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嘉琪在傢絕望瞭三個月之後,她突然間就消失瞭,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去瞭哪裡。
趙野和錢志坤紛紛動用瞭所有關系,都查不到任何蹤跡。
孟燦坐牢以後,他的日子不好過,趙康傑既然說要整他,就是要整的徹徹底底。
每天趙康傑帶領著其他的犯人,會把他當成人肉沙包一樣,把他揍得鼻青臉腫,打傷瞭就治,治好瞭接著打。
而他從來都不還手,任人辱罵踐踏他的身體,靈魂,自尊,曾經的他脾氣那麼壞,為人那麼囂張,暴戾,現如今他過的生活就像豬狗畜生一樣。
就像他十八歲時,剛被拐賣到島上當黑奴工時,那時候他還有脾氣,有思考,眼睛裡還有孤傲與反抗,現如今什麼都沒有瞭,真正的一具行屍走肉,一副臭皮囊而已!
誰來都可以把他揍一遍,吃飯時其他人把他的飯盆故意打翻在地,他也隻是默默將掉在地上的飯菜撿起來再吃掉。
獄中每一個人都欺負他,叫他傻大個,每天讓他擦便池,洗衣服,然後再順帶腳辱罵他兩句,打他幾拳,踹他幾腳,被踹倒在一旁的他,默不吭聲站起來,繼續擦洗著便池。
曾經打遍U.A.無敵手的他就這樣讓人欺負。
監獄的生活很辛苦,除瞭遭受犯人們的欺壓,每天還有幹不完的活,沒過多長時間,他照鏡子,發現自己蒼老瞭許多。
推的寸頭,都有白色發根,眼角也長出皺紋,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孟燦,再也不復存在!
他這種受人凌辱踐踏的生活過瞭兩年多,後來就再也沒人敢惹他。
隻因為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有兩個犯人談論起鄭嘉琪,說難聽的話意淫她,“就鄭嘉琪那個小騷貨,指不定被人玩瞭多少次,鄭嘉琪那小逼操起來肯定特別爽,你信不信?”
被孟燦聽到,一個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任人宰割的傻大個突然爆發起來,活生生的打死瞭那兩名犯人,而且是赤手空拳,連獄警用電棍都沒能控制的住他。
當時場面很混亂,先是他把那兩名犯人打倒在地,又把迅速趕來的獄警給治服,等大部隊獄警趕來時,那兩名犯人已死亡。
其他的犯人開始趁機鬧事,都蠢蠢欲動的想要襲警,結果被獄警鎮壓,唯獨孟燦一個人,身手簡直不要太厲害,七八個獄警把他圍成一團,竟然對他毫無辦法。
他的上衣在打鬥中被撕扯開,精美霸道的紋身全都變瞭色,空白肌肉泛出淺淺黑色,讓在場的人們震撼吃驚。
打完人後,他對自己的舉動微微吃驚,淡漠已久的眼眸晦暗交錯,想不到自己對她還會在意。
這回人們對他才有瞭新的認識,想不到這個傻大個身手這麼厲害,七八個獄警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手,這還是人嗎?那為什麼他之前從來不還手?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故意欺負他。
趙康傑知道這事後,直接找過來,他也給趙康傑明說,怎麼侮辱踐踏他都可以,如果再讓他聽到有人侮辱鄭嘉琪,他們的下場還會像這兩個一樣。
無奈趙康傑把這事給壓下來,因為如果把事給鬧大,他會鎮壓不住,再判瞭死刑,他還怎麼折磨他?
萬一他再向上面說點他和U.A.的事,那他就會被軍方直接接管,就更不受自己的控制。
孟燦也明白這一點,如果他想擺脫趙康傑,隻要向上反應一點情況,他就能脫離趙康傑的掌控。
不過帶來的後果是他不想承擔的,U.A.審判者的身份,既是一道護身符,也是一道催命符!
畢竟他知道的那些信息,隨便拿出來一條,都能在國際上引起爭端,甚至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他不想那樣,因為那樣他會被徹底的失去自由,他一丁點希望都沒有瞭……
這幾年,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鄭嘉琪,夢到他說讓她忘記他的話,夢到那個猩紅血色,汪洋血海的夢境。
本以為用這種躲避的方式自己會忘記她,想不到越忘記越深刻,不切實際的幻想在他腦海不斷萌生,繁衍,蔓延……
思念像毒癮一樣折磨著他,有好幾次他都沖動的想要自爆身份,他想用一生的自由換一個躲在暗處能偷偷見她的機會。
哪怕就看一眼,隻要她幸福就好。
最後他都忍住瞭,父親的遺囑,他不能違抗,他怕自己見瞭,又忍不住。
他不能那樣自私,他已經作孽一輩子,不能再殘害她!
監獄大院裡,有一株海棠花,孟燦每年都會把掉在地上的海棠花撿起來,夾在破舊報紙裡,做成花幹,然後在每個失眠的深夜裡,望著花幹發呆。
她笑起來像海棠花一樣美……
腦海裡總是浮現出,他第一次帶她去小秀山,突然下起大雨,她打著艷紅色雨傘去山上找他的畫面。
嬌嫩清純的臉龐,映在滿山遍野的海棠花海中,映在珠簾雨幕中,映在他內心最深處不敢碰觸的一個位置中!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遇!
想到艷紅色雨傘,就會聯想到在那場紅色的雨中,她在車後窮追不舍的乞求他不要走,她還……叫瞭他爸爸!
每一個細節都讓他不敢再回憶第二遍,他卻翻來覆去用這些記憶折磨自己。
折磨的他難受瞭,有時候他會吵醒其他的犯人,那些犯人就會毫不留情的把他打一頓,他依舊是默默忍受。
精神折磨遠比肉體折磨更讓人難挨,他把這些當做對自己的懲罰。
然而就在他服刑的第四年時,事情發生轉變,他莫名其妙收到一封減刑通知,通知說他表現良好,把無期徒刑改為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她...還是沒有聽他的話!
他再一次看著那些海棠花花幹發呆,他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其實內心深處是高興的吧,否則在聽到他被減刑的那一刻,心臟也不會跳的那麼快,其實他對自由還是期待的……
後來監獄裡對他的管制越來越松懈,更是在三年裡連續收到五次減刑通知,硬是從無期徒刑改為七年有期徒刑。
在他釋放出獄的那一天,自由強烈的陽光讓他不敢直視,用手微微遮擋,七年時間啊,他們已經分開瞭整整七年。
從收到減刑通知的開始,他每天都在思考一個問題,他這樣做到底得到瞭什麼,又失去瞭什麼。
他做到瞭對父親遺囑的承諾,得到瞭道德與心理上的肯定,而他失去瞭鄭嘉琪,失去瞭所有……
這樣做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