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爾雅還在昏睡時,陸傢姐弟就已經坐高鐵趕到瞭故城。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從昨夜起故城就下起瞭大雪,一直到今天上午依舊稀稀拉拉飄著小雪花。
兩人出瞭車站,打車直奔早就定好的民宿,因為是短途旅行,呆的時間不會太久,兩人便沒帶多少行李。
民宿就在故陵城寺附近,價格適中,傢裝環境瞧著也順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是個一居室的小民宿,是能住下兩個人,但裡邊僅有一張雙人床,不過這對陸縈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和陸決從小一起睡到大,出來玩一起睡個兩天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兩個人到瞭民宿,先是簡單打理一下房間,整理好行李後,兩人便把床上用品換成瞭自己帶的床上四件套,到時候晚上睡起覺來也會更踏實一些。
一切打點完畢,陸縈在網上訂瞭兩份簡餐,和陸決一起吃完之後,外邊的小雪也漸漸停瞭。
於是兩個人分頭行動,陸縈留在民宿裡換漢服,陸決則收拾好吃完的餐具,以及剛才打掃民宿留下來的垃圾帶出去扔瞭。
民宿是在居民小區裡,由民居房改造而成,所以垃圾箱就在樓下,陸決把垃圾扔掉之後,也沒急著回去,漢服穿起來麻煩,一時半會穿不完,他回去也是閑在一邊等著,所以丟完垃圾,便自己尋摸著走出小區,去馬路對面的商超采購瞭些吃喝。
大約過瞭半個小時,陸決才提著一大包零食飲料之類的東西回到民宿裡,此時陸縈已經換好瞭漢服,是他說的那套正紅打底,小花點綴的踏雪尋梅。
陸縈還搭瞭一件絨白領子,角落繡著幾支梅花的大紅鬥篷披在身上,及肩長發沒有盤起,隻簡單掐瞭兩鬢的頭發挽在腦後貫瞭支發簪,人一動發簪上的流蘇便跟著搖晃,整個人看起來端莊又大方。
陸縈見陸決提著東西回來瞭,便提著裙擺跑到他面前,笑容可掬地轉瞭個圈,然後抬頭望向陸決的眼睛,問:“怎麼樣,好看嗎?”
陸縈轉動時,空氣中掀起一股帶著橙花香的氣流,剛從外邊回來,被凍得鼻子發紅的陸決,猛地接觸到這股帶著溫度的氣流,鼻腔有些癢癢的不適,他深吸一口氣,剛想說好看,卻猛地被一個噴嚏占據瞭話語權。
“阿啾……”好看被噴嚏卡在瞭嗓子眼,陸縈被他突如其來的噴嚏弄得一懵,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笑嘻嘻地從陸決手裡接過那一大包零食,並繪聲繪色學起陸決打噴嚏來,“阿啾……哈哈哈……”
“我們小決打噴嚏真可愛,誰能想到一米八幾的男孩子,打噴嚏能這麼可愛呢?”陸縈忍不住調侃陸決,直惹的陸決臉頰有些發熱。
陸縈一邊說一邊將零食放在桌上,然後扒拉開袋子,在裡邊挑瞭挑,最終選瞭幾包話梅蜜餞和兩瓶烏龍茶出來,“小決,把你帶的背包拿來,咱們就帶這些吧,反正離得也近,在網上看功攻略時網友基本都說寺裡的好景色也就那麼幾處,這樣的話,我們去瞭應該也不會拍太久,帶太多吃的恐怕也吃不完,隻會浪費力氣背著它們。”
陸決應瞭一聲,去拿瞭背包過來裝東西,他撐著背包口,陸縈負責往裡邊裝,一來一回,兩個人的手難免有些接觸,裝完東西陸縈甚至還特意摸瞭摸陸決的手背,隨後道:“外邊應該很冷,你換件衣服,穿上羽絨服再出去吧。”
“嗯。”陸決點頭答應,隨後換瞭件羊絨毛衣和羽絨褲,然後穿瞭一件及膝的羽絨服在外邊,這才背起背包,拿起單反,示意陸縈可以走瞭。
陸縈也不拖沓,拿瞭早就準備好的背包式刺繡小包,就跟著陸決出瞭門。
外邊的雪剛停沒多久,物業上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打掃,隻依稀看得到幾串腳印穿梭在厚厚的積雪裡。
