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錢志坤給陳述的這些,鄭嘉琪是心驚的,真是想不到原來他傢裡這麼悲慘,碗裡的飯一口沒動,繼續聽著錢志坤講他的過去。
“女兒和父親的接連去世,他爸媽直接崩潰,他媽媽的眼睛都哭瞎瞭。從此他算是他們孟傢和段傢的唯一後代,那時候他也大病瞭一場,他媽媽害怕他也保不住,日日夜夜不撒手的看著,就怕他出什麼意外。
他爸媽都是出自書香門第,飽讀詩書的兩個人,為瞭能夠他能平安長大,居然篤信上風水算命,找瞭個算命先生給他算命,算命先生說他是什麼天煞孤星,天生反骨,命中帶刀,能克死所有的親人,後來被燦哥連打帶踹的轟出去,那時候他才十來歲。”
他才十歲就已經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都是他媽媽給寵的,傢裡的親人接二連三過世,他媽媽把所有的希望和情感都寄托到這個唯一的兒子身上,到後來已經不能說是寵愛,而是溺愛,溺愛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他爸爸知道這樣也不好,妻子遭受打擊後,身體越來越不好,已經不能再生育,現在這個兒子是他傢的唯一的香火,就算再頑劣不堪,他也舍不得打罵,再加上妻子無限袒護,逐漸把兒子給嬌慣成一個混世小魔王的敗傢子。
“那後來呢?”鄭嘉琪聽到入瞭迷,繼續追問。
“後來那段黑暗歷史過去之後,社會一切都百廢待興,國傢開始重視教育,各個地方都是師資力量匱乏,他爸媽文化高,就都做瞭老師,那時候老師職業很吃香,到哪裡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覺,更別提那種小地方,燦哥仗著自己父母老師的身份,在傢裡和學校囂張跋扈,任意妄為,把周圍的人都給禍害個遍,而且越來越過分,闖的禍一次比一次大。”
那時候他傢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去告狀,不是把人傢小孩給打瞭,就是把別人傢的莊稼或者門口的柴草點著,他爸媽隻能一次又一次的賠禮道歉再賠錢,對自己孩子頂多也就訓斥兩聲,卻連摸一下手指頭都舍不得。
都說慈母多敗兒,就是他爸媽對他的無限放縱,讓他闖瞭一個大禍。
錢志坤說起他小時候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我記得那年他剛剛十六歲,已經長得很帥氣,我們學校有很多女同學都暗戀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天生比我們早熟,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男女之事,仗著自己的優勢騷擾女同學也就算瞭,居然還帶著一群男同學把一個暗戀他的女同學給輪奸瞭!”
說完這個,他眸光沉暗,心中五味雜陳,剛剛十六歲的一個少年,在那個思想和信息都保守的年代,他居然能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怎能不駭人!非常湊巧的是那幾天他生病請假沒去學校,要不然以他們的關系自己也絕對會成為幫兇。
鄭嘉琪頓時瞪大瞭眼睛,腦子嗡瞭一下,嚇得筷子都掉到瞭地上,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可惡瞭吧!剛剛十六歲啊,居然把喜歡自己的女孩子給輪奸,這比強奸還可恨。
她完全想不到現在看著這麼平淡,對自己又溫和的男人居然能幹得出來這種事,忽然她心裡有一個莫名的假設,他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這樣對待自己?那她該怎麼辦?看來自己對他還是瞭解不夠深。
她的指尖和嘴唇都有些顫抖,心裡也是涼的:“那、那後來呢?那個女孩子怎麼樣?”
錢志坤看到她臉上的害怕和擔憂,說道:“我給你講這些目的是想告訴你,以前他有多壞,現在他就有多大的決心想要痛改前非。”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哥哥知道錯瞭,正在懺悔並彌補自己曾經所造下的罪孽。
“我和你說瞭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你,他現在很在乎你,從來沒有像在乎你一樣的在乎過別人,甚至已經把你當成傢人,從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應該知道傢人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所以你不要辜負他,否則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畢竟他是如何殺掉萬景川一傢包括保鏢和保姆在內的十五口的血腥場面依舊歷歷在目,太血腥,太殘暴。
其實他也是側面敲打她一下,不要做出什麼對不住他哥哥的事,現在她工作的原因面對的誘惑會很多,前段時間他們還因為那個叫趙野的鬧得不愉快。現在孟燦可是要來真的,所以他不能讓他的哥哥吃虧,雖然他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
在廚房緩和瞭好一會兒的孟燦端著湯從別墅裡面出來,灰白色傢居服很休閑,臉上雖然冷冷的,卻沒有絲毫的兇狠痕跡,跟剛剛錢志坤口中十惡不赦的混世魔王根本不是一個人。
孟燦看到錢志坤正在瞄著他,鄭嘉琪背坐著,沒看到她的臉,等他把湯放下看著鄭嘉琪的小臉慘白,看他的目光有些閃躲,充滿瞭懼怕。
擰緊瞭眉頭問:“剛才你們在聊什麼?”她都不敢正眼看他瞭。
“沒什麼!”錢志坤沒吱聲。
就看鄭嘉琪那個樣子也知道他們剛才估計就是在討論他,既然兩個人不想說,那他也不問。
許是剛剛知道孟燦的過去,鄭嘉琪心裡總有說不出來的一股子壓抑,他的親人都死瞭,雖然說他命硬克人這種說法很荒唐,但不得不從某個角度承認,他親人的死確實和他有種玄妙的關系,他心裡應該很難過吧。
她不知道他媽媽是怎麼過世的,還記得聽他說過他爸爸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難怪他每天都這麼壓抑,始終都是冷冷淡淡,隻有和她那個時才很熱情,對瞭,還有之前鬧別扭纏著她時也很熱情。
她偷偷瞄著男人,他在和錢志坤聊著什麼她聽不懂,神情有些淡漠,手上動作很輕的捏著筷子,隨意吃著眼前的菜,可能是剛才說到他父母的事還在難過,好像去年過年的時候,隻是偶爾提瞭一嘴,他一整晚都不自在。
以前她總想要瞭解他的生活,他的過去都沒有機會,現在她都知道瞭,心裡說不出個滋味。一方面是對他犯下的罪惡感到恐懼,一方面是對他傢裡的事感覺到心疼,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