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不,不要啊,哥哥!”她聲嘶力竭的大喊,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人燃燒著的身軀,然而那人卻向她搖瞭搖頭,接著侍衛們便拉住瞭她的身體,她唯有眼睜睜看著那人消失在自己面前,變成一堆黑灰。
消失之前,他向她露出最後一個笑容,那之中有著愧疚,不舍,心痛與釋然。
“不要啊,哥哥!”她掙開侍衛的手,沖到那堆黑灰前,抓起滿手的灰,無法相信,那樣一個絕色雋逸的男子竟然頃刻間便成瞭地上的一把塵埃。
她不顧被灰燙傷的手,瘋狂的將灰攏到一起,“不,不會的,哥哥,你回來,看卿卿,哥哥,卿卿在這,再不會離開你瞭,哥哥,卿卿愛你,真的愛你,愛你啊……”這一刻,她突然明白瞭自己的心意。
原來之前的種種掙紮,不甘,都隻是她自己的心理安慰罷瞭,安慰自己,不是我的原因,是哥哥逼我的,我不是亂倫的背德之人,我是被逼的。
她依靠著哥哥的愛,一次又一次的任性,享受著他的寵溺與愛護,又轉頭告訴自己是他非要我與他這般,不是我所願的,讓哥哥一個人承受著世人的唾罵。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她還是人嗎!
如今,她又害死瞭哥哥,聽信拓跋毓那廝的花言巧語,以為這是會讓哥哥忘記她的神藥,她怎麼可以這麼傻!以為自己喜歡上瞭拓跋毓那個禽獸,她簡直愚不可及!
哥哥,你不要著急,卿卿這就來陪你瞭,你等我!
她眼神空洞的望著面前的黑灰,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狠狠的咬下自己的舌頭,血腥味登時充滿瞭她的口腔,意識慢慢消失,眼前慢慢變黑。
身體好輕,像是在漂浮,如果能重來一次,哥哥,卿卿一定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愛著你,護著你,讓你也感到卿卿的溫暖。
“小姐,快醒醒,小姐,小姐,您別嚇奴婢啊,太醫怎麼還不到!”清脆的聲音帶著哭腔,嚶嚶的在耳邊,好吵,像是落雪的聲音,她皺瞭皺眉。
不對,我怎麼會聽到落雪的聲音,我不是死瞭嗎?!呂黛卿猛的想道,難道是在做夢……死人還會做夢?
頭好暈,她費力的睜開眼,眼皮好沉,她微微瞇開一條縫,好刺眼的陽光,有個人正背著光看不清臉,是誰?落雪嗎?
“小姐,您醒瞭,太好瞭,嚇死奴婢瞭。”那聲音又響起,帶著可聞的喜悅。
呂黛卿再度用力,終於感到眼皮不再那麼沉重,她緩緩睜開瞭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撲撲圓圓的臉蛋兒,還帶著可見的淚痕。赫然是她四大婢女之一的落雪。
“小姐是醒瞭嗎?”又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我看看。”接著便是一雙手推開瞭落雪,湊到塌前,執起瞭她的手腕,一身天藍衣裳,是落風無疑。
半晌,落風放開瞭她的手,“應是無大礙瞭,小姐怕是太擔心世子爺,近日來鬱結於心,今日一聽到不好的消息,這才暈倒過去的。不過還是要等落月和落花找來太醫看一看才更為妥當。”
沒錯,落風是略懂醫術的。可是,怎麼可能,我不是死瞭嗎?呂黛卿想道,不過聽到她們提世子爺,哥哥!
“哥哥他……”
“小姐請放心,雖然敵軍偷襲令我軍防備不及,但所幸世子爺用兵如神,已然擊退敵軍瞭,世子爺也隻是受瞭些輕傷。”落風立馬說道,落雪也在一旁不住點頭。
哥哥也沒死?這是怎麼回事?偷襲?受輕傷?難道哥哥出征瞭?還有,她怎麼是暈倒,種種結合到一起,她猛然想起,這不是她十三歲那年的時候麼,哥哥第一次出征,前方來報我軍被偷襲,哥哥負傷,她激動之下暈瞭過去。
不顧鞋子,她赤腳跑到梳妝的銅鏡前,一張略帶青澀的精妙容顏就這樣呈現在她的面前,猶可見到以後長成後的絕世無雙。
正是她十三歲的臉,她居然重生瞭,不顧落雪落風追上來在耳邊的絮叨,她隻覺得腦中不停閃過的隻有一個念頭。
她重生瞭,她重生瞭,一切都重來一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