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對面修士逐漸氣息微弱,姚杏杏反應過來迅速補刀,確保環境安全後,她才轉身試圖尋找出塗山晉的所在之地。
“你在哪裡?”光聽見聲音沒看到人也實在是奇怪。
“看令牌。”
姚杏杏摸出有些發燙的令牌,眼前微光閃動,前方竟出現瞭一個似真似幻的投影。
見到她驚訝好奇的神色,塗山晉解釋道:“這隻是我的分神。”
姚杏杏略點瞭點頭,手背擦瞭擦嘴邊的血跡,覺得稀奇說:“這令牌竟還有這種作用。”
抬眼瞧見塗山晉神色微肅,似要張嘴訓她,搶先一步張開道,“你沒說過能這麼用。”
憶起那日匆匆把令牌塞給她的塗山晉,閉麥瞭。
姚杏杏正想問他那邊情況如何,卻見塗山晉的分神在閃頻,忙問,“怎麼在閃?”
後者沉默瞭一會兒,沒解釋,隻匆匆說瞭一個地址,讓她盡快過去。
簡單收拾一番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隨後姚杏杏找到先前被囚的幾個同仁宗弟子,確認都無事後,讓他們先行回宗,自己則換瞭個方向,趕去塗山晉所說的位置。
某山莊的地下行宮之中,姚杏杏於一間暗室內找到瞭受傷的塗山晉,他以原形趴在地上,雪白的毛發上沾染瞭些許血跡,雙目緊闔,氣息微弱,第一眼時她險些沒能認出來。
本以為塗山晉此行去找賀蘭啟不會有什麼事,卻不想事情與之相反。
近幾母韶蘭啟修為提升奇快,心境卻有些跟不上,從而導致心魔滋生,有瞭入魔的征兆。
找來的塗山晉先為其驅散身上的魔氣,再封印修為,讓他去塵世歷練心境,隻有勘破魔障,明悟道心,禁制才能完全解開。
因封印一事塗山晉傷瞭元氣,實力有所削減,回來途中一時疏忽,不甚遭到未知的妖族暗算,受瞭重傷。
若是平時重傷還好,以妖族的強大的恢復能力,外傷最多幾月就能痊愈,內傷慢慢養著也可,不是多礙事。
可問題出在他之前為賀蘭啟凈化過魔氣,殘存的魔息鉆到他體內潛伏,現在趁虛而入壯大瞭起來。
“那你還用分神去救我!”按照這個時間線,他當時正受魔氣侵蝕,還強行使用分神之術,完全是將自己置於十分危險之地。
姚杏杏心情復雜,理不清的情緒的有種類似憤怒的情緒尤為明顯。
她不需要也不想要塗山晉屢次為自己以身犯險,因為他想要的她給不瞭。
用著狐貍身終究不好說話,塗山晉心下輕嘆,用毛茸茸的頭蹭瞭蹭姚杏杏的下巴,下一秒重新幻化成人,虛弱的半倚在她身上。
明明姚杏杏板著臉在跟他生氣,塗山晉自己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可他偏在笑,目光帶著柔色,語氣輕松。
“你生什麼氣,救你我樂意,又不要你報答我,你管我如何做。”
頓瞭一會兒,又補充,“當然如果你非要感謝,我也樂意之至。”
他耍起無賴,姚杏杏竟然找不到話反駁他,咬牙半晌,說:“你現在也就隻能嘴硬瞭。”
喘氣都顯得費勁兒,居然還有精神跟她爭論這些有的沒的。
塗山晉眨瞭下眼還欲開口,卻被她一巴掌捂住嘴,頗為惡狠狠的瞪瞭眼說:“行瞭,別說廢話耽誤時間瞭,我帶你回同仁宗養傷。”
她表情看著兇悍,眼裡卻滿是擔憂,塗山晉看的分明,覺得受魔氣折磨雖然難受,但也值瞭。
唇角的笑意更深瞭幾分,手指撫摸她面部輪廓,溫熱細膩的觸覺似乎能蔓延進心底,他開口說瞭句她認為的’廢話‘。
“擔心我?”
