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卿塵

  沈卿黛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瞭醫院,手術室門口隻有沈卿妍一個人,此時她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低著頭發著呆。

  沈卿黛之前給兒子打瞭一個電話,並沒有打通,兩個小時後,她才接到瞭自己妹妹打過來的電話,她在電話之中,才知道兒子竟然被送進瞭急救室。

  來的路上,她的眼眶紅瞭又紅,還是忍住,堅強的沒有流下眼淚。一路上,她不知道闖瞭多少紅燈,超瞭不知道幾次速度。她隻想在第一時間來到兒子身邊,陪伴兒子。

  “姐,對不起,我……”沈卿妍發現姐姐已經到瞭,站起身來,剛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明明剛才已經想好如何說瞭,可事到如今,卻發現自己真的無言以對。

  “啪”,沈卿妍被狠狠地打瞭一巴掌。

  “這巴掌不為別的,為的是你作為滬海最好的醫生,竟然在外面站著,不知道去救你的外甥嗎?”沈卿妍冷冷地看著妹妹,也沒有憤怒,就像是訴說著一件事實一樣。

  “我——對不起,姐,我真的很沒用。”沈卿妍想說什麼來反駁,但是卻發現姐姐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無法辯駁。是啊,我真是沒用,為什麼我不進去參加手術?我在害怕什麼?害怕親眼看著心愛的男人死去卻無能為力?是瞭,隻要我一看到昊躺在那邊一動不動,我就會想起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

  “可以和我說說究竟發生瞭什麼嗎?”沈卿黛看見妹妹一臉無助害怕的樣子,還是有點於心不忍,語氣稍微柔和瞭點,問道。

  沈卿妍將自己和外甥今天晚上的經過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瞭姐姐,或許是因為愧疚,或是因為傷心,她根本沒有註意到眼前的女人的臉色已經發白。

  “把你的手給我。”沈卿黛用著冰冷的語氣命令道。

  沈卿妍明顯不在狀態,聽到姐姐突然提高的分貝,聽話的伸出瞭手。不過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瞭,眼前的女人竟然要搶走她的戒指。

  沈卿妍立即縮會手,藏在自己的身後,驚恐地問道:“你要幹嘛,沈卿黛。”

  “我再說一遍,你是他二姨,親二姨。小昊年紀小不懂事,你也要陪著他胡鬧?”沈卿黛的聲音冷若冰霜。

  “不,不可能。這次事情以後,我什麼也不要瞭,我隻要昊。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能讓我和他分開,如果他這次沒挺過去,我就去陪他。”沈卿妍堅定的說道,說到後面在臉上露出瞭一絲苦笑。

  “你給我離開這裡,這裡有我就夠瞭。”

  “憑什麼,我不會離開他,要走你自己走。”

  “你已經害瞭他一次瞭,還想再來一次是嗎?你就見不得小昊好?”

  “就是因為我的過錯,所以我更要留下來照顧昊,我相信他,他一定能醒過來的。”

  “你是不是認定昊瞭,沈卿妍,你敢告訴爸媽嗎?你敢嗎?”

  “我怎麼不敢,我連死都不怕,還在乎這個,我現在什麼也不管瞭,別人嘲笑我又如何,沒有昊,我寧可死!”

  姐妹倆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明明兩人平時都是身居高位的女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成瞭一對為同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的小女人。聲音越吵越大,直到被護士過來提醒註意影響,才分開坐在手術室外通道兩邊,互相不去理睬對方。

  沈卿黛心中真的是又苦又酸,真的是恨死瞭這個花心的男人。明明我在傢中焦急地擔心你的安危,你卻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告白,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好男人。

  沈卿黛摸瞭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才舒服瞭點。哼,我才是第一個收到戒指的女人,沈卿妍,我是絕不會讓你得到昊的,昊隻能是我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現在已經凌晨2點瞭,外面的兩個女人依然坐在旁邊等待著。她們兩個都已經很累瞭,都經過瞭白天的工作,現在依然還強行打起精神,等待著結果,希望能在手術完成的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掛念的那個男人。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瞭手術室門前,這個女人穿瞭一件V領的純棉灰色T恤,外面穿瞭件還算是時尚點的黑色西裝,下身一條深藍色緊身牛仔九分褲,赤著腳穿瞭一雙白色的帆佈鞋。臉上帶著口罩,凌亂的黑色卷發隨意的掛在肩上。盡管穿著過分隨意,但是依舊掩蓋不瞭她那最頂尖的足以媲美超模的身材,175的身高隻有106斤,但是對LSP來說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她的罩杯隻有c。如果不是認識多年的人,一定認不出來,這位完全不顧形象的女人竟然就是享譽全國大名鼎鼎的影後沈卿塵。

