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徐桓司回來瞭,靠著門問叢叢:“挨打瞭?”
叢叢正困,應瞭聲“哥哥早”,蒙起被子繼續睡。
被子被人掀開一角,手腕被他拖出去。她手心裡昨天還有一點紅,今天已經看不出來瞭,其實外婆沒有用力打,她是大姑娘瞭,加上畢竟沒有血緣,外婆也怕打得重瞭。
他的指尖是冷的,身上都是寒氣,握著她的手腕,讓她有點莫名的難受。叢叢含含糊糊地說:“哥,我想睡覺。”
徐桓司放開她,輕聲說:“嗯。”
那天午後,徐桓司送叢叢回學校,叢叢小嘴不停,給他講金蘇蘇變花樣惹金聞斐的英雄事跡,他隻時不時“嗯”一聲,表示他在聽。
叢叢想起來他向來跟金聞斐不對付,大概兩隻花孔雀總也無法好好相處,索性不說金聞斐瞭,她問:“哥,你今天怎麼瞭?”
徐桓司把車靠邊停住,猶豫瞭一下,轉過頭來,對她說:“你想喝酒?我教你。”
徐桓司竟然真的帶她去酒吧,現在不是營業時間,但門衛認識他,連忙為他們開瞭門。經理誠惶誠恐,因為徐大少有一陣子不來這些地方,到處都在傳言他轉瞭性,眼下聽說他來瞭,經理親自出來迎接,滿臉堆笑,“這位小姐是……”
徐桓司說:“我妹妹。”
徐桓司讓人拿酒水單給叢叢,一一告訴她,哪些酒太烈,最好不碰,哪些又後勁太大,容易喝醉,不管是什麼酒吧或者夜店,都不要一個人去洗手間,也不要隨便喝別人遞來的酒。
他給叢叢點一杯黑方,讓她小口喝。或許是因為徐桓司的聲音繾綣溫柔到讓她覺得陌生,也或許是因為她的酒量太差,總之她覺得輕盈又暈眩,但還是一直喝下去瞭,酒液馥鬱沉重,能夠把她拖回地表,同樣讓她下墜的還有徐桓司的目光。
店裡光線晦暗,而徐桓司的眼睛明亮極瞭,近在咫尺,她因此隻能註視著他,沒有辦法移開一瞬間的目光,又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她在車窗裡看到徐桓司的倒影。
喝到第三杯的時候,徐桓司拉過她的手,讓她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脈搏,告訴她:“這就是你的酒量。不管在哪裡,隻能喝到這裡為止,記住瞭嗎?”
叢叢還算清醒,隻是臉紅彤彤的,點頭說:“記住瞭。”
徐桓司帶她回傢,“你明天上午沒課,回傢睡一覺,明天再回去。”
叢叢第一次喝醉,並沒有爛醉如泥,隻是走不動路,掛在徐桓司的胳膊上踉蹌,眼睛亮晶晶的,笑著抓他的襯衫扣子,“哥哥,你最近怎麼不高興?是不是哪個姐姐傷瞭你的心?我……嗝……我送你禮物吧!”
她說著就站住腳,指著櫥窗裡的帽子,瞇著眼辨認,“那個是綠的嗎?”
徐桓司最近簡直是個大好人,被她說得臉色鐵青,也隻是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叢叢東倒西歪地被他弄回傢,灌瞭解酒的蜂蜜水,不算難受,隻是睡得酣沉。陳阿姨進來給她蓋被子,她聽到門外傳來隱約的話音。
是徐桓司不知道在跟誰爭吵,他壓低瞭聲音,說:“有誰是一輩子沒喝過酒的?她都長大瞭,遲早要學,不如我教。幹什麼非要等她吃一塹長一智?她用不著吃虧。”
徐桓司竟然如此開明,叢叢清醒以後,聽徐桓易轉述瞭徐桓司昨晚說的一系列人話,一起驚呆瞭,“這還是哥哥嗎?”
徐桓易很氣憤,說:“是啊,我偷偷去酒吧的時候他怎麼不早說呢?你是女的就瞭不起是嗎?”
徐桓司在他後腦勺上拍一掌,叼著煙下樓,叫叢叢動作快點,“再不走就要下雪瞭。”
雪最終也沒有下起來,可是天色一直陰沉沉的,天氣預報說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很快就要到瞭。
周六就是聖誕節瞭,校園裡四處都是聖誕活動的宣傳海報,到瞭周五,人手好幾隻平安果,互相送來送去。叢叢在上課的時候收到消息,陳昂問她:“大小姐,我借問個事,您在哪棟樓深造呢?”
陳昂是徐桓司的朋友。徐桓司從來都不帶女朋友回傢,反倒帶著他的狐朋狗友讓叢叢認瞭個遍,陳昂這個人非常不靠譜,叢叢一看他的名字就知道沒好事,果然,陳昂開車到教學樓下,搬出一大箱東西來,“喏。”
叢叢探頭看瞭看,香檳色箱子裡面是滿滿的紅白相間,紅的是晶瑩的千雪蘋果,白的是嬌艷的坦尼克玫瑰,正中間空著一個小小的位置,大概原先放著珠寶盒子。
她說:“送剩下瞭?路過我學校?”
陳昂說:“你簡直冰雪聰明,人傢姑娘嫌俗瞭,不要。我總不能再原路拉回傢去吧?怪丟人的。你幫我處理掉吧。”
叢叢抽出一張紙,上面寫瞭個“二百五一套,一折出售”,放在地上,撿幾顆鵝卵石壓住,然後把大箱子擺好,陪他蹲著,吸吸鼻子。
陳昂哭笑不得,“玩我呢?都是老實學生,誰買這個?你幫我分分蘋果送人吧,玫瑰扔掉就行。”
話音未落,幾個學生路過,停住腳,掀開箱子看瞭看,“這麼多蘋果和玫瑰呢。今晚咱們的活動買水果和花瞭嗎?”
另一個學生說:“好像隻買瞭幾個披薩。沒裝飾也不好吧?買瞭吧,經費報銷。”
那個學生掏出錢包,給叢叢幾張錢,“同學,我們都要瞭。這是三十,不用找瞭,平安夜快樂。”
叢叢接過錢,說:“哎,謝謝,平安夜快樂。”接著把那幾張錢遞給陳昂,“你能捎我一段嗎?送我去找我哥就行,這是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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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晚瞭!最近太忙都沒空寫,加上卡文,這他媽的老子的存稿就是撐不住瞭哇(捂嘴哭
好消息是下集將有大事發生,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