陸縈和陸決走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雪的厚度將將沒過陸縈一半的小腿,她特意在裙子下穿瞭羽絨褲和皮靴,反正裙子夠長,誰也看不到她到底怎麼穿搭的,所以倒也不覺得冷。
不過外邊的空氣到底是比房間裡冷的,走瞭沒多久,陸縈就覺得臉頰緊繃繃的,鼻尖也有些涼,想必是凍紅瞭,於是拉瞭陸決的手,說,“咱們走快點吧,這樣會暖和一點。”
陸決低頭看瞭一眼陸縈,隻見她臉頰微微泛紅,鼻尖也凍得有些紅,心中有些懊惱忘瞭給她戴頂連體毛絨帽,也不知道附近的商超有沒有賣的,但還是想帶她去看看,“要不我們去那邊的商超逛逛吧,給你買頂連體毛絨帽,小熊的,可愛又暖和。”說著,他抬手指瞭指小區門口的北邊,陸縈順勢望去,那邊果然有個大商超。
她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揉瞭揉臉蛋,冰涼涼的,一使勁還有點疼,於是同意瞭陸決的提議。
商超很大,但他們有購買的目標,問瞭商超裡的工作人員是否有售賣毛絨小熊連體帽的,得到瞭肯定的回答和指路後,兩人徑直前往二樓,分別購買瞭一個棕色一個白色的小熊連體帽。
買好之後,兩個人出瞭商超,各自戴上瞭帽子,兩個人穿的其實都不少,眼下戴上瞭小熊帽子,整個人除瞭眼睛露在外邊,其他都被捂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倒真的像兩個穿著衣服的小熊在雪地裡穿梭瞭。
可等兩個人一路走到故陵城寺後,那寺廟竟大門緊閉,門釘上還覆蓋著一撮白雪,顯然是自下雪以來,便沒有再開過門。
陸縈有些失望,即使一張臉被擋在毛絨圍巾下,依舊不難從眼神裡看出失望,但她也沒打算敲門,隻說,“要不我們就在這附近拍吧,我看這附近有些松柏樹,下瞭雪也很好看。”
陸決不想讓她失望,隻拍瞭拍她的小熊腦袋,便走上前去,準備敲門,可誰知他隻是剛將手抬至半空中,那朱紅的大門便被人從裡邊打開瞭。
隻不過那朱紅門沒有全部被拉開,隻看堪堪拉開個縫隙,然後半天不見動靜,陸決正想再推開點,探身進去看看時,卻忽然被陸縈出聲叫住:“小決,我們還是走吧,我總覺得這裡有些怪怪的。”
陸決去推門的手頓在空中,扭頭看瞭陸縈一眼,見她神情有些害怕,便也不再強求,準備帶著她去別的地方轉轉,看看有沒有好的采景地。
可剛一轉過身去,便被人從身後按住瞭肩膀,他到沒感覺到害怕,隻反應迅速地抬手抓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要給身後裝神弄鬼的人來個過肩摔。
而陸縈站在他的正對面,隻能看到他肩膀上突然探出一隻幹枯褶皺的老手,不由得驚叫一聲,讓陸決小心,然後便沖過去,想要把這突然冒出來的鬼爪子從陸決的肩膀上掰下去。
姐弟倆心思一致,隻不過陸決要比陸縈快瞭一步,抓住身後之人的手腕,身形一頓,想借著巧勁兒把那人甩到一側。
隻不過他有些失算,那人身子好似燕子般輕巧,反倒借著陸決的力氣“嗖”的一下竄到瞭姐弟二人的面前。
隻見這人竟是個須發雪白,精神矍鑠的老道士。
姐弟二人見狀,知道這老道士不簡單,準備聯合起來再次出手。
“哎呀,停停停,你姐弟二人小小年紀,怎的這般急躁?”這老道士雖然須發雪白,身形瘦小,但不僅精神矍鑠,就連說話的氣勢好似都比年輕人充足。
姐弟二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覷,甚至還一起警惕地往後退瞭兩步,給寺廟開門的是個道士就算瞭,可這道士怎麼如此神通廣大,竟然知道初來此地的他們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