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轉變

  一月底的滬海,完全進入瞭冬天的狀態。滬海的冬天並不像是北方一樣,一到冬天就白雪皚皚。這裡是沒有雪的,準確的來說是好幾年可能都不會下一次雪。但是凜冽的寒風卻如此的刺骨,總能從各種角度侵入你外面厚厚的外套。

  李承昊坐在窗邊,心情不佳地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思緒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裡去瞭。最近這段時間,李承昊感覺到瞭媽媽有點跟以前不一樣瞭,他明顯感覺到最近這段時間,媽媽對自己的監管放松瞭太多,而且晚上經常回來的很晚。李承昊對此很奇怪,明明就要期末考試瞭,沈卿黛怎麼會這樣?很快,李承昊的疑問也得到瞭解答。

  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沈卿黛在早上就告知瞭李承昊晚上有事,讓他自己回傢。李承昊隨口問沈卿黛你有什麼事,但是沈卿黛卻沒有解釋。李承昊一個人在傢裡面等到瞭10點左右,他才終於聽到瞭別墅外面的汽車引擎聲,這讓李承昊暫時放瞭心。但是很快,李承昊卻變得無比生氣,因為這輛黑色的越野車並不是沈卿黛的,李承昊通過窗戶看到瞭自己的媽媽拿著手包從越野車的後座上下來,緊接著的,駕駛位上的那個人也走瞭出來,是個男人。李承昊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他的怒火無法遏制,要不是因為自己還尚存理智,他真的想下去打這個男人一頓。這個中年男人下車後,想要走上前牽沈卿黛的手臂,看到這,李承昊的心不禁狠狠的怔瞭一下。所幸的是,沈卿黛直接後退瞭一小步,沒有讓這個男人觸碰到自己雪白的臂彎。

  “卿黛,那我先回去瞭,晚上記得好好休息。”中年男人收回手,臉上保持著微笑,絲毫不覺尷尬地說道。

  “嗯,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沈卿黛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下半身是一件高腰藍色牛仔褲,踩著一雙黑色的長靴,將她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性感。

  陳廷本來還有些忐忑,害怕剛才自己突然的失態,破壞瞭自己在這個當年大學學妹心中完美地形象。不過聽到後面一句話,陳廷才放下心來,笑著說道:“那行,卿黛,我們到時候電話聯系,這次回國,還指望著我們的沈老板多多照顧生意呢!”

  沈卿黛點點頭,看著陳廷回到車裡,才轉身進屋。從轉身的那一刻開始,沈卿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很快又變回瞭平時的冷臉。這個變化陳廷沒有發現,他一直還以為這個學妹還想是以前一樣,那麼的單純,他還在心中憧憬著什麼時候能夠把這個當年日思夜想的校花學妹弄到床上去,陳廷對沈卿黛的那個做市長的老公,可是絲毫不帶怕的。他背後可是代表著米國的國際資本,就算是李伯雄這個市長見到他,都要笑臉相迎。

  陳廷沒看見,李承昊自然也沒看見。從剛才沈卿黛下車開始,李承昊就一直死死地看著沈卿黛的反應,雖然沒有什麼身體上的接觸,但是他發現媽媽臉上卻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盡管這個隻是禮貌性的微笑,但是李承昊還是醋意爆發瞭。因為這個笑容,沈卿黛除瞭在李承昊面前展現出來過,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瞭,即使是這個自己的便宜老爹。

  李承昊其實一直都知道,沈卿黛和自己的便宜老爹李伯雄其實就是名義上的夫妻,當初結婚估計也完全就是利益的結合罷瞭。他知道自己的媽媽對這個名義上的老公是完全沒有任何感情的,但盡管這樣,李承昊也絕對不允許媽媽在外面再找男人。李承昊被自己的想法突然嚇瞭一跳,不夠隨即又釋然,因為他想到瞭這段時間對媽媽不斷增加的愛意,想到瞭自己對媽媽似乎也越來越在乎,李承昊現在隻要看到沈卿黛和別的男人但凡有一點親密地接觸,甚至包括那個名義上的丈夫,李承昊都會感覺到內心深處的疼痛。李承昊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瞭親生母親。

  “那位同學,不要東張西望!”李承昊的思緒被監考老師的聲音拉回到瞭現實。

  李承昊回過神來,看起瞭試卷。看到這被寫得滿滿的數學試卷,李承昊也懶得檢查瞭,在老師驚訝地目光下,直接起身交卷瞭。

  這段時間裡,李承昊在學習上真的很努力。自從元旦顧佳期回英國以後,李承昊就再也沒有做愛瞭。相反,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瞭學習之中,因為李承昊想要通過這次機會,來獲得沈卿黛的好感,讓媽媽對自己滿意,同時也能讓媽媽答應自己的一個要求。李承昊本來想著通過這個機會,與沈卿黛的關系更進一步,結果半路上卻殺出瞭一個陌生男人。這讓李承昊十分鬱悶。雖然李承昊還沒有親眼看到這個男人跟沈卿黛有什麼身體上的接觸,但是他已經非常難受瞭。李承昊並不是那種對自己女人控制欲很強的人,他這次這麼生氣,主要還是因為他在那天晚上,明顯看到瞭那個男人的欲望。

