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丹扶派兵駐守在固原,行軍佈陣一應事宜都在吳府進行,轉眼過瞭四個多月,終於穩定住形勢,恰巧呂黛卿急著歸京,怕生變故。
遂吩咐下去打理行裝,整兵,向京遞交軍報。
來回又準備瞭半個月,大軍得旨,啟程歸京。
呂丹扶顧及呂黛卿的身體,沒選擇騎馬,準備瞭馬車與她同坐。
他兩人走瞭不要緊,可把吳麗絹急得燒心燒肺,吳良喬嫌她總找呂黛卿麻煩,又見呂丹扶似乎對她無甚想法,索性關她禁閉,免得她惹是生非,直到這時候才放出來。
吳麗絹剛一解禁就知道心上人走瞭,氣得撲在鄭氏懷裡大哭,哭完頂著尤帶淚珠的雙眼,滿是決絕,對鄭氏道:“母親,我要去汴京!”
************************************************************************************
且不說吳麗絹又鬧出怎樣風波,呂黛卿是跟著哥哥一路回到汴京,安然無恙。
此行足足耗費半年時間,去時仍是初春,轉眼夏季都要從手心溜走,天氣漸漸染上涼意。
呂瑞芳早解瞭禁足,成天有事沒事往碧雲小築晃悠,奈何呂黛卿走之前早已準備充分,院門口有侍衛把守,她就是再急得抓耳撓腮,也進不來。
為防萬一,她交代星娘假扮成她的樣子,時不時在院裡活動,造成一種她還在養病的假象。
如此走瞭半年有餘,倒也無人發現。
風花雪月許久不見,甚為想念,自去一旁歡歡喜喜說笑,呂丹扶沒回府,直接進宮去瞭,剩下呂黛卿舟車勞頓,在榻上昏昏欲睡,星娘坐在她面前的圓桌對面,正拿著香囊在繡。
“星娘,”她睜開眼問道:“這段時間以來,可有什麼人來找過我嗎?”
星娘聞言身形一頓,猶豫道:“皇後娘娘來看望過,按您的指示沒見,然後就是一些貴女,除此之外,”她停頓一下,“敬王爺雖未來看望過,卻送瞭很多珍貴的藥品和滋補品。”
呂黛卿先是一愣,而後嗤笑一聲:“又是這偽君子!”眼珠一轉,高聲喊道:“落風落花!”
二人忙掀開珠簾走進來,呂黛卿冷笑著下命令:“把拓跋溟楠那偽君子送的些臟東西找出來,都給我扔瞭,一件不許留!”
那毒蛇送的東西她可無福消受,不若早早處理為好。
二人高聲應是,轉身翻找去瞭。
星娘聽得瞠目結舌,不知她竟這般怨恨拓跋溟楠,吶吶道:“小姐竟厭惡敬王爺至此嗎?”
呂黛卿看向她,一臉嚴肅強調:“我不是厭惡他,我是恨他,別人我不敢說,他我敢下定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人!竟會用一些見不得人的鬼伎倆,你以後見到他繞道走,免得沾染晦氣。”
星娘見她不似說笑,忙點點頭,低下頭時眼裡卻閃過疑惑的神色。
待呂黛卿處理完東西,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晚膳時間到瞭。
“小姐,可等世子爺回來再用膳嗎?”落花問道。
呂黛卿搖頭,宮中恐怕有慶功宴,哥哥今晚應是無法脫身回府,她暗忖道。
哪承想,呂丹扶不陪她用膳,有的是人想陪她。
晚膳剛端上來擺好,斂夏就進來通報,呂瑞芳來瞭。
呂黛卿不雅地翻個白眼,不耐道:“讓她滾進來。”
說罷,對星娘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也拿起玉著夾一塊糍粑放進嘴裡。
不一會兒,珠簾掀開,呂瑞芳露出臉,笑盈盈道:“妹妹可算是見人瞭,不知道的還當妹妹這麼長時間幹什麼虧心事去瞭呢!”