  “大姐,二姐,你們這是怎麼瞭?難道小昊他——”沈卿塵看到兩位姐姐坐在兩邊一言不發的樣子,還以為李承昊出大事瞭,吃驚的問道。

  “小塵你怎麼也過來瞭?”沈卿妍看到自己親愛的小妹也過來瞭,好不容易露出一份笑容。

  沈卿黛也抬起頭來,沖著沈卿塵點瞭點頭。

  “我拍的那部戲殺青瞭,所以就回來瞭啊,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結果到大姐傢以後發現沒人,問瞭陳姐才知道原來是小昊出事瞭。”沈卿塵有些失落地說道,畢竟外甥出事瞭,她也十分擔心。

  “卿塵,你沒跟爸媽說起這件事吧。”這個時候沈卿黛也走瞭過來,對小妹問道。

  “沒有,姐,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沈卿塵調皮的笑瞭笑,也隻有在自己兩個姐姐面前,沈卿塵才會露出調皮的這一面。

  “對瞭,小昊到底怎麼樣瞭,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二姐你能告訴我嗎?”沈卿塵閃動著她的卡姿蘭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好奇地問道。

  沈卿妍把妹妹拉到身邊坐下,開始慢慢講述前因後果,這次倒是把她與李承昊之間的私人感情給隱瞞瞭,她怕告訴妹妹以後,會把妹妹嚇到。

  沈卿黛在一邊假裝閉目養神,實則一直聽著兩個妹妹的聊天。

  “那小昊情況還好嗎?二姐你怎麼不進去做手術?”沈卿塵問道。

  “我——我現在心態不對,我怕我進去集中不瞭註意力,這樣反而會害瞭他。”聽到這個,沈卿妍不由自主地又失落起來。

  “你們要是累瞭,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等昊就行瞭。”沈卿黛看著眼前的兩姐妹,說道。

  “我不累,我剛剛都說瞭,我現在不需要休息。”沈卿妍聽到姐姐又要趕她,立刻反駁道,她現在是越來越懷疑姐姐和李承昊之間的關系瞭。這已經顯然超越瞭母子之間正常的關系,更像是妻子對丈夫身邊的女人進行驅趕一樣。上一次,她也隻是隨口一說,其實她並沒有證據,但是從此刻開始,她準備開始註意這對母子瞭。

  沈卿塵看著旁邊互相鬥嘴的姐姐,有點不可思議。剛剛過來的時候也是,針鋒相對的盯著對方,現在咋又開始瞭,到底是哪裡出錯瞭?這還是我的兩個姐姐嗎?

  “小塵,你今天剛坐飛機從外地回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睡一覺把。”沈卿妍不再去理會那個可惡的姐姐,轉頭對自己的小妹說道。

  “沒事的,這點強度對我來說小意思啦。小昊還在裡面,我回去又怎麼可能能安心睡著呢?”沈卿塵搖瞭搖頭,笑著回答道。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變綠瞭。媽媽是第一個發現的,立刻站瞭起來,走到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二姨和小姨聽到動靜以後,也從困意中清醒過來,也紛紛站起來,站到瞭沈卿黛身邊。

  很快,李承昊就被推瞭出來。

  沈卿妍有點忐忑地向自己的同事問道:“徐醫生,我外甥怎麼樣瞭。”

  沈卿黛這次倒是沒有和妹妹爭,畢竟她也是一名醫生,所以這種事情由她來對接更好一點。

  徐醫生一臉疲倦,摘下瞭口罩,剛下開口又有點不好意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醫生,你說就行,我們能接受。”沈卿黛在旁邊說道。

  “呃,你們先別急,等我說完。”徐醫生繼續說道,“病人的受傷位置雖然不在心臟,但是這個刀口卻十分大,雖然沈醫生你已經做瞭很好的緊急處理瞭,但還是太久瞭,失血過多,大腦缺氧時間過久,我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沈卿妍聽到李承昊有可能要成為植物人以後,一下就感覺天就要塌瞭,她感覺支撐自己的信念塌瞭。