  走出教室,李承昊走到自己教室門口,由於裡面還在考試,他就這麼趴在走廊的欄桿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終於等到所有人都結束瞭考試,李承昊用最快速度走進教室,然後稍微整理瞭一下書包,就離開瞭。數學考試是最後一門,這門考完以後,為期3天的期末考試就結束瞭,學校為此專門在今天取消瞭晚自習。

  李承昊剛走出校門口,就從老遠的地方看到瞭停在路邊的那輛白色寶馬。李承昊沒有猶豫,開門,就坐瞭進去。

  “考完瞭?感覺怎麼樣?”沈卿黛看到李承昊,關心地問道。

  “挺好的。”李承昊有點不開心,自從上次李承昊發現那件事情以後,李承昊就非常不開心。

  “那就好。”沈卿黛深深地看瞭一眼李承昊,沒有說什麼,開車離開瞭。

  回到傢中,大概五點半瞭。

  由於傢裡開著空調,室內裡面還是很暖和的。所以李承昊一進傢門,就脫下瞭身上厚重的棉衣。等李承昊脫完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發現沈卿黛身上依然穿著剛才那一身衣服,並沒有要脫的意思。

  “媽,您等下還要出去?”李承昊看到以後心中不禁苦悶,問道。

  “嗯,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沈卿黛隨意地回答道,絲毫沒有註意到李承昊的狀態,“你晚上餓瞭,就叫你陳姨給你做點,我先走瞭。”

  “媽,你要去哪裡?幾點回來?”李承昊看見沈卿黛就快要走出門瞭,急忙站起身來問道。

  沈卿黛本來不想解釋的,因為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她做事從來不需要通知別人。不過當沈卿黛看到自己兒子那關心急切地表情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道:“去公司,還能去哪?好瞭,你照顧好自己就行瞭。”

  “那您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李承昊想要大聲告訴沈卿黛,告訴她我不許你去。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有什麼理由來限制媽媽的行動呢?這個時候,李承昊真的好像自己能快點成年,快點成熟起來,這樣,自己就能站到媽媽的身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李承昊自己或許也不知道。他的心態也在慢慢的發生著改變。

  滬海一中在期末考試以後,並不會馬上就進入假期,而是還要在進行一個禮拜的補課。

  李承昊第二天來到學校的時候,班級裡面所有的同學一個個都非常緊張,因為今天所有的成績就都要出來瞭。其實在李承昊考數學的時候,已經有一半的科目成績都出來瞭。李承昊這些考的都挺不錯的,而且最後一門數學還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就更不慌瞭。

  在晚自習開始前,班主任就提前來瞭班級,這一下班級裡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成績已經出來瞭。

  這一次考試,李承昊可謂是進步神速,一下子從期中的中遊水平,飆升到瞭班級第5,在全校都能排到95名瞭。李承昊對此非常開心,不過呢,開心地不是自己進步瞭多少,而是這一下媽媽就要滿足自己一個要求瞭。

  班主任在上面分析著每個班的考試成績,李承昊的班級屬於普通班,如果班級的平均分想要跟那幾個創新班去比,顯然是不現實的。總體來說,李承昊這次所在的班級考的還不錯,班主任還專門表演瞭李承昊,說是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進步雲雲。

  在回傢的路上,李承昊第一時間就將自己考出的好成績告訴瞭沈卿黛,並直接提出瞭沈卿黛之前答應過他的要求。

  “你想要什麼?”沈卿黛好奇地問道。對於兒子能進步如此之大,沈卿黛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地。看到這個從小就不聽自己話的兒子在最近成熟瞭不少,沈卿黛還是很欣慰的。不僅如此,沈卿黛最近明顯感覺到瞭,李承昊對自己已經不想以前那樣疏遠瞭,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與兒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瞭。

  “也不是要什麼。我就是想著——”李承昊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很奇怪,有點尷尬。

  “嗯?”沈卿黛開著車,側過頭疑惑地看瞭一眼李承昊。

  “就是以後媽媽在那麼晚回傢,能不能讓我陪著您?”李承昊小心地說道。

  沈卿黛聽到兒子的要求,覺得十分好笑。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您每天這麼晚回來,不安全,畢竟媽媽您這麼漂亮,大晚上的,萬一出瞭事,就完瞭。”李承昊隨便找瞭個借口。

  “你那天晚上看到瞭?”沈卿黛突然想到瞭什麼,問道。

  李承昊沒反應過來,回答道:“看到什麼瞭?”

  “我說嘛。”沈卿黛一下子想通瞭最近兒子沒有前段時間和自己關系那麼好的原因瞭。

  也不管李承昊是不是真的看到瞭,沈卿黛開著車,視線看這前方,看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男人隻是我以前大學的一個學長,比我大兩級。他之前一直在國外,前段時間才剛回來的。”

  李承昊聽到媽媽的話,愣瞭一下,媽媽這是在跟我解釋嗎?真的假的!!!

