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東海郡叛軍突起,呂丹扶受命帶領一萬精兵去徐州平定叛亂。
徐州是距離汴京最近的州府,叛軍選擇在這裡樹反旗,無異於自找死路,東海郡本有五千駐兵,竟無法鎮壓小小的叛軍,需要向朝廷求助,讓人如何不生疑。
何況,想起那東海郡的郡守乃是尚書令夏侯恩的親叔父,讓呂丹扶不得不謹慎而行,誰不知道夏侯恩是敬王拓拔溟楠的第一心腹,他懷疑這次叛亂很可能就出自拓拔溟楠的手筆,叛亂是假,支開他是真。
君命不可違,他翌日整兵一萬,前往徐州,背地裡卻加強太子府的守衛,暗作打算。
且說呂黛卿,呂丹扶前腳剛走,後腳就給她來瞭書信,事情緊急他來不及回府,隻好寫封信函讓人交給她,她剛從床上起身,落風就把信遞到她面前。
剛清晨,菱窗四開,幾個小丫鬟拿著撣子、佈巾四處打掃著,風花雪月四人為她準備早膳和梳洗用具,她便坐到梳妝臺前讀信,無非就是一些又有急報已離開京城,不要擔心雲雲,再附上幾句甜言蜜語,足以支撐她一天的好心情。
她隨手將信放在一個梨花木的大匣子裡,這匣子是她專門來裝哥哥給她的書信的,用一把銅質小鎖鎖上。
她放完信,剛要上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哎呀”的驚呼。
她回頭看過去,問道:“怎麼瞭?”
那發出驚呼的小丫鬟從地上撿起一支玉簪,舉起來對呂黛卿道:“小姐,這有根玉簪!”
呂黛卿起身走過去,端詳一會兒,疑惑道:“這玉簪倒看著眼生,可做工精細,倒不似丫鬟們的物件。”又想想她有的玉簪不計其數,怕是從來沒註意到這支吧,遂道:“算瞭,應是我掉的,你去放在妝奩裡,順便把旁邊的梨木匣子鎖上。”
說完,轉身去外間洗漱,錯過那小丫鬟低頭應是時嘴角得逞的笑。
呂丹扶走瞭幾天,呂黛卿總心神不寧的,眼皮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想起呂瑞芳最近見到她詭異又帶著些癲狂的眼神,饒是她這逆天改命可以稱之為惡魔轉世的人也不禁為之心悸。
落風見她眉間深深的疲憊,自發過來給她按揉太陽穴,落花則倒瞭杯杏仁茶給她。
呂黛卿舒緩瞭些,剛拿起茶湊到唇邊,珠簾就被人大力掀開來,是一臉驚慌失措的落月。
呂黛卿心一沉,落月平日最重儀態,從來沒有如此失禮的時候。
來不及責備,她身子前傾,“何事如此驚慌?”
落月禮也不行,焦急地道:“小姐,出大事瞭!二小姐去王爺那裡告發您和世子爺有私情,現在夫人身邊的劉嬤嬤正帶人來擒您呢!”
果然,她瞳孔猛地一縮。
她早該料到呂瑞芳那樣的眼神,除瞭抓到她的把柄,不作他想。
“怎麼辦,小姐?”風花雪月四個人都慌瞭,急地滿地亂走。
呂黛卿深吸一口氣,喝道:“都給我安靜!讓我好好想想。”
她心裡也慌得很,哥哥此刻不在府內,她失瞭主心骨,十分惶然。
不行,她告訴自己,冷靜下來,要想出對策。
“落月,你去叫祁英上來,落風落雪去拖住劉嬤嬤,能拖多久是多久,落花出去探聽消息,快!”她一一吩咐,這一刻,她知道早晚會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四人見她一臉沉靜,紛紛穩住心神,齊齊應是。
祁英就在院外帶人巡視,聞聽立刻上瞭繡樓。
呂黛卿不顧什麼男女大防,掀開珠簾,焦急道:“祁英,我要你現在備馬,快馬加鞭到徐州去找哥哥,告知他我有危險,要他回府來救我,一定要快!”
祁英一怔,旋即行禮轉身去備馬。
從汴京到徐州快馬加鞭尚需半天時間,祁英手中有令牌,可以不受阻擋見到哥哥,哥哥知曉一定會立刻上路,他的雪龍馬乃絕世良駒,不到半天就可趕回,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堅持住,直到哥哥回來。
“小姐,您的身體怎麼樣?”落月扶住她,擔憂地問。
她這幾日身體不適,經常臥在榻上起不來,如今出瞭這樣大的事,落月怕她身體受不住。
呂黛卿當然受不住,事實上她從剛才頭就暈乎乎的,身子也沒勁,喉間一陣陣犯惡心。
奈何現在不是她能嬌氣的時候,於是搖頭淡聲道:“我沒事,把我的鞭子拿來。”
落月去拿來裝鞭子的沉香木盒,呂黛卿還沒接過來,就聽到落花大聲嚷嚷著跑上樓:“小姐不好瞭,不好瞭,風姐他們倆擋不住,劉嬤嬤領人過來,現在快到垂花門瞭!”
呂黛卿拿出鞭子,問道:“你去探聽到瞭什麼?”
落花見她巋然不動,急躁的性子難得安順下來,回道:“小姐,今日王爺休沐,昨晚回府便歇在夫人那,二小姐去陪夫人用早膳,正趕上王爺在那,二小姐就趁機向王爺告發小姐和世子爺的事情,還拿出一封信當作憑證。”落花性格開朗,平素裡和府中很多人交好,一直是呂黛卿派出去探聽消息的眼線。
信?什麼信?
她倏地靈光乍現,難不成是那日......
打開裝信的匣子,果然有些微亂,那丫鬟是呂瑞芳安插進來的!
怪不得,原來如此!
情況已不容她多想,繡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是春夏秋冬在阻攔劉嬤嬤一行人。
祁英被她派走,剩下的侍衛怕是被父王的親兵制住瞭。
她微理衣衫,面容沉靜,艷麗絕世的容顏佈滿寒霜,讓人心驚。
“都給我住手!”她一聲厲喝。
兩方人本來已經推搡在一起,現在被她一喊,都嚇得趕緊松手。
劉嬤嬤微胖的身子顫動著,舉起手絹擦擦額上的汗珠,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得呂黛卿下令道:“落花,給我扇這老狗幾十巴掌!”
劉嬤嬤驚恐地睜大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隨她來的小丫鬟也不敢吱聲,生怕殃及池魚。
落花就愛幹這種活,笑瞇瞇上前扯住劉嬤嬤的脖領左右開弓,“啪啪”就打起來,劉嬤嬤想掙紮卻敵不過她的大手勁。
打瞭大概一刻鐘,呂黛卿才滿意,示意她停手,冷聲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若是再敢帶人在此喧嘩,本郡主扒瞭你的皮。”
劉嬤嬤被打得兩頰高腫,嘴角滲血,聽瞭她的話方想起,這人不止是王府的小姐,還是禦詔親封的郡主,想處置她易如反掌,不禁後怕起來。
呂黛卿冷哼一聲,“母親要在哪見我?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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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警告!前方高能,此書已進入劇情高潮階段,諸位看官請做好心理準備。
怕虐妹妹的尤其要註意!
以及,接下來幾章都會是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