂。”

  “之後呢?”曹華問。

  “之後我就離開瞭,完全不管她死活,再後來我可能是暈瞭,總之醒來後人已經在醫院躺瞭一個星期瞭,而且那一個星期裡我一直在做夢,腦子裡一遍一遍重復強奸她的片段,我像一個旁觀者,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觀看,而且我很痛苦,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就好像被人囚控瞭大腦……”陸決又開始全身顫抖瞭。

  曹華沉吟瞭一會兒,道:“跟我來。”說完他率先從沙發上起身,領著陸決往樓上走。

  兩個人走到瞭叁樓,叁樓整整一層全是中空的,說白瞭就像一個大廳,沒有隔斷墻,整整一層就是一個房間。

  最關鍵的是,這個大廳的一角也擺瞭一套電擊設備,看起來比陸決在密室用的那一套更精密。

  除此之外,這個大廳裡竟然還有一些刑具,以及各種各樣的生物標本。

  “坐上去。”曹華指著電擊椅道。

  陸決抿瞭一下嘴,嘴角不自覺抽搐瞭一下,但最終還是坐瞭上去。

  曹華幫他佩戴好一切器材後,道:“我現在要場景重現,來確定你是否真的人格分裂。”

  這就是曹華的與眾不同之處瞭,別人治療心理問題,都是避免病患再次接觸到類似場景,可他卻偏偏劍走偏鋒,要場景重現,如果病患心理脆弱很可能二次造成終身無法修補的傷害,甚至因此喪命。

  因為陸決的眼睛無法在接受剛強度光感刺激,所以曹華隻能復原他進入眼盲狀態的後半段。

  他戴上瞭一個夜視儀,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按瞭下紅色的按鈕,窗戶便拉上瞭厚重的窗簾,室內瞬間昏暗一片,隨後他又在遙控器上操作瞭一番,室內四個角落開始播放陸決在密室聽到過的語音。

  從因為愛所以痛苦,到我不會喜歡一個半瞎的人,再到你可真惡心,你身上的氣味兒簡直令人作嘔,我看到你就想吐,和你做愛就像和小孩玩遊戲,一點也不爽,我都是裝的,我絕不會和你再做愛,體驗感簡直太差瞭!和你做愛還不如被野狗肏!

  語音一直不斷的循環著,電擊也在持續加碼,陸決在黑暗中再次經歷瞭一遍非人遭遇,一直循環瞭將近一小時,他才暈瞭過去。

  曹華靠著夜視儀走到他身邊,然後掀開陸決的衣服,把一個沒有裝任何藥液的針管狠狠紮進他的腰側,大概過瞭五秒鐘,黑暗中垂頭暈過去的陸決突然仰起頭來,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聲音很粗重。

  “你是誰?”曹華突然開口問道。

  “陸——決——”陸決的聲音低沉暗啞,但說話卻鏗鏘有力。

  “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嗎?”曹華問。

  “你過來,我告訴你答案。”陸決的呼吸依舊沉重,但神智聽起來還是清晰的。

  曹華湊過去,附耳傾聽,“說吧。”

  “說你媽,哈哈哈哈哈。”陸決突然狂笑起來。

  曹華直起身,對著遙控器又按瞭一下,電流聲瞬間傳遍陸決全身,陸決在黑暗中抖動起來,身子像過篩似的,雙眼也上下翻白著。

  “說不說?”電擊過後,曹華再次逼問。

  “……”陸決沉默。

  “好,那我告訴你答案。”曹華在黑暗中踱步,“因為你愛陸縈,所以此時此刻才會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呵……”陸決突然笑瞭一聲。

  曹華又按瞭一下按鈕,電流再次傳遍陸決全身,“放棄吧,孩子,隻要放棄這段孽緣,一切就都好起來瞭。”

  “去你媽的。”陸決突然奮起,在電擊椅上掙紮起來,眼看就要有掙紮開來的趨勢。

  曹華趕緊後退幾步,又按瞭一下按鈕。

  陸決竟瞬間坐在椅子上不動瞭。

  “你怎麼回來瞭?”

  “你別過來,後退!”

  “我……怕控制不住傷到你。”

  陸決邊說手邊抖瞭起來。

  “別……別過來……”

  “我……好痛……陸縈,我好痛!”

  陸決雙手震顫的厲害,有眼淚自他眼角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再也不會瞭。”

  “你別走,求你!”