姚杏杏閉口沉默,根本沒有想跟他搭話的意思,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來,何嘗不是被說中心思的默認。
“變成狐貍,我帶你走。”他的話讓她語氣裡帶瞭點惱意。
塗山晉也不打算繼續逗她,他身體狀況極為不好,能堅持到她來,和她說幾句話已經是極限。
“去太和,別去同仁宗,當心妖族。”
符閔餘黨尚未完全除盡,此番暗算多半也是他們所為,姚杏杏若帶他去同仁宗,容易給尚在發展的小宗門帶來麻煩。
緊趕慢趕回到太和宗,塗山晉已經基本沒有意識瞭,姚杏杏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帶著他去求助掌門,而後宗門夜半三更急召瞭數個長老去主峰,分別替塗山晉查看傷勢。
妖族一般都有自己的修煉方式,尤其是九尾天狐這種得天獨厚、血統古老的妖族,更有自己獨特的種族傳承。
所以塗山晉拜入太和百多年,其實未曾具體拜誰為師。
他當年會來修真界拜入太和,隻因對修士的各種奇淫巧技十分感興趣,太和宗又是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門派,包容性和多樣性無人能及,選擇這裡,最合適不過。
門中高層基本都知道一點塗山晉的身份,他凡是想學什麼,大部分都會為他開一點方便之門,任他去觀摩學習,但要談多親近卻也算不上。
如今他魔氣纏身,受傷昏迷,各長老關心他傷勢之餘,更多的是擔心妖族那邊知道情況後會是何種態度。
掌門和長老們一邊商討如何治病,一邊商談如何處理此事,是否要通知妖族,何時通知,如何通知。
而姚杏杏不想知道這些,她隻想知道怎麼才能治好塗山晉,讓他醒過來。
天將亮未亮,焦心等待瞭幾個時辰的姚杏杏,終於見到掌門和幾個長老開門出來。
“掌門,塗山晉的情況如何?”匆匆問候過幾位長輩,她便著急的開口詢問。
掌門眉頭輕皺,搖瞭搖頭,“外傷無大礙,人尚在昏睡中,隻是心魔不除,魔氣源源不斷,外傷便難以痊愈,還要先觀察幾日再說。”
“心魔?”姚杏杏低聲重復瞭句,有心魔的不是賀蘭啟嗎,怎麼塗山晉也有心魔。
掌門:“當一個人心中執念太深,便容易滋生出心魔,想要心魔除盡,除非自己勘破心障。”
“他此番陷入沉睡,便是被困在瞭自己所設下的幻象中,三日後若還未醒,我們可能需要采取其他辦法喚醒他。”
說完這些後掌門和幾個長老離開瞭,姚杏杏進瞭房間,坐在床邊望著塗山晉的臉有些出神。
她以為像塗山晉這樣性格散漫的人,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現在才知道,原來他還會有足有滋生心魔的看不開。
三日時間並不長,可現在姚杏杏卻覺得有些度日如年的煎熬,躺在床上的塗山晉還沒醒,連呼吸的頻率都和剛來時的一模一樣。
掌門再次來查看他的情況,沉著眉心片刻,吩咐人準備東西,想辦法用外力幹擾幻境,喚醒沉睡的人。
看著兩個弟子下去準備,姚杏杏來到掌門面前,問有沒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畢竟塗山晉是為瞭救她才會如此,她實在不好隻在旁邊幹看著。
掌門抬眼瞧著姚杏杏思考瞭一會兒,說:“我記得好像當初就是塗山推薦你入的宗。”
姚杏杏點頭。
“那想必你們關系不錯,不然此處入幻境就交由你來吧。”先是引薦她進宗門,後又因救她受傷昏迷,兩人之間隻怕關系不淺,由她進入幻境喚醒塗山晉,成貢剖應該會更高。
姚杏杏不同明白,但掌門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鄭重的點頭,領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