  “他現在是一傢外企的國區總經理,那天晚上出去談合作,我喝瞭點酒,你李菡姐有事走瞭,才讓他送的。”

  沈卿黛說完以後,發現李承昊沒有反應,轉過頭,責怪似的用右手狠狠在李承昊大腿上拍瞭一下,有些調皮地說道:“這一下消氣瞭沒?小氣鬼!”

  媽媽這一下突然的俏皮更是讓李承昊如臨雲端。一向莊重嚴肅的媽媽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承昊被媽媽揭穿瞭這段時間縈繞在自己內心之中的秘密,有點不好意思的摸瞭摸頭,尷尬地說道:“媽,您都知道瞭?”

  “我猜的。”沈卿黛淡淡的說道,“至於你的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我去談生意,帶著個兒子算是什麼樣子?”

  說到這,李承昊非常不服,他對媽媽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小屁孩這件事情真的很生氣。

  “帶我怎麼瞭?到時候您喝瞭酒,我能幫您開車!”李承昊雖然未成年,但是畢竟上輩子是會開車的。

  “開車我就不會找代駕?而且我剛剛說瞭,那次剛好是你李菡姐有事!”沈卿黛說著說著有點煩躁,沒好氣地說道,“煩死瞭,你是覺得媽媽會吃虧?”

  “當然瞭,媽媽您——那麼漂亮,我怕那些男人對您有企圖。”

  沈卿黛聞言,嘴角閃過一模弧度,卻又馬上掩蓋瞭起來。

  “李承昊,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是不是我對你的要求太低瞭?我看你學習還沒有用盡全力嘛,下次最起碼全校70名!”

  “媽,我說的是真的!”李承昊看到媽媽對這個問題絲毫不在意,有點急瞭。“媽媽啊,你不知道這些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您這麼漂亮,他們指不定在背後想寫齷齪的事情!”

  要是以前的沈卿黛聽到兒子跟自己說這個,肯定會不開心瞭,而且也不會理會兒子,但是此時她卻覺得有些好笑,想要逗逗李承昊,便說道:“李承昊,你說你懂這些男人的想法,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沈卿黛自己可能都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到底有多好看,就像是天山上的冰凍的雪蓮綻放瞭一般,這副景象,也隻有李承昊一個人有幸看到。

  “就是——反正就是那種——”李承昊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在自己的媽媽跟前說這種話,實在是尷尬瞭。

  “你以為那些人都跟你一樣是個小色狼?”沈卿黛看到兒子抓耳撓腮的樣子,竟然被逗笑瞭,“而且你不看看你媽都幾歲瞭?這麼大一把年紀瞭,誰還對會對我有興趣。”

  李承昊看到媽媽笑得花枝亂顫得,心跳得更快瞭,他感覺他戀愛瞭。李承昊此時此刻,感覺心中再也裝不下別人瞭,孫夕瑤,沈卿妍,還是那個顧佳期,誰都比不上自己的母親大人。

  盡管喜歡上自己親生媽媽這件事情有悖人倫,但是李承昊一點也沒有因此感到有什麼罪惡感。他從很早開始就知道,沈卿黛過得很不幸福。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但是從沈卿黛和李伯雄之間分居再加上一年隻有幾句話的時候,他就能看出瞭。隻是之前的他一直不懂事,沒有體諒沈卿黛的難處,還一直和她作對,現在想想,那段時間,應該是傷透瞭媽媽的心瞭。

  李承昊的眼神之中混雜著著溫柔、心疼,聽到沈卿黛說自己老瞭,立馬反駁道:“才沒有!媽,您才沒老,您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年輕漂亮的,誰要是說您老,我就跟誰急!”

  沈卿黛吃驚地看瞭一眼李承昊,聽到兒子這麼依戀自己,對於自己這麼看重,不由得有些感動。她顫抖著伸出右手,在李承昊的頭發上輕輕地摸瞭摸,輕咬著下唇,說道:“讓媽媽摸摸你的頭。”

  李承昊對於媽媽的舉動其實是不開心的,因為這個舉動意味著在沈卿黛的眼裡,李承昊完完全全是個小屁孩。李承昊並不願意僅僅做一個小孩,他想做的,是成為沈卿黛的男人。

  沈卿黛看見兒子對自己的動作沒有反對,紅著眼眶開心地說道:“昊,這還是媽媽第一次像這樣摸你的頭發。”

  李承昊聞言徹底傻瞭,這難道是真的嗎?從小到大,沈卿黛就沒有這樣摸過自己的頭,這也太不正常瞭吧!在李承昊的認知裡面,母親是很喜歡撫摸孩子的頭發的,看來以前沈卿黛對自己的態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差啊。

  “媽,您能和我講講您的故事嗎?”李承昊突然問道。

  沈卿黛搖搖頭,收回手握住方向盤,看著前方,說道:“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媽媽不肯告訴自己,李承昊也沒有辦法,盯著沈卿黛看瞭一會,就轉頭看向窗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