  曹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束縛陸決的裝置收起來瞭。

  隻見坐在電擊椅上的陸決突然抬起左手朝空中抓瞭一把,然後左手便呈抓握狀停在空中,雖然依舊有點抖,但看樣子是抓住瞭陸縈。

  “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對不起,別不理我好嗎?哪怕打我一頓也好,陸縈!求你看看我!就一眼!”陸決突然從電擊椅上站瞭起來。

  咔噠——

  室內突然亮堂起來,白熾燈下陸決正站在電擊椅前,淚流滿面地挽留一抹空氣。

  曹華走到他身邊,從他頭上摘走一個類似高科技頭盔的東西,這時陸決才回過神來,他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右手撐在身側的墻面上,大口喘息著。

  那個高科技頭盔其實是曹華在治療過程中經常會用到的全息模擬器,它會重現病患心中的鬱結,隻要病患對某件事情記憶深刻,它就可以在病患腦海中模擬全真場景,讓病患有最真實的重返現場的體驗。

  而剛才,陸決便是靠著他重新經歷瞭一次“重返現場”,並且還自由發揮瞭一段,扭轉瞭“結局”。

  曹華拍瞭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沒有人格分裂。”

  陸決掀起眼皮,看瞭曹華一眼,他這會兒還沒太緩過來,剛才的場景實在太真實瞭,讓他一時間做不出其他反應。

  曹華笑瞭笑,踱步到“電擊椅”旁坐下,“除此之外,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嗯?”陸決不解。

  “你的反抗心理幫瞭你,讓你以毒攻毒,不再‘懼怕’陸縈瞭。”咕嚕……曹華的肚子發出一聲饑餓的叫喊,他伸手在自己肚皮上拍瞭拍,好像在安撫肚子稍安勿躁一樣。

  “怎講?”陸決對他說的話有些半信半疑。

  “意思就是說,你本來就是個雙面人,心裡一直住著個具有反壓迫精神的小兄弟,他在感知到你的情緒需要被釋放的時候,便擅自做主幫你釋放瞭,也就是說你內心明明渴望觸碰陸縈,但卻因為怕傷害她,而努力克制,這讓你心裡藏著的小兄弟很不爽,所以就出來幫你破個戒,以毒攻毒瞭。”曹華笑呵呵解釋道。

  “?”陸決瞪大瞭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還不叫人格分裂?”

  “當然不是,這是一種反叛精神,難道你真的從內到外都是個乖孩子?”曹華說著又拍瞭拍肚皮。

  陸決沉下心來,仔細分析瞭一下曹華說的話。

  沒錯,他從來不是什麼乖巧溫順的小孩,他叛逆,他冷血,在他眼中,除瞭陸縈,每一個所謂的傢人都和他毫無關系,他在外甚至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砸斷別人的胳膊,這麼多年來,也就是還沒被逼到份兒上,否則他可能就連殺人都不會有什麼悸動。

  隻是他十多年來裝乖裝習慣瞭,漸漸開始模糊瞭自己的意識,以至於差點忘記自己其實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他強奸陸縈,其實隻是遵從瞭本我的意識,做瞭他內心深處一直想做的……嗎?

  他已經惡劣到,想用這種手段去徹頭徹尾地占有自己的所愛瞭嗎?

  “得瞭,別瞎想瞭,這其實是好事兒,隻不過手段確實殘暴瞭些,但這並不是你的本意,你之所以手段殘暴的強暴瞭陸縈,完全是因為在此之前你被過多精神傷害導致的,並不是你本我意識對她進行有意傷害,與其在這自責,還是想想以後怎麼補救吧。”曹華好像看穿瞭陸決的心思一般。

  “可是……”陸決欲言又止。

  “害怕見到她會對她進行二次傷害?”曹華問。

  “嗯。”陸決點點頭。

  “這樣吧,我覺得你這種具有反叛精神的小夥子就適合以毒攻毒,我建議你從今天開始,越怕什麼就越要面對什麼,回去之後整個全息眼鏡,做套陸縈模擬系統,在傢沒事就帶著它,就像從前一樣,模擬和陸縈生活在一起的日常,等到你適應瞭活蹦亂跳每天都纏著你的陸縈的接觸後,再去接觸真的陸縈,應該就不會有問題瞭。”曹華出瞭個註意。

  “好。”陸決張瞭張嘴,最終隻吐出瞭這麼一個字。

  “最近你就不要嘗試接近她瞭,你把她強暴瞭,這對她來說也是極大的陰影,她肯定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想見到你,提到你,要想讓她邁過這個坎兒,你得裝可憐。”曹華就像長瞭透視眼似的,把陸決腦子裡的那點顧慮全都掃描瞭出來。

  “裝可憐?”陸決不解。

  “一言半語也說不清,總之到時候我會幫你的。”曹華說完站起身來,“走吧,出去吃個早午飯,我都快餓死瞭。”

  陸決沒說話,隻抬腳跟著他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