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蔚程在她鼻子上刮一下,“認識就認識唄,我都來你傢瞭,還怕你傢人逼婚嗎?”
但他沒勉強她,過瞭嘴癮就搶瞭她的零錢,拉起口罩,過馬路去店裡買熱飲。徐意叢在路燈下等著,冷得跺腳,一邊哈著白氣一邊扭頭看那條以前上學會走的路。
夜已經深瞭,路上沒有什麼人,隻有三兩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插著口袋蹓躂過來,邊走邊說葷段子,好像生怕路人聽不到。徐意叢連葷話都不愛聽,更別說葷段子瞭,一臉嫌棄地扭回頭來,下一刻就被人重重拍瞭一下頭,“看什麼呢?管好自己的眼睛。”
徐意叢在傢門口底氣很足,“你們有什麼好看的?”
被她一嗆,那個高個子反而有興趣瞭,伸手就扯她的圍巾,“你挺好看的啊。別害怕,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咱們晚上開間房聊聊。”
徐意叢都要笑出來瞭,要號碼是吧?她伸出手要來他的手機,利索地撥瞭報警電話。
高個子男生的臉色“唰”地變瞭,劈手搶回手機,抬起巴掌就要扇下來,“你他媽找揍呢?當心我劃花你的臉——”
徐意叢把圍巾戴好,隻露出凍得白生生的眼睛鼻子,手插在口袋裡,不卑不亢地說:“你劃一個試試。”
徐桓司幹過最誇張的事是把徐意叢介紹給道上的朋友認識——那時候她才上初中,被小流氓掀瞭一下裙子,沖上去就跟對方幹架,被徐桓司弄上車一頓批評,然後稀裡糊塗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見完瞭某位大哥,之後的好多年裡都沒有遭遇過任何安全隱患。
所以她還以為道上的朋友都很有眼力勁呢。沒想到對方伸手就來扯她,毛線帽都被扯掉瞭,長發亂糟糟地落瞭一肩膀,她這才驚覺這幾位完全是混著玩的,一點道上的常識都沒有,她橫行霸道好多年,終於栽瞭。
她往後退瞭一步,眼看那小流氓就要來摸她的臉,突然聽到一聲短促的汽車鳴笛聲。
漆黑的車子在路邊停下來,降下車窗,駕駛位上的徐桓司一手搭著方向盤,另一手沖他們招瞭招。
掌心朝下,五指一扣。是一種叫寵物狗過去的手勢。
小混混沒受過此等羞辱,頭腦一熱,推開徐意叢走過去,開口就罵,罵得漫滿天器官祖宗亂飛,很不好聽。徐桓司對這種事的容忍度不高,徐意叢還以為他要像幾年前揍陳樂桓一樣下車打人瞭,但他隻是靜靜聽著,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慢慢點著,毫無情緒的目光向她掃過來,從頭到腳,像買古玩的老手,收貨前先看一遍玉雕的寶貝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小混混罵得起勁,“……你管閑事是吧?覺得自己爺們,英雄救美是嗎?有種下車來,來,你敢嗎?惹到我頭上來瞭?知道我哥是誰嗎?”
徐桓司抬起眼睛,問他:“你哥是誰?”
他的語調平淡極瞭,沒有任何威懾的意味,的確是在提問,像問“這題選什麼”一樣。但三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驀地一片安靜,沒人搭腔。
過瞭幾秒,為首的高個子揚起下巴,向旁邊吐瞭口唾沫,“你嚇唬誰呢?我敢說你敢知道嗎?來,有種下來聊聊,來,我幫你開門。”
他伸手就去拉徐桓司的車門,徐桓司倒不客氣,把他當門童,從善如流地下車站定。今天他本來不打算回傢,但連徐桓易都不在傢,他多少有點擔心徐意叢在傢裡出岔子,所以還是回來瞭,站在那裡向徐意叢招招手,叫她:“過來。”
但徐意叢頂著凌亂的頭發站在原地,兩腳沒動。
小混混們哄然大笑,“你看姑娘領情嗎?你也這麼大年紀瞭,跟小姑娘逞什麼能呢?丟不丟臉啊?是吧?”
高個子男生來攬徐意叢的肩膀,手還沒碰到她的衣服,徐桓司在那邊揚瞭揚下巴,“你碰她一下試試。明天臨城就沒你哥瞭。”
徐意叢剛才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但完全沒嚇住他們。但徐桓司一開口,三個人又安靜瞭,因為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實話實說。大氣低壓黑雲壓城地壓瞭下來,他們誰也沒敢動。
徐桓司掏出手機,低頭撥號碼,看也沒看他們,一手隨便指瞭指徐意叢以前上學的那條路,“松開,滾蛋。”
三個人竟然是如釋重負的,明明徐桓司沒動手也沒說什麼,但他們嚇破瞭膽,像撿瞭條命似的奪路而逃。
徐桓司發完瞭消息,又沖徐意叢看過來,沒介意她剛才給他掉鏈子的事,拉開後座車門叫她上車,“這麼晚,你怎麼出來瞭?感冒好瞭?走吧,回傢。”
徐意叢依然沒動,像是很不爽他出現在這裡,她說:“我不走。”
他仍然拉著車門,十字路口對面的便利店門被推開瞭,許蔚程端著熱茶走出來,遠遠地叫:“徐意叢!你帽子掉瞭,自己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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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啥啥都不說瞭我閉麥瞭,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