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吳良喬唰地站起身,領著一眾來到府門外,那低身下馬,一身絳紫色直衫,腰間束著白玉鑲金腰帶,踏著春風而來的絕世男子,不是呂丹扶又是誰。
“參見世子爺。”所有人低身行禮,齊聲呼道,心中卻無不驚艷於呂丹扶的容貌,都言簡儀王府有二絕,一姝敏郡主盛世美顏,一丹扶世子絕代風姿,堪為天神,今日一見,隻覺更甚。
呂丹扶腳步不停,徑直踏入府門,淡聲道:“今日吳小姐及笄的日子,不必多禮,本世子不過來湊湊熱鬧罷瞭。”
吳良喬把呂丹扶奉為上賓,他一進門便四處尋找妹妹的身影,剛找到,忽地眼前被吳良喬擋住,皺皺眉,想著不急在一時,便與吳良喬談起話來。
呂黛卿聽聞哥哥來時正覺得胸悶氣短,一聽到這消息,什麼病都好瞭,頭也不暈瞭,心也不堵得慌瞭,抻著細白的小脖子往哥哥那看,卻發現他完全沒往自己這頭瞅一眼,她一下子臉色蒼白,低下頭。
他還在生氣嗎?
及笄禮開始瞭,吳麗絹被丫鬟攙扶著從內間走出。
吳良喬撫著小胡子笑道:“世子爺,我這女兒自從上次見到您就一直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會追著去軍營瞭。”
所有賓客聞言都屏息聆聽著呂丹扶的回答,這決定以後他們要不要巴結吳府。
呂丹扶瞥一眼妹妹,果然見她動作僵硬,顯然十分緊張,突的有些惡趣味,想逗逗她,遂意味不明地道:“吳小姐容姿秀麗,實乃佳人。”
吳麗絹一聽,臉頰燒紅,偷偷抬眼去看呂丹扶,一副小女兒情竇初開的模樣,心中快樂得要飛起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世子爺對她有情,挑釁地看向呂黛卿,卑賤的侍妾,空有容貌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世子爺“發配”到這兒來瞭,她才是世子爺心中所愛,她不禁幻想起自己身披嫁衣嫁到王府的樣子,從今以後她就是簡儀王府的女主人,簡儀王妃。
“哐當”,上好的青瓷茶盞從潔白玉手中脫落,狠狠摔在地上。
眾人看向聲音來源,隻見一女子坐在上賓,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容貌,旁邊兩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鬟焦急地給她擦拭濺在裙擺、手腕上的茶水。
她緩緩站起身,抬頭,露出傾城容貌,發間點綴著金釵,卻毫不能與她的容貌爭鋒,那是比之日月的光芒。
諾大的正廳一瞬間靜謐,每個人都怔愣地回不過神。
她依舊緩緩地,走到正廳中間,吳麗絹的身旁,精妙無雙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淡漠到極點。
下一刻,她抬起手,“啪”,照著吳麗絹精心裝扮的妝容就是一巴掌,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吳麗絹也同樣,她傻傻站在那,怎麼也沒想到,她又一次被這個女人打瞭,還是在她的及笄禮上,在這麼多人面前。
她要瘋瞭!
“啊……”她大叫一聲,捂住臉頰要沖上來打呂黛卿,眼中佈滿血絲,臉頰猙獰得可怕,哪還有剛才嫻靜優雅的樣子。
吳良喬見此趕忙示意丫鬟們拉住她,要真傷瞭人他可吃罪不起。
呂黛卿仍冷著一張臉,淡淡道:“他不是你能覬覦的。下一次,就不止這麼簡單瞭。事不過三。”軍營是第一次,這是第二次。
而後轉過身面對哥哥,淚花一下子溢滿眼眶,再沒有打人時盛氣凌人的樣子,她強忍住嗚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可讓我親眼見到你在我面前受傷,我做不到,我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身體先於思想行動,我沒想到你會氣憤至此,既然這樣,我回京城便是,一直以來我都是你的累贅,除瞭負擔什麼也帶不來,我都明白,你其實早該厭棄。”
所以我不怪你,我欠你太多,既然你不願意再付出下去,便讓我一個人繼續愛你吧。
她昔日白嫩精致的小臉如今瘦得就剩一條,眼睛下青黑一片,紅潤飽滿的唇瓣變得幹燥蒼白,還說出這樣一番傻話。
他一瞬間覺得萬箭穿心,心疼得似乎要碎瞭。
一個箭步上前,將她單薄的身子擁進懷裡,以唇吻去她滾燙的淚水,急切地道:“我的傻卿卿,你在說什麼傻話?嗯?一切都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與你置氣的,別再說出這樣令我傷心的話來,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的命啊卿卿,哥哥錯瞭,寶貝,原諒我好嗎?”
呂黛卿把臉放在哥哥胸前,淚水打濕他身上絲滑的綢衫,半晌,隻聽她嗚嗚咽咽地道:“我以為你不要我瞭……”
呂丹扶緊緊裹住她的身子,大手撫摸她細軟的頭發,低聲道:“傻寶,怎麼那麼傻?哥哥不要誰也不會不要你,你可真是要瞭我的命啊卿卿。”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冷漠淡然的世子爺一下子變得溫柔小意起來,那樣甜蜜真誠的話語,讓眾人驚得眼珠子掉下來,尤以鄭氏最甚。
吳良喬心中越發證實自己的猜測,這個女子,果然就是姝敏郡主,世子爺那樣愛憐的姿態,加上她本身絕世傾城的容貌,姝敏郡主居然離京來瞭這裡。
呂丹扶低身打橫抱起妹妹,不管眾人,大步走出正廳,往呂黛卿被安排的驚蟄院走去。
到驚蟄院內,他把妹妹放在床上,撫摸著她的臉頰憐惜地道:“在這裡住的不好嗎?還是他們沒有認真地照顧你?為什麼瘦成這樣子?”甚至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呂黛卿大眼骨碌骨碌轉轉,語意含糊道:“沒什麼啊,可能是春季,食欲不振吧。”她怎麼能說出真正的原因呢,不過讓他擔心罷瞭。
呂丹扶多瞭解她,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也不點破,跟著上床合衣躺下,摟過妹妹道:“先睡一會吧,卿卿。”
呂黛卿多日失眠,現在躺到哥哥懷裡,困意立刻襲來,話都來不及說一句,便睡過去瞭。
呂丹扶待妹妹睡著,下床出瞭臥房,落雪和落月正在外間刺繡,見他出來馬上行禮。
呂丹扶隨意地坐在木凳上,冷聲道:“這一個月來發生瞭什麼事?小姐為何清瘦許多?”
落雪落月聞聽跪在地上眼淚汪汪地道:“回世子爺,小姐約半個月前有失眠、厭食的癥狀,找瞭郎中來看,說是……”
“說是什麼?”他皺眉問道。
落雪直接道:“說是相思病。”
呂丹扶驚訝地抬起頭,微微高聲道:“什麼?!”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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