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地界,天塹之底。
崖底深處曾發生過一場大戰,塗山晉前來查看時,戰場顯然是被人打掃過的。
他隱約察覺這裡有過炎龍的氣息,也發現瞭一片帶血的鱗片,之後卻沒有再找到其他可疑的東西,證明這裡具體發生瞭什麼。
回去後,塗山晉將消息傳遞給妖王,妖王推測符閔大概被神秘人重創,隱藏瞭起來,短時間內不會再蘇醒,要塗山晉趁現在及時清掃潛藏的符閔一派餘孽。
如今兩年過去,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他將後續一系列事情安排妥當,便以參加師門師叔生辰為由,告知妖王後離開妖族。
在離開妖族前,塗山晉憶起天塹底的怪異之處,一時心血來潮,又前往天塹底走瞭一遭。
這次來後,他又發現瞭些許不同尋常之處,這兩年似乎有人頻繁造訪這裡。
當他還在思索之際,崖上忽然間傳來異動,塗山晉身形一晃,悄無聲息的隱藏瞭起來。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意圖不軌。
自第二次來這天塹底,姚杏杏便發現這無靈之地似乎不再無靈,禁空禁制還在,不過已經不會詭異的吸取人的靈力,所以再次從崖上下來,比之前不知輕松瞭多少倍。
和同仁宗的傳送陣對應的陣法,她就射在崖底深處,這裡不知是什麼原因無妖出沒,某天要是突然多出來很多人,想必也不會被發現。
她倒不是想把宗門建立在妖族中,隻是因為這裡足夠安全,符合條件,若往後宗門遭遇大劫,這裡會是弟子們暫時聚集的避風港。
畢竟隻有保存有生力量,才有望重組宗門。
姚杏杏照舊去之前掉下來的位置逛瞭逛,抱著渺茫的希望想找回丟失的暖玉,又每次都一無所獲的離開。
接下來便是繼續完善傳送陣,以及一些隱藏位置的輔助陣法,她的陣法知識都是這兩年惡補起來的,算不得精通,不過按著設定好的步奏一步步來,也勉強能還原陣法。
在陣法上姚杏杏沒有驚世駭俗的天賦,不存在說能獨自研究出陣法的技能,但她有錢,出錢請人定制一份還是能辦到的,之後就是不斷的實驗安全性和完善,一步步將這條通道建成。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眼下陣法馬上要完成的時候,她看到瞭站在不遠處的塗山晉,他就靜靜站在不遠處,不知在暗處觀察瞭自己多久。
姚杏杏壓下慌亂,保持鎮定的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妖族,我不在這裡該在哪裡。”塗山晉情緒不明,眼眸平靜的註視著她,“你呢,又在這裡幹什麼?建立傳送陣又意欲何為。”
他來的實在太巧,姚杏杏連掩飾陣法痕跡的時間都沒有。
“我……有朋友仇人太多,怕被追殺,所以……”姚杏杏斷斷續續的試圖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
可塗山晉不是傻子,他直接打斷她,“說實話,這種話騙不瞭我。”
在他的註視下,姚杏杏也已經無法繼續編下去。
“你想讓大批修士來妖族,為什麼,想占領妖族,爭奪資源?你知不知道私自建傳送陣被我父親他們發現會有什麼後果。”說到後面,塗山晉神情愈加嚴肅起來。
聽他這麼一說,姚杏杏也有些被嚇到,畢竟妖王是妖族的統治者,若他知道自己在他後院開瞭一個門,覺得被挑釁瞭的暴怒,拆瞭陣法不說,派人追殺她也不一定。
“我隻是想安置幾個人,沒有想入侵妖族。”姚杏杏捏著手裡的圖紙,著急的解釋,“而且他們也不一定真的會過來,我隻是提前替他們找一條退路,並不是要在這裡定居。”
塗山晉擰眉,“他們是誰?”
