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折射進室內,屋內一片朦朧,夏燁伸手摸瞭摸身側,他已經走瞭,她記得,他要趕回去歸隊。
夏燁起身,四肢酸痛,應該是遊泳的緣故,昨天遊瞭太久。
床位擺放著整齊的衣物,簡單的女士T恤,和沙灘褲,不難想象是他一早去買的,上面好像還留瞭什麼東西。
她瞇起眼,俯身抓住,衣服上面留著一張字條,還有一部手機。
字條上留言寫道:
‘到傢,記得回電話給我。'
夏燁中午乘飛機,回到M國,落機時間正是H市的下午六點,天上白色的月牙剛剛顯露。
她住在H市最繁華的地方,公寓樓位於市中心,單身戶型,足夠溫馨,太大會顯得很空曠,孤獨感會讓她時常難過。
房間還是走時的樣子,這裡才是她的傢。
倒在柔然的沙發中,離他好遠,想他瞭。
沒有忘記叮囑,拿出手機打電話,他那邊的時間應該是早晨,時差剛好是六個時區。
“到傢瞭?”那邊響起他充滿荷爾蒙的男低音,被她的電話吵醒。
“嗯。”她將臉埋在抱枕中。
“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你想我什麼時候回去?”語氣刁難。
聽到她故意這樣問,他揚起嘴角,“現在。”
“就不能矜持一下嗎。”她得瞭便宜還賣乖。
“我想你瞭,快點回傢。”他正色叮囑,無視她的調戲。
心中像流過蜂蜜一樣的甜,她在沙發中打滾,乖乖應道:“知道啦,我也想你。”
*
掛斷電話,她重新換瞭身衣服,拿起車鑰匙,動身去找唐博。
玻璃大樓前,她拿著通行證,一路上至頂樓的私人餐廳。
他隔著餐桌看她,展開雙臂,做出歡迎的姿態。
“歡迎回傢。”
坐到對面,將U盤推到他面前,“東西都在這裡瞭,沒有其它備份,我手裡的資料,早就清除瞭。”
他拿起紅酒瓶,倒入高腳杯。
餐位旁是一整面落地窗,可以看到周圍林立的大廈,如俯視蕓蕓眾生,此時正是燈火通明時分,夕陽殘雲近在眼前,映照在這座雲端大廈的玻璃窗上。
“Ye,隻要你願意,可以隨時回來。”他對她說。
“我不想做瞭。”語氣不容置疑。
“你不是會跟錢過不去的人,你是真的不想,還是因為你那個男朋友不能接受。”
“我不缺錢,隻是不想做瞭。”
他沉默瞭一會兒,“你如果真的決定瞭,我說再多也無用,至於背景,我會幫你抹除幹凈。”
夏燁輕晃杯肚,放在鼻下輕嗅,玫瑰香馥鬱。
接著抿瞭口杯中的紅色,入口醇香,甘美,她道上一聲:“謝謝。”
“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脫離組織,意味著想動你的人,不會再忌憚你身後的團隊。還有——世事難料,誰都無法保證明天你兜裡的錢還夠不夠花。”
“多謝,這些我考慮過瞭。”
“不客氣,Virgil是新人,聽說昨天幫到瞭你,他的技術怎樣?”
夏燁執起刀叉,輕輕切割白色瓷盤中的五分熟牛排,“還不錯,在我包裡裝瞭定位器,我都沒發現。”
“是你完全不拿人傢當回事吧,以你的習慣下飛機怎麼會不知道檢查一下行李。”
飯畢,她獨自回到公寓。
走出電梯,看到自己門前倚瞭一個男人,很眼熟。
走進去看,原來是孫墨文。
滿身酒氣,頭發凌亂,看到夏燁,跌跌撞撞得過來。
“夏燁,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在國內呢嗎?”他眼神渙散,企圖伸手扶住晃動的女人。
她側過身躲開他,去輸入指紋開門,“這話該我問你吧?這是我傢。”
他撲瞭個空,扭頭看她,“你怎麼總是冷的跟冰塊一樣,你在他面前也這樣嗎?”
她走進屋內,順手關門——
一隻手擋在瞭門縫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鄰居,你就讓我進去坐會兒,行嗎?”
下午看到新聞,公安部部長喬偉彥,涉嫌販毒被捕,潮州城毒梟沈珹落網。
夏燁深吸一口氣,無法,隻得讓他進來。
他甩瞭甩頭,扶著墻進去,一屁股跌坐在白色的沙發中。
將門關上,給他倒瞭杯水,她坐在一旁的懶人沙發裡。抬頭看一眼鐘表,已經是晚八點多瞭,窗外的天空星星點點。
“你沒在境內犯過事,事情總歸算不到你頭上。”
孫墨文拿起桌上的水,咕嚕咕嚕幾口喝光,“你說的輕巧,全凍結瞭,我傢的資產全被凍結瞭,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瞭。”
“又影響不到你,你自己在外面不是有公司嗎,反正是不缺錢。”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他撐起身,湊到她臉前:“我爸爸進監獄瞭,媽媽在調查中,我要那些錢,有什麼用,買不到權力的錢有什麼用。”
她皺眉,聞著他一身酒氣,推開他,“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時候。”她沒什麼同情心,做這種事情,早該想到,栽瞭就認,怪不得別人。
“最不配說這句話的就是你,喬哲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他開始口無遮攔。
夏燁臉黑瞭下來,“要耍酒瘋滾回你自己傢去。”
他伸手去摸她的臉,開懷大笑,“喬哲有沒有說過,你越是冷漠,就越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她撇過臉,躲開他,看到他胳膊上的針孔。
細眉擰起,“孫墨文,你他媽嗑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