呂黛卿頭不抬眼不睜,抬手喝瞭口茶,淡聲道:“我見不見人是我的自由,縱是幹什麼虧心事輪得到你管嗎?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她現在連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見到呂瑞芳的臉就心煩。
呂瑞芳聞聽臉色僵瞭一下,笑容漸漸消失,慢慢靠近坐到她身邊的圓凳上,低聲道:“妹妹真是說笑,妹妹貴為郡主,姐姐當然沒有資格質問。隻是,我自問不曾得罪過妹妹,不知妹妹近來為何性情大變,屢屢針對於我?”她索性不繞彎子,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實在是她在呂黛卿手裡栽瞭不止一個跟頭,尤其是那頓鞭笞,讓她後背佈滿傷痕,骨節一到陰雨天便疼痛難忍,這都拜呂黛卿所賜,她每每想起恨意難消,奈何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有如脫胎換骨,讓她招架不住。
呂黛卿終於停住動作,抬起頭看她,緩緩問道:“你真想知道?”
呂瑞芳點點頭。
“星娘,你先去外間用膳吧,我讓落風幾個給你端出去。”呂黛卿轉過頭對星娘溫和地道,她與呂瑞芳的恩怨,還是不要讓單純的星娘知道為好。
星娘看看二人,搖頭說:“不必端出去瞭小姐,我去外間等著小姐說完話再一塊兒用。”
呂黛卿愣瞭下,看向她,看到她眼裡隱隱的擔憂和倔強,綻開一抹笑容,輕快地應道:“好。”
星娘退瞭出去,內間隻剩下呂黛卿和呂瑞芳兩個人。
“妹妹這下可以說瞭。”呂瑞芳死死盯著她說道。
呂黛卿低笑兩聲,眉眼彎彎地張口:“姐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問我呢?不過既然姐姐開口,妹妹不介意為姐姐解疑答惑,事實就是,沒錯,我就是在針對你,我不止針對你,我要你死,我要你痛不欲生,我要毀瞭你全部的人生!就這麼簡單。”她相信這也是上天讓她重來一次的原因之一。
呂瑞芳大驚,慌亂之下打翻瞭手邊的茶盞,奶白色的杏仁茶浸透她藍色的廣袖。
“為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況你我乃是親姐妹!”她高聲道,她想過呂黛卿會承認故意針對她,可她沒想過呂黛卿竟然要置她於死地。
呂黛卿面無表情,雙眼對上她的雙眼,恨意迸發,聲音冷得像要結冰:“因為你欠我的。”你欠我的隻能用命來還。
呂瑞芳激動地站起身,強忍住顫抖的身體,喊道:“你少胡說!呂黛卿,你這個瘋子!我不欠你任何東西,你根本就是有病!”她不得不承認,她眼中那一刻滔天的恨意讓她心生恐懼,慌亂不已。
呂黛卿兀自穩坐在圓凳上,雲淡風輕地繼續說:“既然你要問,我就告訴你,在安國公府是我害你落入水中,隻遺憾的是哥哥攔住瞭我讓我沒能活活把你抽死,後來也是我把那支白玉響鈴簪以你的名義送給呂鐘惠,到前幾日你私自挪用中饋的事情被揭發,全部都是我的手筆。怎麼,這下明瞭瞭嗎?”她不介意全部告訴她,她就是要和她撕破臉皮,不再繼續虛與委蛇。
呂瑞芳瞪大眼睛,急促喘息著,顫聲道:“你究竟要怎麼樣!”
呂黛卿冷笑一聲,“我怎麼樣?”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說過瞭,我要你死,就這麼簡單。少裝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樣子,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想要推我落水我又怎能迅速反擊?那支白玉響鈴簪若非你心懷不軌故作手腳,又怎會被我利用?都是你咎由自取,待你死的那一天也少怨恨於我,是你自己活該!”前世的她與她姐妹情深,她卻還不是為一己私欲害死瞭哥哥,這一世,她要她以命抵命。
呂瑞芳心神大亂,一昧搖頭,大叫一聲:“瘋子!”而後推開她轉身跑瞭出去,直跑出碧雲小築才敢停下腳步。
她扶住一顆高大的梧桐樹喘息著,額上滿滿都是汗珠,身上被冷汗打濕,兩手交握,努力讓自己不再顫抖,冷靜下來,她深呼吸,要冷靜,她告訴自己,她們兩個之間已不可逆轉,無法共存,她必須冷靜,找到呂黛卿的弱點,足以致命的弱點,直接把她打擊到無法翻身,她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希望小仙女們多多留言,看到留言我才會有動力,不然真的沒什麼寫的動力。謝謝大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