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同仁宗弟子越走越荒涼,徐薦不經有些懷疑姚杏杏所說的話靠不靠譜,連吉艷都比不上的偏遠地區,靈氣稀薄,人煙稀少,真的有人會把宗門建在這裡?
但思疑歸思疑,前往同仁宗之行還得繼續。
許久後視野中漸漸有瞭人煙,一座古樸的城鎮俯臥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城裡城外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出乎意料的繁華熱鬧。
同行的弟子見他望著廬城的方向,不冷不淡的介紹瞭一句,“這是廬城,城中建有免費授課的學院,你若有興趣,事情辦透審可以去上幾節課。”
免費授課幾個字在徐薦腦海裡多停瞭一會兒,暫時不是很明白具體什麼意思,不過也沒有想太久,此時他妹妹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弟子帶著兄妹二人繞過盧城,又飛行片刻後,終於抵到瞭此行的目的地。
同仁宗內禁止高空飛行,所以弟子帶著徐薦兄妹在山門口降落,來到站崗的同門面前,遞交自己的身份銘牌。
徐薦牽著徐鶯站在後方,不動聲色的觀察前面統一著裝的站崗弟子。
一個地方如果連表面功夫都不行,那內在也不要指望有多好。
沒多久,同行的弟子交涉完回身,讓他們跟上來,隨後領頭往山門內走去。
青石板鋪成的階梯高有百來米,從下往上看去有種登天門之感。
悠長的道路與兩側樹冠隔出來的一線天空上下對立,路邊粗壯筆挺的樹幹整齊站成長排,宛如士兵巍然不動的守衛領地。
樹冠之間枝葉交錯,層層疊疊,少許陽光穿透葉縫照下來,在幹凈的臺面落下斑駁的光點。
望著眼前延綿的青石長階,徐薦心底莫名起來一絲緊張感,似乎在石階盡頭存在一些無法預料的東西。
他低頭望瞭一眼乖巧的妹妹,穩住心神,握著她的手,一步步踏上階梯。
登完千層階梯,廣闊的廣場,數條不知通向何處的石板路,遵循某種規律坐落的房屋,點綴在空隙間的花草樹木,路旁或行或坐的門派弟子一一映入眼簾。
繼續深入,更多徐薦沒見過的東西冒出來,寫著奇怪標語的橫幅,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的公告牌,路口簡潔明瞭的地圖、指向標,還有專供人歇息看書的涼亭。
公告板常見,涼亭也不稀奇,但它們的造型,搭配的放在這裡,給人的感覺莫名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
右面遙遠的地方傳來三下悠長的鐘聲,不懂這代表什麼的徐薦抬頭張望兩眼,好奇的開口詢問眼前的弟子。
“怎麼有鐘聲?”
那弟子眺望右面極遠處,習以為常的道:“是學院區的下課鈴。”
他話語剛落,吵雜熱鬧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瞭來,視野中很快出來一群少年少女的身影,他們成群結伴的往這邊走來,有著急的直接奔跑而行。
“先過去,等會兒人多瞭不好走。”弟子提醒一句,率先走去對面,站到高一點的位置等著他們,同時側頭望著很快湧過來的人潮,臉上露出一絲淡笑。
他是學院區出來的第一批學子,所以每看見這些新學員,就仿佛看見瞭曾經的自己。
徐薦是個聽勸的人,馬上帶著徐鶯走到他旁邊,轉身再看時,剛剛空曠的道路眨眼間就迎來瞭奔跑的學員,密密麻麻的人潮緊隨其後,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大部隊很快走過去,步伐慢的人稀稀落落的墜在尾巴上,不緊不慢的勻速前進,沒有絲毫爭搶的意思。
弟子還記得自己的任務,站瞭片刻便帶著徐薦兄妹繼續上山,找到在主峰處理公務的覃若儀,將姚杏杏的話復述瞭一遍。
“這丫頭就是她說的上品水靈根?”覃若儀暫停下手裡的事,繞過桌案,走到徐鶯面前看瞭會,“資質可以,可惜我沒時間,不然自己教著也挺不錯。”
這些年她雖然忙著管理宗門,但也有金丹境界,是能收個弟子來教教瞭。
覃若儀自顧自的說完,抬頭問門外弟子,“楚今幼可來瞭?”
話語剛落,一個女聲緊跟著響起,“我來瞭。”
來人一身紅衣勁裝,手拿一把漆黑的長劍,端著英姿颯爽的風姿,腳步輕快的邁進大門,在徐薦旁邊站穩後,恭敬的對覃若儀行瞭一禮。
然後才開口問:“覃總管找我來是有何事?”
“現今你修為如何瞭。”覃若儀不答反問。
“金丹中境,三五年可到後期。”楚今幼心中不解,卻也老實回答。
覃若儀輕點瞭頭,看向徐薦兄妹,“她是我宗水系修為最高悟性最佳的弟子,由她當你妹妹的師傅最合適不過,徐公子以為如何。”
徐薦側身端詳楚今幼,女子面目淡然卻不冷漠,背脊自然挺直,目光明銳清湛,眉尾微揚,帶著一股天生的傲氣,在堂中隨意一站,比一般男子氣勢更勝上幾分。
滿意的收回眼,徐薦再問:“敢問貴宗所學功法如何。”
他打量的眼神楚今幼無所謂,但質疑她畢生所學的東西那她可就不樂意瞭。
“這位道友既然好奇,不如親自領教一番。”楚今幼彎瞭彎嘴角,笑不像笑的對徐薦發出挑戰。
覃若儀自然不阻止,甚至還贊同的勸說徐薦應戰,“徐公子的修為應與楚今幼相差不大,試試也無妨。”
你一言我一句,再加上徐薦也確實好奇,便應下和楚今幼切磋。
開始前徐薦還很有風度的提醒楚今幼小心,表示自己會讓著她。
後者不滿被看輕的撇瞭撇嘴,心說同門中還沒幾個能打得過她,更何況是修為差她一個小境界的徐薦。
其實倒不是徐薦自負或是看不起她,隻是水系法訣弱勢,攻擊力嚴重不足早已深入大眾腦海,所以即使修為差楚今幼一點,他仍然站在上方發言。
這些不過是出自慣性認知而已。
切磋很快開始,心裡憋著一股氣兒的楚今幼出招毫不留情,不過短短二十回合就把徐薦打的流鼻血。
覃若儀見此情景及時喊停,隱下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把徐薦請進屋來,繼續談收徒的事。
不怪覃若儀想笑,同仁宗水系弟子所必學法訣,其中有三個出自楚今幼之手,她對水元素的領悟創新無人能及,跟她打不是找虐是什麼。
忽略掉徐薦一邊擦鼻血,一邊懷疑人生的沉思表情,覃若儀點瞭下徐鶯,不急不緩的跟楚今幼說道:“這是宗主找來的水靈根丫頭,給你當徒弟的,你可有異議。”
楚今幼低頭瞧瞭眼剛及自己腰高的徐鶯,抬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