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串號碼讓叢叢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可怕瞭。好在期中考試剛剛結束,劫後餘生的同學們聚餐頻繁,大傢每天聚來聚去,把日程填得滿滿當當。
到瞭班級聚餐的時候,徐意叢上次把所有人都灌得七葷八素,這次大傢合起夥來圍剿她,而她的遊戲好運大概用光瞭,一杯接一杯喝下去,最後連策劃圍剿活動的班長都看不下去瞭,“算瞭算瞭!酒挺貴的,徐意叢這個人喝酒跟喝水一樣,這可都是班費。”
他們第一次發現徐意叢的酒量深不可測,這麼多酒喝下去,臉上一點醉意都沒有,笑瞇瞇地向大傢抱拳,“謝謝組織破費。”
這天是周五,餐桌上的主要八卦是女明星溫喬的緋聞。娛樂圈新聞總難有什麼新意,不是明星和明星,就是明星和大人物,這次是溫喬和大人物。
新聞裡的溫喬走出演唱會的後臺,踮起腳和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擁抱,然後坐進一輛價值不菲的車,被狗仔偷拍下來,通稿隱晦地暗示她有意嫁入豪門。
那個男人沒有打領帶,背對鏡頭的肩寬闊舒展,扶住車門的手指修長筆直,叢叢一眼就看得出那是誰。
大傢聊完八卦,回校的回校,開房的開房,也有的回傢。李明陽的異地男朋友來找她瞭,看徐意叢站在路邊打車,他們問她:“你真的沒醉?我們送你回學校吧。”
徐意叢轉回頭來,好看的小臉白白的,毫無醉酒的紅暈,隻有微翹的鼻尖被冷風吹得有一點發紅。她若無其事地說:“我沒醉啊。我不回學校,我回傢,打車一會就到瞭,你們去玩吧。”
她的頭腦很清醒,告訴司機她要去的地址,一口氣具體到門牌號,大氣都不喘。
其實是暮春天氣,夜裡還是有一點涼,她卻隻覺得熱,大概是酒意終於湧上來瞭,她還記得徐桓司說過那種酒的後勁太大,最好不喝。
叢叢下車就把外套脫掉,和書包一起拎在手裡,走進大廳,按瞭半天電梯,才想起樓裡的私人電梯需要密碼。
她對著那個冥頑不靈的電梯鍵思索瞭一會,終於放棄,轉身離開,可是都走到大堂瞭,物業清潔員正好推開安全通道門,推著清潔車走出來。
她腳下突然一轉,熟門熟路地走回去瞭,一手抓住還沒合攏的安全通道門把手,想也不想就走樓梯上樓。
叢叢腦袋裡很亂,不記得徐桓司有沒有告訴過她電梯密碼,但每次她都跟在徐桓司身後,玩手機或者吃零食,頭都不抬,壓根不記得那個傢在幾層。但大概是頂層,因為衣帽間後有樓梯通往上面,是一個小閣樓,當做儲物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隻是不想回學校,不想回傢,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她隻記得這個地方的地址。
可是她在那扇熟悉的門前站瞭很久,最後才想起來,原來她沒有鑰匙。
小時候在英國的鄰居傢有一條大狗,很聰明,每天早上,主人開門放它出去,它跑去公園,優哉遊哉逛到中午,再跑回來,乖乖地蹲在門前,等頭發花白的主人拄拐來開門。後來那個老太太去世瞭,大狗變成瞭流浪狗,還是每天早上從緊閉的傢門口出發,中午再回來,垂頭喪氣地坐在那扇再也不會打開的門前。
叢叢莫名其妙地想起瞭那條狗。遙遠記憶裡的陌生生物突然和她的壞運氣勾連在一起,她抓著頭發坐在墻角,不想哭也不想笑,隻是有一點困,四肢發軟發燙,她一動都不想動瞭,把頭埋在臂彎裡。
過瞭很久,電梯響起“叮”的一聲,徐桓司從裡面走出來,看瞭她一眼,徑直越過她,走到門前拿鑰匙開門,門開瞭,他卻沒有走進去,反而轉回頭來,好像這才覺得她是真的在這裡。
就像在做夢。但哪怕在夢裡,徐桓司也還是徐桓司,是她的哥哥,他什麼都知道。
她隻是抬起頭問他:“徐桓司,我怎麼連鑰匙都沒有啊?”
徐桓司像是見瞭鬼似的,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皺著眉,“你怎麼在這裡?”
頭頂的燈光明晃晃的,叢叢揉瞭一下眼睛,那種從小就熟悉至極的氣息慢慢地漫進鼻端。松木,古龍水,煙草,酒精。他在她面前。
他大概真的喝瞭酒,竟然沒有把她丟在那裡,反而伸手過來拉她,“起來。地上涼。”
她被他拉起來,跌跌撞撞站住瞭,“你就不能一直喜歡我嗎?”
他頓瞭一下,突然松開瞭她的手。叢叢一秒都沒耽擱,抬起手來打瞭他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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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暴瞭!下章還傢暴,下下章還傢暴
我真實地被罵到長口瘡(孩子會爭氣的,但等她反應過來就明年瞭,男二也會安排的,但等他生出來孩子也反應過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