  “謝謝徐醫生,我們知道瞭。”沈卿黛還是比較堅強,雖然她的聲音也出現瞭顫抖。

  李承昊的病房裡。

  沈卿黛坐在兒子的病床邊上,就這樣一直溫柔地註視著李承昊。

  就在剛剛,沈卿妍實在接受不瞭這個事實,傷心過度再加上本來就已經是強擄之末瞭,竟然一下子暈倒瞭。沈卿塵要照顧二姐,就給二姐也在旁邊開瞭個病房,自己也在旁邊休息。

  所以此時此刻,這個諾大的病房之中,隻有母子二人瞭。

  媽媽從白色的床單之下,握住瞭李承昊的大手,對著沉睡之中的李承昊說道:“昊,如果你醒不過來,你讓媽媽怎麼辦啊?其實媽媽,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媽媽也會傷心,也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媽媽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渴望一個肩膀,能讓媽媽依靠,你知道嗎?昊,其實我也想做個小女人。你答應過我的,我們母子倆要一直在一起,這次你跟你二姨的事情已經騙瞭媽媽瞭,所以我們之間的承諾你必須要遵守……”

  媽媽說著說著,眼睛也開始不住的顫抖,想要閉上,堅持瞭一會兒,還是躺在瞭李承昊的被單之上,沉沉的睡瞭過去,不知道是夢到瞭什麼,向來堅強的的媽媽竟然在睡夢之中留下瞭淚水……

  …………

  “到底怎麼回事?你竟然這麼狼狽。”一道帶有磁性的中年男音從門口傳瞭進來,隨後們就被打開瞭,一個兩鬢略有斑白的男人走瞭進來。

  “呵呵,這次大意瞭,竟然著瞭人質的道。”

  “一個女人,都能然你著瞭道,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這個中年男人輕蔑的說道。

  “是嗎?”另一個明顯年輕地聲音回答道,“你不該為你的兒子感到自豪嗎?哈哈”

  “你什麼意思?”中年男人聽到對方提到自己的兒子以後,皺瞭皺眉頭。

  “字面意思嘍,你兒子可真有本事。”年輕男人笑著說道。

  “我讓你殺沈卿妍,你抓我兒子想做什麼!”中年男人冷漠的盯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冷漠地說道。

  “你放心,你兒子沒有事情。”年輕男人一臉無所謂地回答道,看到眼前的男人表情稍微緩和以後,又突然冒出瞭一句,“我給他們留下瞭一個驚喜,然後有沒有事情我就不知道瞭,哈哈哈……”

  中年男人看到眼前的人這麼戲弄自己,別提有多生氣瞭。可是他還要指望著他做事,隻能先忍讓瞭,狠狠地說道:“我兒子最好沒事,有事情,我跟你沒完。你給我記住瞭,燎原,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這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滬海市市長李伯雄和剛剛作案回來的斯文男人,這個斯文男人原來原名叫做燎原,是個中越混血。模樣非常斯文幹凈,但是性格卻十分古怪,做事冷酷無情,這點倒是符合他的名字瞭。

  燎原雙手一攤,露出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甚是囂張。

  這個時候,李伯雄的電話響瞭,便接起電話不再管這個囂張的男人。

  “喂。你說,我在聽——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李伯雄聽著聽著,一開始還算淡定,聽到後面電話對面的人跟他說他兒子送到醫院搶救瞭以後,再也淡定不瞭,頓時暴跳如雷,額頭的青筋都快要爆開瞭。

  李伯雄本來想臭罵一頓眼前的斯文男人,來宣泄自己的憤怒,結果看到對方正陰險地對自己笑著,隻好作罷,摔門而去。

  燎原看著眼前的市長就像看小醜一般,他從到到尾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看見他生氣的上躥下跳去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別提有多爽。

  “李承昊是吧,我的百分百男人,你可別讓我失望瞭,我們以後再見。哈哈哈……”

  “李市長,我們去哪?”王秘書看到自己的上司回到瞭車子中,恭敬地問道。

  “去第一醫院。”李伯雄板著臉,生氣地說道。

  說完以後,車內恢復瞭寂靜,李伯雄不再說話,就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聽著車內的廣播,此時廣播中正在講的就是關於昨晚的暴雨,降雨量創造瞭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