姚杏杏猶豫片刻,“一個小宗門的弟子。”
“你跟他們是什麼關系,為何如此關心他們的死活,還是你瞞著什麼。”塗山晉有些生氣她遮遮掩掩不說實話,沉瞭聲音的追問。
“我是那個宗門的掌門。”姚杏杏小聲說。
“繼續。”
她抬頭看著塗山晉,表情嚴肅也認真起來,“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但我想要你幫我保密。”
塗山晉掃瞭眼她手裡的圖紙,以及周邊費盡心思佈置的陣法,斂眉深思,她既然肯一次次來完善這麼大個傳送陣,說明這件事她來說很重要。
“我保證不告訴第二個人。”良久,塗山晉點頭承諾。
姚杏杏思考中走到一邊的大石頭上坐下,心中組織語言準備如何解釋這件事,塗山晉跟過來,站在她面前等待其開口。
“你知道蘇蕪嗎?”姚杏杏忽然問他,回憶著說,“我在陶府帶走的骨灰就是她的。”
姚杏杏和塗山晉說起曾經在陶府的遭遇,講同為水靈根的蘇蕪,說當時兩人的相互鼓勵和堅持。
塗山晉是記得姚杏杏曾經抱著一個骨灰盒離開,不過隻知道是她的朋友,這還是她第一次肯和他講在陶府的具體經歷。
姚杏杏從初入陶府被毆打暈厥,被姐妹花針對,一簪子捅進穴口,一件件講到自己被陶一聞強迫。
提起這些時她表情中還殘留些許餘悸,不過語氣還是平靜,直到說到親眼看著蘇蕪淒慘的死去,她的眼眶無法抑制的紅瞭,情緒也逐漸激動瞭幾分。
“你知道我當時看到蘇蕪死瞭的感受嗎?我覺得自己好像跌進來無盡的深淵,沒有光,沒有溫度,也沒有希望,也許第二天死的那個人就會是我。”
一次一句落到塗山晉耳中,叫他的心也揪瞭起,死死捏緊雙手抑制情緒,低沉的開口阻止她繼續自揭傷疤,“別說瞭。”
他眼中帶著難掩的痛苦之色,她遭受這些,他和賀蘭啟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現在自己的比問,無疑又讓她重新回憶一遍當初的苦難。
“怪我,我當初不該送你下山的。”塗山晉一下抱著神情悲戚的姚杏杏,心疼的勸慰,“小杏兒,我們不說瞭,忘瞭那些痛苦的回憶好麼。”
一滴淚從姚杏杏眼角滑落,她埋著塗山晉胸前,語氣異常堅決的說道,“不能忘,我必須要記住是因為什麼我們才會遭受這些,是強大對弱小居高臨下的欺凌,也是其他靈根對水靈根的剝奪欺壓。”
弱小的一方沒有話語權,也不會被強者公平的對待。
“你想如何。”塗山晉就這麼抱著她,輕俯首在她耳邊上問。
“讓水系修士強大自身,為自己爭取一個公平的生存環境。”
塗山晉微驚,放開懷抱稍微退開,看著她說:“先不說你有沒有把握成功,你知道這麼做會給你惹來多大的麻煩嗎?”
姚杏杏固執的偏開臉,神情冷漠,“不必勸我這些,我既然已經決定要做,無論有什麼後果我都會受著。”
她一但執拗起來,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塗山晉嘆瞭一聲氣,姚杏杏這時又嚴肅的提醒他,“該說的我都說完瞭,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告訴其他人。”
塗山晉看瞭她片刻,輕輕點頭。
得到滿意答案的姚杏杏勉強擠出一個笑,目不轉睛瞧著塗山晉一會兒,突然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他。
“傳送陣的事也幫我瞞著吧,阿晉,幫幫我。”她在靠在他身上軟聲祈求的說到。
塗山晉因為她的舉動愣瞭一會兒,隨後順勢慢慢環住她的纖腰,把柔軟的身體緊緊扣在懷中,鼻尖在她發際輕嗅著,同時喉間發出鄭重的聲響。
“好。”
對他使美人計?不得不說姚杏杏她成功瞭。