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叢的早餐之約沒能兌現,因為徐桓司上門服務得太及時,她的一萬字大稿濃縮成瞭精華,快刀斬亂麻地發揮完瞭,她激動得很晚才睡著,然後睡瞭個大懶覺,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徐桓司當然早已經人間蒸發瞭。
徐意叢不甘示弱,也出門遊蕩。許蔚程的演唱會就在平安夜前一天,臨走前她把衣櫃裡寂寞瞭很多年的米老鼠拿出來塞到櫃子底,然後和金蘇蘇一起離傢出走,去沉迷男色,忘卻人間紛擾。
許蔚程這次把電影美術都忽悠過來做舞美瞭,整場演唱會的氣氛大開大合,全場觀眾都陷入危險的迷幻狀態,以至於安可結束之後她們兩個連車都忘瞭打,一路默默走瞭一條街,周遭一點人聲都沒有瞭,徐意叢終於開口瞭:“他真厲害啊。”
其實粉絲們都知道這差不多是許蔚程告別舞臺的演唱會瞭,因為比起舞臺,他好像更喜歡電影,投資電影、投資院線、遴選新人導演、從堆疊如山的劇本裡挑出最有潛力的那幾本,然後把他的名字冠在片頭和片尾,去電影節上廝殺。至於鏡頭裡有沒有他的臉,那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他的胃口比她們預想的大得多,有資深粉絲梳理瞭他的整條星途,穩紮穩打,跟娛樂圈文一樣。
金蘇蘇在感冒,剛才又跳又唱,現在沒精打采的,“是啊,真的厲害,要是他剛才沒摔那一跤的話就更完美瞭。你記得我以前的室友吧?她在做娛樂記者,剛剛被叫回去加班,就因為許蔚程又出瞭新聞。”
剛才開場的時候,許蔚程從滿是煙霧的階梯上走下來,照理來說場景應該挺浪漫,可是他過於自信,完全沒看路,一腳踏空,在特寫鏡頭的照耀下摔瞭一跤,因為腰上連著麥,音響裡發出“砰”的一聲,全場都愣瞭。
他很快就爬起來瞭,對著鏡頭,想嚴肅地解釋一下不是自己業務不行,是因為臺階上有水或者什麼的,可惜低頭一看,剛才踩到的東西是張粉絲做的手幅,亂飄到瞭臺上,上面印著他的照片,被加瞭貓耳朵和貓尾巴,還有一行大字,“性感小野貓在線為母求票”——是他前幾天鬧的烏龍,他忘瞭給自己的媽媽留演唱會的票,昨天迫不得已在朋友圈求票,被經紀人的小號掛到瞭網上,罵此人腦子有坑。
許蔚程大概也覺得這事做得丟人,放棄解釋,抬手做瞭個“噓”的手勢,讓下面的粉絲別起哄。可是在場的也有媒體,五分鐘後,一首歌還沒唱完,許蔚程摔跤的動圖已經上瞭熱搜,同樣掛在熱搜上的還有“性感小野貓在線為母求票”。
徐意叢噗嗤一笑,笑完就擼袖子要跟金蘇蘇打架,還沒忘瞭揮手打車。金傢和徐傢是反方向,她先把金蘇蘇送上車,自己再打下一輛。但畢竟夜深瞭,路上行人寥寥,車子也少,竟然有足足半天沒等到一輛車。
她還是給傢裡打電話瞭,司機問瞭她的地址,說這就來。她在路燈下等著,等得無聊,拿出手機來,看上次沒有看完的美劇。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有人拍瞭一下她的右肩膀,她下意識地朝右邊看,卻在這一轉頭的時間裡手中一空,手機被從另一邊拽走瞭。
喉嚨上驟然被尖銳的東西抵住,那個戴著黑帽子黑口罩的男人就這樣用一種看起來像是摟著她脖子的親昵姿勢,把小刀尖摁在她脖子上磨瞭磨,“別動。錢包呢?”
她嘴唇發幹,努力不發抖,“……右邊口袋裡。”
路面上有雪,有幾輛車慢慢地經過,可是全都沒有察覺到這邊有人在被搶劫,還以為是小情侶在等車。那個人有恃無恐地搜羅走瞭她的現金和銀行卡,瞇起眼睛研究瞭她的包和帽子,也拿走瞭。最後竟然說:“羽絨服,脫下來。”
徐意叢還想掙紮一下,“……你別拿這個瞭,行嗎?這衣服不貴。”
是真的不貴,還是有一年徐桓司帶她逛街的時候買的,閃亮浮誇的銀色,他說她穿上像反光燈似的,但最後還是給她買瞭。她跟徐桓司有仇,但跟衣服沒仇,特意今天穿出來,是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晃一晃許蔚程的眼睛。
喉嚨上的刀用瞭點力氣,那個人說:“不貴,可是留下我的指紋瞭。”
……這也太抓馬瞭,他以為自己在演碟中諜嗎?
徐意叢還想談談條件,因為這個天氣要是沒外套,她不被抹脖子也得凍死,但那個人已經掰開她緊緊揪著衣服的手,把羽絨服扯下來瞭。那個人抱著戰利品,晃晃她的身份證和手機,撂下一句“敢報警,你就等著吧”,轉身就走。
徐意叢剛松瞭口氣,還沒等她扭頭,就聽到悶悶的一聲響動,有個高個子男人從黑洞洞的窄巷子裡快步走出來,向著劫匪背心裡狠狠踹去。一腳沒踹倒,他又補一腳,接著飛起一腳踢過去一塊冰。
劫匪沒防備,還在往前走,一下踩在冰塊上,一個趔趄,手臂一揮,小被子似的羽絨服被後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拽瞭回來。可劫匪依然沒停,快跑瞭幾步,跳上摩托車,轟隆隆幾聲,飛快地跑瞭。
那人沒抓到劫匪,有點垂頭喪氣,但還是回頭叫徐意叢:“愣什麼?徐意叢,過來拿你的衣服啊。”
那個人帽子遮臉,戴著墨鏡,可是鼻尖挺翹,下巴瘦瘦的,非常上鏡的一張小臉,加上很不接地氣的純白大衣,一看就是許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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