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板笑著將我扶起來，道：“什麼年代瞭，早不興跪地磕頭瞭，我也就一退休老頭，你有興趣的話，跟我練著玩吧。”

　　我從他扶我的手臂，感覺到他強勁的力道，不由暗暗心驚，心說高手在民間，果然不假啊！

　　得到瞭鄭老板的允諾，我喜不自勝，不知是膏藥的效果，還是心理的作用，覺得連烏青的眼角，也不怎麼疼瞭。

　　事實上，比起楊老的楊氏泰拳，倒是鄭老板的散打更適合我。泰拳更多講究的是打擂臺，我半路出傢，又不指望去打比賽拿獎，而對於日常防身，打架鬥毆，自然還是散打實用性更高一些。

　　我想起楊老剛才說的拜師宴，急忙道：“師傅，楊老，我不太懂這一行，是不是要有什麼拜師宴啊？我來準備。”

　　楊老想說什麼，我鄭師傅笑瞭笑，道：“什麼拜師宴，不搞那些虛的。”

　　楊老想瞭一下，道：“怎麼說也是件喜事，這樣吧，我那還有瓶好酒，找個日子，你們爺倆選個地方，就咱們幾個樂呵樂呵得瞭。”

　　我急忙道：“怎麼能讓楊老拿酒，實話說，我就是賣酒的，我拿酒，我安排地方。”

　　我鄭師傅和楊老聽瞭，也就沒再說什麼。

　　“那……”我迫不及待的道：“師傅，咱們去哪兒練啊，是不是每天要固定上課？”

　　“又不是真的開班收徒，沒必要那麼正式，這樣吧……”我鄭師傅想瞭一下，道：“我在這附近，有一個小院，倒還清凈，你不是還要上班嗎，不要耽誤上班，有時間的話，就每天上午或者下午選個時間吧，也不用太長，一天個把小時就行。”

　　我急忙道：“那好。我每天下午兩點過去，師傅你看成嗎？”

　　我鄭師傅想瞭一下，道：“成。”

　　“那拜師宴什麼時候？我好準備一下。”

　　我鄭師傅看著我笑道：“你這眼上還掛著彩，總不能帶傷入門吧，怎麼也等眼睛好瞭再說。”

　　楊老笑瞭笑，道：“有瞭鄭老板的靈藥，這小子那點傷，不出三天應該也就沒事瞭。這樣吧，我替你們爺倆做主，三天後，中午，鶴鳴軒，怎麼樣？”

　　我鄭師傅想瞭一下，拍手笑道：“今天是白露，三天後不正是教師節嘛，是個好日子，應景。”

　　我急忙笑道：“那咱就說好瞭。對瞭楊老，鶴鳴軒在哪兒啊，我提前預定一下。”

　　楊老張瞭張嘴，忽然對我笑瞭笑，道：“瞧我這腦子，具體地址給忘瞭——”

　　正當我一臉黑線的時候，他又沒事人一樣說道：“你問下婷婷，那丫頭記性好，準知道。”

　　我……

　　我除瞭一臉黑線，我還能怎麼的啊我！

　　“那咱就這樣說好瞭，今天時間也不早瞭，小李，你在哪兒住啊？這瓶藥膏給你，回去你自己記得按時抹一下。這幾天我處理些事情，可能不在這裡。”鄭師傅說道。

　　我急忙道：“沒事，師傅，我開著車呢。”

　　“你這眼睛還能開車嗎？”

　　“能……”

　　楊老站瞭起來，道：“走吧，咱兩還一道。你的車不是在健身房樓下停著嗎？我也累瞭，先跟你回健身房，正好你小子給我送回去。”

　　我答應一聲，跟楊老離開瞭小店，又朝力茲健身房走去。

　　“楊老，那個鶴鳴軒的地址，萬一婷婷她不告訴我怎麼辦？”回去的路上，我想到這個問題，想從楊老嘴裡把地址套出來。

　　上次衛生間偶遇的仇恨還沒有化解，這次又搞瞭個電梯曖昧，而且落在楊老的眼裡，天知道楊婷婷那妞會怎麼恨我……我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啊！

　　誰知道楊老聽瞭我的話，幸災樂禍的道：“沒事，她不告訴你，那就不拜師瞭唄。”

　　我……

　　我怎麼遇上瞭這樣的爺孫兩啊！

　　到健身房樓下提瞭車，我把楊老送到瞭他住的小區門口。一個不留神，車子差點開到綠化帶裡。

　　楊老擔心的道：“臭小子，一隻眼睛管不管用啊？算瞭，你還是別開車瞭，等眼睛好瞭再開。”

　　我苦笑著道：“沒事。反正現在這麼晚瞭，路上車也少……主要是我住的挺遠，怕不好打車。”

　　楊老抬頭看瞭看樓上亮燈的房間，道：“別跟我老頭子逞能瞭，下來，今晚別走瞭。”

　　啊？我楞瞭一下，看瞭看樓上那個亮燈的房間。對於那裡，我曾經住過幾天，自然比較熟悉。但是現在……楊老不在傢，屋裡卻亮著燈，擺明瞭那女魔頭在傢裡啊！

　　我找死啊，敢跟她住一個屋簷下？！

　　“楊老，我……”

　　“得瞭。”楊老擺瞭擺手，道：“男子漢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再說，你又不是沒在老子傢裡住過。——下來，跟我走。”

　　我有苦說不出，見楊老年輕時候的犟脾氣上來瞭，我又因為他剛剛好心給我介紹瞭師傅，不忍心拂他的一片好意，隻得把車在路邊停好，像個被丈夫傢暴怕瞭的小媳婦一樣，跟在楊老後面，一步一步往前磨蹭。

　　來到瞭楊老住的樓層，我感覺腿肚子有些轉筋，忍不住道：“楊老，我還是……”

　　楊老瞪瞭我一眼，我咽瞭口唾沫，不說話瞭。

　　“沒出息……”楊老說瞭一句，掏出鑰匙，打開瞭門。

　　楊老推門進去，我見屋裡亮著燈，站在門口，兩腿像灌瞭鉛一樣走不動。

　　“婷婷，我回來瞭。”

　　客廳裡沒人，楊老叫瞭一聲，也沒有回應。

　　我心想，難道楊婷婷那妞不在傢，或者說，今晚不住這裡？

　　謝天謝地，她不住這裡，我借宿一宿，明天趕緊溜。放下心來，我往前邁瞭一步。

　　“爺爺。”一個聲音從房間傳來，然後那個房間的門從裡面打開瞭，一個驚世絕艷的姑娘伸出一個頭，頭發披散著，道：“你怎麼才回來啊——”

　　然後她看見瞭我。

　　我看著她，眼光不由自主在她露出的半邊身上看瞭一下，睡衣竟然是粉色帶花的hello kitty。我朝她咧嘴笑瞭笑，想說睡衣好可愛啊。

　　楊婷婷呀的一聲，瞬間從可愛的hello kitty化身受驚的母豹子，一下子從屋裡竄出來，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醬油瓶子，朝我沖瞭過來。

　　“楊老救命！”我嚇得一激靈，急忙躲到瞭楊老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